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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记得奴家字阿莼。
——题记
一切都结束了。
卡尔颤抖着拉开保险栓,木然地看着发来的电报。他比谁都清楚这份电报背后的意味,也比谁都不能接受。
他破产了。泰坦尼克号的沉没给他带来滔天灾难,足矣让他从原本的一个贵公子变成路边的一个落魄男子。
而这,恰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枪抵在了他的太阳穴。卡尔闭上了眼睛。他宁可作为一个高高在上的贵族,用骄傲地扬着下巴的方式死去,也好过最后死在别人的嘲笑之中。
不骄傲,毋宁死。
如果不是门前扣门的声音,大概卡尔已经拉响了枪栓。可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卡尔把枪塞进抽屉,整理好略显凌乱的头发,然后风度翩翩地拉开了门。
“您好,请问我有什么能够帮助你的么?”卡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看起来平静无波,他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他失败的一幕;无论是谁。
“卡尔先生。”来人是个秀气的女人,黑发黑眸,大概是来自遥远的东方吧。卡尔飞快地在脑海中过滤了一边自己交好的和自己交恶的,再一次确定他的朋友和敌人中都没有东方人。
“有封信转交给您。”女人拿出了信封。淡淡的桃花香意无端勾人心魂,信封被蜡封上,小心翼翼地勾画了几个花纹。
“谢谢。”卡尔颌首,女人微微福身便偏偏离去。
关上门,卡尔冷了脸。他近乎粗暴地拆开了信封。在没有拆信之前,他不吝以最恶劣鄙弃的心态揣测这封信的内容,可出乎意料的,华丽从容的花体文字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寄信的人叫程威。在他的信中,他表示自己希望能够做些自己的事情让自己的父亲认可,在泰坦尼克号的交谈中他对于卡尔的经商头脑表示赞扬,希望能够入股,分一杯羹。
显然这可怜的家伙根本就不知道卡尔面对的困境,不然也不会傻乎乎地来说什么入股之类的了。卡尔迟疑着,他不相信一个能够动辄说入股的人在提出建议之前没有做过什么调查。
这是想干什么?诱饵?试探?卡尔当然不会自负地以为真的是他的经商头脑让对方格外看重,但他实在不明白对方究竟是想从这里得到什么。
毕竟,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财富,失去了地位,失去了他的未婚妻。还有什么,是他还能够失去的呢?
卡尔沉下了眼眸。他是个男人,有野心有权谋的男人,他从来不忌低劣的手段,也从不畏惧未知的挑战。他天生就是热衷于在挑战中追逐利益的男人,在惊险颠簸之中得到他想要的。
于是他坐在书桌旁,开始回信。
“亲爱的程威先生……”
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卡尔从来不是甘于寂寞之辈。只要给他风雨,他便能扶摇直上,咆啸九天。成功,有时就是时间,人脉,金钱恰到好处的组合,以及一颗野心和狡诈的头脑。
当他再次置身于宴会之中,他已经是这个宴会中的主角。大家似乎默契地遗忘了他昔日的狼狈,频频向他敬酒,畅谈着曾经的友谊;女人们婀娜地从他身边走过,妖娆地将完美玲珑的曲线展现给他。
卡尔抿了一口酒。淡金色的头发依旧灿烂得如同阳光,只是那双眼眸却越发深邃,越发幽静。
他是一个差一点死掉的人。
如果不是程威的信,他大概真的就要毙命于自己手中。卡尔这几年无论挣了多大的钱,都恪守着自己的承诺向程威留给他的一张银行卡中打上分红,哪怕程威这个人甚至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出现,他们之间也只有书信的交流,而这种交流在后来更是渐渐断绝。
程威似乎对卡尔信任的过分。卡尔嗤笑着,面带嘲讽地看着现在挽着一个年迈富豪的萝丝,他曾经名义上的未婚妻。这个恬不知耻地女人一面享用了他对他的呵护享用了他注资的钱财,一面又轻蔑他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最后更是在他破产的时候不顾曾经许下的婚约强行取消了订婚,让他沦为上流社会的笑柄。
可现在,卡尔照样凭着自己的能力玩的风生水起,而萝丝却只能凭仗着自己那姣好的容貌嫁于了一个丧妻的富豪。哈,真不知道是不是嘲讽,这女人兜兜转转了这么久,还是没能逃出自己的宿命。
卡尔的眼光只是从萝丝僵硬的笑容上一闪便过,这次他来到酒会,可不是为了上演一出闹剧。听说程威也将在美国上流社会亮相,他才特意推开了其他的邀约来为程威撑场子。无论如何,程威都可以算得上是他的知遇之人,在排华倾向严重的美国,如果没有一个人来为程威撑场子,只怕程威后面的路也会很艰难。
价值高昂的银行卡就放在他的衣兜里,卡尔准备见过程威之后就把这几年的分红都交给程威,顺便再为他引荐极为最近的新贵。
黑发黑眸,程威的存在在一群金发碧眼的欧洲美洲人中显得格外显眼。这是一个儒雅的男子,哪怕是卡尔见到他的一刹那,第一反应的词语就是这个对于商人而言称不上赞美的,儒雅。
他的头发留得不长,被打理得服帖整齐;他的面容稍显平板,和欧洲人带有侵略性质的立体不同,带着东方特有的柔和。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角,不急不缓的语调让每一个和他在一起的人都感觉心境平和,仿佛故友的重逢一般安宁。
“程先生,我是卡尔。”卡尔笑着和程威碰酒杯,“当年多谢了您的信任。”程威面容一怔,原本柔和的面容似乎略略带了点阴沉但又很快消失,用一种私密的眼光打量着卡尔,但嘴上仍旧不忘推杯换盏,“我的荣幸。”
程家当初的离开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程家的小公主程薇的缘故。她看起来郁郁寡欢,精致的小脸瘦了一圈,那淡淡的愁思萦绕在眉目间,足够让任何一个男人心碎。
程威那么怜惜自己的妹妹,怎么会不动手去查。可最后的结果让他郁郁愤懑,他的小公主,他本来无忧无虑的小妹妹,为了一个男人而面容憔悴,甚至假托了自己的名义私房相送,助他渡过难关。
可让程威更不快的是,那个男人并非是传统意义上的好男人。程威眼中的好男人,儒雅,风趣,爱重妻子,孝敬父母,可卡尔?哈!他残忍的行径商场上谁人不知?他和自己父母冷漠的关系谁人不知?他千娇万宠的妹妹怎么会看上这种人!
程威看不上卡尔。不是因为当时他的落魄,而是因为卡尔的品性风评太差。可更让他不快的,是卡尔甚至于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是谁!
程威心中是矛盾的。作为哥哥,一方面,他着实看不上卡尔那狠辣雷厉的一面,可另一方面,他看着小妹日渐消瘦的容颜也是心如刀割。
他对妹妹有不争之怒,有些不满她只是看见一个男子便心神相托;但他对卡尔更有不满,如若不是卡尔卖弄学识,妹妹又如何会以为他是良人,心心念念盼着?
点头之交后,程威和卡尔分开,各自周旋于自己的圈子之中。淡淡的一交手,然后就是分开。
卡尔是很敏锐的人。如果不敏锐,如何在无边的信息中找到致富发财的信息?成功,从来就不容易的。
卡尔摸了摸口袋中的银行卡。他清楚的知道,程威不是程威。或者说,不是给他写信的那个程威。
信中的程威带着点傻气,带着点天真,带着点莫名的忧愁。就像是象牙塔中单纯的学生,闺阁上娇贵的小王子。所以他才担心,如果他不来帮忙,程威该怎么办。
可酒会上的程威,沉稳,大气,儒雅,比许多世家子弟都要出色,在一众男男女女之中,他应对的自如得体。
卡尔无端想起那桃花的香气,缠绕在信笺间,他当初差点以为是哪个贵族小姐递给他的。
他沉郁下了目光。
他从来不吝以最恶毒的思维揣度别人的想法的。
曾经我亦为行人,常忘曾经过此门。
那年春,除却花开不是真。
空拈花枝倚空门,空着眉间淡淡痕。
那年春,记得奴家字阿莼。
程薇曾经在书上看过,崔护曾经爱上过一个女子。原只是萍水相逢,他来讨水,她倒了碗水,可偏偏心弦波动,荡起了一层层涟漪,点头之交,生死相许。她一直不信,可当那时见到卡尔,仿佛那一刹冰雪消融。
好似打开了钢琴弹响了一曲命运。
原来当真有这句话。一见情衷。
他出现在她最美好的岁月里,无声无息的走入,在心上弹响了一段命运,然后让她一人去回忆。
停滞了时光,斑驳了岁月,年年华华,岁岁月月,她始终无法忘记那双眼眸,那状若无心的一瞥。
那是她一人的爱情,无关其他。
或许后来会被他知晓,可现在,此时,此刻,这份爱情,仅关乎她一人。
那么私密的爱意。
全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我讨厌萝丝。作为一个女儿,她在家族需要她的时候没能奉献自己;作为一个女人,她背叛了她的丈夫放弃了自己的道德。这些并不是光用爱情包装就能够被无视的。我一直不喜欢泰坦尼克号,也不喜欢罗密欧与茱丽叶,因为它们打着爱情的旗号背叛了其他,放弃了作为一个人的尊严和道德。
程薇是我心目中最喜欢的女子,江南水乡式温柔幽深的曲折心思,带着点小小的矜持,却又带着点北方女郎的大气雍容,为了爱人能够倾尽妆奁相送但永远不会给家族带来麻烦,不会让爱人感到困恼。爱情如果是一个人的事或者是一群人的事都会很好,但如果只是两个人的事未免让人感觉太过可怕。
PS。崔护的故事我偏爱传说的结局:崔护次年经过看到女子出殡抚棺痛哭,女子还魂,女子的父亲做主将女子嫁给了崔护,从此两人举案齐眉,羡煞旁人。
☆、梁祝同人?马文才/祝英台(祝英台穿越)?同恨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对纵横家森森的爱吧(扶头)我会告诉你们其实看新版的梁祝虽然说原本我是冲着马文才去的,结果我爱上的真心是梁山伯么?默……起码看到这集故事之前我钟情的都是梁山伯……
(对天起誓)这真心会是我在这里唯一一篇第一人称的文,因为啊……谋略什么的,用第一人称写实在是太爽了!
醒来的时候梁山伯已经起床,我笑着和他打招呼。来到这里三天,我发觉我的内心已然平静,古井无波。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我应该去想念父母,想念朋友,想念旧时的一切——可是,我一点都不想念。铜镜里的人面容陌生,笑意冷淡,可我却感到心安,感到安全。
一场梦的破碎,是属于我的世界的坍塌;不过是从一场梦醒来,堕如下一场梦来。我无需在意旧时的过往,正如我无需在意未来的一切。束发,正冠,我让自己的笑意更为柔和——我总是那么清楚的知道,冷淡总不会让人受益的。
如今,我又是祝英台了。真是奇妙,不是么?
“马文才,你呢?”陶先生又开始问话了。我支着头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嗤笑。尼山书院的人大多是世家之身,毕业后便可出相封侯,可这些世家子都被娇惯坏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仔细观察的。
身为祝英台,我自然要背负起属于祝英台的责任。纵然我天性薄情寡义,可我却还知道,父母是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