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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淑贞被他拿住关节要穴,半身发麻,手脚无力,纵想出手一拼,也无法如愿。听完陶玉一番话,更是羞急万分,圆睁星目,咬牙切齿他说道:“我杨师弟阴灵果真有知,只怕要生啖你肉……”
陶玉右手微微向前一送,宝剑透过她青色上衣,鲜血沿剑锋汨汨而出。
童淑贞被他拿住时间脉穴,全身麻木,毫无抗拒之力,低头看胸前鲜血透衣,心中忿恨至极,咬牙怒道:“你杀了我,我也不走。”
陶玉突然收剑,格格大笑道:“你想得倒不错,只怕没有这样容易的让你痛痛快快地死掉!”
童淑贞冷冷地纵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陶玉笑道:“我要慢慢惩治你。先点了你全身险穴,让你动弹不得,然后剥了你全身衣服,再把你和你杨师弟并肩放着,哈哈,我要你们并肩陈尸,暴骨荒山,要天下武林同道,都知道你们师兄妹间的风流……”
童淑贞羞得满脸通红,急声接道,“我和杨师弟之间冰清玉洁,你纵然用心险毒,只怕也不能一手遮天,瞒尽天下武林耳目。”
陶玉道:“杨梦寰整日和沈霞琳胶在一起,我就不相信他还是童男之身。”
童淑贞道:“哼!你不要以己之心,度人之腹,我杨师弟为人忠诚,岂像你禽兽不如……”
陶玉冷冷接道:“至低限度,你已非白壁之身,你们师兄妹并卧在这等荒山之中,遍天下除了我陶玉知道之外,再无第三人知道底细,只要我略作渲染,还会有什么人不信?”
童淑贞只听得心头一震,机伶伶打了两个冷颤,心中暗暗忖道:此人说得出,就做得到,他要真如所说而为,只怕杨师弟一段污名沉冤无昭雪之日,那么一来,不但沈师妹恨我入骨,而且还影响到昆仑派在江湖中的声誉地位。天啊!这一来,我童淑贞当真是死难瞑目了!
最后两句话,本是她心中所想之事,但因心中性急过甚,不自觉大声叫了出来。
陶玉却格格一笑,道:“你们师兄妹含冤之事,暂且不去说它,单是我点中全身险穴那种痛苦,只怕你也承受不了。”
说着后,右手霍然伸出,连点了童淑贞三处险穴。
这等残酷点人险穴手法,本是三音神尼手著的拳谱上所载十三种武功中的一种。三音神尼手著拳谱中,记述人身险穴部位,目的是救人所用,一经点中,人身内奇经八脉中的危险三脉,气血立时逆转,凡是身被奇毒侵入体内的人,经过气血逆转之力,可把脉内所漫之毒迫出,但事先必需先把当受之人,几处要穴封闭,不然那逆转血层攻人内腑,当受之人,如被万蛇钻心,纵然是铁打金刚,也难受这种痛苦。
童淑贞被点之初,并不觉得难过,反而有点昏昏欲睡,全身十分舒畅,大约过有一盏热茶工夫,突觉内腑一阵翻动,逆行气血,攻人心脏,只觉有如千百条毒蛇,在胸中搅来搅去,身受之苦,实难言喻,恨不得一头撞死。
但她右肘关节,又被陶玉拿着,全身挣动不得,满脸汗水,滚滚而下。
她虽然咬牙苦熬,但仍然支持不住,只得柔声求道:“玉哥哥,你真忍心这样对我吗?”
陶玉冷笑一声,道:“我这点制人身险穴手法,毒辣无比,别说是你,就当今之世而论,只怕也没有人能忍受得了。哼,你知道厉害了吧?”
童淑贞内腑疼痛难耐,周身冷汗如雨,透湿她裹身劲装,连声应道:“我知道了,你快些替我解开,我……受不了。”
最后一句话,声泪俱下。
陶玉笑道:“要我替你解开,也不是什么难事,但你得答应我亲手填这石坑。”
处此情景,童淑贞只得乖乖就范,点头应道:“我……我答应你。”
陶玉举手在童淑贞身上连击三掌,解了她被点的险穴,但右手仍拿着她右肘关节不放。
童淑贞喘了几口气,用衣袖抹去脸上汗水,道:“你松开右时,让我休息一阵好不好?我现在全身酸软无力,哪里有力气填这石坑。”
陶玉摇摇头。笑道:“待你把这石抗填好后再休息不迟,再要借故推倭,可不要怪我又下辣手了。”
童淑贞想到刚才所受痛苦,有如千百条毒蛇钻心,不禁冒出来一身冷汗,只好遵从陶玉之言,缓缓蹲下身子,把卵石一块一块地向梦寰身上堆去。
她堆积得异常缓慢,泪水伴着她缓缓举起的玉掌,先从梦寰的双脚向他身上堆积。
陶玉静静地站在一侧,满脸笑意,望着童淑贞把鹅卵石堆在梦寰身上。
渐渐的,鹅卵石掩盖了梦寰双腿。小腹。
童淑贞的心情,也随那堆在梦寰身上的卵石,愈来愈觉沉重,她的动作更慢了,但泪水似两道急涌而出的山泉,滴在那白色鹅卵石上,沿着她自己的手背,滴在梦寰的身上……
突然,一片清幽深长的叹息声,随着山风传来,紧接着响起一个甜脆声音,说道:
“黛姊姊,那瀑布击在崖石上真好看,只可惜寰哥哥不在这里,他要看到了,心中一定很高兴,唉!不知道哪一天我们才能找得着他。”
童淑贞只听得心头一震。陡然神志一清,暗中运集功力,猛地一掌向站在身侧的陶玉劈去,同时口中又大声喝喊道:“琳妹妹,琳妹妹,你寰哥……”
她话还未说完,陶玉已闪开她猝然一击,拿着她左肘关节,正待下手;突觉一阵急风,当头罩下。
陶玉顺势一带童淑贞,退后了两步,避开来人一击,定神看去,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绝姿绝世的青衣少年,正是在昆仓山中打伤他的朱若兰。
原来朱若兰闻得童淑贞大喊之声,立时施展八步登空的身法,由数丈外凌空跃落石坑。
她望了童淑贞一眼,轻频一个黛眉,目光又转投到陶玉身上,冷冷他说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你!”
陶玉知她武功奇高,只要一出手,必然凌厉难挡,左手一带童淑贞,挡在自己面前,右腕一翻,拔出背上金环剑,探臂一剑刺去。
朱若兰轻轻一闪,剑锋贴身而过,左掌疾出,斜切陶玉握剑右腕。陶玉陡然一个大转身,童淑贞身不由己的也被他带了一个转身,横挡在朱若兰和他之间。
朱若兰冷笑一声,正待运集天罡指功夫,用隔空打穴之法伤他,哪知一转脸,看到了静静躺在地上的梦寰,白色的鹅卵石,覆盖了他双腿。小腹。
这一惊非同小可,顿觉脑际轰然一响,忘记眼前大敌,一腿扫去,掩盖梦寰身上的鹅卵石,纷纷飞去,伏身探臂,抱起梦寰,双足一蹬,跃出石坑。
这时,沈霞琳正如飞一般地跑过来,她一声黛姊姊还未落口,瞥见到了她怀中抱的梦寰,不禁一呆。
金环二郎在朱若兰跃出石坑之时,也带着童淑贞悄然跃出,借着那石坑掩遮,疾奔而去。
童淑贞本想呼叫,但转念想到陶玉残酷的点人险穴手法,心头暗生寒意,何况陶玉还拿着她左肘关节,只好一声不响地随着陶玉向前奔去。
朱若兰把梦寰平放在地上,附耳在他前胸处,静静听了一阵,一张匀红的脸色,逐渐的变成了青白之色,幽幽叹息一声,黯然泪下。
沈霞琳自发现杨梦寰后,一直就没有说话,呆睁一双大眼睛,望着朱若兰替梦寰疗伤,她脸上虽满是怜惜神情,但眉宇间并无愁虑之色,她相信黛姊姊无所不能,定可把梦寰的伤势疗好。
等她看到了朱若兰盈盈泪下,心头才有些吃惊,问道:“黛姊姊,你哭什么?寰哥哥伤得很重吗?”
朱若兰嗯了一声,道:“他伤得不但很重,而且在重伤之后又遭人暗中下了毒手,只怕是难以救得了。”
霞琳惊叫一声:“什么?你说寰哥哥不会活啦?”
朱若兰黯然接道:“目前还很难说,我们先找一处清静地方我再想办法试试。”
沈霞琳忽然淡淡一笑,道:“嗯!要是寰哥哥真的不能活了那我也活不多久啦。”
她说的是那样自然,不带一点勉强。
朱若兰秀目凝注在霞琳脸上,缓缓站起身子笑道:“琳妹妹他死了,你为什么不要活呢?”
霞琳仰头望着天上几片浮动的白云,脸上神情十分严肃地答道:“因为他死了,我就永远看不到啦!那我每天都要用很多的时间去想他,武功也不能学了,剑也不能练啦,唉!那真是很痛苦的事!”
说完,凄凉一笑,转脸问朱若兰道:“黛姊姊,寰哥哥死了,你心里难不难过?”
朱若兰叹道:“他要真死了,我心里自然是难过的……”
沈霞琳接道:“那你还要不要活?”
朱若兰被她问得呆了一呆,道:“我还要活下去,好替他报仇,而且还得替他选择一处风景最美的地方,建一座坟墓。”
霞琳笑道:“对啦!那地方要很多的花树,很多的鸟儿,让那些鸟儿每天唱歌给他听……”
忽然她长长叹息一声,又道:“不过,他死了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了。”
朱若兰幽幽一笑,抱着梦寰,向前走去。霞琳跟在她身后,默默无言地走着,她脸上毫无悲枪之色,而是一片茫然若失的神情……
忽然,一声清越的鹤鸣,灵鹤玄玉由百丈以上的高空,疾射而下,直到朱若兰头上五尺左右,才振起平飞,鹤卷起的劲风,吹飘起朱若兰和梦寰的衣袂。
朱若兰侧脸望了那灵鹤一眼,又继续向前走去。霞琳也失去了往日见到那灵鹤时的欢乐,自言自语他说道:“要是寰哥哥真的死了,我以后就不能再骑你玩了。”
通灵的玄玉,好像看出主人的不悦,缓展双翼,低随在朱若兰身后飞行,白羽红冠,在日光照耀下,光彩夺目。
两人转过了几个山脚,到一处山谷口边,朱若兰放下梦寰,扬手对灵鹤一声轻啸,啸声不大,但却悠扬婉转,似语如诉。
灵鹤闻得那清啸过后,振翅冲霄而起,盘旋数百丈以上高空,似在替主人守望放哨。
这座山口三面都是环绕的山壁,异常僻静清幽,朱若兰望了一眼笑道:“琳妹妹,我为了救你寰哥哥。不得不通权达变,你可不许笑我。”
霞琳道:“你救寰哥哥的性命,我自然不会笑你。”
朱若兰轻轻地叹息一声,把梦寰搂入怀中,暗中运集本身真气,缓缓低下头去,正待把樱唇接在梦寰嘴上,突然泛起一阵羞意,两臂一软,几乎把梦寰摔在地上。
霞琳细看黛姊姊,两颊如火,半合星目,不住地轻微喘息,似是很累一般,心中半知半解,一频眉头,问道:“黛姊姊,你很累吗?”
一向坚强的朱若兰,此刻忽然露出儿女情态,摇摇头,低声答道:“不是累,是我心里害怕?”
霞琳道:“你害怕什么?”
忽然,她若有所思,轻声一笑,道:“是了,你怕我看你亲寰哥哥是吗?那我转过脸去,不看好啦。”
说完,果然掉过头去,双时放在膝上,支颚静坐。
朱若兰忽然变得十分温柔,低声叫道:“琳妹妹,你转过来,我有话说。”
霞琳依言回过头,笑道:“什么事?”
朱若兰羞涩地一笑,道:“琳妹妹,我们女孩子家,和男人肌肤相亲,已是大不应该,如果再和他偎颊接唇,以后被人知道了,那还有何颜面立于人世?可是,我要不发一串真气,助他复生,只怕他难再活两个时辰了,这实使我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