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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沧澜一探臂龙头拐直点过去,去势劲急,挟着破空风声。
屠一江吃了一惊暗道:此人功力之深,果真是罕见罕闻,随手直点一拐,竞有这等威势,哪里还敢大意,身躯疾转半周,让过点来一拐,右臂疾出,一掌迎面劈去。
李沧澜急欲脱身,不耐久战,大喝一声,硬接多臂金刚一掌。
他内功精深,一掌硬打,只震得屠一江内腑血翻气涌,半身麻木,一连退了四五步,才拿桩站住。
他只需趁势劈出一掌,屠一江在运气调息之时,自无能再运用内家真气抗拒,势非被震毙掌下不可,但他却在运掌欲待击出之时,犹豫了一下,他怕这追魂夺命的一掌,激怒了环伺在四周的强敌。 就在这一刹那间,闻公泰已大喝一声,青竹杖疾点而到。 李沧澜挥拐扫杖,欺身直进,左手挥处一招“手挥琵琶’’当胸拍去,同时招呼属下,合力突围。
这时的局势,是天龙帮走在最前,五大门派高手相随于后,朱若兰、沈霞琳、赵小蝶、杨梦寰等,又跟在五大门派高手后面。
闻公泰刚才和李沧澜相搏两招,心中已明白如不能各捐私心,求得眼下五派中人同心合作,全力和天龙帮一拚,决难胜得人家。
量敌审势,心念大转,当下对滕雷说道:“滕兄,看今天局势,是什么人的天下,那《归元秘笈》最终要落在什么人的手中。”
滕雷道:“好说!好说!如果闻兄能予退让,兄弟亦将甘心放手。”
闻公泰微微一笑,道:“马道长既肯用心去想办法,看来也是不甘后人了。”
滕雷道:“这个么,兄弟很难预料,不过,看来今日之势,不闹出流血惨局,只怕难得罢手。” 两人这一说话,立时落后了丈余,滕雷震臂一个急跃,追了上去。 闻公泰亦急急赶了上去,翻越两座山岭,到了一片浓密的松林所在。
李沧澜一看那山势形态,不禁微微一怔,原来那片松林两侧都是削立的高峰,后面形势如何,又被那一片浓密松林挡住,难以看得清楚。
他微一犹豫,后面紧追的五派高手,已然赶到。
王寒湘低声说道:“帮主暂请入林,俟天色入夜,再思脱身之策不迟。”
李沧澜回头一看,见朱若兰和赵小蝶也追了上来,只得进入松林。
群豪追到林边之后,停住了脚步,互相望了一眼,谁也不敢冒险深入。
闻公泰目光环视,扫掠群豪一眼,说道:“天龙帮崛起江湖之后,短短二十几年,势力已遍及江南。近年以来,又以极快的进度,向西南江北扩展,不是兄弟说句泄气之言,眼下咱们称武林九大门派,只伯没有一派能和天龙帮的实力抗衡,如果再被他们取去《归元秘笈》,不出十年,整个江湖都是天龙帮的天下了。”
他这一番话果然激发起群豪同仇敌汽之心,马家宏首先点头道:“闻兄之言,说的一点不错,咱们今日如不能把《归元秘笈》抢到手中,在场诸人,不但都无颜再见武林同道,而且还替咱们武林中九大门派的下代弟子们,埋下灭门惨祸。
李沧澜一代泉雄,武功已高强绝伦,如再得《归元秘笈》武学奇书,那可是如虎添翼,此事关系太大,不能等闲视之。咱们如不能捐弃私心,合力联手,对付天龙帮,只怕是难以夺得奇书。”
滕雷一裂大嘴巴,皮笑肉不笑他说道:“马道长言之有理,但不知有何高见能夺回《归元秘笈》?”
马家宏心中暗骂一声,好个刁恶之徒,日后非要好好给你一顿教训不可。
他心中虽暗骂,嘴里却微微一笑,接道:“最好的办法,自然是大家都不存谋得《归元秘笈》之心,把那夺得奇书,归还给原主,但此事只怕难以行通,第一个滕兄就不赞成……
”他回目望了朱若兰、赵小蝶一眼,目光转注在白衣神君脸上,接道:“滕兄你说是也不是?”
滕雷干笑两声道:“佩服!佩服!好一个嫁祸他人之计,不过兄弟想马道长说出这等豪语,想来定是未存取得那《归元秘笈》之心了。”
马家宏目不转睛,望也不望滕雷一眼,继续说道:“因而兄弟想到了个十分公平的办法,既可合力对付天龙帮,又可各凭武功取得那《归元秘笈》。”
闻公泰拂髯一笑道:“高明,高明,兄弟当洗耳恭聆道长高见,不过,峨嵋派超元大师已经声明在先,无意于《归元秘笈》、咱们武林中人,最重信诺二字,峨嵋派既是不愿取得,那就不妨退除。” 超元冷哼了一声,但却未接一言。 马家宏笑道:“这是最好不过,兄弟原本想夺得《归元秘笈》之后,把它封存起来,然后再有咱们五派具名,邀请另外四大门派,定期比剑,一来决定秘笈谁属,顺便亦可把数百年的排名之争决定。”
闻公泰望了滕雷一眼,道:“滕兄是志在必得,决定不甘退让了。”
马家宏笑道:“兄弟只想看看奇书记载些什么武功,并未存久霸之心。”
闻公泰转脸望着昆仑三子:“三位道兄心意如何?不知是否愿退让一步。”
玉灵子冷笑一声道:“几位这等说来说去,不觉着是自我陶醉吗,等几位商量好办法,只怕人家天龙帮早已携着奇书,回到黔北总坛了。” ,群豪听踢呆了一呆,不约而同一齐把目光投集到朱若兰身上,想从她神色之中,看出一点迹象。 只见朱若兰抬头望天,脸上一片冷漠,竟是看不出一点可资揣测的神情。 闻公泰低声问屠一江道:“师弟可觉着好些吗?”
屠一江道:“经我一阵调息,气血均已复常,不碍事了。”
闻公泰心儿一宽,回头向昆仑三子说:“三位道兄也是九大门派中一环主节,如果天龙帮真的把《归元秘笈》带走,十年内必形成独霸江湖局面,那时贵派决不能独树一帜……”
玉灵子截住了闻公泰的话,道:“那以闻兄之意如何?”
闻公泰道:“兄弟之意是先把那《归元秘笈》夺回再说,不管被那位抢到手中,只要是咱们九大门派中人,事情就好办得多,不知道兄以为如何?”
玉灵子侧目望着一阳子,道:“师兄有何高见?”
一阳子淡淡一笑:“一切都请掌门人作主裁决,小兄恭候调遣。”
土灵子低头沉思了一阵,对闻公泰道:“闻兄既然瞧得起我们昆仑派,贫道等自是不便推拒。这么吧,我们昆仑派负责抢书,闻兄等可分头拒挡五旗坛主和川中四丑。”
闻公泰暗骂道:“好个刁恶的牛旱子,纵是抢到了奇书,还真能带得走吗?心中虽在暗骂,口里却笑道:“就依道兄之意吧,不过,蛇无头不行,兄弟想推举马兄发令,不知各位是否赞成?”
马家宏微微一笑道:“兄弟德薄能浅,岂可当此大任,我看请滕兄主持其事吧?”
滕雷裂开大嘴,无声一笑,道:“兄弟和闻兄意见相同,马道兄不必谦辞了。”
马家宏目光转到峨嵋三老脸上,笑道:“那么由峨嵋三位师兄主持吧?”
超元道:“好说,好说,我们峨嵋派未存半点私心,只是为我们九大门派着想,只要是对付天龙帮的人,我们甘愿受命听遣。”
玉灵子不待马家宏开口相询,就抢先说道:“我们昆仑派已有专司之责,甚望道兄在调遣人手之时,能以兼顾大同,免得功亏一篑。”
马家宏笑道:“各位大师、道兄都这么赏兄弟脸,贫道只好勉力应命,但各位大都是一派掌门之尊,遣分职司,买难情理并顾,有什么错误之处,还望诸位师兄、道兄包涵一些。
”
闻公泰拂髯大笑道:“这个马兄尽管放心,以兄弟而言,但有所命,无不遵从,马兄乃众意推选之人,如有人借故抗命,那无异自毁承诺。”
马家宏又道:“脸兄所带两位师弟,分斗天龙帮红、蓝二旗坛主,闻兄和命师弟接战黑、白二旗坛主,兄弟对付黄旗坛主,尚有那位奇装异服的黄衣少年,兄弟想劳动昆仑……”
玉灵子不待话完,立时接道:“我们已专司夺书之责,恕难另接重任。”
马家宏道:“贫道之怠是想请贵派门下一位弟子杨梦寰出手。”
慧真子冷笑一声,道:“你明知他不是对方敌手,派遣他对敌,是何用心?”
马家宏哈哈一阵大笑,道:“三位道兄尽管放心,昆仑三派天罡掌和分光剑法江湖上无人不知,道兄门下虽年龄有限,功力略逊一筹,但那剑招、掌法,想必已尽得传授,如果他有了什么损伤,贫道甘愿以命相抵。”
玉灵子回头望了梦寰一眼,暗道:今日如不让他出手,昆仑派威名何在,如若答应,又怕他难和对方抗拒,一时间沉吟难决。
杨梦寰一见掌门师叔面现为难之色,当下挺身而出,道:“弟子伤势已好,已能受命出战。”
玉灵子还未答话,闻公泰已抢先赞道:“小兄弟豪气干云,果不愧昆仑门下弟子。”
赵小蝶一颦黛眉,低声问朱若兰道:“他伤势还未好,岂能出战,姊姊快些唤他回来。
” 朱若兰笑道:“不要紧,让他去吧。” 赵小蝶探手人怀,摸出一粒丹丸,正想送给梦寰,忽然心中一动;暗道:我如送这灵丹给他,必然引得人人注目相视,不如给他师妹转送于他。当下走近霞琳,低声说道:“你把这粒丹丸给你师兄服下。” 沈霞琳展颜一笑,接过灵丹,缓步向梦寰走去。 朱若兰秀目侧转,望了赵小蝶一眼,暗自叹息一声。
赵小蝶忽觉脸上一热,垂首望着鞋尖;低声说道:“兰姊姊,我作惜了事吗?”
朱若兰伸出手来握着她一只玉腕,轻声笑道:“你没有错,是姊姊错了。”
赵小蝶忽地抬头,茫然问道:“你哪里又错了?”
朱若兰似是未想到赵小蝶会有此一问,不禁怔了怔,道:“一时之间也无法说得清楚,等到咱们夺回你那《归元秘笈》之后,回去再谈吧。”
赵小蝶轻轻地嗯了一声,未再追问,仰脸望着天上一片悠悠浮云,眉字之间,隐泛起忧虑之色,显然,她对杨梦衰挺身出战之事,甚为担心。
一阳子冷眼旁观,把几个玉容如花的少女神情,尽都看到眼中,不禁轻轻叹息一声。暗道:看来她们都似对寰儿有情,此事再要发展下去,不知闹成何等悲惨结局,我如再不出面过问,只怕事情愈变愈糟。
这次括苍山事过之后,借机把他带回金顶峰去,罚他五年面壁苦修,或能挽救他这些桃花孽债……
转脸望去,只见沈霞琳已走到梦寰身侧,缓缓伸出白玉般的手掌,掌心托放着一粒丹丸,微笑着对梦寰说道:“寰哥哥,那位小蝶姊姊要我送粒丹丸给你。”
杨梦寰侧目一看,认出是赵小蝶在氓江舟中所赠于自己的灵丹,不禁心头一跳,忖道:
此丹灵效无比,她不过只有五粒,在岷江舟中已送我两粒,仅余下三粒。她一向厌恶于我,何以此珍贵灵丹相赠:正想谢绝,忽然心念一转,暗道:我内伤未愈,等下和人动手时,只怕难以支撑下去,对方又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的高人,这一战定是凶恶绝伦,虽有朱若兰所授“五行迷踪步”足以护身,但如正值动手当儿,内伤发作,不支而败,那可大损师门威名,此丹灵验神效,世无其匹,助我稳住内伤,当下伸手接过灵丹,一口吞下。
沈霞琳看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