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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云飞应声掠至!
孙杏雨身形一凝,正好停在杜飞熊身旁,一声:“上!”方凝的身形又展开,凌空飞扑向路云飞。
身形展开,他浑身就闪起一蓬光——碧绿色的光。
路云飞一剑飞来,陶一山相应退后,因为他知道已经不用他出手了,他便转身去一把扶住萧半湖。
萧半湖却怒声道:“不用管我,先杀那厮!”戟指向董尚。
陶一山这时也看出萧半湖伤势无碍,应声掠前,折扇一合,疾点董尚前胸。
董尚一见,霸王盾疾速一合一分,将折扇封住外门,盾边月牙也似的尖刀切向陶一山的右臂。
霸王盾重,董尚力雄!
陶一山兵器吃亏,不能够硬接,但身形轻捷,一错步,已横闪七尺。
董尚双盾追击,可是右脚两箭人骨,一动便痛彻心脾,身形不由一慢。
陶一山看准董尚弱点所在,轻身提纵术尽展,穿花蝴蝶般前后左右飞舞,一有空隙,铁骨扇立即攻人。
董尚的身形立时被封死,双盾急忙护住了全身上下。
两人的武功本来就已经有距离,脚伤影响了身形,董尚只有挨打,陶一山的夺命扇着着抢攻!
片刻之间,已攻出了九九八十一扇。
幸好那两面霸王盾够宽大,无需怎么移动,已能够封住身上很多地方,陶一山夺命扇虽然迅速,一时间仍攻不进去。
董尚如果只守不攻,陶一山除非另有妙着攻进霸王双盾之内,否则五百招之内,只怕也难将董尚如何。
陶一山一时间显然并未能够想出什么高招妙着,所以在五百招之内,董尚的生命绝无问题。
可惜董尚并没有这个耐性。
他也根本不惯挨打,一百招未到,他已经着恼,猛然一声暴喝,霸王盾左右一分,敞开了胸膛。
陶一山折扇正向董尚胸膛点到。
霸王盾一分,折扇就攻人,疾削在董尚胸膛之上。
“嗤”一声脆响,一道血箭从董尚的胸膛飞激射出,董尚即时双手一拢,霸王盾迅疾合起。
“当”一声巨响震撼长空,陶一山身形虽快,那柄折扇仍被双盾夹住。
董尚开声吐气,忍痛飞步飘前,右后立刻贴着扇骨滑上,盾缘月牙利刃撞削向陶一山的右臂。
陶一山折扇被夹住在双盾之中,只有弃扇才能闪开削来的月牙利刃。
董尚已准备陶一山一弃扇,他双手霸王盾便脱手飞斩过去。
而这种情形之下,陶一山也实在非弃扇不可了。
可是,陶一山并没有弃扇。
刹那间,他握着扇柄,疾向后倒退。
“嗤”一声,两尺长的一把折扇竟变了四尺,扇骨之内另茂着扇骨,陶一山只是将藏在扇骨之内的扇骨抽出来。
这扇骨之内的扇骨每一支都是百炼精钢打造,薄而失,闪亮而锋利。
陶一山一将这扇骨抽出就甩手飞出。
叠在一起的扇骨,刹那间竟然—一散开来,—一飞射而出,十二支扇骨就像是十二支利箭般。
两尺实在是一个很短的距离,陶一山一切显然都是有计划的行动。
他倒退、抽扇、甩手将扇骨飞出,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董尚双手霸王盾尚未飞出,十二支扇骨已然有七支射入了他的面门,一声惨呼,随即仰天倒下。
陶一山眼瞪着董尚倒地,方自吁了一口气。
董尚他也在这个时候,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弩箭甫停下,白松风就长身扑出,向敖笑山扑去。开山巨斧在急风烟雨中,闪动着慑人心魄的寒芒。
才扑前两丈,白松风的身形就突然“变,改扑弩箭手。
那些弩箭手这时已将弩箭放下,拔刀出鞘,一见白松风扑来,各自吆喝一声,挥刀迎上去。
敖笑山一见,急呼道:“快退!”急呼声中,人已飞射向白松风。
那些弩箭手没有退,一刀挥出,尽是有去无回之势。
白松风迎向那些刀,霹雳一声暴喝,开山巨斧划起一道闪亮的寒光,疾斩向前。
惊呼声立起,长刀乱飞,五个弩箭手迎斧横腰断成两截,血雨四射,开山巨斧连斧柄也都被溅红。
白松风再一虎吼霹雳,开山巨斧一旋,又是两个弩箭手被他斩成两截,鲜血甚至已溅到他的衣裳。
他手起斧落,又斩杀了一人。
其余人几曾见过如此凶悍的人,如此厉害的巨斧,惊呼失声,仓惶倒退。
白松风杀得性起,一声:“哪里走!”正待杀上前去,“飓”的破空声响处,敖笑山人剑已经凌空射至。
破空声刺耳至极,敖笑山人在半空,一剑已化成十七剑,凌空飞刺白松风头颅。
白松风身形适时一顿,斧一举一挡,敖笑山十七剑尽刺在巨斧上。
这面巨斧一近身,根本就已是一面防守最佳的盾牌,一离身,却是最霸道的兵器。
白松风连挡十七剑,一长臂,一振巨斧,“霍”一声,砍向敖笑山,敖笑山即时又一剑刺向巨斧上。
这一剑当然挡不住白松风那柄开山巨斧!
“当”一声,剑弹飞,敖笑山仍在半空未落的身子亦向上弹了起来,弹起两丈多高,端的骇人!
白松风仰首上望,斧一旋,迅速在头上一圈,刹那间头顶上仿佛就像是突然生出了一道奇大的光环。
敖笑山的身形却未落下,半空中双脚交替一点,竟然划了一个弧。
白松风头上那道光环消失之际,敖笑山才落下,正落在斧势尽处,剑夺隙刺人,刺向白松风眉心。
剑迅得如闪电。
白松风一瞥见剑光,身形已倒退,一退三丈。
敖笑山紧追三丈,三丈之内,已经连连出剑刺出。
他的出手之迅速绝不在路云飞之下。
白松风先机一失,开山巨斧竟无法施展得开,一退再退。
再退三丈后,已经到了门旁高墙之前,白松风后退的身形陡然一阻,开山巨斧同时从胁下倒穿。
人未到,斧先到,撞在高墙上。
“轰隆”一声,砖石横飞,那道高墙硬生生被那柄开山巨斧撞开一个大洞,白松风连人带斧穿洞而过。
身形未稳,斧已回斩,势如排山倒海,敖笑山若是穿洞追击,势必伤在这一斧之下。
白松风这片刻所有动作无一不突然,出斧之迅速,更已到了人力的极限。
可惜敖笑山并没有穿墙追过来,白松风一从墙洞穿出,他的身形就斜里拔起了两丈,掠上墙头。
白松风巨斧回斩之际,敖笑山人已在墙头之上,手一抖,两枚金环射出,再一抖,又是两枚金环。
后发先至,后两枚金环竟不偏不倚撞在前两枚金环上。
“叮叮”两声,四枚金环半空中四射,一射向白松风面门,一射向白松风胸口,还有两枚却分射白松风握斧的左右双手。
这暗器手法既狠且准,角度之诡异,更出人意料。
白松风巨斧回斩未收,金环电闪射至,他一心出奇制胜,想不到敖笑山的追击更为出奇,令他防不胜防。
墙壁碎裂之声,盖过了敖笑山的衣袂破空之声,“叮叮”两声人耳,白松风才知敖笑山在墙头之上,刹那金环已经射来。
白松风急一偏首,“嗤”一声,一枚金环眼前飞过,急风激得他双眼一酸,同时“夺”
的一声,一枚金环打在他胸膛上。
一蓬血雨四面溅开。
这枚金环打的本来是他的心房,但他一偏首之际,已就势让开心房要害。
于此同时,另外两枚金环也击中他左右双手。
鲜血飞溅中,左手断了二指,右手断了三指,左右双手不由立时齐松,开山巨斧“锵啷”一声落地。
敖笑山人剑随即凌空射落。
白松风即惊且怒,却没有闪避,怪叫一声,身子一偏,手一合,“叭”一声双掌互击,竟恰巧将敖笑山的剑夹在双掌中。
鲜血从他的掌缘流下,他却仿佛完全不觉疼痛,左掌随即前滑,右掌相应后带,一分一拗,硬将敖笑山的剑折成两截。
敖笑山一惊,断剑一挑,急刺白松风咽喉。
白松风双掌同时握拳,疾打了出去,两个人的动作全部迅速至极,几乎分不出先后,事实却有先后。
敖笑山断剑先刺人了白松风咽喉,白松风的双拳差不多同时打在敖笑山的右胸左肩之上,敖笑山连人带剑被打得飞开。
后面若是墙壁,一撞之下,敖笑山势必重伤,后面的墙壁却已被白松风的开山巨斧撞穿了一个墙洞。
敖笑山则正好从墙洞飞人。
鲜血这时候才从白松风的咽喉射出。
白松风魁伟的身子一晃再晃,终于倒下。
穿过墙洞,飞进后院,敖笑山的身子风车般一转,坐倒地上,惊呼声立时此起彼落,几条人影疾掠过来,先后扶起了敖笑山。
路云飞是第一个,鲁三娘、陶一山、敖玉霜也不慢。
敖笑山一见路云飞,苦笑道:“好厉害的白松风!”
路云飞急道:“你被他打伤何处?”
敖笑山道:“一拳左肩,一拳右胸,幸好在他的拳头打上之时,我的剑已经刺入了他的咽喉。”
语声未落,一口鲜血狂喷。
敖玉霜失声惊呼:“爹……”
路云飞忙道:“玉霜,不用惊慌,这口血吐出,反而没事了!”
敖笑山道:“想不到那厮死前一击,竟然也如此厉害。”
路云飞笑道:“这中州五绝,本来就非同小可。”
敖笑山目光一闪,突问道:“孙杏雨怎样了?”
路云飞偏头左顾,道:“已被我刺杀了。”
敖笑山顺着路云飞的目光看过去,孙杏雨的尸体正躺在那边地上。
看见了孙杏雨的尸体,敖笑山才放心,四顾一眼,又问道:“杜飞熊呢?”
路云飞道:“孙杏雨扑向我之际,他就掠上飞檐逃走了!”
“斩草不除根,只怕春风吹又生。”
“要找他并不难。”
“你有把握?”
“‘金牌杀手’什么时候做过没把握的事?”说罢,路云飞朗朗一笑。
敖笑山、萧半湖、陶一山也都豪声敞笑了起来。
路云飞独力担当了搜捕“仙剑”杜飞熊的任务。
荒郊,古庙,月色溶溶,大地呈现一片朦胧的美。
庙里最后一进的西厢房,月光透窗而人,照见了一个模糊的人影,坐在窗边,神秘中带着孤凄。
一星烛光摇曳而来,是个佝偻的老人,到了房门边,以沙哑无力的声音道:“公子,蜡烛来了,另有三支备用的。”
那人影起身接过蜡烛,道:“谢谢您!”然后把蜡烛放在桌上。
老人转身离去。
房里有了光亮,这时可以看出坐在窗前的人是一个脸带病容的青衣人,面色是蜡黄的,还带着浮肿,年纪约莫在二十五六之间。
只是有一点,两只眸子亮得像夜猫,目光中显示出的是机智、深沉,还有些许冷漠,眼神和面容简直的不相配,因为这种眼神,不应该出现在病人的脸上。
他身后靠里,有张木床,床上躺了个少女,正在沉沉入睡,美极,烛光映照下,像一朵春睡的海棠。
这位青衣人正是那位为替义父报恩,曾投身唐家老店充当人头镖师,名震江湖的“金牌杀手”路云飞。
路云飞当然没有病,他脸上的病容只是为掩饰本来面目,戴了人皮面具而已。
他不但脸上戴了人皮面具,而且头上还经常戴着一顶竹笠。
这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掩饰起本来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