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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地盘了,我们不会要这个地盘,但也不容许别人再插足进来,今后由我们这批师兄弟来维持地方上的干净,我相信我们有这个能力的。”
西门雪道:“你想就这样把我们踢出去了,那是在做梦,除非你杀了我们!”
“我不会杀你们,但有人会杀你们,那个出钱主使你们杀人的人不会放过你们的。”
两个人的脸上都现出了怖色,西门雪道:
“你知道是什么人吗?”
“自然知道,是那位金大小姐,阿雪、阿飞,我给你们两条路走,一条是你们什么都不说,我把你们交给警方,以那位金大小姐的手段,相信你们活不出三天去!”
西门雪忙道:“还有一条路呢?”
“那就是跟我合作,告诉我所要知道的。”
“你能保障我们的安全吗?”
骆希真摇头道:“我不能,我既没有那个精神,也没有那个时间整天看着你们,不过我可以指点你们一条生路,那就是逃得远远的躲起来,躲得她找不到你们。”
“骆希真,你在开玩笑,我们能躲到那里去,你知道那位大小姐势力有多大!”
“我知道她的势力很大,手中的钱更多,若是她决心要找你们,就是躲到天边去也没有用。”
“那我们不是死定了?”
“你们必须要冒这个险的,谁叫你们走错了一步,拿了她的钱,要替她卖命呢?”
“骆希真,你不明白,我们那里是心甘情愿的,她找到我们头上,根本不容我们推辞的。”
“那你们也只有自认倒楣了,不过你们有一点可以安慰的是,你们还没有那么重要,她不会尽全力来找你们,叫她碰上了,你们固然不幸,但你们若是摆脱从前的圈子,找个穷乡僻野躲起来,老老实实地过日子,能躲过一年半载,大概就保住这条命了。”
“躲起来也要钱的。”
“你们有钱,她付了你们十万元!”
“那笔钱我们要付给别人的,就是跟你动手的两个!”
“我知道他们,从泰国来的杀手,不过他们并没有完成工作,所以你们不必付钱,他们以后也不可能找到你们要钱去,这两块料在警方都有记录,今后自顾都不暇了。”
西门雪和阿飞哭丧着脸,他们没有别的选择了,只有逃亡一途,但逃亡的代价是必须跟骆希真合作,把有关金大小姐的一切都说出来。
虽然,他们对金大小姐所知不多,甚至于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们毕竟说出了一些事情,一些骆希真认为很重要的事情。
不过才二十四小时,那块大食档附近的地盘,果然安宁多了。
两名泰国藉的杀手被弄成了残废,丢进了黑巷,一通电话,警方来接手了。
电话是骆希真打的,他知道这两名泰国的杀手在香港和本土都是犯案累累,列入了通缉的名单中,所以通知他的一名师弟,把他们逮捕归案,因为是自己人,当然也省下了应讯的麻烦,否则杀伤了对方,虽出之自卫,难免也要负起一点责任的。
另外四名当地的混混,则交给了西门雪和阿飞带走,少了这四个得力手下,那两个人在地方上再也神气不起来了。
而且骆希真相信他们必须立即逃亡了,否则那位金大小姐是不会放过他们的。
根据西门雪的叙述,骆希真判断了卓平和陈大虎可能被收藏在另一批黑社会人物跛龙的地方。
跛龙经营着一家汽车修理厂,厂房在乡下,占有了一片荒地,有十几名工人,都是他的手下。
跛龙的主要行业不仅是修理汽车,他们还处理旧车和废车,折卸肇事无法修复的废车上的可用零件,以供其他的汽车使用,他们还兼营地下行业,那就是将偷来的脏车,改头换面,利用旧车的牌照出售。
跛龙的这十几名手下都有技术,也都是亡命之徒,他们的收入很好,不必出去争地盘打架拼命混饭,但他们的那间修理厂也是十分严密,轻易不容人去窥探。
连当地的警方对这块地方都十分头痛,没事懒得前去一查,实在有大案子要查时,都是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前去,而且也没查出有什么毛病。
西门雪之所以知道跛龙跟大小姐有关,是有一次他到一处海边跟大小姐接洽时,看见跛龙带了几个手下在美人鱼号船上修船。
跛龙是修汽车的,修船不是他的拿手,为什么会要他去修船呢?显然他们是有特别关系的。
骆希真对这个跛龙很感兴趣,问得很详细,最主要的是跛龙的那间修车厂座落在海边,从海上过去,用游艇载个人十分方便。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探一探,就算找不到卓平,他也要拔掉一些金大小姐的爪牙。
他曾经一个人,开车到遥远的山头,用望远镜对那间修车厂仔细观察过,愈看愈可疑。
厂房处经常有十来个人栖留,他们都没有在工作,倒是不断有人在厂房四周巡逻,尤其是在一部吊高机上,有一个人坐在上面了望着。
骆希真足足观察了四小时,他发现吊高机上始终没断人,有时开动一下吊斗,却只是象征性地动一动而没有实际作业,他们似乎在看守着什么。
所以,到了晚上,他决心前去探一探。
这天晚上的天候也很理想,月黑风高,是个适合于行动的好日子。
骆希真为了怕惊动人,特地穿了黑衣服,约了李志强,带了四名身手过得去的武馆助教,因为跛龙的那批人都是玩儿命的,他不敢掉以轻心。
他一个人首先行动,利用夜色的掩护,步行了约有两千公尺,慢慢地掩近了修车厂,厂房四周不但装上了铁丝网,而且还有滋滋的声音,那是通了电流的,一间在荒郊的修车厂,需要如此戒备森严吗?
□□ □□ □□ □□厂房在正中间,盖得很高,灯火通亮,还有两三名汉子不住地由窗口处向外张望着。
骆希真看见他们的腰间鼓了起来,分明都带着枪,而且守在门口的那两个人,则是公然地持着长管散弹猎枪,这几乎像是个军事重地了。
他正在考虑着如何接近时,却有人帮了忙,那是一辆汽车,由老远的地方开来,在大门口处,车灯熄了又开,闪了三次,这是通行的暗号,巡逻的人忙把钢铁栅栏打开来,放那辆车子进来。
车子一直开到厂房前停下,一个跛脚柱着铁拐的中年人迎了出来,那人就是跛龙。
车子上下来的也是个中年人,穿着西装,一派正经的样子,跛龙迎着他,客气地道:
“雷律师,你好,这么晚了还上这儿来,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骆希真倒是认识这个中年人的,他叫雷声鸣(又一个叫雷声鸣的,大概是司马老先生写多了,记忆出了问题,哈哈。校对者按),也是香港颇有名气的律师,专门为一些黑道人物出面担任保释或是打辩护官司的人,人头很熟,手段圆滑,警方对他十分头痛,大家都管他叫雷公。
雷公跟黑道挂钩,是公开的黑道律师,称他为香港地区的教父也不为过,可是他法律精熟,神通广大,在上流社会里兜得转,上至港督,下至各厅署的主管官员跟他都有交情,人人都要买他的帐。
雷公点点头道:
“是的,大小姐要我来看看,那两个人质如何了?”
“人质很好,只是很顽强,我们只好一直绑着,雷律师,我们看守着两个人质,一步都不能离开,工作也都耽误下来了,弟兄们都有点不耐烦了,能不能快点移走?”
雷公皱皱眉头道:
“暂时恐怕还不行,卓平有两个朋友在追查得很急,大小姐那边有两批人都出了问题,一批是熊仔,一批是西门雪和阿飞,都是那个姓骆的家伙弄的,大小姐正在设法对付他们。”
“姓骆的,是开武馆的骆希真,这家伙很难缠,日本的赤鲸组都栽在他手中,大小姐怎么会惹上这个人的。”
“不是大小姐去惹他,是他自己找上来的,他跟那个卓平是好朋友,所以他找得很落力。”
□□ □□ □□ □□“这倒是件伤脑筋的事,雷律师,那个姓骆的如果找到这儿来就糟了,他有几个师兄弟,个个都是好手,而且他跟警方也有交情,我这点力量是碰他不起的!”
“阿龙,你放心好了,你这个地方很隐秘,也没人知道你跟大小姐的关系,找不到你的,再说姓骆的也没有三头六臂,他只是个人,你这儿有枪,只要他找了来,你就用枪去轰他,真要能杀了他,你就建下大功了。”
跛龙摇摇头道:
“雷律师,我可没这个本事,骆希真或许可以杀得死,可是他的那些同门却十分团结,他们会把我撕成碎片,另外,听说姓骆的有个未婚妻,是东京的国际警探,我可惹不起。”
雷公也只有干笑道:“你倒是打听得很清楚。”
“我跟本没打听,刚才我才听到骆希真这个人,不过这家伙太出名了,连一些大堂口都尽量避着他,不去惹上他,我这种小生意当然更不想去拔虎须。”
雷公似乎也有同感,叹了口气道:
“谁愿意惹他呢,当初大小姐要动卓平的时候,我就再三力阻过,说卓平跟骆希真是好朋友,动了他,骆希真一定会出来的,但大小姐一意孤行,我有什么办法呢,马蜂窝已经捅了!”
“雷律师,说你真正此来的目的吧!”
雷公道:“好!大小姐要我来,也是为了这个骆希真,她担心万一骆希真找来了此地……”
“雷律师,假如骆希真找来了,我只有把卓平和陈大虎交给他们,我实在不愿意惹这个麻烦,我这点身家惹不起他,我对目前的日子过得很满意。”
雷公的脸沉了下来:“阿龙!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不得不劝告你一声,这种话千万别再说第二遍,我是不会传话的,如果给第二个听见,传到大小姐耳中,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的,水蛇、黑鳗和熊仔……”
“熊仔怎么样了!”
“你没听说吗?熊仔被骆希真盯上了,他有意思泄露消息,大小姐在他开口前处决了他,一共是十个人,连熊仔和他的姘妇都算上,没有一个活口。”
跛龙抖了一抖,熊仔的案子很大,他当然听说了,只是又一次得到了证实而已。
雷公为他证实了,但他仍是难以相信:“十个人,大小姐是怎么弄的?”
“我也不知道,虽然警方说是自相火拼,但我知道不是那回事,熊仔的手下都是最忠心的弟兄,绝不可能窝里反的,这位大小姐杀人的手法太可怕了。”
“她既有那么大的本事,为什么不去对付骆希真呢?”
“这个问题你敢去问大小姐吗?”
跛龙又默然了,雷公又道:“大小姐只是为了预防姓骆的会找了来,并不是说他一定会来,因此她只要你加强戒备。”
“加强戒备,妈的,我一共才十六个弟兄,分成了三班,日夜不停地戒备,还能怎么加强法,不准喝酒,不能赌钱,也没法出去找女人,大家都快成神经病了,我还能怎么加强法!”
“这个……人手不足,你可以想法子再增加,只要靠得住的就行。”
“她想得倒轻松,增加人手,那是要钱的。”
雷公笑了一下,拍拍手中的皮包道:
“钱我带来了,二十万,全部是现款,你可以不必耽心了。”
他递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