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杨不悔手指着薛公远:“自己留下来把我们吃掉!”她特意将最后这句话念得又清楚又响亮,要挑起他们内斗。
果然,极度饥饿的人一听到“吃”字,便犹如鲨鱼嗅到了血腥味,急得连眼睛都红了。薛公远计谋颇多,平日里大家多听他安排,得了不少好处,此刻反倒令同伴对他生疑。简捷和华山派的另两人都看向薛公远。薛公远心里原本也没安什么好念头,被他们一看便生出些心虚。
简捷恨恨地说:“薛大哥,既然你要去拜见灭绝师太,不如小弟留下来。”
薛公远暗恨不已,面上却一派和煦:“这不好吧。这里崆峒派只有简兄弟在,你若不去,崆峒派太也失礼了。”
另两人此时想起他们与薛公远同属华山派,立马站到薛公远身后。简捷一看他们华山派人多势众,自己一走势必分不到一杯羹,又急又怒之下,不由大喝一声:“姓薛的!是走是留,大家手底下见真章!”话音未落,已经扑了上去。
他们一个是崆峒派好手,一个是华山掌门之徒,斗起来当真惊险万分。那两个华山派弟子互相使了个眼色,竟不帮薛公远,反而悄悄退后,朝张无忌这边来。
简捷和薛公远正打得火冒三丈,眼见有人觊觎自己的猎物,想也不想就齐齐抢上,一掌一剑把这两人击毙,又各自打起来。
杨不悔抬头对张无忌悄声说:“无忌哥哥你看,不能跑吧。他们现在虽说是杀得厉害,可两只眼睛里都放了一只在咱们身上呢!只要我们稍有异动,他们就会齐心协力地追上来。我们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对付剩下的那个。”
张无忌点头称是:“不悔妹妹你真聪明。没想到他们不光想吃人,对自己人也这样辣手。”
杨不悔嘴中回着:“天底下的人多贪婪自私,落到最残酷的境地时,这份本性会放大百倍千倍。嘿嘿,他们现在和野兽也没有分别了。”
她一边说一边观察那个陌生人,那气概轩昂的青年汉子从一开始就默然坐在一旁,一直不言不动。杨不悔此时拿不准他打什么主意,只有多加戒备。
而这边简捷与薛公远的厮杀也告一段落了。薛公远抹掉脸上的血迹,对着简捷的尸身吐了一口,便大步走向张无忌,讲他们绑了起来。
张无忌见他拎起杨不悔,急得大喊起来:“薛大爷,这地上躺了许多死人,你吃了他们不好么?”薛公远笑道:“灭绝师太就在这附近,我要赶紧把你们煮了。到时她们找来,只会看到一锅羊肉汤。说不得我还要请她们吃一碗哩。她妈妈吃了自己的女儿,不知会否赞一声汤浓味美?”
张无忌眼见他说着如此恐怖的事情,还能笑得亲切,不由毛骨悚然脱口而出:“灭绝师太不在这里!我们是骗你的。”
杨不悔眼看他说出真相,懊悔不已。若是仗着灭绝师太的名头,还能与他周旋一二,现在可真是一点依仗也没有了。杨不悔只得打点起万分精神,思索如何对付这狡猾如狐的薛公远。
薛公远放声大笑,一番自相残杀后激起更多残忍本性,原本斯文的面庞扭曲起来,洋洋得意道:“我早猜到你们在骗我。也好,多一个人就多一张嘴。”他对坐在一边的汉子说:‘徐小舍是个聪明人,只要你不起了不该有的心思,我不会亏待你。”心中却想着,等到走出此地,便杀了他灭口,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杀了简捷和华山同门。
说着薛公远抽出佩剑,就要隔断杨不悔的脖子。张无忌看得肝胆俱裂,不禁疾呼: “薛大爷,你们既是非吃人不可,就将我吃了罢,只求你们放了这个小妹子,我张无忌死而无怨。”薛公远道:“为甚么?”张无忌道:“她妈妈去世之时,托我将这个小妹子去交给她爹爹。你们今日吃我一人,也已够饱了,明日可以再去买牛羊米饭,就饶了这小姑娘罢。”
那徐小舍突然站了起来,对薛公远说:“杀猪屠羊,是我的拿手本事。”,便提了张无忌和杨不悔向溪边走去。张无忌破口大骂,想张口去咬他手臂,却咬不到。
薛公远正处于草木皆兵的时候,那放心让他走远,呼喝着要他停下。徐小舍快步走到溪边,一刀割断绳索,低声说:“快逃!”
杨不悔急忙推着徐小舍:“他是武林高手,你打不过!快去找人来,我拖住他!”
徐小舍刚亲眼目睹了薛公远的武功,知道杨不悔所言非虚,当机立断地转身。
薛公远见徐小舍自行逃跑,也不追去。而是几个巴掌呼到张无忌脸上,再次牢牢绑住张杨二小。杨不悔笑眯眯道:“那人要带着我们逃,我和无忌哥哥都没听从。看在我们这样乖巧的份上,你先吃简大爷好不好?”
薛公远也笑道:“哪有小羊不吃吃老羊的。”
杨不悔也不惊慌,慢慢说道:“薛大爷也知道,这人煮到了锅里,谁也认不出来了。薛大爷把这些人埋了,难免有一日被人发觉。”她见薛公远神色微变,又继续道:“虽然他们没有我好吃,总算还能果腹。浪费了岂不可惜。”
杨不悔盯着他的眼睛细声细气地说道:“薛大爷早我们好几天离开蝴蝶谷,怎么还被我们两个孩子追上了?是不是这附近丁点粮食也无,所以饿了好多天了?”
薛公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强笑道:“你这女娃娃精灵古怪,方才还挑动我们厮杀。我要先吃了你才安心。”
杨不悔抿嘴笑道:“我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娃娃。薛大爷武功盖世,只要把我牢牢绑紧,无论我说什么也不松开。难道我还能翻上天不成。”
薛公远颇为心动,但他本性多疑,又问道:“你这样前方百计的劝我,焉知你不是有什么诡计?”
杨不悔面色黯然道:“人都是贪生怕死的,哪怕为了多活一刻也要拼命呀。”这话说到薛公远的心坎上,更是再无疑惑,转身去割简捷等人的肉。
杨不悔与薛公远说话时,张无忌又在做什么呢?原来张无忌二次被擒,被打得口鼻青肿,衣衫都扯破了,怀中银两物品,都掉在地上。他低头正看到摊开着的《王难姑毒经》,书上赫然写着“毒菌”两个大字。他看了数行,一瞥之间,只见左首四五尺外,长着十余株鲜艳草菌。
心中一动:“这不知是甚么菌,不知有毒无毒?毒经上说大凡毒菌均是颜色鲜明。这些草菌若是剧毒之物,不悔妹妹尚有活命之望。”他这时也已不想自己求生,反正体内寒毒难除,今日便逃得性命,也不过多活几个月,一意只盼能救得杨不悔。他坐在地下,移动双脚和臀部,慢慢挨将过去,转过身来,伸手将那些草菌都摘了下来。
杨不悔眼看着张无忌将草菌投入锅中,紧张万分的盯着薛公远。直到张无忌又挪回原位才放下心来,一心盼望着当真能毒死薛公远。
薛公远割了肉回来,闻见菌汤香味,被勾得连肉也来不及放就大口喝起来,不住喊着:“好香,好香!”连草菌也捞起来吃了。他还以为是前头两个村汉放进去,竟一点不起疑。不过片刻功夫,便倒毙在锅旁了。
张无忌大叫:“谢天谢地!”滚到刀旁,反手执起,将杨不悔手上的绳索割断。杨不悔颤着双手,把张无忌的手掌刺破了两处,这才割断他手上绳索。两人死里逃生,欢喜无限,搂抱在一起。
第 5 章
正午阳光下,一条蜿蜒的浅溪从山谷中流过,清澈的水面上反射着点点波光。几条小鱼悠闲地摆着尾,从静立不动的张无忌腿间穿过。岸边,杨不悔屏气凝神,瞪大眼睛注视着。一时间,四周只听见树叶沙沙的摩挲声还有涓涓的水流声。
“哗”的一声,杨不悔只觉眼前一花,就已见张无忌举着树枝,献宝一般地送到她跟前,欢快地说:“不悔妹妹,这条最大的给你吃!”
杨不悔欢呼一声,急急凑到那鱼跟前,不防被挣扎的鱼尾拍了一巴掌,顿时愣住了。张无忌看她呆在当场,茫然地摸了一下被打湿的脸,那孩子气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他忍俊不禁地走过去,用袖子给杨不悔擦脸。
原来那日死里逃生,又遇到回来救他们的徐达等人。分别后,张无忌觉得人远比野兽可怕,不敢再在有人烟的地方行走,便带着杨不悔在山野里穿行,捕捉野物为食。
张无忌又捉了数尾小鱼,熟练地开膛破肚。杨不悔忙前忙后地拾柴生火。两人已是饿了一天,风卷残云地吃光后才稍事休憩。
杨不悔拿出从空镇里翻来的针线,瞅瞅张无忌被刮破的衣服。张无忌乖乖脱下,坐在一旁看杨不悔缝补。他看着杨不悔紧抿着嘴唇,一板一眼地穿针引线,那神态模样和大人无异。原来白白胖胖的脸颊凹陷下去,显出不健康的蜡黄色来;头发蓬乱松散,有几缕贴着唇边。
他心底有些愧疚。这段日子以来,他眼见杨不悔从笨拙到娴熟,把他们两人全身上下都打点得妥妥当当;不管多苦多累,永远都是笑语相迎。他目光停留在杨不悔的头上,突然站起来。
张无忌走到杨不悔身后,拆掉她的头绳开始笨拙的为杨不悔梳头。杨不悔手上不停,脸上却不由自主绽放出一抹笑容。
张无忌梳好,站到一旁端详,发现两个包包一上一下、一大一小,不由得面现羞赧之色。杨不悔只做不知,咬断线头、捋平衣服。刚站起来,便觉得一股钻心之痛从脚底传来,身子摇晃着坐下去。
张无忌一个箭步踏来,抱住杨不悔急声问道:“哪里不舒服么?还是害了病?”杨不悔摇头:“就是脚疼。”
张无忌抬起杨不悔的腿放在身上,正要脱鞋才发现她的鞋底磨得极薄,已破了几个洞。从洞中露出的都是模糊的血肉。张无忌手一颤,小心地为杨不悔除去鞋袜。
杨不悔还是个孩子,又从未走过这么远的路,第一天上路脚上就打了血泡。但她内里毕竟是个大人,晓得这罪必不可少,只要磨出茧子就好,因此每日只是忍耐。他们走了数日,经过的多是山野,一双布鞋哪里经磨。杨不悔疼习惯了没有在意,根本感觉不到鞋底已经破了。中午歇息放松后,双脚已经肿起来了。
杨不悔看不到自己的脚,还以为实属平常。张无忌却看得分明,那双脚上血泡上摞血泡,许多已经磨破了还沾上了沙石泥土。他把杨不悔的裤脚上拉,发现连小腿都浮肿了。
张无忌心中酸涩难当,眼眶泛红。他侧过头去,抹掉眼泪,交代一声:“坐着别动。”就去附近采来消炎的药草。他把杨不悔抱到溪边,先将她双脚洗净,用金针挑破血泡;嚼碎药草敷在伤处;又翻开包裹,找出换洗的干净衣服撕成布条,小心地包扎好。
张无忌看着脸上开始发烧的杨不悔,知道炎症开始发作了。他环顾四周,没发现可以栖身的洞穴,咬牙背起杨不悔,顺着溪流往下走。杨不悔迷迷糊糊中,感到自己趴到一个坚实的背上,晃晃悠悠地催她入眠。她神志不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丝不安阻止她睡过去,嘴里喃喃念叨:“无忌哥哥,我能走。”
一个轻柔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边说:“睡吧,醒来就好了。”她抗拒不得坠入梦乡。
杨不悔再次醒来已是夜晚。张无忌正端了药碗、拍着她面颊,唤她起来吃药。杨不悔被药汁的苦味一激,精神许多,感觉浑身发软发热却又止不住的打寒颤。她伸出手想摸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