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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郎君李彬一见剑光,忙退出房外,和冀南双煞合在一起,成为品字形,堵截在房外走廊间。
钟荃剑尖已探出房门,忽然收回,身形转折飞转。
这一下变式改换方向,原是云龙大八式的身法,口中几乎要清味出声,却终于忍住了。
他并非有怯敌之心,却是忽然觉得这一贸然出房,纵使惩戒了那病金刚社根,但惟恐底细泄露。
那么岂不是替师门招惹下官家为敌?一念之转,便倏然倒飞回房。
这时因房内黑暗,外面也没有灯火照射进来。
房外三人都没有瞧清楚他身法。
只觉房中之人,剑尖电射欲出,忽又隐没,宛如鬼魅往来,其快无比。
这一下连病金刚杜锟也骇然,一时忘了辱骂。
铁房中的齐玄道:“你给我滚出去。”
钟荃道:“我已将徐姑娘救出,只剩下庄主你……”
“你再说我可要骂了。”齐玄忽然动了真怒,厉声地叱喝。
钟荃愣了一下,咬牙道:“那就随任主的便,但请庄主将金蛇与在下一用,立刻就给庄主送回,决不食言。”
“岂有此理,这金蛇是天下奇宝,而且剧毒非常,你……”他忽然叫起来道:“你是拿去替人疗伤么?是医疗毒针之伤?”
钟荃应声是。齐玄亢声大笑,道:“哪厮居然还未死?他是什么人?”黑暗中抬手按在肩膀上。
那儿正是陆丹一剑刺容之处,虽没有动筋伤骨,但流血过多,以致疲惫无力。
钟荃没有回答,却听见外面人声渐多,扫眼一瞥,这房间别无出路。
“请齐庄主赐借金蛇宝物一用。”他坚决地再由前议。
齐玄踏前一步,双手扬起,正好站在铁门之中,大声道:“不惜又怎样?”他以为自己之处黑暗。
钟荃定不能瞧清楚他的动作。
是以那双戴上薄皮手套的手,各捏着五枚毒针,蓄势待发。
钟荃料出他手中之物,心中甚是忌惮。
猛然吸气,眉发笔直竖起适:“你不借我就抢。”
他这种形状,正是使用先天真气时的表征。
只要他一掌发出,莫说齐玄双手的毒针,便千弯万箭,也无所惧。
同时齐玄也必无法幸免。
当日在断魂谷中,那土行孙资固乃是数十年成名人物,下了数十寒暑的苦功,尚挡不住钟荃般若大能力迎面一逼,立刻内脏尽裂。
其时,钟荃之意不过是逼住他白骨罗刹功而已。
此时乃要全力发出,更不可同日而语。
在这两下一触即发之时,钟荃忽然想起对方怀中的金蛇,同时也顾虑到房外强敌环伺,还有那神秘而极厉害的毒书生顾陵。
他这种先天真气之功尚未练成,施用之后甚耗真元。
此时若不顾一切发出,则可能那金蛇随着齐玄玉石俱焚。
而自己也因耗损真元之故,难敌那毒书生顾陵。
这么一想之下,不但没发出般若大能力,甚且挪退两步,大声道:“好罢,既然任主不肯,在下只好离开。”
房外兵刃碰击有声,那病金刚杜辑终是火爆性子,见金魁和李彬都是举棋不定的样子。
而房中敌人又没出来,在里面和齐玄说着话,忍不住大声传令道:“抛火把……”
声音未歇,立刻火光烛天,敢情这时已来了四五个卫士,都持有两把蘸满油的火把,一听令下,立刻打火折点看。
近十支火炬一燃着,映得整个庭院都红了。
钟荃伸手摸摸面上黑布,立刻身剑合一,电急射出房门。
迎面火把猛掷而至,他毫不慌忙,剑光轻划,已撩开三支,径从这空隙中急射出门。
还有几支火炬掉向房内,齐玄叫一声,也冲将出来。
眨眼间房中各物都引燃着火,火势极猛。
但房外所有卫士都不介意,敢情这外房四面上下也是铁板所盖,只涂上粉和没有铁门而已。
钟荃身形未稳,冀南双煞和玉郎君李彬不约而同地扑攻上来。
病金刚杜锟没有喝骂,光凭一双刚劲天伦的铁掌。
恶客人金魁却是一柄阔口短斧,风声沉猛之极。
再加上玉郎君李彬的长剑,寒气森森,的确是难斗之局。
在这三人合手齐攻的一刹那,钟荃忽然想到自己虽然蒙住脸,使他们无法认出,但身材则昨夜被王郎君李彤等看过,怕因而认出是昆仑门人。
正想以易体缩骨之术,把身躯改变得细小一些。
无奈在千钧一发之中,三人又是硬手,只好猛运真力,长剑疾削,使出拦江绝户剑来。
剑光起处,旋风乍卷,强劲非常。
三人各寻空隙,连连扑攻,但见敌人身随剑转,绵绵削出。
虽有甚多空隙,无奈敌人脚下甚妙,老是错过时机。
一时各人俱奋功力,拼命进攻,哪知这正是拦江绝户剑之奥妙威力处,不但以真磁引力扯歪敌人,还能令人以为对方仅是脚下功夫太妙,因之错过无数机会。
以往钟荃使这拦江绝户剑仅仅对付一个敌人,如今一口气对付三人,起初不免暗中戒备。
哪知这几招剑法,能够称为天下无双,果然妙绝出人意表之外。
那三人团团进攻,起出同招,不觉怎样,三招过后,他们三人便险象环生,老是自己人阻碍自己人。
甚且出手竟会向自己人身上招呼。
这一形势显露,对方三人便觉察了,病金刚杜馄道:“这厮便是昨日追丢的臭鸟……”
他已经从身量认出是那藏族少年。
恶客人金魁却接嘴道:“他跟昨夜那白衣贼人是一党的。”金魁却是从剑法上认出来。
玉郎君李彬昨夜里没瞧清钟荃的身裁,这时听金魁一提,立刻问道:“朋友可是昨夜曾露面的那位?”
病金刚杜锟哼一声,躲开恶客人金魁旋风般卷劈的一下重斧,叫道:“老大你怎么搅的?”
但随即又顾而他之,继续叫道:“不管这臭鸟是谁,并力拾下再说,老董他们死在这具鸟剑下咧。”
钟荃那五招十五式拦江绝户剑,只使用正方的三招九式,不断回环运转。
不敢使出反方两招八式,只因方才对付神刀董刚,因此而悟出妙用。
他可真不想把玉郎君李彬伤了,是以始终没有施展出来,饶是这样,也挥洒自如地把三人削得头昏眼花,攻守两难。
这时被杜锟一叠声臭鸟,骂得心头火起,不觉用藏语怒骂几句。
病金刚杜锟喊道:“这臭鸟不是昨晚那个,你听他不会说汉语。”
恶客人金魁忽被他双掌刚猛劲力一带,差点撞向敌人剑尖上,骇出一身冷汗,沉声道:
“你留点力气对付敌人不好么?”
玉郎君李彬叫道:“老大老三退开,待我先上。”
须知他乃是武当高手,眼力过人,这时早觉形势大大不妙,比之当晚三人一拥而上以对付陆丹之时,更觉危殆。是以顾不得害怕,好歹先使自己人散开,不要闹出自相残杀的笑话,再想法应付这空前的强敌。
钟荃斜眼一溜,见那齐玄正在走廊边,倚柱看这场拼斗。
便盘算怎样下手去夺那金蛇。
一方面又奇怪那潘自达往什么地方去了?此刻若他在场,岂不是可以分身去夺金蛇。心神微分,手底略慢,病金刚杜锟猛然大吼一声,撞进剑光圈中,双掌先后撞出。
钟荃蓦然觉醒,见奋身抢攻的是他,立刻将划以反势削出。这一刻应变奇速,乃是拦江绝户剑的反方剑式。
病金刚杜锟大吼一声,敌人剑光已逮胸刺入,翻掌勾处,血光随之崩现,那双勾剑的右掌,已经齐腕截断。
胸前斜划了一道寸许深的伤口,血如潮涌。立刻向后扑开去。
恶客人金魁眼睛都红了,那柄阔口短斧,亡命狠砍。
玉郎君李彬叫道:“老大快退下!”
但他哪里听到?钟荃真个见不得血,这时觉得血腥攻击,心中十二分难受,剑光连闪,削出两剑之后,修地纵身便退。
恶客人金魁狠命一斧砍出,忽然歪向一旁,正好玉郎君李彬身随到上,迎个正着。
当嘟一响,被李彬一剑架开,却使李彬手腕都麻了。
钟荃身躯已在半空,忽然转折飞射而下,一缕剑光,直袭齐玄,他的身法已分明泄露出是昆仑门下。
但玉郎君李彬和恶客人金魁正在自家忙乱,一时没有瞧见。
旁边那几个侍卫呐喊一声,暗器齐发。
却不料钟荃突然转弯,都打个空。
齐玄价住观战时,早已掣出金蝎双钩,此刻一式“举火撩天”,封住敌剑来路。
钟荃豁出一切,来夺取金蛇。
这时剑下如风,和敌人双钩一触,猛然力压下去。
齐玄但觉敌剑重如秦山,不禁倒仰下去,两手的小指已将机括勾开,那双金光闪闪的利钩,修地从中间屈曲,那屈曲之处,便是名震天下的金蝎毒液的射日。钟荃其快如风,左手已疾伸下去,堪堪沾到齐玄胸前衣服。
猛觉脑后一点风声,劲袭而至。
同时之间,两丈外有人清脆地喝声打字。
那暗器取袭的正是府民穴,乃属必死之穴,钟荃努力一让,斜滚下地。
那金蝎子齐玄构上的毒液,刚好从他身边喷过。
第二十四回 情女无踪刻骨柔情
齐玄想不到那劲袭敌人的暗器,竟会反救敌人一命。
那金蝎双钩上的毒液,只用一次使需再加。
这时双钩齐喷,厉害之极,但到底还是落空了。
钟荃以肩头找地,一沾即起,却见庭院中扑下一条灰衣影子,身法之迅疾,全在这里的人之上。
知道是毒书生顾陵来了,忙挺剑持敌。
齐玄却在此刻整个仰跌在地上,只因他曾经受伤失血,体力较虚,恰好碰上钟荃全力一压,便跌在地上。
那灰衣人影忽地在廊上现身,种整惊讶得愣一下,只因这人并非书生打扮,而是个灰色宽袍的僧人。
年纪约摸在四五甸之间,面目十分清秀。
恶客人金魁不过身形阻滞了一下,这时怒吼一声,提斧急扑过来。
玉郎君李彬稍迟一点,也自随后疾朴而至。正在这三方未曾融上的瞬息间,一声尖叫传入众人耳中,又是一条人影,挟着一溜金色剑光,急射廊上。
钟荃听出是潘自达的尖叫声音,心中一喜,手中剑光疾划出去,立刻封住狠狠砍至的短斧,工即君李彬随即加入战圈。
潘自达在这刹那间,已瞧见廊中的和尚,与及地上爬起来的齐玄,立刻舍下钟荃那边,剑光一编,劲袭齐玄。
那次衣僧人倏然扬油一拂,去卷他的太微剑,左手也电急抓出。
五指乌黑,干瘦得像鸟爪般。
潘自达剑光一歪,反从袖影中撩腕削臂。
那灰衣僧人噫一声,左手改直抓为横拂,衣袖飘飘,搭向潘自达持剑腕上。
身形也同时斜闪一步。
潘自达也噫一声,敢情这两人起初都没料到对方功力如此高强,故此一齐惊奇不已。
但见潘自达剑发奇快,刷刷刷连刺出数剑。
剑尖歪斜不准,但临到近时,又丝毫无讹。
这种最易令人上当吃亏的奇诡剑法,正是独霸南天的海南五指山海蝠剑法。
灰衣僧人连退两步,才将形势稳住。
他没有兵器在手,只凭一双定抽,以及左手那只枯干乌黑的鸟爪,便将潘自达的太微剑迫住。
潘自达尖叫道:“齐老儿别逃,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