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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府里倒是家底丰厚。”
“哪能呢。别人不知,王爷又不是不知我家还了国库的银子,已经精穷精穷了。”贾琏冷笑,贾母在元春封了贵人后,私库里不知道贴补了多少,太监来府上传话公中也不得不出银子,毕竟还没分家。
贾赦早就想替这一茬了,可父母在不分家是古训,碍于世俗风情,贾母这座大山还不好搬倒,大房搬回荣禧堂已经是沾了四阿哥和四福晋的光了。
胤禛听了贾琏这话,看他表情知道不是作假,加上上次他户部手底下的完颜侍郎的禀报,贾府的库房里所剩存银还真不多了,他想了想对贾琏道:“你还银子的事情本王记着呢,等户部收上所有欠债,折子递上去,想必皇上会对你家有所封赏。”由于贾府带头,陆陆续续这一年多,勋贵家的欠银还真还上了不少,但也有些不开眼的一毛不拔。
眼里冷光连连,胤禛数着心头上的那几家人,尤其是江南的甄家。
贾琏手里有从他林姑父那里敲来的几十万两银子,心里不慌,他可管不了别人过苦日子,出了宫又冲街市上买了不少糕点和首饰带回府,喜得王熙凤藏不住脸色的笑意。
“这可是给大姐儿和大哥儿的?”糕点之外,还有些趣味的玩具,虽然不值当些什么,但这可是贾琏自大姐儿出生后,第一次给孩子买东西顽。
贾琏点头。“嗯。”
王熙凤高兴了一阵子,说道:“老太太那里还唤你立时过去呢。”
贾琏不紧不慢地喝完一盏茶,道:“等我沐浴完罢。”
约莫有了小半个时辰,贾琏这才换了身衣裳去了贾母那里。
“怎么才来?”贾母等得十分急了。
王夫人和邢夫人都在一旁没话找话说,直到贾琏来了才停下嘴,浑身放松了下。
贾赦和贾政两个爷们倒也不能一直在后宅待着,都到前院去了,听贾琏来了老太太那里,也都赶紧又过来了。
“琏儿,皇上找你可有喜事?”贾赦先问道。
“正是喜事呢。”贾琏笑吟吟。“皇上封我做钦天监的监正了。”
“啊?”贾赦先是一喜,然后皱了皱眉:“你不考进士了?”他还等着当状元或探花的父亲呢。
贾政听了也表示反对:“琏儿,科举是正路。既然你都考了举人,何不再进一步?”
贾琏瞥了他一眼,他这二叔又改了想法,倒没什么特别的坏心,既然贾母不反对,他也就不反对了,上次贾母不让他考举人,他也就跟着不让。
心里摇了摇头,贾琏岔开话题,拱了拱手对着贾政和王夫人:“倒是要恭喜二叔和二婶了。”
贾母眼眉一跳,“琏儿你是说——”
王夫人此时已经激动了,也不管和贾琏的龌蹉,急急问道:“琏儿,可是你大姐姐有消息了?”
贾政呼吸也急促了些。
只贾赦脸色不怎么好看,一个好好的大姑娘非要给皇上当小妾,琏儿当了钦天监的监正都没人恭贺,反而是元春的事像多要紧似的,他没好气地瞪了一眼也跟着着急的邢夫人。
贾琏脸色表情是似笑非笑,可大家的注意力全没在这上头,只听他说:“咱家的大姑娘可了不得了,宫里的魏公公可跟我说了——”他手指往上抬了抬。
“要升了?”王夫人提起一口气,眼巴巴地瞅着贾琏,心里又暗恨他的卖关子。
“还是二婶子有感应。”贾琏笑道。“可不就是么,旨意过些日子下,说是要封个嫔位。”
“老天保佑!”贾母顿时笑了,欢欢喜喜地看着底下的诸人,尤其是贾琏。“琏儿可带了个好消息。”
贾琏垂目,让人上了口热茶喝,贾赦哼哼两声道:“母亲,琏儿还当了钦天监的监正呢。品级可不比老二低多少。”
闻言贾母也乐呵道:“正是呢。这也是喜事。不考进士就不考罢,咱家也不差那个。”琏儿考到举人已经是烧高香了,甭说还是个解元呢。
她看着贾琏神色慈爱,琏儿最近越发的有出息了,就是越来月辉自作主张,她管不了老大和他了。
心里惆怅,贾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警醒问道:“贵人是因何要升品级?”
王夫人也反应过来,目光灼灼。
贾琏淡淡地回道:“听魏公公的意思,是因为有孕了,我想着等生下来,大姐姐的嫔位就定了。”他说着说着笑了,瞅着王夫人。
王夫人不自觉地挺了挺身子,贾母更是乐得合不拢嘴,直道让她下次进宫可得嘱咐嘱咐元丫头好好保养身子,好顺利生下小皇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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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章
贾琏知道康熙很是恶了元春;尤其是太子复立的关头;此时康熙又和太子关系好起来;若是等着太子胤礽复立;腾出手来;胤礽必不能放过东府侮辱秦可卿的贾珍和杀死元春的侩子手。
至于这个侩子手是谁,逃不过王子腾——
毕竟是他命人下的暗手。
王夫人么;就不知道太子会不会查出来;或放过了……
贾琏不介意到时候露出些线索给那太子看看;一切都是一个妇人出的主意;为了女儿晋位不择手段,元春只是一个直接出卖秦可卿的环节。
秦可卿本不必死;可她身有太子的血脉;却和公公贾珍行为不检,名声受损,康熙不见得想让她活,这才有了王子腾和王夫人下手利落的那一出,连贾珍隐隐地都知道是谁动的手,可太子被废,这事又被王子腾趁机抓了把柄,他只好忍着,打落牙齿活血吞。
贾母和王夫人高兴元春有了身孕,此时全然忘记了东府那蓉哥儿的可怜媳妇儿的事情,忘记了她那废太子的父亲就要复立了。
在贾赦的书房里,贾琏点了几句,贾赦悚然。
“这可如何是好?”贾赦胆战心惊之后恨上了王子腾,至于王夫人早就是他的眼中刺了。
“东府是必然要覆灭了的,老爷还看不清?”贾琏讽刺一笑。
贾赦心急如焚,事关家族计,和阖家性命,他琢磨了一阵,咬牙道:“琏儿,我看咱们和宁府分宗吧。”
略微意外的扬眉,贾琏没想到这老爹今日出息了。
“看什么看,你父亲我还不能有魄力一回?”贾赦哼道,他自己知自家事,从前一直装糊涂,但没落下个好,反而外面都传着他大老爷好色又无能,还不孝顺……他冤不冤啊。
贾赦心里委屈。
就像贾政不好色似的,年轻的时候,他沾过身子的丫鬟多了去了,不过就是姨娘少了些,而自己那十几个姨娘和开过脸的丫鬟们,好多个都是早些年跟过他的,他“吃过”就没撵出去,一直以来好吃好喝的供养着,占着他房里的位置,这才显得数目多些……
这话不好对儿子说,可贾琏瞅着他的脸色,都不用猜就知道他想什么呢。他不由嗤笑,惹得贾赦一瞪。
“老爷这回老太太又不同意怎么办?”贾琏哪壶不开提哪壶。
贾赦挺了挺身板,昂声道:“荣国府是我袭爵,自然是我做主。”
……
转过几天,贾琏都去钦天监熟悉了几天工作,贾赦还都没提起和东府分宗的事,偶尔见了贾琏都避开他的眼睛。
贾琏越发嘲笑,贾赦搂着最漂亮的小妾心里都不舒坦了,他一把推开嫣红,就去了贾母那里。
“这不行。无缘无故的怎么就要和东府分宗?”贾母气得哆嗦了,老大这是要气死他啊,大房今年的事情是一出接着一出,幺蛾子太多!“你说,东府珍哥儿怎么得罪你了,弄得咱们府要跟他们撕开脸面——你敬大哥哥可还在玄真观里呢。”
那可是贾家唯一的进士!
“他?”提及贾敬,贾赦就不以为然,贾敬就是小时候别人家的好孩子,什么念书念得好啊,考了功名啊,结果还不是出家当了什么都不是的道士。道士就道士呗,不提仙丹,你炼出什么个三五六的也行,结果压根是越来越要短命的相。
贾赦上次路过玄真观,进去一看贾敬,他脸色都是青的,明显是炼丹不慎,中了丹毒……
“敬大哥连进士都不当了,家也抛下了,还能管得着现在的贾家?”
贾母被堵了一下。
她深吸了口气,语重心长:“荣宁二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们宁府出了什么事情,你非要和他们分宗?”
贾赦闻听了,不由好笑,他这回来贾母这里可以酝酿了好久,清咳一声,“母亲,蓉哥儿媳妇那事当谁不知道啊?娶了娶了呗,看那位下马,居然还给——”他伸手做了个掐脖状,贾母脸色不甚好看。
嗤笑一声,贾赦坐下,叠起腿。“太子要复立了,已经在朝堂上嚷嚷起来了,琏儿之前说的可不假。若是等太子真的复立了,咱们家要和东府分宗,可就晚了些……”
贾母听着贾赦的分析,神色从一开始的不以为然,渐渐变得沉重。她沉吟了许久,叹了口气道:“就随你罢。”东府的珍哥儿也太不像话了,蓉哥儿的媳妇他也敢沾……唉。
贾母唤了贾政过来分说了两句,贾政倒也不傻,虽然觉得有落井下石的嫌疑,但母亲和大哥都同意,事情也是太严重了,他毫无异议。贾母叫了珍哥儿过府来商量分宗的事情,贾珍听了当时就怒了,“好好的怎么要分宗?”他狐疑。
“珍哥儿你还不知道吗?”贾赦也没打算瞒着,直截了当:“皇上要复立太子了,你虽然不上朝,但怎么也不打听打听。”
贾珍脸色惨白,“皇上要复立太子了?”他没听说啊。
贾赦看了看她,心下忽的了然。
珍哥儿太惨了!
也是,复立太子的这事也就是琏儿提前回来说一嘴,还有上朝的人知道,可这事下了朝,若不是亲密之人,朝臣们躲都来不及,哪里敢在外头乱说。
珍哥儿不是宅在家中,就是在外面和酒肉朋友饮酒作乐,哪里能清楚呢。
贾珍此时脑袋嗡嗡响,他瞅了瞅贾府诸人,神色难看:“这是要抛下我们东府了?”
贾母安抚:“只是分宗。若是无事也不耽误咱们两府走动,若是有事——你们还有个后手,总不至于……将来……吃不上饭。唉!”
贾母说的如此清晰,贾珍也明白是这么个道理,他神情漠然的点头同意了。
两府很快召开了全族大会,又知会了金陵的其他族人,正式分了宗,祭田官方也完全分开了去,过后贾珍最恨的是却不是别人,正是那王子腾和王夫人,还有她生的那个如今在宫里怀了孕的元春。
二房的那个丫头可是踩着他可怜的媳妇可卿的命爬上去的哇……
可贾珍心里却独独没恨贾赦,全因为可卿那事,贾赦本来是不知的,荣国府的事情原来都是贾母和二房说的算,可卿的身份除了自己家的宁府知道外,只贾母和王家清楚,自然王家知道了,那二房的王夫人和在宫里的元春也心中有数。
贾珍此时甚至恨不得让贾赦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