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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铁头书生与胖和尚对问之下,更逼得无音掌,火高三千丈,其实这正是胖和尚的诡谋毒计,欲以两雄相决,自己坐收渔人之利,更是他借刀杀人的开始,想藉以掀起一场武林的腥风血雨。
当“无音掌”突然发掌,向铁头书生劈到之时,胖和尚惊喜各半,以为这个少年,必以真力相搏。
无音掌纵有超绝武功,绝不可能在数十招内,将其击杀,势必也落个筋疲力竭,那时自己举手投足之间,即可除去两个心腹大患,也可报仇雪恨。
不料铁头书生,武功已出神入化,那无音掌排山倒海之一击,则宛如扑在败絮之上,更以数倍之力,反弹回来。
因为他此际真力外泄,一时难于运集功力,而反弹之力,又较“无音掌”发掌之势,力道不同。
先缓后急,令人无法预防,故无音掌被迫退七八步,所幸他武功不弱,未曾跌倒,但内腑却也震得剧痛不已。
胖和尚既惊于铁头书生武功惊人,神力奇大。
但他既已混充而来,更欲藉此再笼络他一番,如果除掉无音掌之后,自己再借故一走了之,自有人来找铁头书生为仇。
那时再中间兴风作浪一番,依然可以达到目的。
他所以狂笑,因为他的诡计得售,也窃喜自己心腹之患“无音掌”从此在江湖中,再不得闻其名在。
但正当他咧嘴而笑之时,即被一连串金光击中,且闻知伤在七孔连环针之下,自是大惊失色。
铁头书生,心思本极精细,听那人发话之后,就声息寂然,所谓移祸他人,正是暗中点破自己。故欲查个明白,才出手擒住胖和尚。
而胖和尚此际,早已如待宰之羔羊,全身已在发抖,七孔连环针之剧毒,亦渐侵入内腑。
虽在铁头书生严词喝问之下,但他已是有耳不闻,有口难辩,因为此时他实在已无力回复。
按说“七孔连环针”虽集五毒之总和,但也要经过一盏热茶工夫,才开始发作,一时三刻之后,才化骨死去。
胖和尚伤在舌上,毒气早已顺著呼吸,侵入内腑,那种见血封喉之毒物,何如野火燎原,速即漫过全身。
何况胖和尚功力未集,也就更侵入得快。
虽然铁头书生握住胖和尚右臂,也可说正好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肥躯。
铁头书生见他鼓著一只怪眼,一言不发,正欲给他点颜色,蓦闻一阵蚊声响在耳际,听得铁头书生心头一楞,右手一松,胖和尚即跌坐在地,铁头书生在闪晃之间,已移开数丈。
原来在他耳际响起的是:“放手,他身上有奇毒,小心感染。……”
这人以“千里密传音”功夫告知铁头书生,当然这声音只有他听见。
他身在四指峰时,有过被人以毒雾包围的经验,故无形中警觉也增高,真所谓一朝经蛇咬,十载怕井绳。
但更使他吃惊的是此人千里密传音功夫,决不在恩师淮南子及海岛圣尼之下。
真正是齐鲁之地卧虎藏龙,慢说自己武功尚未至登峰造极,如这众多高手聚集,那时朗朗宇宙岂有宁日。
故铁头书生不仅感叹万千,也为著武林浩劫而忧心如焚,更担心与自己同练绝世神功的若兰,尚渺无消息。
正如海岛圣尼所言,两人分则势孤,合则功力倍增,其实他尚不知,他此时的功力又已有新的变化,正如长江之水,猛流激涨。
当他凝神静听,四围已寂然无声。
“静”,成为此时唯一特色,连自己的心跳,也能听得清楚。
胖和尚躺在地上已面无人色。
虽然铁头书生尚不明白他的来历,但依他的侠肠义胆来说,多少对杀死胖和尚之人存有芥蒂,因为终非出自君子之风。
真是好笑得紧,铁头书生每每在这种时候,就流露出若兰批评他的妇人之仁。
他确是宅心仁厚,从不嗜杀,甚至在千佛寺里,遇见那助纣为虐的红红大师,也仅仅毁去他的武功,使其略受微伤。
虽然在无敌尊者的施为下,火烧千佛寺,红红大师被他们活活烧死,铁头书生也大为不忍,更深悔当时不该废去其武功,以致无法逃出火窟。
他却未想到,自己是如何出险,更不问贼人如何对待自己。
这时见胖和尚横尸当地,他又好生不忍,但回头一望,无音掌早已失去踪迹,他究竟何时走的,自己竟未发觉。
铁头书生心下好生难过,因为他在旧礼教的薰陶下,养成了谦恭有礼的态度,但武功上却有非常的成就。
这不仅全凭著天生资质,奇佳禀赋,他更有别人千百年未有之旷世奇缘,故无形中养成了他自爱自尊的品德。
复以自己为当代数异人之徒,成就非常。
他虽懂得满遭损的道理,但目下武林中,能胜过他的,恐怕除那绝世高人之外,再无第二人。
故此时见“无音掌”竟自逸走,在他来说,无异给予当头一棒。
按无音掌的轻功的确是不凡,而铁头书生更自愧其江湖阅历太浅,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上。
愧与恨交织著,使这朵武林的奇葩楞楞地呆立当地,听夜风吹动著树叶,秋虫发出了悲鸣。
他,不自觉地发出一声轻微的感叹,身形微晃,人已拔空而起,他还担心林中那声叹息,故欲迅速赶去。
放眼一望,这一片林海黑压压地,何止三数里,都是古木参天,合抱粗细。
他虽听胖和尚诡称林中有险,但也不由他不信,因为他明明听见林中的叹息,更有自林中打出的暗器。
但他少年傲性,如果不弄个水落石出,不仅自己心中不甘,更认为会大损师门尊誉。当下如“巧燕穿林”一般,飞身扑入。
虽然他前扑之势快捷无俦,但却以先天罡气护住全身要害,更将各大要穴闭住,显然他行事渐趋谨慎。
他身形好快,何如夜鹰扑食,亦若喜鹊登枝。
虽然从树叶筛落的淡淡月影,反映著这林间,树枝摇晃、魅影幢幢,置身其间宛似行经鬼域,好不怕人。
铁头书生纵有万千豪气,也不禁毛发耸然。
因为这林中,冷森森、阴沉沉,静得可听见自己的心跳,那落叶飕飕地响,树枝儿吱吱地发出一种怪难听的声音。
他似乎忍受不住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蓦地吐气开声,一拳击去,“铁拳惊四海”端地非比寻常。
但听得连声巨响,那株大逾尺径的古松,竟然当场被震断,当树倒枝折之时,更是乱成一片。
不仅林中荡起一阵回音,栖息在枝头的夜鹰也被惊得嘶放出阵阵长鸣。
而白影则已倏现乍没,早已离去数十丈,连人影和面貌也无法辨明,以他轻功之高且驭气于飞之故,何异陆地飞行。
看看林海将尽,林中叹息之声迄未再闻,连任何可疑迹象亦未发现。
虽然觉得松了一口气,但脸上也不觉微微发热。
因为他刚才穿林而过,未免太过于谨慎,好在无人看见,否则岂不被人齿冷为胆小如鼠之辈。
想著想著,脸上真有点红了。
待出得林来,眼前顿时开朗,这一片平原,长得寸长的青苗,远望去,正是一幅夜色田园图画。
铁头书生立身林边,回首瞻望林中,不禁目瞪口呆。
就在他刚经过的古松之上,坐著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太婆,一身粗衣裳,白布包头,手中握著一根闪闪发光的拐杖。
她似乎疲倦已极,头也懒得抬,对铁头书生,更似未曾看见。
铁头书生虽知她断非寻常人物,但他宅心仁厚,本性纯洁,见老太婆恁般情景,万一她不慎落下,岂能承受得了,何况她已这般年纪。
当下身形微晃,以脱影换形身法,虽然相距那古松还有十数丈,他眨眼之间,就已扑近。
他尚未立定身形,老太婆早已怒不可遏。
“好小子,你敢扰我老人家清梦,我好不容易找一个地方清静地睡一阵子,谁知就被你来打扰,非吃我一百拐杖,决不罢休。”
老太婆说话实在好笑,怎么能在树上睡起觉来,万一不慎,岂不跌死。
铁头书生楞楞地看著她,见她真地欲挥杖扑出,忙深深地一揖,道:“老妈妈,请别误会,我是担心你睡著了,万一跌下来……”
不等他说完,老太婆就“呸”了一声。
“好小子,你欺侮我老太婆年老力衰,我睡觉,你怎么知道会跌下,莫非你想我跌死不成,我非得教训教训你不可。”
语落,果真拐杖挥起,一招“泼风盘打”,直向铁头书生攻到。
老太婆说打就打,真个人如她招式一般无二。
铁头书生身形微晃,就让过她凌厉的一击,但却隐隐觉得杖风砭肤,当下也不觉微微一怔,心说:“这老太婆,好精湛的功力。”
老太婆见一招未中,更是怒气冲冲,拐杖顺势疾转,又是一招“怪蟒吐信”,中途竟变作“横扫千军”,隐夹风雷之声,快捷无俦。
口中更喝骂道:“好小子!你敢瞧不起我老太婆。”
铁头书生见她来势甚为威猛,何如排山倒海一般,显然她这招,已经因怒极而威力倍增。
铁头书生仍是不愿还手,移步换形间,又轻轻滑过。
老太婆冷哼一声道:“好小子!你再接我这一招看看。”她竟以“泼风盘打”化作“问道渔津”。
进而为“狂风扫叶”,一招三式,又快又狠,每招都未递满即已变招,每招又都暗藏变化,真是招里藏招,式里套式。
不仅寒风砭肤,而且宛若怒潮卷空,有似惊雷迅霆,狂飙卷夜幕,掠地见寒涛,威猛之极。
铁头书生朗朗地一笑,人如冲天之鹤,拔起三四丈高,复使出驭气于飞之术,轻飘飘地斜落在数十丈之外。
直惊得老太婆忙不迭收杖而立,楞楞地望著这年轻后生,一语不发,不知是感慨,还是愤怒。
铁头书生两脚落地之后,又对老太婆笑道:“老妈妈!我实在别无用意,现在已让过你三招,总该出了气罢!”
老太婆一声怒吼,身形霍地拔起,何如猛虎离林,又向著铁头书生扑到,来势好猛,且凌厉之极。
铁头书生当下心中也不觉有气,道:“我已一再容忍,你却硬欲拚个死活似的,我就给你点厉害看看。”
但一发觉那头上露出的白发如霜,微弯的上体,又觉不忍。
因为这副形象,正是海岛圣尼和梦云师太的写照,故又将满腔怒火压下,身形一转,移开三尺。
蓦听得老太婆噗嗤地笑道:“好个牛鼻子!调理个好徒儿,要不是我找上门去,他还不肯见告。”
弄得铁头书生愕愕地,不知如何是好。
又听见老太婆在自说自话:“好小子,你大概曾经听过白云山的事,那里住的什么人罢!”
铁头书生忙移步上前,“原来是白姥姥前辈,恕晚辈眼拙,请老前辈原谅。”说罢,又复深深地一揖,面上现出一派钦慕之意。
老太婆闻言,也是微微一笑,一脸慈祥之态,“贤契太言重了,我曾听江湖上传言‘铁头书生,金虹无敌’今天本来欲一试你的飞剑绝技,谁知仅在你几个闪避之间,就使得我老太婆招架不住。
慢说你再还手相拒了,不过你许多武功,并非淮道长那一脉真传,倒令我殊为不解了。”
这个老太婆,果真博学而闻多,见广而经验丰富,仅从别人的举手投足之间,就能监定毫发。
说得铁头书生,好生佩服,仍微微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