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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得一道石子破空之声从杨不悔右前方传来,“叮”的一声,那支羽箭堪堪被打偏,射到一旁地上。那支羽箭隔着数十丈远射来,被打偏后竟射入地内寸许,箭尾羽毛还在来回晃动。杨不悔忍不住轻呼一声:“爹爹。”她心头一松,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杨不悔昏昏噩噩间,只感觉自己仿佛仍在马上颠簸。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架马车里。一个蒙古服饰的少女跪坐在一旁,见杨不悔醒来,立即直起身来凑到她跟前,操着一口磕巴古怪的汉语问道:“你,喝水,不喝?”
杨不悔心底一沉,已猜到自己身陷元军之手,多半抓住她的是王保保。赵敏和她有杀父之仇,绝不会这么优待于她。看来王保保对她还算客气,说明他在自己身上必有所图。
杨不悔眯起眼睛:有所图就好,她才可以与王保保讨价还价。
主意拿定,杨不悔气定神闲地就着蒙古侍女的手喝了些水,又用了些点心,便躺回去闭目养神。她刚刚醒来,手酸脚软也没放在心上,只以为是身体受伤疲累所致。如今放运起内力想要调养内伤,便感到四肢丹田空空如也,根本提不起内力。而双腿更是被人封住了穴道,无法走动。杨不悔心思一转,便即想到:“定是王保保担心我有十香软筋散的解药,所以索性连穴道也点上了。”
杨不悔也不放在心上,索性完全抛开不管。她武功本来也称不上多高强,又受了内伤,想要钻王保保的空子逃出去简直是妄想。与其花心思琢磨如何逃跑,还不如养精蓄锐和王保保谈好条件,让他主动放人。
这一路疾行,到了晚间才停下安营扎寨。杨不悔一直待在车上,过了很久,又来了一个蒙古侍女,和车上这个一起把杨不悔抱入一座帐篷里。两名侍女把杨不悔安顿好,便一同退了出去。片刻后,原来那名蒙古侍女端了一盘烤肉回来,喂杨不悔吃下,又安静地守在一旁。
杨不悔靠坐在榻上发呆,方才下马车后匆匆一瞥,只看到军营一角,无法推断出这一仗到底如何。谁胜谁败?照理说双方实力不会差的太远,可对手是王保保的话,实在让她有些担忧。就这么胡思乱想间,夜幕迅速降临,天已黑透了。
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其中一人的脚步格外沉重,每一步都坚定有力。在寂静的夜里,这阵脚步声无比清晰,越走越近,最后到了杨不悔帐前。其他人止步不前,只有那个最清晰的脚步声到了门帘前。
唰的一声,王保保掀开帘子,对坐在角落里的蒙古侍女挥挥手,示意她退下,便大步跨到杨不悔榻前。他站在数尺之外,俯视了杨不悔一会儿,忽然朗声笑道:“杨姑娘大驾光临,本王幸甚如之。”说着他一掀衣摆,大刀金马地坐到床榻另一边,目光如电,紧紧锁在杨不悔身上。
杨不悔神色不变,嘴角一直噙着一抹微笑,坦然地回望王保保道:“不知汝阳王请在下来,所为何事?”
王保保拊掌笑道:“杨姑娘果然爽快。本王也不多绕圈子了。”他目光灼灼,“本王要明教。”
杨不悔心中一惊,却隐隐又有种果然如此的轻松感。她浅笑盈盈,目光和王保保对上,下意识地眯了一下。近距离接触王保保,更加能感觉到他的危险。杨不悔心底那根弦绷得更紧,脸上丝毫不显,柔声问道:“汝阳王身居高位,前程远大,怎会想和叛党搅在一起?”
王保保冷笑一声,身子一松向后靠去,懒洋洋道:“杨姑娘,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大元早就千疮百孔,风雨飘摇了。改朝换代就在眼前。本王为何要把自己绑在这艘快沉没的船上。本王生父乃是汉人,这天下是否非得蒙古人坐,本王毫不关心。”
王保保身子前倾,看着杨不悔一字一顿道:“本王要自己主宰这天下。”
杨不悔瞳孔紧缩,无数念头刹那间在心中转遍,她沉声道:“明教如今已有教主,即便没有,我也不可能做这个主。你似乎抓错了人。”
王保保嗤笑道:“你们的新教主从天而降,在明教毫无根基。本王和他谈又有何用。更何况,本王也并不打算吞下整个明教。本王只要你杨不悔手下的势力。”
杨不悔目光缓缓扫过王保保的脸,面沉如水地问道:“为什么?明教杨派实力,这些年衰落得厉害。你为何定要我爹爹和我名下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王保保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张单子,递给杨不悔。杨不悔接过来一看,目光一沉,不动声色地看完。王保保笑道:“数年前你爹爹在王府那惊天动地的刺杀一出,本王要不把你们父女放在心上也难。本王知道,你必定在汝阳王府安插了不少眼线。来而不往非礼也,本王无论如何也要回敬一二才对。这些年你做了什么,本王虽称不上一清二楚,也算是略知一二。杨派势力是消还是长,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本王。”
他轻描淡写地瞥了眼单子,对杨不悔道:“这些据点和细作是不是你的人,你自己心中应该清楚。”
杨不悔看完,递还给王保保,淡淡道:“你想怎么做?”
王保保道:“你嫁给本王。”
咳咳,有木有被王保保吓一跳?
不悔妹子一遇到敌人就自动切换成老谋深算模式,保保君乃用错方式了。
第 40 章
杨不悔瞪大了眼,平静的表情被打破,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王保保冷静地说道:“杨逍只有你一个女儿,你嫁给本王。本王自然顺理成章地接手你爹爹的一切。本王更不用担心放你回去后,你们父女翻脸不认人。”王保保深知汉人女子重视贞操名节,杨不悔一旦嫁给自己,便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杨逍为了女儿幸福着想,也会站在自己这边。什么承诺协议能比缔结婚姻还有效。
杨不悔深吸一口气,心情已经平复下来,王保保的用意她也猜到了几分。她垂下眼帘,轻声问道:“不知王爷要用什么做交换?既然要我陪嫁这样大的一份嫁妆,王爷的聘礼也绝不能轻啊。”
王保保笑道:“这是自然。本王承诺,只要你嫁给本王,永远都是本王唯一的正妻。本王大事得成,你自然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他蛊惑地对杨不悔说道:“杨姑娘才智胸襟不输男儿。你若是嫁了本王,依然可以号令群雄,做一番大大的事业。本王也很乐意与你江山共享。”
杨不悔此刻竟生出几分时空错乱的荒谬感,王保保的这番游说多么像她曾看过的穿越小说里的台词啊!她仰头看向王保保。
眼前这位少年王爷,位高权重,腹有韬略,心机手腕都是一等一的令人折服。他白袍金冠,身姿矫健挺拔,眉目间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神采。
一代枭雄,不外如是。
若论人才风流,杨不悔确实没见过比王保保更出色的男子了。有志夺取天下的人中英杰向她求婚,许给她母仪天下、江山共享的绝代荣耀。简直像部传奇童话剧!可惜,杨不悔目光缓缓扫过王保保那笑不达眼底的冷酷眼神,莫名地就轻笑出声
——可惜现实就是现实,像王保保这样醉心权势的男人,男女情爱恐怕连点缀都算不上。看吧,他连装都不愿意装出一副情深意重的模样。
大家心知肚明,何必还浪费时间虚情假意。利益交换,各取所需罢了。
王保保皱眉,有些拿不准杨不悔的笑是什么意思。
这些思绪不过是片刻间的事,杨不悔扬眉,微笑道:“王爷连人都掳了,难道还给了在下别的选择。王爷想如何安排,尽请随意。在下一向识时务得紧。”
王保保满意一笑。他和杨不悔客客气气地商量,本来就只是顾忌双方日后的合作,能不撕破脸还是不撕破脸的好。杨不悔这般明智,让他更高看了几分。他向来欣赏如他妹子那般有能力有主见的女人,毕竟做了他的妻子,就要担起主母之责。
王保保起身,对杨不悔告辞道:“等回了太原,本王自会邀请杨左使来主持婚仪。杨姑娘好好休息,明日还要赶路。”杨不悔心念一动:太原?一个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问浮上她心头。杨不悔忍不住开口问道:“不知王爷是如何从太原潜入昆仑地界的?”“潜入”两个字被她特意咬得重上一分。这番波折皆从此处而来,若不弄清楚前因后果,她实在有些不甘心。
王保保本已转身,听了杨不悔的问话不由回头。他挑眉一笑,朗声道:“北出关外,取道草原。”说完,不再关心杨不悔作何感想,大步流星地走出去。帐外传来他指派人手,安排布防的声音。
杨不悔却无心去听这些动静,她全部心神都放在了王保保说的话上:“竟是这样!不错,他若从河西走廊赶往昆仑,一路动静必然不小。可若是绕个圈子,取道蒙古草原,我是万万不会发现的。明教分舵,都建立在汉人聚居之地。蒙古草原地广人稀,我就算是有心在那里安插人手,只怕也无法发现他的踪迹。这个王保保……”杨不悔心中一沉,回想起王保保的那份名单。
无论如何,先想法子让他们都撤回来。
她定下心思,抬头看向门口。那名守着她的蒙古侍女从帐外走进来,跟在她身后的,是一名高大魁梧的红发头陀,脸上疤痕累累,面目可憎。
王保保的军营里,营帐相连,篝火密布。时不时便有一队兵士巡逻而过。
在营地西北角,有一辆囚车停在露天里。囚车里卧了一个白衣少女,正背过身子歇息。虽然发髻凌乱,衣衫脏污,却不掩少女身姿的秀美。
囚车旁守着几名王府武士,或许因为身在戒备森严的大军之中,神色间有些倦怠。或坐或立,并不如何着紧。
忽然几个极快的身影从角落里蹿出,飞扑过来点住这几个武士的穴道。这一下子快如闪电,几名武士还来不及反应即被定住。
来的有四人,一个是胖大和尚,一个是青衣精瘦的男子,一个是中年书生,另一个是俊朗少年。正是说不得,韦一笑,杨逍和张无忌。
这里是军营一角,僻静无人,韦一笑嘿嘿一笑,说道:“侄女儿别怕,教主和你爹爹都来救你了。”说着走到囚车跟前就要劈开牢笼。
那囚车中的少女似乎昏迷过去了,毫无反应。
张无忌和杨逍正将几名武士拖到一边,听了韦一笑的话忍不住回头看去。这一看,两人齐齐变色,厉声道:“韦蝠王快退开!她不是不悔妹妹!”
“韦兄弟快退开!这女子是假扮的!”
韦一笑心中一惊,想也未想便急急退后。他轻功极高,脚下一点已倏忽飘到丈许之外。
一阵清脆柔媚的笑声响起,但见囚车里的白衣女子蓦然起身,回过头来看向张无忌等人。
此时一轮如钩新月挂在天际,垂垂欲落,淡淡一点清辉撒在这女子身上。但见她容色殊丽,明艳逼人,浅浅一笑竟令人忽觉这僻静角落里光芒为之一盛。虽扮作杨不悔的模样,却比杨不悔美多了,赫然便是那日见过的汝阳王郡主赵敏。
赵敏原想着第一个接近杨不悔的必是杨逍,所以才扮作杨不悔的模样,好赚得杨逍近身,为父报仇。不料张无忌和杨逍不过看了一眼就认出她不是杨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