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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声,萧堂这一掌击在地上,激起漫天尘沙,蓦闻萧堂闷哼一声,鲜血
再喷出一丈开外,人便扑倒下去。
赵亦秋阴阳剑猛递,直向萧堂劈去。
但在这刹那间,赵亦秋几乎无法向萧堂下手,他把递出的阴阳剑又收了回来,怔了
一怔。
他无法使这个对自己没有半点仇恨的人,血溅阴阳剑下,丑恶与善良之间,又开始
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着……
蓦然间,阴阳剑客受伤回来的情景,又在他的脑际一闪而逝,他咬了咬牙,思忖道:
“我应该报仇。”
他看了萧堂一眼,思忖道:“萧堂,当你在杀别人的时候,你有没有体会到别人的
痛苦呢?”
他脸上杀机隐隐而现,阴阳剑疾挥——
一声恐怖的惨叫!……
接着,一声哈哈的狂笑……
片刻之间,一切又恢复平静……
在梅山庄外,一件惨事已经过去了,但庄内的擂台上,武怀民与王虚凰,正在打得
紧张万分。
石小黛并没有抬头看台上一眼,台上此刻打得如何,她根本不得而知,她的眼睛含
着泪珠,脑中浮现着赵亦秋的人影……
她默默地问着自己:“他说他喜欢我?为什么不上擂台?啊!我明白了,他是不愿
刺伤我的心,而敷衍我……”
想到这里,眼泪又如断了线的珍珠,滚滚而下……
她与赵亦秋之间,只是个梦罢了,但是她在梦中所损失的,已是她生命中的全部了。
她恨赵亦秋,不,她恨造物者,她恨造物者为什么让她跟赵亦秋相逢?而又跟他相
识?
对的,“相逢何必曾相识”,这句话可以拿来形容石小黛此刻的心情了,否则,她
也不至于造成这许多烦恼呀!
她回心一想:“命运既然如此,我苛求也是枉然呀。”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才感到丝丝的慰藉,赵亦秋那句:我喜欢你的话,又盘旋在她
的脑际……
对于石小黛这种举动,石乾元都全部看在眼里,他不觉也深深叹了一口气,附在石
小黛耳边温柔的说道:
“小黛,把事情看开些,我知道你喜欢赵少侠,不过赵少侠的武功决非这两个人之
敌,他也无能为力。”
石小黛痛苦地点了点头。
石乾元叹了一口气,又道:
“只恨我们与他相识太晚,否则,也不至于造成你的痛苦。”
石乾元沉思了片刻,又道:
“何况,婚姻也是前生注定,大概你们没有缘分吧。”
石小黛突然问道:
“爹!赵哥哥说喜欢我,难道他骗我不成?”
石乾元苦笑道:
“他没有骗你,也许他真的喜欢你,不过喜欢与爱之间,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这
段距离决不是在一天两天之间,便可以走完,你们两个人之间,也没有把这段距离走
完。”
石小黛似懂非懂地问:
“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完呀?”
石乾元慈祥地看了石小黛一眼,苦笑道:
“也许你们永远走不完了。”说完,不觉又深深一叹!
石小黛不懂地说道:
“爹!我与赵哥哥可以走得完的。”
石乾元难过地笑了笑,说道:
“对的,你们都可以走完,不过那要在没有设擂台之前。”
石小黛又问道:
“为什么在设擂台之后就无法走完?”
石乾元苦笑道:
“孩子!你并没有听懂我的意思,我是说你与赵少侠之间,已经不可能在一起,因
为台上这两个人的其中一个……”
说到这里,他把话停了下来,看了石小黛一眼。
石小黛当然懂得石乾元的意思,沉默片刻,她又问道:
“爹!赵哥哥如果喜欢我,为什么不上擂台?”
石乾元苦笑道:
“他自知武功不行,上擂台也没有用呀。”
石小黛自言自语道:
“我却希望他会上去。”
石乾元也好像自言自语道:
“希望,希望,但希望与现实也差得太远了,从前我也有过希望,但,那是幻想,
希望即是幻想,幻想即是梦,一切都是空的,不要存有希望之心,人,应该面对现
实……”
石小黛突然又问道:
“爹,难道说希望是永远不会实现了?”
石乾元道:
“不一定,有时,可能会……”
石乾元话还没有说完,暴喝之声传来,转脸望去,武怀民在暴喝之下,长剑环绕,
猛挥王虚凰中盘。
两个人在台上已经打到一百回合左右,只见额角汗下如雨,招式也变得缓慢无力。
王虚凰见武怀民剑走中盘,银笛反点,直袭对方“丹田”穴。
武怀民撤剑避招,大喝一声,长剑舞成漫天剑幕,“春云乍展”、“穿云取月”、
“毒蟒出洞”三招杀手,连环而出。
这三剑奇快绝伦,分取王虚凰“期门”“璇玑”“中枢”三大重穴。
王虚凰倏觉漫天黑星疾点而至,大吃一惊中,念头突然一动,银笛招式一变,竟将
武怀民三剑荡了开去。
王虚凰笛法一变,武怀民突觉四周全被笛影罩住,而且对方银笛,劈、点、扫兼而
有之,其势奇猛。
武怀民暗佩对方武功,他就看不出对方是什么招式,这等厉害,吃惊之下,拚命抢
攻三剑。
武怀民这三剑拚命所发,威力奇大,但王虚凰的笛法,并没有在武怀民的急攻下,
露出一点破绽,反而越演越急。
武怀民这一惊非同小可,他以为击出三剑之后,一定可以挽回败落的局面,出乎他
意料之外,王虚凰就在自己攻出三剑之后,笛法越绕越紧,反向他周身罩到——
武怀民暴喝之下,又拚命攻出两剑,就想跃出银笛光幕之外
几乎同一刹那之间,只听极轻微“嘶!”的一声,武怀民与王虚凰已双双分开。
武怀民低头一看,自己的衣角已被王虚凰划破了一寸长的裂口。
他脸上一红,知道对方手下留情,否则必是丧命于对方笛下……
王虚凰忙一揖道:
“承让,承让,小弟不慎失手,在此谢过。”
这刹那之变,台下的人,根本没有一个人看清,连石乾元、点苍三剑也摸不着是为
什么。
武怀民这一下真是输得心服口服了,忙还礼道:
“兄台武功,使弟开了一次眼界,留情之恩,没齿难忘。”
第十五章
王虚凰笑道:
“兄台不必客气,小弟不过侥幸取胜。”
武怀民又道:
“兄台暇时,请至太清教总堂一游,弟当尽地主之谊,小弟外号云中雁,请兄记
住。”
武怀民此语一出,台下的人无不震惊,思忖:“原来是他,怪不得这般厉害。”
众人思忖未毕,武怀民已飘身下台,王虚凰在台上向台下一礼道:
“小弟王虚凰恭请各位见台上台赐教。”
台下七八十位年轻高手,都思忖不是王虚凰之敌,谁也不敢上台,王虚凰在台下又
喊了一遍……两遍……三遍。
石乾元看来事情已定,如果石小黛再不是王虚凰敌手,那么这次擂台已为王虚凰所
得。
王虚凰在台上一看,又朗声道:
“如果各位兄台不肯上台赐教,请石姑娘上台吧!”
台下响起一片如雷的掌声。
石乾元看了小黛一眼,说道:
“小黛,上去吧。”
石小黛痛苦地咬着牙,她的眼光环视了周围一眼,她希望在人群中,再看到赵亦秋
的影子,哪怕是最后的一瞥,她都心满意足了。
然而,她所接触的,是那些陌生的眼光,她失望了,诚如她父亲所说:希望与现实
差得太远了,她明白赵亦秋是永远不会再来了。
她咬着牙,就要飘身上台——
蓦地里——
人影闪处,台上又飘上了一个人。
台下又响起一片掌声,放眼望去,台上已经站着一个人,但每一个人都没有看到来
人的面目,只除了王虚凰之外。
因为这个人把背向着台下,台下的人,自然看不清面目。
王虚凰一见来人,冷笑一声道:
“老丈还有这个兴致不成?”
来者竟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读者当然知道这就是阴阳剑客赵亦秋啦。
赵亦秋以阴阳剑客的身份出现,而使石小黛不会跟任何人成婚,因为在他走离擂台
的刹那,他的生命中,突然好像得到启示,他不能让她痛苦。
于是,他回到屋里之后,马上带上面具,也是萧堂活该倒霉,被他看见。
他就在石小黛要上擂台的刹那,抢先上了擂台。
他冷冷看了王虚凰一眼,纵声一笑,道:
“你这个小娃儿,老夫要怎样就怎样,你能管得了?”
王虚凰也冷冷笑道:
“这擂台订有规则,你不妨先看看。”
赵亦秋狂笑道:
“我根本不要看,我爱怎样就怎样,你这小娃儿少管。”
王虚凰冷冷一声长笑,说道:
“我不管,未必别人不管吧。”
赵亦秋哈哈一阵狂笑,转身向台下一看。
石乾元与点苍三剑一看阴阳剑客又重出现,大吃一惊,台下的年轻高手根本不认识
阴阳剑客,还以为这老头子是个老色狼呢。
赵亦秋冷冷向石乾元道:
“石乾元,还认得李某人么?”
石乾元大怒,就想飘身上台,赵亦秋大喝道:
“石乾元,你不要动,你违背天意,阴阳剑与梅花剑是对雌雄剑,有夫妻之分,你
妄自做主,设擂台招亲。”停了一停,锐利的眼光,看了台下一眼,又说道:“我就是
阴阳剑客,石小黛谁都不能动,有人不服,我就要他血溅阴阳剑下。”
赵亦秋回过了头,向王虚凰厉声道:
“你走吧,否则,我阴阳剑下可不留情了。”
王虚凰冷笑一声,脑中念头一转,飘身下台。
赵亦秋见王虚凰一走,冷笑一声,又道:
“如果有谁不服,不妨先上来试上几招。”
赵亦秋此语一出,真是威震群雄,谁也不敢动,阴阳剑客的声威,江湖谁人不知?
哪个不晓?
点苍三剑、石乾元以及武林高手,只是怒视台上的阴阳剑客,谁也不敢出手。
赵亦秋得意一笑,说道:
“李某人话说至此,各位可以走了,李某人不会再说第二句。”
年轻高手一听,都相继散去。片刻间,这里只剩下王虚凰、武怀民两个年轻高手。
武怀民的眼光,却在注视着阴阳剑客,脑海中正在回忆一件事……
赵亦秋见人已散去,目的已经达到,又说道:
“石乾元,李某人随时都可以来把你女儿带走,请注意,我走了!”话犹未了,已
向梅山庄外那片松林窜去。
武怀民也在阴阳剑客纵身之际,轻功一提直向他背后追来。
石乾元不觉深深叹了一口气,阴阳剑客会又重在此地出现,而又让他来去自如,自
己这个脸真算丢大了。
他看了站在一旁的王虚凰一眼,王虚凰对他淡淡一笑道:
“老前辈,阴阳剑客既然如此说,我也只好走了,不是之处,改日再登门谢过吧。”
话犹未了,又看了石小黛一看,报给她一笑,走了。
阴阳剑客这一闹,倒把石小黛弄得高兴得不得了,说声:
“爹,我们回去吧。”
石小黛认为只要她能暂时跟赵亦秋在一起,她便心满意足,她不管阴阳剑客是否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