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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是——姚族被灭族!”
“结果是——禁坛被下了无子禁咒!”
纳兰莉一句一道的鞭策伐向他,最后,她她的声音突然慢了下来,恍若最后一道死亡前的最后一口气咽出,“你是不是想说,这是……你的预料之外?”
姚族族长淡淡一笑,沉默!
“可是——如果你的目的仅在引化阿臻的戾气,给祭坛带来千年的和平,你会与姚族的长老一同联手助阿臻与我到另一个国度,而不是坐看姚迭衣一个人护着姚清浅在苍月皇宫苦苦挣扎,你应助姚迭衣一臂之力,而不是坐视事情越来越恶化,恶化到……你连你最珍重的女儿……姚迭衣也死去!”
闻听到姚迭衣的死时,姚族族长神情终于划开,眸光闪过震痛,谓然一叹,“我……分身无力!”
“分身无力?分身?那我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从姚族的秋祭开始,你已然不在圣地……死在顾奕琛的铁蹄之下的并非是你,你在哪呢?在那样重要的日子里,甚至,你很可能预知会发生屠杀的日子里,你竟然分身无术?这个……让你离开的那个人……或是某件事,必然是十分重要的!”纳兰莉心头充满一种掷之死地而后生的绝然,她唇角微微一撇,然后,又慢慢荡漾开去,升起一片祥和安宁,淡淡道:“重要到——你宁愿让姚族万人被屠,宁愿祭坛失了灵力,守愿姚族百年无子……我很好奇,究竟是什么致使你做出如此罔顾之事!我很好奇……是不是与你受的那一道天谴有关?”
“噤声——”他目光复杂,长年无波无痕的冷漠面容竟如裂开的面具般层层剥落,琥珀瞳眸深处明明白白流溢出杀意。
纳兰莉倒抽了一口冷气,将腹中欲喷勃而出的怨气堵了下去。明知道答案已就在眼前,必定与那一道天谴有关,但她还是生生咽了下去,因为她直觉,这已然是眼前男子能受的底线。
突然,姚族族长脸上闪过仓皇,因为太快,她以为是自已看错,在她印象中,姚族族长的表情实在是匮乏,如何会显出仓皇之色?必是她看错了!
但,当她想看清时,他已然掠足夺门而出,那身形太快,快得如一缕劲风,她直觉地追出去,却见紫衣飘飘,那人已在百丈之外。
她本能地开始放开追逐,尽管前方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但她在这里生活了半年之久,对这里四周无比地熟悉。她围着沼泽丛林转了一圈后,听到了一声细细的届于变声时期的少年声音,“你不要怪八丹,我很饿呀,他去给我找吃的!”
八丹?纳兰莉心里闪过狐疑,她曾在长老院供侍,自然知道八丹是何人。
此人是姚族长老的叛徒,因为擅自修习上古遗族札记而被姚族流放,后来避入了川西沼泽之地。
“辰哥哥,你不要生气!”那少年的声音极为美妙,若深谷幽泉,干干净净,清澈到底,且软软糯糯,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一只反应迟钝的小兔子,仿佛能勾起心中去抱一抱、抚一抚的痒意。
纳兰莉极轻避开地上食人蚁,站到一块裸露的石头上,仰起头,透过繁密的枝叶缝隙,果然,她看到姚族族长正站在一棵苍天大树的枝端,双手如一道港弯,将一个当年紧紧抱在怀中,琥珀双瞳辉洒着若琉璃般地醉意……
------题外话------
一章一章极难写呀~亲们,谁猜得到这少年是谁,有奖~仰天长笑三声!
☆、209 三道天谴
纳兰莉的心微微一恸,看向那少年的眸光加深,那少年唤姚族族长为“辰哥哥”!
她曾在圣地的长老院中,看到记载的历代姚族族长名讳的典册,现任的姚族族长的名讳便是——姚夜辰!
这少年究竟是谁,竟能直唤苍月大陆唯我独尊的姚族族长的名讳。
“简儿,不是说好,中午我会给你做烤鱼么?”姚夜辰轻轻俯下身,将额头轻抵少年的额头,轻问,“头还疼么?”
“不疼了!”少年抬眼,眼神中带着委屈和难过,“可我现在很饿了,你不是说我在长身子,饿得快么!”
“好吧……是我的错!可你不该从树上下来,这里有很多食人蚁,它们会咬伤你的皮肤!”
少年有些惭愧,垂下了头,缓缓方开口,“我不怕的,我知道你会保护我!”
姚夜辰轻轻笑开,似乎很满意他的答案,少年又抬起首,忽然凑了过去,慢慢地在他脸上蜻蜓点水一样贴了下嘴唇,笑,“辰哥哥,你不生气好么?”
纳兰莉微一踉跄,脚底在布满苔藓石头上滑了一下,的差点摔了下来。
姚夜辰抱着那少年,她并不曾多想,毕竟那少年看上去甚是弱小,无法独自站在那苍天巨树的顶端。
但,亲吻……。这个数于男女情侣间的动作着实唬了她一大跳!
他们是什么关系?
姚夜辰口口声声说他一生只有一个伴侣,可现在,他如此情深意恸地抱着一个少年,究竟代表了什么?
川西沼泽仿似世间最黑暗之所,这里植被覆盖浓密,遮住了阳光,以致,沼泽遍地。惟,拨地而起的苍天大树,根植于深地中吸取养份,长出健壮的枝叶探出重重黑暗,终于在最高点,探到了一缕阳光,而此刻,那一缕阳光正拂照在那少年精致无暇的小脸之上!
纳兰莉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少年的侧脸,世间,如何会有如此今人窒息的——生物!
是的,跳入纳兰莉脑中的竟是生物两个字,因为,那少年的美,仅仅是侧脸,已然美得不象一个真实的人!
她浑然忘记此时,自已在干什么,心中象是被一种无名的力道吸引,她不知不觉地走下石头,往右侧前方蜇伏前行,欲图看清那少年的正脸……
正当她匍伏前行中,那少年突然伸出小手,似乎意图去触摸树一张叶子,唇角漫着天真,“辰哥哥,有净水!”
姚夜辰本能地侧了身,让少年更方便地达到目的,恰巧,那少年的脸便转到了纳兰莉的方向——
纳兰莉几乎感到自已的身子似乎被人用冰剑从头顶到脚劈开,身子中间除了一条完整的血线外,左右依然完整合并,不动声色地维持原状,可随之……立即左右开裂,从头到脚毫无阻滞,分开两瓣——
仿似天地随着左右视线的割裂,分开了,她在那一刻无法思考,无法呼吸,甚至连同所有的疑虑都在那一刻抛诸脑后,浑沌一片……
是的,她终于如愿以偿地看到那少年完整的小脸,激血奔流中,大脑深处世惟有一个提问:他!是!谁?
那是一张与姚九落有七分相似,却美得让人心生罪恶,恨不得马上去侵犯的那种惊心动魄!
若她不曾修习过上古遗族札记,她会以为这少年与姚迭衣是姐弟,可是——
答案一条一条纷至沓来,灌进她的脑中……却是如此的荒诞!
姚迭衣和姚九落,甚至刚出生的姚清浅,全是这个姚族少年所生育的孩子!
姚夜辰三次受天谴,灵力减弱,都是为了眼前的少年。
而这个姚族少年,为了这一份禁忌之爱,不惜修习川西白族的邪术,利用川西沼泽五鬼之地的死灵之气,启动禁术,让自已变成女儿身,甚至冒着性命的危险,为姚夜辰两次诞子。
最后一次冒险诞下姚清浅,却因为抗不住第三道天谴,变回了十四五岁少年时期的模样。
以她的灵力,自是无法追寻细节,也无法知道,这两人究竟是如何瞒天过海,骗过了姚族长老会,她只知道,在圣地中,每天带着一群仆妇忙着祭祀的姚族夫人,不过是姚夜辰的一个幌子。
这么多年来,姚夜辰和这个叫简儿的姚族少年,因为邪术的反噬,几乎生活在这暗无天日的川西沼泽,以这里至阴至邪的食物为生,以毒攻毒,压制体内的邪灵之气。
因此,刚出生的姚九落交给了姚夜辰的族兄抚养,而姚迭衣几乎由顾奕琛一手带大。
纳兰莉正忘我的思忖时,耳畔突响起一道轻若羽煽之声,“纳兰公主,本座若是你,趁着族长分神未察觉之际离远一些,族长一生,最恨的就是别人的偷窥!”
纳兰莉打了个冷噤,倏然转身,果然,身后站着一个五十左右的老者,穿得极为古朴,赤着双脚,仅及膝的裤腿上尚滴着水,手上提着一个大竹笼,笼里的食人鱼毫无生机地翻着白白的肚皮。
食人鱼,算是川西沼泽中,唯一可以让人放心食用的活物。
可与她捕捉的食人鱼不同的是,眼前老者捕捉到的居然是成年的食人鱼,单单一只就有人的手臂长。
这种成年的食人鱼只生长在沼泽深处,极难捕捉。
“你是田八丹?”她颤颤地问了一句。
田八丹“哼”了一声,低咕,“无礼!”转身便走,几步后,又转过身,“还不随老夫来?”
纳兰莉心里捉摸不定,知道自已没有拒绝的余地,也不敢在此多做停留,担心被姚夜辰发现。
抱着随遇而安的态度,便乖乖跟在了老者的后面。
谁知,老者带她回到了她的住所,一进门后,老者将竹笼往地上一扔,舒服地往竹席上坐下,懒懒道,“把鱼杀了,挑了刺,切成细片,用这粗盐腌半刻时后,叫我起来!”说完,从怀中掏出一堆的东西,七挑八选后,找出一个防水的袋子扔给纳兰莉,然后,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呵欠,“我得睡一觉,天天给那小兔崽子找吃的,累死我了!”
说完,倒头大睡,不到几下喘息之间,竟传来沉重的酣声。
纳兰莉心里惴惴不安,直待确定田八丹确实睡过去后,方挪了过去,捡起袋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张粗糙的兽皮着一些散散的粗盐。
让纳兰莉感到吃惊的是,那粗糙的兽皮居然是川西白族族人奉为至宝的蛊虫培育要术。
她眸光带了些许疑问,看向田八丹那张沉处的脸,心头簇动,已然明白。
当年的田八丹并非偷偷修习上古遗族札记,分明是姚夜辰让他修习,而后,光明正大地将田八丹流放,西八丹离开圣地,先是躲进了川西的白族,偷学白族的巫蛊和邪术。
那个叫简儿的少年最终能成功将男儿身修习成女儿身,田八丹必然功不可没。
而现在,田八丹功成身退,避入川西沼泽,守护在姚夜辰和少年身傍。
纳兰莉站起身,鬼使神差地,便将这张兽皮收好,塞进自已襟衣的夹层,与上古遗族札记手册放在一处。
而后,屏着息走到了灶台边,开始心不在焉地杀鱼,去鳞,剔骨!
她的动作很熟练,这半年,她每天吃的东西,只有食人鱼,因为这里可以吃的东西实在是少得可怜。
但她的大脑深处,装的全然是那个叫简儿少年的脸。
“别再想了,族长马上要回来了,若是他察觉到你脑子里不该有的东西,到时你就没好果子吃了!”
纳兰莉吓得差点松了手中的刀,倏地转身,对上老者一双精锐的双眸时,心头直发虚,“我……。我没有!”
田八丹突然叹了一声,坐了起来,双足盘膝,脸上已无睡意,“纳兰公主,你也是个有情的娃,实话告诉你,族长念着你是他的骨肉,欲施术送你到异世,也是你的一道福份。”
“福份?”纳兰莉心头划过苦涩,淡淡开口,“老人家,您能说说那是一个什么地方么?先不论无亲无故,甚至不知道人的模样是什么。我到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