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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一个姑娘家,那经得起人家这般冷落,自己欲知道那老乞婆的来历,如果她这一走,这个谜岂不永无解开之日。
铁头书生当下微一拱手,笑道:“姑娘请暂留步,在下正欲询问,先请教姑娘怎么称呼?”
那姑娘听他开口,忙纵颜笑道:“公子言重了,我们乡姑村妇,有什么好询问的?”话说得既尖刻,又调皮。
“要称呼嘛!我姓吴,你就叫一声吴姐姐得啦。”说罢,笑意更浓,眉梢眼角更散出不可捉摸的媚意、荡意。
铁头书生登时面颊飞红,又见她这媚笑,心中如小鹿般乱跳,不是跳,是乱撞。虽是夜间,但对方仍能察觉他不安的神态。
又听那姑娘清脆的声音响在耳际,“其实嘛,人家早看上了你,不过她走了眼,没想到这个文质彬彬的书生,竟有绝世武功,她这一走,也还不是为著你。”
说罢,又神秘地一笑。
铁头书生简直没有插嘴,尤其这姑娘说话没遮拦,未免豪爽太过,自己这昂藏男子,却是恁般面嫩,越急,心也跳得越猛。
那姑娘好似有意寻他开心,又娇笑道:“老乞婆有著超绝的武功,你不要认为刚才占了上风,她那身奇绝武学,当今武林堪称无匹。不过,你跟著姐姐我,她伤不了你一根毫毛。”
铁头书生当下暗中呸了一声:“好个不知羞耻的女人,谁个同你攀上了姐弟来,我堂堂男子,难道要庇护在你手下,岂不辱没师门。”
当即面容一敛,厉声说道:“姑娘说话放尊重些,我堂堂男子,岂庇护在你的荫下,凭我三尺剑,那惧那无影女魔,下次遇上,看在下为江湖除此败类。”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半点笑意,显然被那姑娘激起了真怒。
那姑娘听到铁头书生提到无影女魔时,不由心中一凛,但随即镇静如常,见他那凛冽不可侵犯的样子,真恨得心养养地。
但她知道这少年不易对付,且深知欲速则不达,故借势下台,左手不经意的向上一拢,将那头秀发飘舞在夜风中,又递了个媚眼,“嗯!我还真不愿巴结你,咱们以后走著瞧,看我还理你不。”说罢,不仅脸上在笑,嘴角更含著笑意。
她这不是天真无邪的笑,而是另一种妖媚,慑人心魄的浪笑、淫笑。
铁头书生不禁暗骂一声:“谁家荡妇淫娃,毫无廉耻。”
姑娘见他毫不理会,暗骂了一声,又抛了个临去秋波,恨恨地足一顿,如一缕经烟般逝去。
大地顿归静寂,几具告别人间的尸体,点缀了荒山的寂寞,也凭增秋夜的恐怖,铁头书生深深地吐出一口长气。
虽然那个芙蓉如面,蛇蝎其心的丑恶淫态,久久不能驱去,但夜风吹来,山林的树木芬芳和著死尸的血腥气息,使他的头脑顿时清醒。
他想得很多,无影女魔的狰狞面目,刺杀黑衣巨人的动机,尤其自称姓吴的淫娃,想著,不禁一阵恶心。
这时泰山顶上,仍不时闪出火光,夜被点缀成静的图画,金铁交鸣,挟杂著暴喝娇叱之声,不绝于耳。
心说:“我要再不赶去,真成为畏首畏尾了。”
但见他振臂一伸,人就平空射出,已在十丈开外,错眼就失去踪影。
虽然枝林茂密,他以移形换位身法,仍然奔走如飞,既无声响,亦无风动,真个是上乘气功,无与伦比。
铁头书生虽奔驰在这荒山月夜,但掠过脑际的事,实在太多,尤其那温柔的眼波,那幽香,那娇滴滴的莺声燕语。
想到那幽香,果真有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直扑鼻间,但这荒山旷野中,难道有所谓幻觉。
然而这一晃而逝的幽香,究竟是幻还真呢?
不过她曾说过,泰山是她旧游之地,日出和云海,消磨了她儿时的岁月,这次如果她真已重来……
铁头书生渴望见著她,但今天则站在生死与邪恶的尖端,万一她帮著红衣上人,自己如何下手。
但那时怎么也不忍心去伤害一个天真少女的心,如果不除掉这些恶魔,武林浩劫,又将不可避免,但愿她今天还没赶到才好。
他心中不断地掠过这些无法解决的问题,脚下并未放慢,但山雾更浓,咫尺之间,也分辨不清。
铁头书生纵身在一棵虬松之上,心说:“现在既无什么隐秘可言,我也用不著再藏头露尾,如果迷失方向,岂不贻误大事。”
蓦闻,一声暴喝:“老贼,夤夜偷袭宝山,岂能饶你。”此人好精湛内功,震得满山乱响。
铁头书生也微觉一楞,但细辨方向,发自山顶,他这里更不敢怠慢,猛地振臂,脚踏树梢头,何如置身林海间,踏波而行一样。
大概奔走了半盏茶功夫,林海将近,嶙峋怪石,有如魅影。星月均被白云遮去,暴喝之声,金铁交鸣,此起彼落。
南天门外火柱高烧,显然那里正在拼斗激烈。
忽然,耳边响起清晰而细悦之声,有如蚊语:“信儿,速赴后山。”
铁头书生闻言一楞,这明是师父用“千里密传音”来指点自己,但不知后山那面,竟已如何。
又想到怪不得没有遇上师父,原来他一直隐在自己身后,当然这些日来,所遇种种,都落在他眼中了,直是又惶又急,又心跳不已。
当下自是不敢怠慢,身如离弦疾矢,猛向后山窜去,不几个起落,就立身在嶙峋怪石之间。
这时矮林,怪石,映著淡淡月光,云雾冉冉上升,劲风吹得山林吱吱作响,不要说人行其间,不易发现,那些金铁交鸣之声和暴喝娇叱,也被这山风淹没,但这里余下的残枝秃叶,尚斑斑可考,显然不久前也有过一番恶斗。
铁头书生无心欣赏这些,脚下猛可加劲,向前窜去。
穿过这片矮林,嶙峋怪石则更形险峻,寒风,山雾,使得这武功盖世的铁头书生也生出无穷浩叹!
山雾虽浓,但数处火柱高烧,虽然人物尚无法辨认,但却可放肆乱闯,猛地如天崩地裂一般,陡觉狂飙四卷,暴响连声。
正是高人对掌,震得附近林木树断枝残,碎石乱飞,刀光剑影之中,方圆数丈之内,全罩在那剑风之下,更难以分出敌我。
铁头书生目光锐利,虽在山雾笼罩,夜幕深垂,刀光剑影之中,仍能看出那些搏斗之人,显然对方无一弱者,心说:“这些恶魔们,真是不要脸,竟然全不顾及江湖体面,想以多为胜。”
当下怒气填膺,呛当当,银光暴涨,宝剑出鞘,右臂一抬,人就腾空而起,宛似冲天一鹤,直向那刀光剑影中扑去。
铁头书生人未到,飞剑如长虹贯日,早已猛射扑到。
有如银蛇之乱舞,亦如惊鸿一现,剑气砭骨生寒,银光慑人心魄,威猛之极,倏地形势一变,群魔纷纷退后。
那个面团团,红光满面的矮老者也登时笑容显现,那急迫之态,一扫尽净,这时他不仅高兴,也顿生愧怼。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能不使这个怪杰感叹丛生,因为这个少年,顶多不过廿岁,竟有恁般功力。
老人并不识得铁头书生,虽然他与淮南子为至交,但路途远隔,两人在淮南子口中都也曾彼此道及,尤其对这位武林奇葩,半年中,便已轰动大江南北,铁头书生使江湖中,人人咋舌。
故老人见他一到,就已飞剑出手,逼退群魔,再一看他儒雅风姿,真如临风玉树,不禁脱口欢呼道:“贤契敢是淮南子高足,人称铁头书生的么?”
铁头书生听他一问,因为面团团,矮胖胖的标记,连称不敢:“小侄唐威信来迟,师叔受累。”
铁头书生见面就以师叔相称,乐得那面团团红光更炽。
原来胖老者正是华山老人,因为他摄生有术,故看来仍如五十许人,虽然鬓发皆白,但精神烁烁。
他的一身武功,已至以意会形地步,淮南子极为推崇,近年来,更修炼一种“有相神功”,业已完满……
就在他们一问一答间,群魔复由散而聚,退而复进。
华山老人正因刚才被困于人多,复因其中确有高手在,虽然群魔未讨好,却逼得这位怪杰团团转。
这时见群魔复聚,猛作一声狮子吼,真是惊天动地,山谷震动,那庞大身躯,就如飙风般,倏然而走,巨灵之掌,震得遍地灰沙石走,树倒枝折。
铁头书生也是手握宝剑,严加戒备。
蓦地,空中一团红影晃动,夜光中有如烈火一般。
那庞大身躯高约八尺,宽大袍袖闪闪发光,人未到,桀桀笑声早已入耳,袖袍所带劲风,树木吱吱作响,此人内外功均已臻于化境。
铁头书生不识得此人,但觉此为劲敌,且师父未到,恐与华山老人,难讨好去,他初生之犊不畏虎,明知敌人厉害,也不能露出怯意,故镇定如常,但见他立掌当胸,右手宝剑在握,意定神闲间,更显得英姿洒脱,气宇不群,何如斗雪之梅,傲霜之菊,端地铁头书生,并非浪得虚名者。
华山老人见他临敌不惧,有为有守,不禁点头赞赏。
这时群魔陡然两下一分,先向红衣巨人施礼。
那红衣巨人眼高于顶,右手一摆,算是还礼,两目环视后,怒喝道:“这里就只两人么?”那意思是两人竟这般费事。
华山老人又一声呵呵笑道:“两人你嫌太少,呵呵!两人就弄得你鸡犬不宁了。”华山老人素来狂放不羁,见对方这等势派,定知来头不小,他虽然未与红衣上人会过,但自他武功上看来,也八九不离十,故用冷言冷语来激怒他,果然红衣巨人一翻巨灵之掌,一股狂飙突然而至。
华山老人见这斯怒极发掌,忙以有相神功护住全身要害,纵身避过。
铁头书生本与华山老人并排站立,红衣巨人一掌劈到,少年心性,那里见过这般桀傲之人,明知这掌劈到何止千钧,但他不退反进,以先天罡气罩住全身,右臂一伸,人随剑走,竟自掌风中趋身而入,人若伏地追风,剑似狂风扫叶,金鲤倒穿波,一招三式,竟攻向红衣巨人下盘。
他这骤然出手,大出意外,不仅惊得华山老人大呼不止,就连那红衣老怪错愕间,连续拍出两掌,人也跟著暴身猛退,才险险地躲过他这一招三式,但那红袍下摆,却被割下一大片,顿时被掌风卷起,有如一只蝴蝶。
红衣老怪登时面色铁青,真是三十岁老娘,倒绷了孩儿,这要他老脸上如何挂得住,环立诸魔,亦皆大惊失色,对铁头书生发出不可思议的困扰。
因为凭他这年纪,怎么也不会练成恁般功力。
红衣巨人正是金兰十义之首红衣上人。
十义共分老十义,少十义,小十义,红衣上人算是祖师,权力可生死予夺,十义门中,良莠不齐,爪牙遍全国。
老十义以红黄蓝白黑为标记,但均系长袍,少十义亦以五色,但著短装,小十义则无特殊标志。
不过他们教规严谨,生性狠毒,更藉泰山胜地,得齐鲁之便,隐恶扬善,故不为人所察,乃能长成如许势力。
老十义更蓄意结交江湖能手,故虫鱼杂处。
红衣上人轻易不莅会众,全由少十义接待,无影女魔与红衣上人本为旧相识,红衣上人欲藉其歹毒暗器为泰山增色,故百般拢络。
这一群魔头,平素都是眼高于头,何曾服过人来,今载铁头书生,居然敢向虎头拔须,那还不无名火高三千丈。
按说铁头书生这招以毒攻毒,也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