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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夜色浓浓中,远处出现一艘战船,以疾速向他们靠来,船身高高飘起的正是古卫扬的旗帜,船身左右舷俱是高举的火把家兵,映着半壁夜空,犹如壮丽无比的连天晚霞。
为首站在高处的一个家将戎装的中年男子,远远朝着顾城风一礼,集齐内力朗声,“清王殿下,在下古致龙,奉家主总管大人之令前来助清王一臂之力,总管大人让在下转一句话,大人已在定州城摆下盛宴,敬请殿下光临!”
言毕,也不待顾城风回应,便大喝一声,中气十足道:“太子乃大魏国皇氏正统,德才兼备,金銮殿的宝座应由太子继承,那秦邵臻不过区区一个质子,质于苍月十年,于大魏无丝毫建树,大魏的江山怎么能由他来坐?定然是先是逼宫皇太后,谋朝篡位,后又为隐瞒真相,将皇太的后毒死,我等食君之禄……”
“大哥!”古致龙身后稍年轻些的副将古致伟略一倾身,截住古致龙的话,低低提醒,“大哥,家主说装装样便是,这些话还是不说为妙!”
古致龙讪讪一笑,便指挥着船驶向贼寇的乌船,最后将百来只的乌船截住,俨然与顾城风的船只形成合围之势。
中年男子口中的总管大人,自然指的是古卫扬。
半个时辰后,有了卫扬家卫的相助,前方的战局已然扭转,西索月一身血迹回来护驾,精神奕奕毫无疲态,“皇上,除了流寇外,有两批人马,一是扬州的傅王府护卫,二是汴城的禁军,微臣怀疑其中有秦邵臻的贴身护卫,皇上请入舱,这些护卫个个擅弓箭!”秦邵臻的贴身护卫中很多是出自申钥儿的亲自调教,不乏有箭术高手。
“索月,即刻下令四海影卫出战,活捉秦邵臻的贴身护卫,其余等人,一律格杀勿论!”
顾城风返身回到舱中后,在榻上坐下,双膝处虽然经过这两天的针炙调理,已能持续站一个时辰,但站久了,终归会感到疼痛。
等到疼痛稍缓后,顾城风缓缓站起身,到窗台的花架盆边净手,尔后,盘膝坐于榻上,掀起袍子,卷起裤管,搓热双掌后,用指腹轻按着环跳穴、伏免穴、风市穴等,由轻而重,直至膝盖处开始发热,方从玉枕边的锦盒里拿出一套针炙,开始刺入委中穴和血海穴等。
这种疗法是清王府里的太医所授,顾城风只见一次便已能自行操作,每日坚持三次,他思忖着,等到了扬州再调上三五日,与贺锦年见面时,他已能行走自如。
顾城风静心疗腿疾,对舱外复涌起的杀声隆隆,船身的左右摇晃,似是战局又有所变化,全然不予理会。
突然,耳畔传来一声极为清脆的声音,“西楼大人,这几个人能否给我留着,就当是西大人给我人情?”
顾城风浑身一僵,像被瞬间冻住,同时,指尖狠狠一颤,差点将银针整根没入血海穴中……
“哪来的小乞丐来这捣乱,快离远些,刀剑无眼!”古致龙粗犷嘲笑之声响起,却听那清脆之声带着抗议,“我可不是小乞丐,我是千里迢迢来找人的……我和他有百日之约!”
登时,顾城风胸口如火烧,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顾不得针炙时间尚未过,一把拨出膝上的银针,几步至窗边,狠狠推开——
天际,缺月半圆,重重火光中,一个少年蓬头垢面,手执短弓站在一处船舷上,小脸沾染了几滴鲜血,身上的衣襟半湿,胸堂处气息急急起伏,显然经过了一番的博斗。
“这位小公子,你还是到别处顽去,这里可是动真格的,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在这里晃来晃去,否则,闪失了,可不好找你家大人赔罪!”古致伟却是有见识之人,他一眼就瞧出那少年衣衫虽褴缕,可那手中的一副精巧的短弓却是价值连城,且这少年的在高手混战中,来去自如,根本就不象是个普通的少年。
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大魏何时出了这号人物。
但令他更感到有些疑惑的是,他摸不清这少年究竟是想助哪个阵营,一会狂踢流寇,招招不留情,一会又缠住清王府的高手,频频使着眼色让那些人流寇打扮的高手赶快离开。
西索月亦面带疑惑,从这少年一出现,他从她一箭击毙五个贼寇时,他便猜眼前少年很可能就是贺锦年,可再推算一下时间,马上便否认了。
从帝王收顾城风收到贺锦年的密函到现在不出两天,就算贺锦年是发了密函后,完全没有依昭顾城风的两封密函行事,而是马上动身潜入大魏,也不可能如此快的速度就到了这里,除非她彻夜赶路不眠不休——
“这位英雄,我不是玩,我是来找我家夫君的,他就在那!”那少年收起嘻笑之声,指了指前方清王的船,皓眸映着重重火光,浴火凤凰般潋出惊人的美丽!
西索月刚想置声,心头“喀噔”一响,虽一时之间无法消化少年话中的直白,他居然直称帝王顾城风为她的夫君!就算眼前的少年真的是贺锦年,但如此不顾世人眼光的称呼,还是让西索月惊得目瞪口呆,但直觉让他紧紧闭住嘴巴,不开口做任何的质疑。
少年眼睛晶晶亮亮看着窗边发怔的顾城风,嘴角挑的一抹象是在笑的叹息,带微妙的颤音,“我跟他分开很久了……很久了,我……很想见他一面……”语至声后,那一种无法言喻的激动让她的声音变得轻如自语。
可他——听见了!
顾城风微微笑开,脸上竟飘上些红晕,火光下,美得就象昙花盛开的那一瞬,使人痴迷而恍惚。
贺锦年话微妙地让充满戾气人一下子沉静了下来,众人循着少年温柔似水的眸光一探。
只见,菱窗格里站着一个如画卷般的男子,白衣束发,静静而立,火光下,五官如神砥,如此精美的男子,普天之下,定难寻到第二个!
“这这这……谁?”饶是古致龙亦被晃得差点从船舷的一边直落水中,怔怔地望着菱花窗后的帝王,瞪着双眼,一幅极为吃惊的表情。
古致伟亦静静看着,神情略有所思,眉间带着疑惑。
西索月见古致远认出并非是秦邵栋的真身,飞身掠至古致龙的身傍,压低声道:“古大人不必惊,届时,我家主人自会和古管家见面,有些话,在这边不当说!”
那少年绻恋不舍地收回眸光,落在西索月身后的一个“贼寇”身上,幽幽叹气:“可这里有我的老朋友,我有心理话想对他们说,所以,才求这位官大人让我跟他们说一句话,我代他们保证,以后,他们断不会再做强盗了!”
西索月转眸看向帝王,见顾城风依然紧紧盯着那少年,眸光透露出的近是一种痴狂的绻恋,心中突突地直敲,蓦然明白了什么,原来整个苍月大陆的传言都是真的,帝王与摄政王果然断袖了!
既然是摄政王的意思,帝王又默认,西索月自是不敢违抗,轻啸一声令四海影卫停手,“都退下!”
四海影卫与古家的家将配合退出,一群流寇也早已无心恋战,尤其是贺锦年加入战局后,战况更是直转而下,现在,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流寇中很快分成了两拨人马,一拨悄然离开战斗圈,一拨无声地向贺锦年靠拢。
“一别就是半年多,这半年多来,每一次战斗,我都害怕,怕遇到昔日的生死战友……所幸,从不曾遇到,我是如此的感恩,我的箭下没有流过朋友的血,可我现在很害怕,我怕总有一天,会到来……”少年低下了首,沉浸在一种默默的哀伤中,少顷,方缓缓抬首,眸光定定地落在为首的一个年轻人身上,“阿义,我想问你们一句话,如果你的两个最好朋友在打架,你是愿意旁观,还是想帮一个朋友揍另外一个朋友?”江山统一都是祭奠着鲜血走出来,便是她的手上也沾满了鲜血,可她真的怕,有一天,与这些曾经的战友兵戎相见。
这些人几乎都是来自苍月,当年是她亲自招募保护秦邵臻。
那年轻的男子霎时整个人僵在那,直直地盯了少年许久,仿佛想在少年的脸上找出些什么,突而苦笑一声,“申护卫,我们知道了,你……多保重!”说完,一声长啸,似乎是在呼唤队友离开。
贺锦年目送着他们消在岸边的青山石崖上,她不知道为什么,秦如臻今日将昔日的质子护院派到这里来执行任务,似乎预料到她会出现一般。
只是现在,她已无暇去思考这一些——
“大人,剩下的那些贼寇,要打要杀悉听尊便!”言毕,身形一动,灵敏地跃过几道障碍直接登上了四层甲板。
她推开船舱的门——
他依然站在窗边,只是已然转身看着她,温柔的笑容如潋艳微风荡过一池春水,盛放的全然是对她的相思,仿似在梦中。
她刚想跨进了,他极轻极轻地唤一声,“别动……”
她不知所以然,只见他轻轻抬起窗台边的一盏琉璃灯,步履轻而无声,桃花眸眯起,心颤抖地在自问:这是真的么,还是梦?
每一步靠近地移动,膝上未愈的腿伤,刺刺地疼,可他根本无暇以顾,眸光没有片刻的晃动,近乎贪婪地看着眼前的小人儿,那么脏的脸上,一双皓眸却那么明亮动人。
移至她的身前时,缓缓抬起琉璃灯,朦胧的光线坠落她的眸中,但见她,盈盈泪光,如盛满着千斛明珠,羽睫轻抖中,一滴泪如珍珠,滚落……
他和她的呼吸都很轻,似乎都在害怕,这不过是人间的幻像,就这样,任时光流失,两人无言、无语、无声、无息,一直一直地凝视着对方——
------题外话------
知道亲们盼了许久,所以,月万更了,稍后,更新不会很多,因为月没存稿了,所以,亲们想养文也是可以的。因为离完结其实也不是很远了,估计只有20万字了哈。
☆、185 唯恐相逢是梦中
突然,琉璃灯的灯心烟花一爆,猛地光亮了几分,她的眼睛被刺了一下,有些不解他为何拿灯照着她的脸,既便是琉璃灯的光线很柔和,但如此近的距离还是让人感到不适应!
但,当她望进那一双转寰着人间至情的桃花眼,突然明白了什么,启了启唇,哑声念:“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锦儿,是你么?”他的指尖带着微微的颤抖轻轻触上她眼角的泪,泪珠儿随即便顺着他的指间流下,顾城风轻眨了一下眼睛,摊开掌心,轻轻地熨上了她的脸颊……那是一种温润如玉、真实的触感!
可她来得太快,太突然,就象是昨夜的一场梦……
从听到窗外传来那魂牵梦萦的声音开始,他便以为是一场梦!
因为怕梦醒,惟有站在窗边,静静地看着她的笑、她的眸光、听着她的声音——
至始自终,他没有勇气靠近,他怕——怕如昨日梦中,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把心心念念之人揽进怀中时,梦……却醒了!
他听到舱房被轻轻推开的声音,看到她如梦如幻地站在那门口,月光就在她的身后,赠了她一身的光环!
他突然有些害怕,当她靠近他时,会化为一团朦胧的空气消失,竟失声喊出,“别动!”
终抵不过心头的期望,他一步一步地靠近她,举灯看着她——
“城风……”虽然此前贺锦年早已有思想准备,但在感受到他掌心温度的那一刹,极力压抑的呜咽之声还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