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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赤星怒道:“这是为什么?”
燕青道:“这一半是为了张兄弟,一半也是为了佛爷,因为我解不了张兄弟的禁制,必须借重佛爷,对佛爷的生命,自当严加保护,以免受到强永猛的毒手。”
哈赤星道:“洒家不明白公子的意思?”
燕青笑道:“强永猛知道佛爷为惟一能解救张兄弟的人,一定将佛爷列为首先杀害的对象,佛爷如若恢复了全部功力,一定不肯逃避,奋力与之一搏,不客气说,佛爷必然不是他的敌手,现在佛爷只剩两成功力,失去了拼斗的勇气,遇变就会慎重,但求自保而躲避,才能保全性命,此乃吾道家戒刚强而重柔弱以保身之养性要旨。”
哈赤星道:“我们喇嘛教最尚勇武,我绝不做懦夫。”
燕青淡淡一笑道:“那是因为佛爷以武自强的原故,现在失去了武功的凭持,只好受点委屈了。”
哈赤星怒声叫道:“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要挟,洒家宁可一死也不妥协,更不会替你解救张自新的。”
燕青笑笑道:“那随佛爷的高兴了,反正你只有两成的功力,要找强永猛送死也行,找我拼命也行。”
哈赤星跳起来,就要和燕青拼命。
萨达一把拉住了他,道:“师弟,燕公子说的也有道理,今天我们输在燕公子手下,最多受点儿委屈,以后尽有找回的机会,折在齐天教之下,就只有死路一条,你还是把拼命的工作交给我吧!”
燕青道:“在下正是这个意思,拼过强永猛,我们双方都有活路,在下自然也遵约将佛爷的功力全部恢复,拼不过强永猛,佛爷仍然得以不死,因为强永猛对一个只有两成功力的人,绝不会加以重视……”
萨达道:“燕公子不必说了,你无非是想联合我们共取强永猛而已,我们也洞悉利害,舍此别无生途,请问公子打算要我们如何出力才是?”
燕青笑道:“这倒不敢当,强敌当前,我们惟有群策群力,各尽所能,看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萨达道:“我们师兄弟四人来此,现在只有我跟师弟巴尔赫勒尚可一搏,公子运幄之才,我们早有耳闻,深为佩服,公子也不必客气,尽管驱使命役好了!”
燕青笑道:“萨达佛爷这么说,在下倒是不敢当,普度佛之武学精深,在下已经大概有个了解,少时定当有所借重,但不知佛爷之能耐如何?”
萨达笑道:“燕公子是否想考究洒家一下?”
燕青道:“兵法首在知己,再求知彼,始可定谋,在下如欲有所借重,最好是先有个了解,佛爷假如有兴趣,不知可否先向强永猛挑战一场?”
萨达道:“当然可以,强永猛,我们该接一场了!”
巴尔赫勒怒声道:“燕公子!你分明是先拿我们去送死来作试探,这是什么意思?”
哈赤星连忙低声道:“六师弟,你别弄错了,燕公子绝无此意,目前就是大师兄一人未出手,强永猛未知他的深浅,绝不会自己下场的,燕公子把第一场交给我们,正是相让之意,不信你看好了!”
巴尔赫勒道:“假如强永猛真的自己下场呢?”
哈赤星道:“我想不会的。”
巴尔赫勒道:“你凭什么这样说?”
哈赤星道:“假如他下了场,燕公子一定会妥做安排,他要求我们合作,必须拿出诚意,否则我们也不是傻瓜,难道真会受他利用不成?”
强永猛在萨达挑战的眼光下站了起来,表示准备接受了,巴尔赫勒连忙朝哈赤星抛了个责备的眼色,意思怪他判断不够准确,因为燕青那儿没任何表示。
哈赤星却微笑轻声道:“六师弟,你不要急,如果他们不做表示,就是大师兄与强永猛这一战必可平安解决。”
巴尔赫勒渐渐对他不信任了道:“你怎么知道呢?”
哈赤星道:“因为燕青他们急需要我们合作,绝不会叫大师兄遭遇不测。”
巴尔赫勒忍不住道:“他们要的是你的帮助,别人的死活他们才不关心呢!他们已经控制住你……”
哈赤星怒声道:“六师弟,你好像连我也怀疑了,不错,我希望能恢复功力,势必要为他们救回张自新,但我的功力绝不会比大师兄的生命更重要,假如大师兄遭遇不测,我宁可舍弃功力不要,也不会帮他们的忙。”
巴尔赫勒这才觉得自己太过于激动,连忙道:“师弟你别多心,我们跟强永猛固然有仇,跟燕青他们也有点过节,目前虽然为情势所逼,不得不暂时与其中一边放弃成见,但也不能视他们为朋友,处处全靠着他们。”
哈赤星一叹道:“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怪我们来得太轻率,没有把对方的底细摸清楚就贸然来了,你我都折锐于前,三师兄,还受了重伤,根本是技不如人……”
巴尔赫勒也为之黯然叹道:“我们四弟兄前来,已经是动了全教最大的力量,除非是掌教祖师活佛亲出,才比我们强一点,但那是不可能的……”
哈赤星道:“当然是不可能,掌教活佛驻锡拉萨圣寺,为吾族政教的领袖,绝不能介入武林的纷争,今天这场战全靠我们来打,力既不足,只有仰赖外力之助,幸好燕青他们还有求于我们之处,否则不但得不到帮助,还得两面受敌,后果更不堪设想,现在我才明白掌教活佛不让我们前来的理由,我们这一行根本是多余……”
巴尔赫勒道:“赫达与巴鲁克不能白死!”
哈赤星道:“他们二人逞技傲人,不守本分,掌教活佛才遣他们到皇宫大内去传教,原是叫他们磨磨火性的,谁知他们多生事故,不仅自己送了命,还拖累到我们!”
巴尔赫勒道:“怎么是拖累我们呢?”
哈赤星道:“他们原可不必介入的,如果是我,绝不会中朝廷这个借刀杀人的计谋,只怪他们太好名了!”
巴尔赫勒愕然道:“怎么是朝廷的借刀杀人之计呢?”
哈赤星道:“你的脑筋太古板,朝廷知道齐天教的实力太大,故意煽动他们出来应付,成则可喜,失败了,借此挑动我们的仇意,再利用我们的报仇之心来对付齐天教,朝廷对齐天教固然不放心,对我们的声势日壮,何当不怀有戒心呢?这样使我们互相残杀,岂不是一石两鸟之计!”
巴尔赫勒一怔道:“你为什么不对掌教活佛说明呢?”
哈赤星道:“掌教活佛明智觉远,岂有不知之理,所以行前一再劝阻,大师兄坚持要来,他虽然答应了,却声明成败到此为止,本教绝不再派人支援了,争一口气事小,本派必须保有充分的实力,才能免为朝廷所并吞。”
巴尔赫勒问道:“那大师兄知道吗?”
哈赤星道:“活佛晓以利害时,我与大师兄在一起恭聆教论的,他当然知道,不过起先他并不相信中原有什么能手,现在他算是明白了,所以才会改变态度,答应与燕青合作,以处事之冷静,大师兄比我们都强。
所以你千万不要再冲动,静待事情的发展吧!反正要解救张自新,他们必须倚重我,凭这一点,他们也不敢让大师兄吃亏。”
他们的谈话刚告结束,强永猛已徐步出场,朝萨达道:“你要较量什么?太差劲的,强某可没兴趣奉陪。”
萨达淡淡地道:“这一战是为搏命,哪能限制手段,本师是为了已故的两位师弟复仇,也为了我们与东来的群侠生死而搏,任何方法,任何手段都不惜使用。”
强永猛道:“那就不按比武的规矩了?”
萨达道:“当然没有规矩,而且出场的也不止是洒家一人,只要有机会,我们每个人都随时准备出手。”
强永猛大笑道:“要讲人多,本教岂会在乎。”
萨达笑笑道:“今天到此地的无一庸手,兵在精而不在众,认真拼起来,我们仍是占着优势。”
强永猛冷笑道:“你不妨试试看!”
萨达道:“不必试,我有这个把握,如果我们全数发动,齐天教中,大概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活下去。”
强永猛笑道:“那就够了,你们连一个都活不成呢?”
萨达冷笑道:“这也未必是你的胜利,你的徒众全数被残后,剩下你一个人,这个教祖也干不起来。”
强永猛笑道:“这一手的确很绝,但燕青他们未必肯合作,他们讲究的是仁道,不以杀戮为主!”
萨达看看燕青道:“燕公子,你有什么意见?”
燕青道:“这的确不太妥当,我们学武以行侠,诛恶固为天职,但不能滥杀无辜,何况这些人都是武林同道……”
萨达冷笑道:“燕公子被一个仁字拘束住了,这些人不是同道,只是武林败类,如果不加诛戮,受害者将是中原的无数生灵,强永猛一个人不能杀多少生命的,他为恶全靠这批爪牙,虎豹虽猛,拔其爪牙,也就无能为力了!”
群侠都为之一怔,这个道理是大家从没想到过的,可是仔细地一推究,还真是有其道理存在。
萨达又道:“当然这些人都是你们汉族同胞,洒家以一个外族的身份,疏不问亲,倡此议未必会得各位同意,但各位仔细想想,如果纵容这些人为虎作伥,中原将遭受涂炭的千万生灵,也是你们同胞。”
燕青连连点头道:“佛爷见教极是,我们都明白了!”
萨达笑道:“公子是明白人,我也不必多说了,我跟强永猛交手,可以挡住他十招,各位可以办很多事。”
哈赤星低声对巴尔赫勒道:“大师兄毕竟不凡,这几句话不亚于当年刘邦的一夜楚歌,吹散了项王十万雄兵。”
巴尔赫勒配合得更好,拿起那面飞钹叫道:“对,大师兄,你一动手,我的飞钹也跟着出手,燕公子,你看哪两个人比较扎手的就指出来给我,由我负责解决。”
燕青笑道:“齐天教除了一个强永猛,没有一个是扎手的,大师看着办好了,谁靠得近就先解决谁。”
巴尔赫勒飞钹之威已经露过一手了,以拂云叟的功力,也只能击落而已,齐天教中还找不出第二个可与三仙二老相当的高手,因此除了强永猛之外,人人都为之变色,有几个靠得近点的,还赶快跑得远一点。
强永猛见状怒喝道:“你们就这么怕死?”
徐中行忙步出说道:“教祖,这倒不能怪他们的,实在是他们的武功太差了,抗不了一钹之威。”
花蝶影道:“教祖,这些人所以追随您,无非是图个出头,假如连头都保不住,还贪图些什么?”
强永猛也深感为难道:“那要怎么办?”
花蝶影道:“没有别的办法,只有请教祖下来,稳住阵势,有教祖居后镇压,我相信他们还动不了。”
强永猛道:“我下来了,谁来对付这些人?”
花蝶影笑道:“很简单,一个个次第收拾他们,教祖临阵镇压,他们如果敢不按规矩,多出场一个人,教祖就专门对付那个人,我想他们还不敢一起上。”
强永猛道:“万一他们一起上呢?”
花蝶影道:“我们立刻撤退,有教祖挡住,至少可以逃出一半的人,然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
强永猛哈哈一笑道:“蝶影,还是你行,这下子可整住他们了,我原来不打算用阴谋对付他们的,他们要出这一手绝招,我倒被提醒了,七妹你训练的那批血滴子呢?”
七妹躬身道:“集中在后殿厅里。”
强永猛道:“把他们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