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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自新与沙丽两心相印,对这件事倒无所谓,因此道:“这些事不管,我是来请教,今天燕大哥的吉礼,我们该送点什么东西……”
刘半仙笑了起来道:“我的大英雄,到这个时候,难道你还没准备好,那不是太匆促一点吗?”
张自新道:“我先前没想到,不久前才想起……”
刘牛仙沉吟片刻道:“以你们的交情,送不送都无所谓,何况他们都是江湖豪杰,视金珠如粪土,送的东西如果太客气,反倒轻慢了他们。”
张自新道:“就是这个原故,我才来请教。”
刘半仙道:“宝剑赠侠士,红粉赠佳人,但是婚礼送宝剑,未免太不吉的,新娘也不是凡俗脂粉,我想最好是秀才人情纸半张。”
张自新道:“我也是觉得这样较为合适,可是怕你笑话,在这上面,我实在欠学,因此才找你请教一下。”
刘半仙摇摇头道:“张大英雄,这您可找错人了。”
张自新怔道:“这怎么说?”
刘半仙道:“用字画联句送礼,只有两个情宇,一个是找名家的手笔,取其才艺,一个是自行撰书表示心诚,您找到我头上,我可算哪头蒜呢?
如果是送给不相熟的人,我还可以滥竽充数,代您混一混,燕大侠与他的两位新娘,跟您是什么交情,这个忙实在帮不上。”
张自新直搓手道:“那可怎么办?”
刘半仙道:“还是您自己大笔一挥吧!一来表示诚意,再者以您的身份,哪怕是画王八,也绝对有价值。”
张自新愁眉苦脸地道:“刘半仙,我肚子里的书本实在有限,想不出什么好听的,总不能给写上什么恭喜发财吧!要是过生日,还有寿比南山等现成话好用,结婚娶妻可连现成句子都不好找,何况我的字……”
刘半仙道:“您的字倒是没问题,书法讲究的是腕劲,您是练武的,工架一定错不了,这么着吧!我给您杜撰一副联句,再由您自己挥毫。”
张白新道:“也只好这么办了!”
刘半仙又略作沉吟道:“有了,我再给您配上一副湘绣条幅,搭上您的对联,绝对适合的。”
说着在帐角拖出一只皮箱,打开箱子,取出一个锦缎包袱,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里面是一幅淡彩的湘绣,画面上是几枝疏柳,三只燕子振翼低翔,不仅色泽配得和谐悦目,画面尤为生动,绣工之精,令人一见就爱不释手。
沙丽一看见就爱上了,跳起来道:“刘半仙,您留着这么个好东西,以前怎么不拿出来,我买了。”
刘半仙笑道:“这可是非卖品,我自己挺喜欢它,据说这笔法是前朝名家文征明的手泽,绣工又是一位湘中才女,我是准备自己留着赏玩的,今天为了张大侠,我才忍痛割爱,论代价可是千金不易。”
张自新也很喜欢,歉然道:“刘半仙,多少代价,你说好了,我绝对照付。”
刘半仙道:“我说过了,这是非卖品,只能无条件奉送,算是我交个朋友,您要付代价咱们就不谈了!”
张白新觉得这幅绣画,比什么礼物都突出,因此迫不及待地道:“好!半仙,谢谢你,咱们这朋友交定了!”
刘半仙展开绣画,又端详半天,才笑笑道:“联句我也想出来了,芳霏杨柳依如旧,翩然燕子又重来!”
张自新道:“这副联句是什么意思呢?”
刘半仙笑道:“我是照画面撰的两句,最重要的是把杨女侠、燕大侠的姓氏嵌进去。”
张自新道:“那得嵌三个姓才对?”
文伴仙道:“联句讲究对称,一个对两个可不行了,李女侠只能隐含其中,所谓桃李芳霏,那芳霏二字,就隐隐有个李字的意思在内,别人一看就懂的。”
张自新对这方面实在欠学,也找不出毛病,于是笑笑说道:“那我就照着这十四个字写了出来。”
沙丽倒是比较细心,她虽是回女,却就在京师生长,苦于幼年失聪,无法认得更多的汉字,但女孩子究竟着重一些细心的征节,她斟酌了半天才道:“我听着不像对联,而且这些字名也不像祝贺新婚的。”
刘半仙笑道:“公主!这是不太像祝祷的句子,但燕大侠不是庸俗之辈,张大相公更不是普通的人,总要特别一点,假如一定要随着世俗浮沉,竟是写上白头偕老,早生贵子那些话,又有什么意思呢?”
张自新实在喜欢那幅刺绣,忙道:“就这样吧!我们回去赶紧写起来。”
刘半仙笑道:“回去多麻烦,不如就在这儿写了,反正我今天也打算歇歇,晚上好瞧热闹,腾出这半天工夫,替这幅绣图配上个框了。
到了行完礼,新夫妇出来谢客的时候,我连着您的对子,吟几句喜词,把礼物献出来,也好让大伙瞧瞧这份别致礼品。”
张自新想想道:“你这儿的东西齐全吗?写对子可不能随便找张纸,现在也来不及了,必须要现成的。”
刘半仙道:“我这儿如果不全,您到哪儿也找不出更周全的设备了,您稍候一下,我就准备去。”
他东翻西找,支起一张木桌,摆上一方砚台,又发好几只羊毫大笔,一锭古墨,最后取出一卷空白的联纸,竟是预先裁好的。
张自新不禁赞道:“真瞧不出,你居然什么东西都齐全,你做生意,带着这些东西来干什么?”
刘牛仙笑道:“我不是光做回人的生意,许多汉人的生意也做,回疆是流边的地方,那些放逐到此地来的汉官流犯,颇有一些书法名家,我准备好材料让他们写上几幅,换给他们一点日用晶或丹药,带到中原,就是银子。”
张自新笑道:“你倒真会做生意。”
刘半仙笑笑道:“我这也是敬重斯文,读书人的毛病就是骨头太硬,明明苦得要死,我送点东西给他们,他们会认为是侮辱,只有用这个交换的法子,使他们并非不劳而取,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说着又取了一个小瓶,倒出一粒淡红的水液在砚台中,朝沙丽道:“请公主来磨墨,红袖添香,尤富诗意。”
沙丽一面磨墨,一面问道:“这是什么水?好闻得很。”
刘半仙道:“这是胭脂水,配上我那块唐墨,不仅墨汁亮润不濡,而且越陈越香,懂得书法的人很讲究,如果不是上品,他们还不肯动笔呢!”
张自新笑道:“这些东西给我用倒是糟蹋了!”
刘半仙笑道:“我想不会,有您的武功工架,控笔一定稳,腕力更是无人能及,最多是笔法不滑,对称不工,那是没临摹过碑帖的原故,我先写个样子,您照着临摹好了。”
拿着一管较细的笔,想想道:“您还是写颜字吧!颜真卿的笔迹浑劲有力,勾划方正,最合您的手法。”
于是他写一个,张自新在联纸的格子上写一个,一对联子写完后,沙丽拿起虚悬在帐壁上面。
刘半仙端详了片刻,才点头道:“好!好极了!铁划银钩,有龙凤之势,张大侠虽然临摹的是颜体,却能超于其外,自成一格……”
张自新高兴道:“药师先生与管仙子那儿,我要不要也送他们一幅?”
刘半仙忙道:“那可使不得,他们是长辈,文字为贽,只能行于平辈或下辈,再说相公已经连作两联,气势泄得多了,就是真正行家,一天绝不超过两作,就是为了要在字里表现其气魄,而相公的字,全得于天赋气势,写多了,就失去气魄!”
张自新因为不懂,只好听他的。
刘半仙道:“为了要赶工把这幅刺绣配上框子,我也不留二位了。”
张自新过意不去道:“那太辛苦你了,要不我找两个人来帮你的忙,哈大叔请了好几个木工呢?”
刘半仙摇头道:“不用,这幅绣书是珍品,框子也一定要艺匠精手,不是普通木匠所能胜任的,相公尽可出去逛了,晚上行礼后,相公宣布要送礼时,我再捧出来。”
张自新听了觉得很有道理。
便点点头道:“刘半仙,今天我在这儿学了很多东西,如果你肯留在这里,我会非常欢迎你。”
刘半仙笑笑道:“那可很抱歉了,我这个人就是闲不住,定不下,好像是一阵风似的,永远飘流不定。”
沙丽道:“难道你不感到疲累?不想休息吗?”
刘半仙笑道:“风有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吗?”
沙丽道:“当然有的,被东西挡住的时候。”
刘半仙道:“没有东西能挡住风的,前路不通它会转弯,会找个缺口钻进去,风到停下来的时候,就没有风了,我到停止流浪的时候,就不是我了。”
张自新只好摇摇头,与沙丽离开了。
他们绕了几个圈子,到处都是在吃着,没有他们可插手的地方,张自新一直沉默着,一句话也不说。
沙丽忍不住问道:“奇怪了!”
张自新道:“你也觉得他很奇怪吗?”
沙丽道:“我是说你,怎么忽然沉默起来了?”
张自新一笑道:“我还以为你是说刘牛仙呢?我一直在想,这个人好奇怪,他的谈话,他的思想。”
沙丽道:“那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在大漠上待久了的商旅,都会养成一种怪性格,因为大漠太大了,往往一走几天碰不到一个人,生活在大漠上,必须习性寂寞,人在寂寞中,就会产生许多古怪思想。”
张自新笑道:“是吗?可是你跟哈大叔,还有你们的族人,都是很正常呀!一点也没有怪现象。”
沙丽笑道:“这就是我们族人群居的原因,生活在大漠上,不能像中原一样,各过各的生活,否则我们都会成为疯子,只有我们的生活方式才能征服大漠。”
由于无所事事,他们只好回到张氏父子所居的帐篷中。
张长杰为了要替杨青青主婚,已经到药师那边去张罗了,只有矮叟朱梅一个人坐在那儿喝茶。
张自新过去道:“朱前辈,你倒是清闲。”
朱梅笑道:“我这个大媒是现成的,所以没有我的事,对了我这次来没有准备,正不知该送些什么礼?”
张自新道:“秀才人情纸半张。”
朱梅一拍桌子道:“对呀!我真笨,怎么没想到这一着呢?事实上也没别的东西好送,还是这样最适合,只是现在时间太迫促了,恐怕来不及准备。”
张自新笑道:“有!一切都现成的,连联纸都裱好了。我们到刘半仙那儿去,他一定还有空白的。”
朱梅道:“刘半仙?不是那个卖野人头的杂货店吗?他怎么会有这种玩意儿?”
张自新道:“他不是个普通商人,学问好得很呢!”
说着拖了朱梅,又到刘半仙的帐中去,但却找不到人。
帐中仍是堆得零零落落的,沙丽问道:“也许他去找材料,配框子去了,我们自己动手找找看。”
翻了半天,就是找不到空白的联纸。
朱梅在地下翻起两张纸,那是刘半仙写了给张自新做,临摹本的,他念了两遍,皱起眉头道:“这是什么玩意儿?”
沙丽道:“是两副对子,一张是张大哥送给燕大哥与两位大姐的,另一副是他央求张大哥送来给他的。”
朱梅低头沉吟,推敲字句中的意思。
忽然有人匆匆找了来,却是哈回回派来的,说是来了远客,请他们前去接待,朱梅等立刻跟了回去。
到了哈回回的大帐中,哈回回正陪着两个红衣番僧,一个是普度佛巴尔赫勒,另一个是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