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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青笑笑道:“燕某并没有说要空手接针,只是不擅暗器,无以回敬而已。”
花蝶影冷笑道:“燕公子何必客气呢,鲁南道上,黑燕子名传遐迩,一手燕尾镖允称独步的。”
燕青不禁一怔,觉得齐天教确实厉害,自己以黑燕子行事以来,从未对人展示过本来面目与真姓名,却不想被人一口道出,脸上红了一红,讪然笑道:“黑燕子只是在下的匪号,燕尾镖也是为了昔年方便行事而用,自从遇见张兄弟之后,深悔以往之不务正途,革面洗心,早已放弃了那个匪号,燕尾镖也随着黑燕子永绝人世了。”
花蝶影笑笑道:“无缘拜识燕镖神技,倒是太遗憾了。”
燕青笑道:“雕虫小技,怎敢与夫人妙手神针相提并论,燕某只得藏拙专诚拜受教诲……”
花蝶影却摇摇头道:“齐天教从不占人便宜,妾身的蝶须针如果被公子接下了,也不能算各位过关,各位必须在暗器上胜过妾身,才能通过这一关。”
燕青道:“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如果我们没有人会使暗器呢?”
花蝶影道:“那只能每一位都受妾身的蝶须针考验,哪一位能通过,才可以前往下一关,可不能由一个人代表了。”
公孙述笑笑道:“各位既是按照拜山手续来请会教祖,就必须依照江湖规矩行事,齐天教是个庞大的组织,各种人才齐全,总不能由着各位高兴,要如何便如何?”
燕青沉思片刻,知道杨家父女与张自新都不擅暗器,张自新的先天无形劲气虽小有所成,但也无法抗拒她专破气功的蝶须针,只得道:“夫人一定要燕某献丑,燕某只好碰碰运气了,请夫人指示如何赐教?”
东门灵凤朝公孙述耳语一番,公孙述又把意思转达给花蝶影,她才微微一笑道:“教祖对公子大才十分器重,将来恐有借重之处,妾身不冒渎,大家点到为止,就在位子上隔桌施展,妾身以公子两处肩井穴为鹄的,公子在妾身何处下手,倒是没有限制。”
他们是隔着一张径长丈许的大圆桌对坐的,燕青稍一打量,随即笑道:“燕某也不愿占人便宜,以夫人耳下一对环为鹄的,不过燕某事先要声明,燕某近日已疏于练习,万一手法不准确,伤及夫人别处,尚祈多多包涵!”
花蝶影笑道:“没关系,指定鹄的较暗器是妾身提出的,自然不能要求公子也如此,生死由命。”
燕青一笑道:“夫人放心好了,燕某手法虽劣,还不至差到哪里去,如果坐定不动,绝不会伤及夫人一根毛发,只是怕夫人听风避影,才会误中别处,但燕某出手劲道尚能控制,最多是皮肉之伤,绝无性命之虑!”
他说得如此有把握,好像花蝶影根本就没有办法避开他的燕尾镖似的,使得花蝶影心头火起,沉声道:“好!就这么说了,小云,把信香点起来。”
一名小婢取出一枝长约寸许,细小如线的盘香,由一枝银针钉在尾部,插在一口小铜炉之中,燃上了放在圆桌中央,花蝶影道:“这是茗香,又名鱼眼香,约计将一壶冷水煮至翻鱼眼泡的程度,便可燃尽,原为煮茗时之用,现在就用来作为计时限制,燃到一半时,它会冒出第一道火花,香尽时再冒一次火花,所以我们见火花开始,再见火花时结束,公子请准备一下了。”
燕青道:“我没有什么准备的,只请夫人身边的两位坐远一点,空出一尺的距离,以免挡了燕某的镖行轨道。”
花蝶影笑道:“公子原来是回风镖。”
燕青道:“燕尾为形,当然是为了回风而设,夫人神针以蝶为名,想必也是走回风曲线的了?”
花蝶影道:“不错,可是我不用叫旁边的人避开,哪怕是紧贴着公子坐,也绝不会波及旁边的人。”
燕青一笑道:“暗器之用,以取敌为主,各有心得手法不同,夫人此说,并不就是比燕某高明!”
花蝶影等于碰了个小钉子,哼一声道:“公子说得很对,但香即将及半,还是快做准备吧!”
燕青微笑探手人怀,取出一把杂碎零星物件,里面有许多圆形的指套,也有一些燕尾形的薄铜片,想必就是所谓的燕尾镖了,他先将指套在十指上戴好,然后双手拈上了几片燕尾镖道:“燕某已经准备妥当了。”
东门灵凤这才道:“燕公子如果想用这些指套去接花护法的蝶须针,未免太小题大作了,蝶须针上并没有淬毒,而且花护法的手法神奇莫测,根本接不住,劲力之强,可透重甲,也无法捏得紧。”
燕青微笑道:“指套是为了发镖用的,燕某的镖上倒是淬了毒,而且四面都有锋刃,发时很费力,恐怕会割破自己,才戴上指套,更因为镖上有毒,燕某才以花夫人的耳环为鹄的。”
花蝶影微笑道:“那么燕公子以什么来接针呢?”
燕青道:“这是秘密,燕某也没有询问夫人用什么方式接镖,善用暗器者,暗器上的秘密是保不住的,只有防备暗器的方法才是真正的秘密。”
花蝶影冷笑一声,褪下腕上的玉钏。
一分两半,各持一半在双手中道:“妾身没有秘密,蝶须针就藏在这玉钏中,两双玉钏,也就是我阻格暗器的工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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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智勇兼备
刚说到这里,那枝信香上冒出一道银色火花,燕青一抖手就是两枚燕镖,分作弧形前进绕过各人的头顶,向花蝶影耳际袭去,花蝶影举钏轻点,将它们击落在地,燕青双手轮流发镖每次都是两枚,以不同的方向,不同的路线,花蝶影左右前后,几乎都受到了攻击。
可是她十分从容,判断也极准,有时不加理会,任听镖片在耳际飞过,连头都不动一下,果然那些镖以分寸之差,擦耳而过,有时她用玉钏一击,铜镖在一声清脆的声响中,被击落在地下或桌面上。
蓦而,银花再爆,信香已尽,公孙述道:“花护法接镖手法,果然神奇莫测,可是蝶须针也未见施展,不知是何原故?”
东门灵凤一叹道:“花护法的蝶须针早已发出去了,而且只发了两枚,想必都钉进了燕公子的肩井穴中去了!”
燕青道:“燕某怎么没有感觉?”
东门灵凤道:“蝶须针之妙就在此,中人毫无感觉,入穴而没,外表上毫无踪影,一刻功夫后针随血脉运行至心肘,透心而死,连救药都没有!”
花蝶影笑笑道:“不过妾身已得总执事指示,说教祖对燕公子有意借重,所以在手劲上留了六成未发,现在针尾尚有三分之一在外,可以起出来……”
东门灵凤见张自新要替燕青拔针,连忙道:“使不得,针上没有毒,却另有作用,针口见风,立刻就能致人于死命,只有花护法自己才能起出!”
东门灵凤说完后,又转首朝杨公久道:“杨大侠!拜山之举,只好到此为止了,三位请回去,燕公子则必须留下,等教祖示下后,再为他取针……”
燕青却笑道:“别忙,别忙,如果花夫人只发了两枚蝶须针,燕某已经接了下来,不知是不是?”
花蝶影一怔道:“你接住了,不可能,针在哪里?”
燕青道:“已经壁还,穿在夫人的耳上了。”
花蝶影连忙举手去摸摸自己的耳,忽听得叮的一声,两枚燕尾镖适时擦身而过,将她的一对串珠耳削落在桌子上,每串珠耳的最后面一颗明珠上,刺着一枚极为细小的淡青色小针,长仅半寸,细如牛毛,如不是白色的珠光为衬,肉眼还不易辨别。
花蝶影脸色大变道:“这……这简直不可能!”
公孙述也大感意外道:“花护法,这是不是你的蝶须针,你要认认清楚。”
东门灵凤这时倒是惊喜参半,强自按捺住心中的兴奋,淡淡地道:“不会错,除了花护法的蝶须针外,谁也不会有这么细小的暗器,花护法,你的蝶须针独步人世,从没有出过差错,今天怎么会失效了?”
花蝶影讷讷地道:“我……我也不知道。”
燕青笑道:“夫人的蝶须针既然能破气功,必须纯钢所铸炼,钢性属阳,惟纯阴之物能克的,而阴柔之物,其质必柔,难以抵挡夫人强劲之腕力,只有一样东西,不仅性属纯阴,而且坚硬不逾钢铁,燕某刚巧带着此物……”
花蝶影忙问道:“是什么?”
燕青一举手道:“燕某这十枚指套是磁石所铸的!”
东门灵凤哈哈一笑道:“原来磁石能抗御蝶须针,花护法,你的蝶须针不再是秘密了。”
花蝶影脸色一沉道:“燕公子果然好心智,居然能识透妾身蝶针之秘,可惜你的指套太小了,不能把全身都掩盖起来,妾身如果用满天花雨的手法,你又如之奈何?”
燕青笑笑道:“那燕某只好认命,可是今天侥幸承让,夫人要杀燕某,就必须改一天。”
花蝶影怒道:“为什么要改天,今天也不能再放过你!”
燕青将笑容一敛道:“公孙先生,齐天教如果只会耍赖皮手段,我们就不必继续领教了。”
公孙述道:“燕公子!本教几时赖皮了?”
燕青手指桌上的一对珠耳道:“双方言明指鹄为止的,燕某侥幸得手,证物尚在,算不算过关?”
花蝶影怒道:“比斗是有时限的,信香已尽,你才出手,我没有防备,又被你声东击西,胡说八道,分散了注意,否则你这点手艺,岂能难得住我!”
燕青笑道:“声东击西有之,胡说八道却不承认,燕某接得夫人的蝶须针,明明穿在耳上了……”
花蝶影叫道:“那是你附在最后两枝镖子送过来的,早已过了时限!”
燕青笑道:“时限是对手的时限,不是指镖运的时限,信香火尽之后,燕某两手都放在桌上,没有再动过,几时发过镖的!”
花蝶影一怔道:“时限满了之后,我们还说了好一阵,那枝镖才到,如果你是在时限以前发出,怎么停那么久才到,分明是你利用我们谈话的时间,偷偷发镖……”
燕青笑道:“夫人可曾看见我发镖?”
花蝶影道:“没看见可是谁也没有注意你的手。”
燕青道:“既然没注意,就不能说我偷偷发镖,至于时间之久暂,夫人是行家,该明白回风手法之下,要所发的暗器在空中再停留久一点,也并非不可能的!”
东门灵凤道:“这倒是不错,我们既然没看见燕公子在时限之后再出手,我只好承认他的话!”
花蝶影叫道:“不承认,回风手法固然能维持暗器久浮不坠,但必有声音,我在手摸到耳时,才听见耳后风响,因为过了时限,我未加戒备,可是我知道这两枝镖发出的时间不会超过讲一句话的工夫。”
公孙述道:“在下耳目虽然不敏,也听见一点声息,那确是在时限之后才有的动响。”
燕青笑道:“我承认在厅中的响动时间很短,但不能承认我的镖是在时限之后出手的。”
东门灵凤一怔道:“这是怎么说呢?”
燕青笑道:“花夫人是听风接影的高手,必须用点心思,才能侥幸占先,那两枚燕尾镖是在时限以内发的,但出手之后,在厅外的院子里绕圈子,各位自然听不出,照燕某的估计,它该回来得早一点,不知何故,在外面受了一点耽误,但最后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