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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架直升机刚掉头飞来,这时已来不及改变航道,直往“破浪”冲来,刚好饱餐了另一枝火箭。机上的人以后也不用吃任何东西了。黑夜终于来临。众人默默吃着晚餐,一点也没有胜利的兴奋。气氛沉闷得像要把人活生生压死。凌渡宇坐在肖蛮姿对面,后者吃了一半,便放下了刀叉,默默坐着。莫歌休息了一轮后,精神回复了大半,不住喝酒。
打破闷局的是上校,他平静地道:“我和船长商量过,假设我们不能买到新的航海仪器,将永远也到不了目的地。”
莫歌问:“究竟我们要到哪里去?去干什么?”
众人齐齐竖起耳朵。
他们都知道大概的地点,就是在出事钻油台附近的某处海域,可是太平洋并非一个小池塘,它占了全球海洋面积的一半,比所有陆地的总面积加起来还大,平均深度是三千八百公尺,最深的海沟超过一万公尺,若把世界最高的殊穆朗玛峰原装搬进水底里,还差二千多公尺才能冒出水面来。
钻油台附近的海域,那可是比中国还辽阔的汪洋大海。
上校淡淡道:“这是我们手中唯一的筹码,就是敌人不知道我们目的地的精确位置,也不知我们到那里要干什么,所以在到达那处前,这世上只有两个人知道这秘密,就是我和兰芝小姐,我并不想改变这情况。”
一时间没有人再作声。
舱外风声呼呼,有一种凄凉无依的味道。
霍克深道:“可否和兰芝小姐接触,着她使人将仪器运至大海中某一点交给我们,她会用很保密的方法去完成。”
上校有点不耐烦:“自从登上破浪号后,我们便彻底地与世隔绝,没有人会向我们发出电讯,我们也不会发出电讯给任何人,尤其是兰芝小姐,以敌人的庞大实力,甚至可以通过商用或甚至军用的间谍卫星追踪我们,明白吗?”霍克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头。强生干笑一声:“现在我们便像是孤独地和全世界为敌,我喜欢那感觉。”莫歌哂道:“有什么稀奇,自出生后,我父母早指出了我是天生与全世界为敌的浑蛋。”凌渡宇哑然失笑,这莫歌一刻不和人抬,便浑身不舒服似的。夏信问:“现在应怎办?”上校道:“我们要派两个人偷愉潜上岸买货,再在另一个敌人完全想不到的地点归队回船,只有这样才有一线成功的希望。”
凌渡宇微笑说:“其中一个是我,另一人是谁?”
强生、莫歌和霍克深三人已和敌人照了面,当然不可担当这个任务,船长和上校两人亦应留在船上,妮妮连枪也不懂得拿,自非适当人选,渔夫已私逃去了,剩下来的便只有夏信和肖蛮姿。
究竟上校心目中的人选是谁?
上校道:“就是你和肖銮姿,情侣的身分有助于掩饰你们的任务。”
凌渡宇往肖銮姿望去,刚好肖銮姿也往他望过来。
第三章:有美偕行
两枝长铁枝伸进锁内,弄了几下,“的”地一声,车门的锁给打开了。凌渡宇潇地拉开车门,微笑道:“小姐,请!”
肖蛮姿瞅了他一眼,像在奇怪他如此在行偷车,才坐进这贼赃里。
凌渡宇转到司机位旁的车门,敲了敲玻璃,提醒肖蛮姿为他开放门锁后,先将背上的背囊掉进后座去,才坐到驾驶的位置上,重施故技,不一会发动了引擎。
旅行房车由泊位处驶出,走上高速公路后,风驰电掣往东而去。
这时天刚微明。
凌渡宇舒服得叹了一口气,在一个偏僻的浅滩弃救生艇登陆后,步行了两个多小时来到这小镇,到现在才有机会松弛下来。
肖蛮姿轻问:“我们到哪里去?”自离开“破浪”后,肖蛮姿还是首次主动发言,使他分外感到珍贵,微微一笑答:“长湖港!”
肯蛮姿一呆:“那是附近最大的海港,也是最近目的地的海港,你不怕危险吗?”
凌渡宇耸耸肩道:“我们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在那种大海港里,才可能取到“破浪”所需的先进导航仪器和零件,你不会认为随便一个小镇内的杂货辅,可找来船长满意的货色吧!”
肖蛮姿道:“敌人早从强生等的购物清单里获悉了我们需要的东西,只要我们走进任何一间航海用品店里,说出要购买那些东西时,便会立时暴露了身分。”
凌渡宇微笑反问:“我何时说过要去买东西?”
肯蛮姿微一错愕,终于扭过头夹,明亮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打量凌渡宇。
旅行车在葱绿的田野间笔直宽敞的公路上飞驰着,这时来到了一个分叉口,凌渡宇毫不犹豫地依着往长湖港路牌的指示,驶进了往右的公路。
路上的交通开始繁忙起来,不时有对头车擦身而过。
凌渡宇向肖蛮姿微笑道:“不认识我吗!”
肖蛮姿冷冷说:“自从你在风浪中大显身手后,像变了另一个人似的,由此可知你开始时的书呆子鬼样是装出来的,你究竟要骗谁?”
凌渡宇淡淡道:“你忘记了上校对我的保证吗?”
肖蛮姿气得嘟长了嘴,直至午后抵达长湖港外围的市区,将旅行车弃置在一条偏僻的街道后,再没有半句说话。
两人转乘公共巴土,往海港区进发,凌渡宇背着背囊,看来真是不折不扣的游客,不过里面却都是潜水的装备、武器和威力惊人的压缩炸药。
巴士上人很挤,其中有七、八名中学生,兴高采列地互相戏谑,吵得像个墟集。
凌渡宇和肖蛮姿两人迫在一角,随着巴土的停停行行,身体无可避免地碰到一起,每当那发生时,肖蛮姿总皱起了眉头。
凌渡宇向她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话,但在嘈吵声,他却像在做哑剧般,只让人看到动作,却听不到声音。
肖蛮姿皱眉叫道:“你说什么?”
凌渡宇大声重复:“我说你发怒的样子很好看,正动着脑筋看怎样再激得你更气恼一点。”
肖蛮姿愕了片晌,终于忍不住,解冻了冰冷的脸容,“扑嗤”一声娇笑低骂:“你这死鬼!”
瞅向凌渡宇的俏目刚好和这死鬼促狭的眼光碰过正着,脸孔一红,垂下目光去。
那种曼妙的感觉确是难以形容。
凌渡宇忽地觉得巴土外的阳光温暖起来,街上勿勿走着的人们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一切是如此地美好,自渔夫临阵退缩而引致低落的情绪,潮水般高涨起来。
巴土停了下来,原来到了海港的终站。
跳下巴土后,凌渡宇将手臂弯起,举在肖銮姿的身前道:“别忘记了上校的吩咐,现在我们是一对正在热恋的情侣,到这里来是要选购订婚的礼物,一个他妈的航海仪。”
肖蛮姿给他弄得笑弯了腰,甚为乐意地将玉手穿进他的臂弯,喘着气忍笑道:“死鬼情郎,现在我们到哪里去?”
凌渡宇一本正经地答:“当然先医肚皮,否则哪有力气去搬这么重的结婚礼物。”
两人到了一间清静的露天义大利餐厅,一边吃餐,一边欣赏着海港进进出出的船只,在港口的西岸,停泊了大大小小的百多艘各类型的游艇。
凌渡宇一边进食,一边细心地欣赏着那些游艇。
肯蛮姿奇怪问他:“你似乎对游艇非常有兴趣。”
凌渡宇微笑道:“我只是对艇上的航海仪器有兴趣。”
肯蛮姿恍然:“你这死鬼,原来是想偷人家的东西。”她终于想到了凌渡宇葫芦中所卖何药。
凌渡宇将目光收回,再放到肖蛮姿身上,好奇地问:“以你的条件,所有的时间都应花在应付那些狂蜂浪蝶对你的追逐上,为何却会参加这么危险的任务?”
肖蛮姿不悦地道:“你可以干的,我为何不可以干,那些为了女人连魂魄也飞走了的男人,我看见便有气。”
凌渡宇失笑:“除非你躲进无人深山,否则你定给气死了。”
肯蛮姿重重白了他一眼,最后仍然忍不住笑起来。
两人间的气氛更见融洽。
肯蛮姿垂头低声道:“知道吗?若没有马诺奇先生,我一是饿死街头,一是给人拐进妓寨里去,所以无论什么代价,我也要完成马诺奇先生的遣志。”
凌渡宇暗忖:这马诺奇必是一个真正的善人,否则他死后,便不会有这么多人为他卖命,抗暴联盟的领袖高山鹰也不会让他凌渡宇来助阵了。
想到这里,心中警兆忽现。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往水吧的方向望去,只见一名男子正和水吧其中一个男侍交头接耳,后者不住把眼光扫向他们两人,见到凌渡宇望来,急忙移开眼光。
凌渡宇叹了一口气:“麻烦来了!”
肖蛮姿吓了一跳,向他望来。
轮胎磨擦地面的剌耳声,分由左右两方传来,两人几乎在念头也未转过来时,十多名大汉已分由左右两方出现,急步往他们迫来,手都伸进了外衣内,不问可知再伸出来时,不是拿着抢便是握着手榴弹。
肖蛮姿刚要动,凌渡宇喝止她:“不要动!”
肖蛮姿英气勃勃的眉毛一扬,怒道:“难道我们毫不反抗让人像猪般台上屠场吗?”
凌渡宇像对已迫近至最外围餐桌的大汉视若无睹般,淡淡道:“谁有那样的意思?”
这时间露天餐厅只有寥寥几桌坐了客人,都是外地游客的样子,见到这分从两边闯来的十多名气势汹汹的大汉,一时间吓得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转瞬间十多人合围而至。
左方其中一名大汉喝道:“不要动!”手上多了把黑黝黝的大口径手枪。
其他人纷纷掏枪出来。
凌渡宇嘴角闪过一丝笑意,正拿着刀叉吃餐的手一动,刀叉闪电般脱手而去,刀子正中左方那名大汉持枪的手,叉子则刺进另一名大汉探手拔枪的右臂。
狠、准、重。
同一时间他的脚用力一挑,重达十多公斤的铁桌连着插在桌子正中的太阳伞炮弹般往右方而夹的十多名大汉撞去。
没有人可以想像他有这么惊人的脚力。
凌渡宇叫道:“小姐请!”说到姐字时,他和铁椅一齐仰天倒在地上,就势滚进了左方的七名大汉,再弹了起来,拳膝几乎不分先后重击在其中两人最脆弱的部位处。
肖蛮姿便像和他合作多时那样,蹲在地上,手往裤管一抹,拔出了可作连发装有减声器的弹力自动大口径手枪,火光闪现下,两名怆惶避开飞来铁桌的汉子立时浴血倒下。
这时左方的七名大汉已没有一人能爬起来。
凌渡宇大喝:“这边走。”
肖蛮姿一边开枪轰击在铁桌后缩成一团的残余分子,迅速敏捷地往凌渡宇的方向退来。其中一人冒出来要发射,凌渡宇手中的枪火光一闪,那人惨嚎一声,半边手掌连着手枪给轰得飞掉去。
直至两人退离餐厅,冲入了通往海湾大街的人潮,再没有一人敢追来。
凌渡宇和肖蛮姿两人挨坐在天台的混凝土石烂旁。
这是一座四层高楼宇的天台,此楼位于海港的南面,可俯瞰整个海港的景色,这天台本是紧锁着的,但当然难不倒凌渡宇的妙手。
肖蛮姿不住喘气,连续数小时和敌人你追我走并不是那么容易吃得消的。
反之凌渡宇气定神,像是到这高处来只是想多吸两口新鲜空气,他一面为自己的手枪上弹膛,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