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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行驶如箭,半个时辰即靠泊一处小岛,田天佑领先上岸,又向那彭镖师问道:“大船靠在那里?”
彭镖师点头道:“走过前面岩石即可看到。”
田天佑道:“你回去时要向上游靠岸,提防有人发现。”
交代后,又对花无秋道:“敝局主姓向名正道,少侠,他是位非常好客的老人,请。”
边行边说,很快登上岛中岸顶。忽然,高岩那面一连奔来四人,领头的是位六十余岁的老者,后面跟着一个中年大汉,只见那老者一面走,一面哈哈大笑道:“副座,骆师傅,你们脱险了!”
田天佑急急上前,轻声向老者耳语一阵。
老者面容一整,大步奔出,朗声道:“花少侠,请恕向正道迎接来迟了!”
花无秋知道他就是“麒麟镖局”
的头儿来了,立即拱手道:“老局主太客气了,花无秋年幼,委实不敢担当,久仰局主为北道老辈英雄,今日一见,实属三生有幸。”
向老头哈哈大笑道:“老了,老了,适才听敝副局主说过,少侠这几天谋高胆雄,接连手到成功,哈哈!一旦传将出去,势必轰动武林,年轻有为!”
花无秋一笑置之,急向三人拱手为札。
田天佑一一介绍,指其正面道:“这三位即是廖仲谋廖师傅,天星马师傅,三易黄师傅。”
双方寒喧一阵,这才同结朝大船行去。
上船之后,向局主立即吩咐启碇,同时又叫船上摆酒接风。
时当黄昏,海面起风,船上挂起满帆,行驶奇速,只见海面拖起一条大大的磷光,蜿蜒朝北直进。
船上点了几只巨烛,舱门紧闭,微风不入,船头船尾未挂灯笼,水手显然不是外人,他们黑漆漆,静悄悄地拼命赶路。
花无秋一面喝酒,一面沉思。
半晌后,他忽然注言向局主问道:“这段海面倒底有什么人物?”
向局主放下手中的酒杯,想了一想,接口道:“其他的老朽讲得拢,只有‘渤海龙’仇飞仙那煞星最难对付。”
花无秋问道:“此人功力如何,在海盗中亦属老辈人物吗?”
向局主道:“此人是继承父业。年龄还不到三十,其功力深浅目前还无人知道。”
花无秋知道问不出详情,于是掉转话头问道:“局主这次起镖因何不慎竟将风声传了出去,我看已不止独啸天一方前来抢夺,莫非是物主捣鬼不成?”
向局主摇头道:“物主是位京官,为人公证廉明,此老决无可疑之处,惟江湖武林的耳目众多,这种事情,只消稍留神,便不难探知。”
花无秋似乎还有问题,但忽船外传来一声急促的声音道:“局主,有条快船接近我们了!”
向局主闻言一震,陡然立起身道:“诸位,我们出去看看!”
五位镖师首先外冲出,花无秋独自跟在向老者背后,轻声道:“局主,先问清对方来路再说。”
天上没有月亮,仅仅露出几颗星星,海面浪头不高,但也只能看出一丈之内的概况,田佑一见花无秋就道:“少侠,对方在左侧,大概只有五十丈过,既无灯光,又无声息,不知是何方人物?可能早已盯住了。”
花无秋已看到左侧有个黑点,良久才答道:“莫非是夜归的渔船?”
骆万里轻声接口道:“是渔船早已打招呼了。”
向老主道:“不过一点可以放心,对方决非独啸天,否则早已到了船上啦!”
田天佑道:“我已问过水手,此去还要五十里水路才有一个小岛。”
花无秋道:“就对了,他们定有同伴在前途接应。”
突见,一个水手自后舱前来道:“局主,我已派了两人去护船底了,本船要不要对方靠近?”
向老主一拍他的肩头道:“何当家的,我们照常前进,能有提防更好,只是麻烦各位了。”
姓何的道:“让船是咱们应尽之责,那里谈得上麻烦两字,局主,那只箱子可能无人看守呀。”
向老局主笑道:“老朽倒忘了,多谢提醒。”
那水手去后,向老局主对田天佑道:“天佑,你回舱中去罢!”
船仍照常前进,天上的云层逐渐加浓,星光全无。对方大概是怕这边逃脱之故,这时更加接近了!花无秋忽想到一计,轻声对向老局主道:“向老,我们在对方接应未到之前,不如挑明了罢,他们让开道便罢,不然我们就先下手为强。”
向老局道:“少侠,如何下手法?”
花无秋道:“捣破他们的船!”
局主道:“只怕对方人手众多?”
花无秋道:“这个请局主放心,在下自信还有把握,在水里我还不怕与独啸天交手。”
向局主大喜道:“老朽这回可是全仗少侠相助了!”
骆万里深知这少年不是虚声之士,立即沉声喝道:“那小船快点离开,再靠近时休怪我们要放箭了。”
海船无不拥有强弩火箭以御盗,他的话自然虚声恐吓之风不大,浪不高,他又是提聚丹田真气崦发,数十丈海面之内,对方自然听得清楚,音落之后,陡听传来一声嘿嘿冷笑道:“向当家的,你自缄其口,却叫一个镖师出来大呼小叫,须知‘金屿鲛’熊能可不是吓大的。”
向局主面色一震,轻轻对花无秋道:“原来就是这煞,他的海上声名不底于‘渤海龙’仇飞仙,水、陆两方武功都硬得很,少侠,此人千万不可轻视。”
言罢,立即朗声接口道:“原来是熊当家的亲自来了,但不知有何指教?”
对方又是一声嘿嘿笑道:“向当家的,我们如果不挑明白的话,也许还要沉默一时半刻才招呼得上,既然贵方已经叫开了,那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吧,有道是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姓熊的此来是想向你要件东西?”
向局主哈哈笑道:“老朽这趟生意泄了底,相信道上朋友都摸清了,但不知熊当家的要的那一件?”
对方陡然大笑道:“向肖家的这次所保珍品中有:”紫玉双凤杯‘、’夏王玛瑙鼎‘、’凤后碧玉环‘这三件东西无不价值连城,如在平时,只要任何一件就足够引起道上朋友拼命抢夺了,但目前却大大不同,恐怕连普通武林人物都看不上眼了,我姓熊的与他人一样心理,要的是向当家的所保的第四件东西,这样一说,向当家的总该明白了吧!“
向局主闻言陡然一震,轻声向花无秋道:“奇怪,武林中竟然连每一件东西的名称都知道了?”
花无秋道:“那第四件是什么宝物?”
向局主叹声道:“那件东西是条黄金钩制成的金龙,长不过两尺,粗不过三指,龙峰成波浪,乍看起来又很直,龙头也不过拳头大,双角逆生,龙口微张,龙舌藏而不露,奇在又是白色,舌尖如剑尖,舌树藏在龙腹内,除此之外毫无奇处,共重也不过三百两,在武林人的眼里,三百两黄金算得了什么?如若只论价值,简直就不能与另三件东西相比?”
花无秋道:“你老不妨试探一下看,问他要这件东西作用途?”
向局主点点头,急对船盗大笑道:“熊当家的,那件东西如果不是属于客人的话,老朽理应双手送与阁下,然而既被熊当家的伸了手,看情形送又不行了,只是老朽有个要求,阁下若能将该物用途说出,老朽即以十倍价值赔偿客人也要奉送与你。”
这次那声音变得非常郑重,沉沉的大声道:“当家的,不是我姓熊的看不起你,该物的用途只怕连你也一点不知道吧,说真的,此时在贵船后面约五里远的海面上,来追贵船的已有独啸天父子、父女及帮众共三十科人,还有‘南口’杜醉白、‘西鬼’阴常隆,‘北牛’牛横、‘中原三莫惹’宰父明、司冠新、乐天翁以及‘粉红蛇’、‘无影豹’等等,甚至还有‘雷池派’中人物也来了,不是我熊某夸大口,他们之中恐怕也没有一个知道该物的用途!”
向局主闻言大惑,转对花无秋道:“这就更奇怪了,难道来追的都看上那条金龙雕刻吗?否则又是为了什么呢?真不可思议?”
花无秋道:“你老是否确定该物是真金制成的?”
向局主摇头道:“那就不敢说了,只是表面金光闪闪,而且与黄金一般份量。”
花无秋道:“用途如何,暂时不管它,我先采取行动!”
“少侠,此人可千万大意不得。”
“不将他制服不行,一旦他知道无望时,必然会采取行动,后面的强势必蜂拥而至,那我们就凶多吉少啦!”
他说完脱去外衣,又道:“停不可停,快叫水手下浆如速。”
向局主闻言忖道:“这少年年纪轻轻,作事倒极稳练。”
他在心中暗想之际,花无秋竟已无声的不知去向,同时却耳听那姓熊的又在大声叫道:“向当家的,想清楚了没有?你如交出那物,我熊能保你逃脱这次难关。”
向局主一闻此言,仍旧哈哈大笑道:“熊当家的,若欲老朽马上交货只怕办不到。”
姓熊的大声吼叫道:“如此说来,阁下是准备硬闯了?”
向局主大笑道:“熊当家的别误会,老朽这次是分管起镖的,可惜该物是由陆道运送,这可如何,咱们到了山海关再行商量。”
姓熊的大吼道:“向正道,那只能欺骗你自己,独啸天的长子都回头!你那批镖师此刻早已回了老家啦!”
向局主闻言大惊,几乎流下泪来,向着骆万里叹声道:“完了,余师傅等被我害了!”
骆万里低头叹道:“这怎么怪局主,只恨敌人太毒了。”
沉默中,突闻对方船下大叫道:“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咱们中了那老狗之计!船……船下沉了!”
忽闻那姓熊的吼叫道:“饭桶,快给我都下去,妈的,给我捉活的。”
紧接着,只听他朝着这面怒叫道:“向老狗,妈的,你竟敢施暗算……”
“算”字未落音,“卟通”
他不管这面答不答话,自己向水里钻去。
向局主无暇顾及,大叫道:“伙计们,加把劲,提高警惕!”
这时田天佑也闻声出来,他与骆万里、廖仲谋、马天星、黄三易等立即分开护住船头,保船身,帮船尾,齐一出手,同时注视水里动静。
在人心惶惶中,船又前进了数里,当此之际,左侧水面忽浮出一人大叫道:“局主在么?”
向局主急问道:“怎么样?有矬来攻了么?”
那人边游边大声道:“水里毫无动静,也不见那位少侠回来!”
说完,他又沉了下去,向局主非常着急,立向骆万里道:“秋少侠恐怕遇险了!”
骆万里道:“我们只知他人很精灵,武功如何却不甚了解,对了,他有一把短剑,田副局主的长剑就是他削断的?”
向局主道:“我是问他的水功如何啊?”
骆万里苦笑道:“这就不得而知了。”
向局主叹声道:“可惜,一位好青年,他决非熊能的对手……”
声音未停,船头“唰”的一声响,一个黑影,竟如飞鱼一般自水里射出,霎眼间到了船上,同时哈哈笑道:“局主,幸未误事,可惜逃脱了那姓熊的。”
轻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