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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淑英哼一声,但声音甚是软弱。
他又道:“我想命小毛先回家,截住他的归路,以免回家又跑了。我们分作两路,设法找寻他的下落,你看这方法使得么?”
她负气地道:“我不知道……”青田和尚立刻道:“那么我们便这样决定,你在西安附近查探,尤其不可离你家太远,我料他终必会到你家找你,也许实际上没有勇气真个上门找你,但望门踌躇,却是必有其事。”
罗淑英立刻轻轻叹息一声,大有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之溉。
青田心中甚是疚傀,因为他终于以大诳语,将这位深情一片的女郎哄住了。他此时却反而为了自己的成功而十分难过。于是,他痛苦地低下头。
罗淑英恢复爱的信心之后,便有余暇注意到青田的表情。
她已知道这位年轻英俊的和尚,对自己实在深爱着。而且此刻正受着最大的折磨。为了自己心爱的人到处奔跑,使她能够和另外的人驾梦得谐,这滋味之难受,她是能够感觉和推想出来。
她轻轻道:‘称何必难过呢,咳!”
一声叹息,蕴含的意思难解得很,也许含有深意,也许只是一种同情的表示而已。可是青田心中一阵感激,差点儿流出感激之泪来。
“她终于不鄙视我卑鄙的行为了。”他想:“我自从表示出心中的爱意之后,她便变得十分冰冷,似乎是怪责我不应该有这种感情。可是,我的确不能自已啊!我佛慈悲,她终于饶恕我了。我还能再要求些什么呢?”
他抬起头,脸上一片光辉。仅仅是轻颦微唱,便溶解了他心中的冰雪,那是因为其中有温暖之故,这在罗淑英方面,却不知一点含蓄的表示,便会产生如许魔力。
青田的眼光仅是一瞥而过,道:“我……我很好。”
两人回到西安府城外一处农舍,那便是罗淑英匿处。
这桩事这样便告一段落,青田和尚准备自个儿远出找寻法号圆通的袁文宗。
此刻他已感悟到师父左右光月头陀的无上智慧,的是妙不可测。当日左右光月头陀曾说此事应在一载之后。但自从前些日子开始,这桩事好像已经来临,使他十分狼狈。然而到如今,果然还要拖一段日子。
他仍然骑着马出发,在出发前已见到小毛,暗中嘱他分头访寻袁文宗而非着他回家。
青田料想袁文家不会更往西去,便取道东北,小毛则取道东南。约定四个月后在直隶的大名府碰头。
青田和尚扛杖骑马,洒然就道。
他所预定的路线,乃是遍踏一路上的名山胜迹。因为袁文宗多半不会在扰攘的闹市中藏身,甚至不会在人烟太多之处经行。故此,他也采取荒僻路径的走法。
两个月后,已经到了山西大同。这是因为更往西行,便是名驰天下的佛教艺术伟构云岗堡武州山石窟。那里的石镌佛像,不下万千,与河南龙门千佛岩齐名。
他先到西门的大华严寺,此寺乃是辽代清于年间所建,寺中有诸帝铜像以及诸般石像,甚是有名。
他并没有谒见大华严寺的主持,在寺中挂单之后,便到处浏览,顺便是碰碰运气,希望能遇到袁文宗。
这大华寺甚是宽敞,隐约有当年辽人那种粗矿的意味。任何时代的建筑物,在艺术上的观点而言,总是或多或少地受到民族性的影响。这一点,连具有悠长历史和独特风格的佛教建筑,也不能免去这情形。
青田和尚是杖不离身,携同着在寺中随步所之。
当地观赏完几座铜像之后,掉首欲行时,忽然那厢有人唤道:“和尚别走。”一听口音不带丝毫本地老西口音,却是极纯正的官话。
他略感诧异地止步,心中极快地想道:“那人的声音显示中气充沛,铮钲而鸣,必是具有上乘武功的人。”
回头一瞟,只见发声来路,却是转入后堂的一面影壁,却没有丝毫人影。
猛听左侧两文开外,有人大声道:“和尚,找在这儿呢!”
青田认出是方才那人的口音,不觉大诧。暗忖道:“他露这一手干么?以这种身法来看,此人武功远在南阳四鼠之上。”
忖想之间,眼光已寻声觅看,只见在那一座铜像之后,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年纪约在四旬开外,身材高大,相貌堂是威武,尤其那道浓黑的眉毛,自然而然流出煞气。
青田看看他的衣服,甚是粗朴,一时清不出这人的身分。当下转身跨步,杖尾无意轻轻触着铜像五座,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人注意地察看着这一切,尤其他那根禅杖,这时听到铁石碰敲之声,矍然凝瞥他一眼道:“和尚带的好重禅杖,我还以为不是铁制的呢!”
青田和尚这才如梦初觉,敢情那人施展移形换位之功,乃是信准地位,令他转身时那根禅杖必定会敲擦着铜像石座,以便查听自己禅杖的质料。暗念此人用心诡秘而灵敏,不知所为何事?
这时正是雍正初年,那雍正以各种手段,争夺到皇位,关于此事,许多书本均有记载,不必多赘。那雍正本人的确精通武功之道,是以当年曾有所谓血滴子的组织,震惊天下武林。嗣位之后,便惟恐这一班心存民族观念的汉人高手,会因自己对汉人继续高压政策不满而祸生时腋,便另外秘密聘请好些武林高手,一方面用计谋毒杀那些旧人。那些被害的武林高手,最著名的莫如江南七侠,却因未曾一网成擒,故此立刻将预早布置聘好的能手都召集入京,组成另一班新的血滴子,等如今日的暗杀兼护卫的组织。不过此时因已嗣大位,保护的色彩便多于暗杀了。
这好些新聘的名手中,最著名的便是乾坤手上官民、南疆血掌尤锋两人。另外还有前藏圆树派的喇嘛好手唐古拉大师。前两者因是汉人,居常负责外面的事。官中保护之责,却全落在唐古拉大师和他两个弟子身上,率领好些侍卫,日夕严密防卫。
不过外间却仅知乾坤手上官民和血掌尤锋两人,乃是大内好手的领袖,并不大深知那位前藏喇嘛的底细。青田和尚在大半年之前,还不过是个厌世的土子,如今虽然身负绝技,却也心心注念在罗淑英与佛门一段瓜葛之上,一点儿也不知道这些大事。
他道:“施主别见笑,贫僧云游四方,带杖为伴,可防虎狼之患。”
那人道:“我明白得很,和尚何必情急解释。”
青田心中道:“好吧,我说出来,是敬你也是武林高手,眼力不凡,瞒之无益耳。情急两字是怎样来的,笑话……”
那人见他默然,大踏步过来,气派自然而然十分威严。
他在青田前面四五尺处止步,灵利之极的眼光,在青田全身上下不住盘旋。
青田觉得此人动作可怪,却因气派太大,一时没有什么动作。
那人道:“和尚你叫什么名字?”
青田不因他的不客气而不理,答道:“贫僧法号青田……”
“从什么地方来?往什么地方去?”
第三十二回 龙腾虎跃刀鸣杖毁
青田道:“贫僧已跳出是非之圈,从来处来,往去处去,施主何必多问。”
那人大声喝道:“胡说,把帽子脱下。”
青田征一下,道:“施主何故动气,贫僧实在不解。”
那人似乎觉得自己太过火了。恢复平静的声音道:“我便是上官民,武林的朋友送我一个外号称为乾坤手,和尚你或许有个耳闻?”
青田和尚单掌合十道:“贫僧孤陋寡闻,极少注意世事。不过以上官施主的气派看来,必定是极负盛名的人物。”
乾坤手上富民目射奇光,道:“好,好,你脱下帽子,让我瞧瞧是不是青田和尚。”
青田这一下可坠五里雾中,想道;“我头上连头发也没有,他怎能认出我是不是青田和尚?”
乾坤手上官民微观怒色,催促道:“快点儿,别耽误我的时间。”
青田和尚不知不觉地举手脱下僧帽,但随即醒觉地戴回,道:“上官施主可满意了吧?”此刻他心中,正为了自己何以不知不觉地将僧帽除下而羞愧。因为这样简直是自己受到对方威严的声容所摄,显出太无定力。
乾坤手上官民微晒道:“我怎能瞧得清楚,再脱下来。”话声如嘲还想,表情冰冷。
青田和尚抗声道:“上官施主你迫人太甚了,幸亏贫僧乃是出家人……”“住嘴。”乾坤手上官民叱了一声道:“你既未曾听闻过我上官某人的名字,哪有我这一号人物在眼中,可是……”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和平一点,继续道:“可是我倒真个没曾听闻江湖上有你这么一号人物,咱们可得交个朋友。”
青田和尚这时才知道对方乃因自己不认识他的大名,当下歉然道:“贫僧的确是规矩的出家人,不理红尘世事,上官施主莫怪。”
可是那乾坤手上官民,乃是负有特别任务,亲自出马到这大华严寺来,有所行动,这刻心中越发疑惑,只因他是有身分名望的人物,不肯轻举妄动,贿人口实。是以这时心中虽仍有所惑,依然没有说出难听的话。
他道:“和尚你是佛门弟子,不必多呕闲气,何妨脱帽让我瞧瞧。”
青田和尚见他不像方才那般咄咄迫人,二次举手,欲脱僧帽。
“罢了,我给他瞧瞧又何妨?”青田想道:“反正他已好言相求,而且,我也想知道究党我和尚的秃头上有什么秘密。”
他徐徐将帽脱掉,微微俯首,让对方观看。
乾坤手上官民冷冷道:‘你可是刚刚受戒?”
青田和尚恍然想道:“原来他从我头上的成疤,看我受戒时候多久。”目中答道:“正是。”
乾坤手上富民道:“你本来叫什么名字?”
青田和尚反问道:“上官施主既已看过,那么贫僧可是青田?”
乾坤手上官民冷笑一声,忽然侧身一掌拍出。掌风呼地一响,极是强劲。
青田和尚因所站位置,乃在大殿内,那乾坤手上官民却在门口与他之间。是以目光给挡住,但从灵敏的听觉中,也发觉上官民这一掌,乃是将一件体积细小而劲疾的暗器打飞。
那暗器啪地打在殿墙上,这时青田和尚可瞧见了,敢情仅是块拇指大的干上。
乾坤手上官民降一声,并没有立刻纵出门外,反而横睨青田一眼,那眼光森冷之极。
青田和尚念声佛号,将眼光垂向地上。
乾坤手上富民道:“这是哪一位朋友?想将我引开,好放你走么?”
青田和尚道:“贫僧没有朋友,更不是施主所说之意,贫僧若要走时,也不怕施主拦阻。”
他说话时没有一丝火气,这是因为他认为事实如此,便照样说出。若他知道对面这个相貌威严的中年人,便是名闻天下的一等人物乾坤手上官民时,便不会这等从容了。
上官民反怒为笑,呵呵数声,然后道;“你试试看。”
青田和尚道:“贫僧犯不看得罪主啊,况且外面还有别的人,施主你不出去瞧瞧去?”
上富民不觉狐疑地闪动一下眼光,显然他被青田和尚的态度所惑。他方才以为青田是故意激怒他。然而,此刻却觉得青田并非假装。
但他只稍歇了一下,便道:“不劳和尚挂念,外面的入,自有他的遭遇。”
青田哪知他话中之意,不啻暗示外面另有能手,足以截击那发暗器的入,仍然糟糟然道:“那个人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