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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有人匆匆找了来,却是哈回回派来的,说是来了远客,请他们前去接待,朱梅等立刻跟了回去。
到了哈回回的大帐中,哈回回正陪着两个红衣番僧,一个是普度佛巴尔赫勒,另一个是觉迷佛哈赤星。
张自新笑着招呼道:“二位佛爷好,怎么也赶到了!”
二僧合十问讯,神色沉重。
哈回回道:“消息不太妙,强永猛又出头了,二位佛爷是特来报讯的。”
张自新一怔道:“啊!他在哪里?”
哈赤星道:“两个月前,他突然出现在敝教圣寺布达拉宫,指名要找我们俩人算账,我们俩人正在闭关练功。他大闹了一场,双掌齐扬,只发了两招,一招震伤敝教九位护法高手,另一招震塌了布达拉宫一所偏殿。”
张自新愕然道:“一招就震塌了一所宫殿?”
哈赤星道:“布达拉宫都是用大块的巨石砌成的墙,也不知他用什么功力,左手上拍,右手回旋站在中央发了一招,结果屋顶被他的掌力掀了起来,同时四面的石墙也一起倒塌,简直使人无法相信。”
张自新道:“真的是他吗?”
哈赤星道:“没有错,我们有两个伴当,曾经一起到洛阳去的,认识他的形貌,千真万确,认定是他无疑。”
张自新道:“他只有一只手呀!怎么双手发招呢?”
哈赤星道:“那就不知道了,他不仅双手完好,连眼睛也没瞎,行动完全跟正常人一般无二。”
朱梅想想道:“事情是如何结束的呢?”
哈赤星道:“后来掌教活佛出头向他说话,他提出一个要求,叫我们俩人在九月初九以前赶到此地来领死,然后又限定敝教在十月底前迁出布达拉宫,将地方让给他,作为齐天教的总坛之用。”
张自新道:“这太岂有此理了,活佛答应了吗?”
哈赤星一叹道:“不答应行吗?以他当时的功力,将敝教一举而歼亦非难事,掌教活佛只能暂时答应,命我们俩人如期来此,惟一的希望是借重各位大力了!”
哈回回听得直皱眉道:“今天是重九了,二位为什么不早点前来呢?我们连个准备的时间都没有。”
哈赤星道:“我们是想早点来的,可是到了沙漠中,又认不得路,追随一队汉商前进,在半途迷了路,好不容易今天才赶到地头,哈大侠此地可有什么盛会?”
哈回回叹道:“这事情赶得可真不巧,今天是药师先生与管仙子大喜之日,也是燕青老弟双娶杨青青、李灵凤两个女侠的好日子,偏偏会有这种事。”
哈赤星与巴尔赫勒都听呆住了。
朱梅沉吟片刻问道:“二位佛爷同路的那队客商是否也来了?”
哈赤星道:“没有,他们在十里外跟我们分手的。”
哈回回道:“这简直岂有此理,老于沙漠的行商,绝不会迷路,他们如果是做生意的,各部族的王公酋长都在此,别处哪有生意可做,这批人分明是强永猛的手下。”
宋晦道:“不错,沙漠上一望无垠,四面都是黄沙,只有认准方向,才不会走错,他们是存心拖延二位,一直在附近转圈子,到时候才将二位送来。”
哈回回苦笑道:“强永猛可真会找麻烦,早不来,迟不来,偏偏选中了今天,现在可怎么办呢?”
朱梅道:“强永猛订约之中,尚不知此地将有喜庆盛会,拣定今天完全是巧合,大概他得知今天将有喜事,认为热闹凑得正巧,才故意延误二位行程。”
哈回回道:“那只有取消婚礼了?”
朱梅道:“为什么?何况已太迟了!”
哈回回道:“我们要争取时间,趁着强永猛还没有进入,先在外面把他给拦住,否则在婚礼上闹起来……”
朱悔道:“强永猛已经到了,他的计划是在婚礼后再发动,我们也干脆将计就计,先把好事办了再说。”
哈回回一惊道:“强永猛来了?在哪儿?”
朱梅道:“就在附近,他来了好几天了。”
哈回回道:“不可能,每个人我都看过。”
朱梅道:“哈兄找的是断臂瞎眼的强永猛,可是照二位佛爷的叙述,他不但双目完好,连断臂也接上了,只要稍稍改变容颜,谁也不会想到是他。”
哈回回怔一怔后,才道:“不错,我以原有的特征找强永猛,自然不会注意到别人,朱兄可知是谁?”
朱梅点点头道:“不久以前,我发现了一个人,因为特征不符,尚在存疑,经二位佛爷一说,我就确定了!”
沙丽忍不住道:“不会是刘半仙吧?”
朱梅道:“正是他。”
哈回回笑道:“这就不对了!我对每个人都经过详细调查,尤其那个刘半仙,可是我的族人证实此人在大漠上做了十几年生意了,绝不会是他。”
朱梅道:“这就奇怪了,我有确实物证,这是刘半仙写的,强永猛首次以齐天教的名义知会五大门派时,发出了一封警告信,宇迹与此一般无二。”
说着拿出那两张捡来的联句原迹。
哈回回接过,看了看道:“这是刘半仙写的吗?”
沙丽道:“不错,我跟张大哥亲眼看他写的。”
哈回回沉吟了良久才道:“这就奇怪了,我的族人不会骗我,难道强永猛早就以另一个身份在大漠上活动了吗?”
朱梅道:“那当然不是,可是强永猛这次借了刘半仙的身份,在这儿掩藏他的行迹就可能了。”
哈回回道:“那要完全变成另一个人呀!刘半仙与强永猛毫无相像之处,怎能骗过所有人的眼睛呢?”
朱梅道:“强永猛能够将断掉的手臂重安回去,瞎掉的眼睛换了过来,变成另一个人也不是难事了。”
哈赤星道:“我支持朱大侠的说法,这两幅联句就有问题,前一联分明是他借燕自喻,卷土重来之意,后一联则是表明他此来的目的,要将我们全部置于死地。”
朱梅道:“不错,我也是在联句上看出破绽,进而才想到这字迹与强永猛相似,还没有进一步查证,就接到哈兄的召唤,因此我敢说强永猛必是刘半仙无疑了!”
哈回回道:“那怎么办呢?”
朱悔道:“唯一的办法,我们装做不知道,好在药师的千毒掌功又重新练成,李大侠的无形剑气也恢复了,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就行了!”
哈赤星道:“恐怕不行吧!他精得很。”
朱悔道:“他是想借献出礼物时,再出手突袭的,我们装做没识破他的身份,二位佛爷也暂时别出去,等他献出礼物时,由药师和李大侠同时发动就行了。”
哈回回道:“那要先通知他们了?”
朱梅道:“是的!但不必都通知,只要告诉药师和李大侠,最好再让燕青知道,男人们比较沉得住气,如果让女的也知道了,她们会大惊小怪,事前露了行迹,使强永猛提高警觉,突袭计划就行不通了。”
哈回回想想道:“突袭的计划可以一试,但不能寄望必能奏效,我们还是要另做准备,自新,你的功力怎么样?”
张自新想了半天才道:“我不知道。”
哈回回急道:“要抵挡强永猛全仗着你,你怎么能不知道呢?难道你每天练功,有没有长进都不知道吗?”
张自新道:“功夫我没搁下,是否长进却真的不知道。”
朱梅道:“这倒是真的,张少侠的功夫成长于不知不觉中,天龙大侠的遗籍全为他一个人而准备的,也只有他这种异常的禀赋才发挥得出来,别说他不清楚,就是著书留籍的天龙大侠也不会知道。”
哈回回道:“以前他怎么知道呢?”
张自新道:“爷爷给我的练功指示,只有一个标准,达到那个标准我是知道的,可是再进一层,爷爷没说,我也不知道,不过总是比以前深点。”
哈回回道:“能胜过强永猛吗?”
张自新仍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强永猛现在的功力到了什么程度无从估计,怎能用来作比较呢?”
哈赤星道:“他在敝教一手掀顶,一手震壁,以这个标准,张少侠是否能用以作个大概的比较呢?”
张自新想想道:“那我可不行。”
一句话使大家都怔住了。
可是张自新接着又道:“强永猛也不行,隔空运劲,没人能达到那个标准!”
哈赤星道:“可是他在敝教确是做到了,掌教活佛亲自在场目睹,不得已时,只好向他表示屈服!”
张自新道:“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但我确信他不是仗着武功,武学虽无止境,人的体能却是有极限的,人力可以袭山碎石,但不能隔空达到那个境界……”
众人又是一怔。
朱梅笑道:“张少侠在这方面比我们在行,他说不能,就绝对不能!”
哈赤星道:“那他在敝教所露的这一手又作何解释呢?”
朱梅想想道:“我有个解释。”
说着抓起桌上的两枚核桃,先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一颗吹出飞起,穿透帐篷而出,又吹了第二口气,那核桃留在桌上动都没动,却碎成一堆细渣!
巴尔赫勒道:“朱大侠的内家劲气竟到了这种境界!”
朱梅笑道:“佛爷指的是哪一口气?”
巴尔赫勒道:“自然是第二口,飞桃穿帐,我们都还能勉强学步,吹气碎桃,我们就望尘莫及了!”
朱梅笑道:“第一口气我用了十成劲力,第二口气我连半成都没用上,核桃是我预先用手捏碎的。”
众人先是一怔,继而都明白了。
哈回回道:“强永猛也是用的这一手,他事先做了手脚,将墙脚弄松了,再以掌力击出,自然一推就倒了。”
张自新道:“一定是这样的,掌力只能一发,击出一个方向,震倒一面的墙是可能的,回手一掌,四壁全倒,没有一个人的掌,力能维持到这么久!”
哈回回笑道:“不错!劈空掌力只用于一鼓作业,要不是他连发四掌,要不就是将墙壁弄松,以极小的力量,一推就倒了,由此可见他的功力并没有到令人咋舌的程度!”
哈赤星道:“早知如此,我们也不会被他吓住了!”
张自新道:“这也不然,他击飞殿顶的一掌还是真功夫,我认为强永猛并不可惧,但也不能轻视。”
哈回回道:“那你可以跟他拼一下了?”
张自新道:“我不敢说,因为叫我一掌击飞屋顶,我自承办不到,但是我们的人手比他多,合起来对付他一个人,应该不会比他差多少。”
这番话使大家又增加了信心。
哈回回终于道:“拼得过最好,拼不过也没办法,反正事情挤到眼前,想躲也躲不了,我们还是及早准备吧!”
哈赤星与巴尔赫勒留在帐中休息,朱梅则去通知燕青,哈回回去与药师与李铁恨两个人打招呼。
张自新又拖着沙丽,出去骑马了。
一直到了晚上,碧空如洗,朗星千点,半轮斜月,与地下熊熊的营火相映竞辉,胡乐声中三乘扎满鲜花的彩轿,送出了三位新娘。
到了场子边上,两位新郎都是一身绫罗,接住了他们的新娘,踏着鲜花铺成的彩毯,步向拱门站立,婚礼还是采取汉俗,赞礼生三呼参拜已毕,将新人送向玫瑰花枝搭成的洞房,典礼才算完成了。
哈回回原想接着举行张自新与沙丽的文定嘉礼的,但是找了半天,没瞧见那俩人跑到哪儿去了。
问问身畔的族人,才知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