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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萧仙子忽地跃起,一萧点去,道:“我不服你怎么样?”
陶玉侧身一转,又施“游鱼逆浪”身法,欺到玉萧仙子身侧,举手一托,又抓住玉萧仙子右肘关节,笑道:“不服,你就多试几招看看……”
活犹未落,突听挟在胁下的梦寰微弱的声音,接道:“陶兄,不……要伤她……”
金环二郎低头看时,只见他胁下挟的梦寰,微睁着一双眼睛,不知何时竟清醒过来,他呆了一呆,松了玉萧仙子被拿的右肘关节,翻身一跃,到了洞口、再低头望梦寰时,已紧紧地闭了眼睛。
他探首望望崖壁下那鳞峋怪石,心中忽生恶念,双手把梦寰举起,说道:“杨兄,你这等留恋不死,只不过多增罪受,小弟今天要成全你了!”
陶玉正待把梦寰投下断崖,忽觉背后风生,玉萧仙子又挥萧攻袭过来。
陶玉双臂一震,把梦寰直向崖下投去,但在玉萧仙子迫攻之下,心中未免有点慌急,用力过猛,失了准头,他本想把梦寰抛到崖下那怪石上摔死,但这一慌,却把梦寰抛到那瀑布汇集的水潭中去了。
就在这一刹那之间玉萧已点到陶玉的背后。
金环二郎虽然已从觉愚大师处学得不少本领,近来更自三音神尼手著拳谱上,学到不少绝传武学,但究竟时间有限,除了几种常用武功,能够运用对敌之外,大部尚未娴熟。玉萧仙子这出手一击,又是全力施为,陶玉背向敌人,再想翻身迎敌,哪里还来得及,就在生死间不容发之际,陡然一跃,紧随着被他投掷出手的杨梦寰,向崖下水潭中跃去。
王萧仙子想不到他竟会跃下悬崖水潭,这一萧因用力过猛,点空之后,身不由主的向前一栽。
哪知陶玉在跃出石洞之后,半空中倏然一收双腿、身悬空中,打了一个转身,左手一扬,一支耀眼金环,脱腕飞出,挟着契空锐风;直向玉萧仙子打去,来势奇速,一闪而至。
双方相距既近,发难又出人意外,玉萧仙子又正值用力过猛,上半身完全探出了石洞之际,待她惊觉,金环已到面前,只得一侧脸,让过要害,金环挟风,掠面而过,环上尖齿,在她雪白的粉颈上,划了一道寸许长短的血口,深达半分,血流如注。她本是身负重伤之人,又经强行运气替梦寰推拿穴道,人早已难再支撑,全凭梦寰送入她口中那一粒灵丹的神奇药力,和一点真情激发起的精神力量,支持着她,爬上了数十丈高的悬崖,和陶玉相搏石洞。
如今杨梦寰既被金环二郎投下悬崖,她又连遭挫辱,再加上受金环划颈之伤,心中急忿交织,再也提不住丹田一口真气,嘴里只喊一声:“兄弟……你……”
人便昏倒在石洞中。
且说陶玉悬空转身,施放金环,固然击伤了玉萧仙子,但他这一分神,无法控制自己坠落之势,和杨梦寰一齐飞落在那瀑布激流汇集的水潭之中。
杨梦寰本已晕死过去,吃那冰冷潭水一激,忽然又清醒过来。
他随师学艺的玄都观,紧依沅江,本通一点水性,面临这溺毙之境,残余的生命本能,又发生作用,不停用手扑打水面,不使沉葬潭底。
所幸这急瀑经那山腰中大岩石一挡,飘散成数千百股细流而下,看上去水雾迷漫,甚是唬人,其实那水潭中相当平静,并无激流击撞卷漩之力。
陶玉在落水后,见梦寰忽又睁开眼睛,在水中挣扎,心中暗叫两声惭愧,道:“我如不被玉萧仙子逼落水潭,还认为他沉尸潭底了……”
他心在想,嘴里却格格笑道:“杨兄,这水潭附近景物不错啊!一个人能葬身在这水潭之中,也真是死得其所了。”
杨梦寰挣扎着不使沉入潭底,已经是极尽余力,哪里还能听清楚陶玉说的什么?
陶玉双手拨水,划到梦寰身侧,托住他右臂,冷笑一声,道:“杨兄,咱们相交一场,兄弟实不忍看到你这等不死不活模佯,我今天要成全你了。”
右手用力一拨水面,划到岸边,脚站实地,右掌潜运功力,正想劈碎梦寰“天灵穴”,突闻身后一个冷冷的声音喝道:“你要干什么?快把我师弟送上岸来!”
金环二郎回头一看,只见童淑贞手中横着宝剑,全身衣服都被那溅飞的水珠喷湿,圆睁星目,满脸愤怒之色。
他把举起的右掌,轻轻在梦寰“天灵穴”上拍了一下,纵皇跃上水潭,笑道:“他被玉萧仙子由那突岩下投落水潭,我才冒险跃下水潭相救,不过他伤得十分惨重,只怕难以解救了。”
童淑贞半信半疑地道:“哼!我就不信你的鬼话。”
陶玉刚才在梦寰“天灵穴”轻拍一掌,已暗运大阴气功下了毒手,别说杨梦寰已是奄奄待毙之人,就是他没有受伤,那一托也难承受。不过,太险气功是一种极为险毒的工夫,发作缓慢。而外面又看不出一点伤痕。
童淑贞从陶玉手中抢过梦寰,奔出那片瀑布激溅的水雾,找一处避风的山脚,把梦寰放在地上,运起功力,在梦寰各处要穴推拿。
陶玉嘴角间带着冷漠的笑意,静静地站一侧看着,一语不发。
童淑贞双掌遍走了杨梦寰全身十二大穴,但杨梦寰仍然是昏迷不省。
她已累得满脸汗水直滚,心知自己已无能相救,停下手,站起身子,转脸对陶玉道:
“你不动手帮忙,站在那里看什么?快些把我师弟救醒。”
陶玉摇摇头,淡然笑道:“他伤势严重异常,元气全散,当今之世恐怕已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童淑贞急道:“纵然是救不活,也该尽到心力。”
陶玉冷笑一声,接道:“你好像很关心他?”
童淑贞道:“我是他师姊,关心他有什么不对?”
陶玉微微一笑,不再答话,蹲下身子,右手在梦寰胸前二摸,皱起眉头,道:“没有救了,咱们找个地方把他埋起来吧!不要他曝尸荒山,你也算尽到心了。”
童淑贞听得一惊,急忙伸出玉掌,轻按在梦寰胸前,果然,池心脏已微弱得几乎使人党不出还在跳动,心头一急,不禁泪下
陶玉笑道:“你哭什么?哭也不能把他哭活。”
童淑贞心中十分伤痛,不理陶玉,反而坐在梦寰身侧,大哭起来。
陶玉深知梦寰已无复活之望,也不再阻止童淑贞,静静地坐在一侧,看着童淑贞哭泣。
忽然,他叹口气,说道:“唉,要是沈霞琳得到这个凶讯,那只怕要哭个死去活来……”
说罢,纵声大笑起来。
童淑贞陡然停住哭声,怒道:“你别整天想着我沈师妹,哼,就是我杨师弟果真死去,我沈师妹也不会喜欢你……”
陶玉双肩一扬,冷笑一声,接道:“他不是真死,难道还是装死不成,人既绝了气,你还哭什么?你要不想走,我可要先走了。”
说罢,果然站起了身子,拂袖欲去。
童淑贞平日虽和陶玉吵吵闹闹,但见陶玉真的生了气,她又软了下来,一伸手,抓住陶玉左臂,道:“你要往哪里走?”
陶玉道:“天涯海角,九洲三岛,哪一处我都能去。”
童淑贞看他脸上仍带愤然之色,态度忽然变得十分温柔,道:“等我把我杨师弟埋起来再走好不好?”
陶玉想起杨梦寰过去和自己相处之情,心中突生愧咎之感,点点头叹口气,道:
“好吧!我帮你动手,咱们替他建一座别出心裁的石家。”
说完,抱起梦寰微僵的身体,向前走去。
两人找到一处山脚下面,那地方都是一块块鹅蛋大小的白色卵石,陶玉把梦寰放在地上,两人一齐动手,拣集卵石,不大工夫,已堆积成一个五六尺高,八九尺长的石坑。
陶玉抱起梦寰,放入那石坑中,望着杨梦寰,笑道:“杨兄,咱们相交之初,兄弟实在想不到,能亲手给你建墓送葬。”
说罢,一跃出坑,正待填那石坑,童淑贞忽地一跃,落人石坑中,伸手按在梦寰胸前,只觉他心脏还在跳动着,虽然微弱得很,但并未完全停止。
陶玉双手拿着卵石,叫道:“你快些出来,帮我动手,填满了石坑,咱们还得赶路。”
童淑贞道:“他好像还没有完全绝气,难道我们要把他活葬在鹅卵石下不成?”
陶玉怒道:“他已经活不成了,早葬一点时间,又有什么关系?”
童淑贞道:“我……我忍不下心!”
陶玉一抖手,两块鹅卵石脱手飞出,击在一块大岩山上,但闻两声大震,火星迸飞中,石屑如雨,洒落了两丈方圆。
他投了手中卵石,一跃入坑,抓起童淑贞一条臂,潜运真力,猛然一跃,竟把童淑贞带出石坑,冷笑一声,道:“怎么?你不肯出来,是不是想陪他殉葬?”
童淑贞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师弟还没有气绝……”
陶玉突然格格一阵大笑,道:“不管他是否真死,咱们辛辛苦苦的替他建这一座石家,总不能就这样空了起来。”
童淑贞道:“空起来有什么要紧,我师弟不绝气,我就是不准你填这石坑。”
陶玉冷冷答道:“你能挡得了吗?”
说完,伏身又捡起两块鹅卵石。
童淑贞知他腕力奇大,这两块鹅卵石,如果让他投入石坑中,杨梦寰就是未死,也得被他打死,心头一急,呼地一掌,向陶玉前胸打去。
金环二郎侧身避开,飞起一脚,踢向童淑贞的小腹。
童淑贞出手一击,只不过是情急之下,并非真的要和陶玉动手,掌势发出,人已向后撤退。
但见陶玉眉宇间的杀机毕露,不禁心头一凛,让开一脚后,一跃入坑。
她和陶玉相处时间虽短,但已知他生性毒辣无比,是以跃人坑中之后,立时拔出背后宝剑。
果然,她宝剑刚刚出鞘,两块鹅卵石挟着奇猛风声,破空落下,一块击向梦寰前胸,一块对准梦寰头上击落。他在石坑外面,一点也看不到石坑中情景,但凭刚才记忆,出手能击向梦寰要害,手法之准,实在惊人。
童淑贞挥剑一挡,把击向梦寰头上的一块鹅卵石挡飞,左手疾出,接住了击向梦寰前胸了一块鹅卵石。
就这眨眼之间,陶玉已跃进石坑,脸上带着微笑,态度十分温和地对童淑贞说道:
“你究竟要怎么样?我可要走啦。”
童淑贞左手接他一块鹅卵石,只震得手腕酸疼,心中气忿未平,脱口答道:“你走吧!我要守着杨师弟,等他绝了气再走。”
陶玉仰脸望天,冷冷说道:“那就不如你陪着他,一齐葬在这石坑中好些……”
话未落口,陡然欺身而进,左手一伸,拿住了童淑贞右肘关节,微一用力,童淑贞只觉手肘一麻,手中宝剑当的一声,落在地上。
金环二郎格格一阵大笑,右手捡起地上宝剑,寒气直逼在童淑贞前胸,道:“你们师兄妹,生虽不能共罗帏,但死后能同葬一穴,总也算一件美事……”
他眼中闪起一抹凶光,望了望闭目静躺的梦寰,接道:“杨兄!兄弟对你不错吧!
生前有你沈师妹朝夕相伴,死后兄弟又替你找一个陪葬的玉人。哈哈,杨兄,阴灵有知,也该感激兄弟这份盛情了。”
童淑贞被他拿住关节要穴,半身发麻,手脚无力,纵想出手一拼,也无法如愿。听完陶玉一番话,更是羞急万分,圆睁星目,咬牙切齿他说道:“我杨师弟阴灵果真有知,只怕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