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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桑采青年级到了,沈家也是大方的家族,想着配个小子便好。可桑采青却是眼高于顶,看不上那些仆役,想把她许给富商、公子为妾吧,她又哭哭啼啼说是母亲遗命不许为妾。这一耽搁下来便成了老姑娘,众人皆道她是贪慕虚荣才不愿意配给小子,又有哪家富贵人家能用正妻之礼娶个丫鬟?这一年年下来桑采青是越等越急。
如今方少陵说愿意纳了桑采青,沈家上下除了沈渊有点犹豫剩下的都是举双手赞成。桑采青一听说是为妾,又是哭泣又是拿乔道,“我娘亲死前最遗憾的便是她自己做了老爷的妾室半点由不得自己,耳提面命要我定不能作了别人妾侍。”
沈氏私下里却对沈渊说:“老爷心善想给采青个好姻缘,我又何尝不是?我操持沈家一辈子,难道还会和个丫鬟计较么。更何况采青这丫头也是伶俐的,我看着心中也是喜欢,我早年就说要把她许给流年随侍的殷家小子,老爷又不是不知道殷家小子家境虽不说如我们家一般富贵,但也是富足的,殷家小子也是个上进的,可采青就是看不上。后来老爷不是说要把她许给城东的郑公子做妾么?可采青又是不愿。现在采青都成了老姑娘了,说句造孽的,现在方少陵愿意纳了她是抬举了她!不然凭她的身份如何进得了方家的门?又有谁愿意娶她?”
说罢沈氏又叹了口气,“我知道老爷心中是把采青当半个女儿来疼的,我如何能害了她?她看谁都看不上,糟践了自己的青春年华,现在人家都说我们沈家规矩大得很,非要把姑娘留成了老姑娘才放!沈家百年清名都被污了!”沈氏拿着手绢擦擦眼角,“方家也是富贵之家,桑采青一介丫鬟是高攀了才是。若是她不愿意嫁与方少陵,方少陵又是如何知道她的?听说他们二人早有私情,只怕是桑采青抹不开面子不想那么容易就被抬了做姨娘,才要这般拿乔;采青姑娘家家的不明白,老爷又如何能误读了女儿家的心思拆散这一对鸳鸯?”
沈渊也是意动,又听沈氏道,“采青姑娘家面皮薄要拿乔,却不知那方家又不是好相与的,若是不纳了可怎么办?我沈家家大业大原是养着她也没什么关系,可女儿家的,不是嫁人有个人宠着才是正理?”
沈渊到底是说动了。沈渊这人看似风流多情,其实是个懦弱薄情的,偏要做出一副多情多爱的模样,生生欺骗了世人。如今他自付也没什么更好的人家愿意要了桑采青,哪里还会阻挡?
这纳妾和娶妻之礼自是不同。想前一世沈流云虽是不得方少陵宠爱,却也是十里红妆风光出嫁,桑采青毕竟只是一个低下的丫鬟,虽说方少陵心中非她不可但也只能一顶轿子抬了过去便是。
人常说人生最好的两件事情,一曰得不到一曰已失去,桑采青纳了过来虽是合了方少陵的意,可那桑采青已经是他的人了,再怎么娇蛮高贵都是属于已得到之列,昔日心心念念的白玫瑰转瞬就成了衣襟上的一粒白米饭,更何况方少陵这人本就薄情寡义的很,情薄的时候又想起桑采青和萧家勾勾搭搭的样子,对她是又恨又厌,宠她宠了不过三四个月就厌倦了,转又沉醉在那灯红酒绿之中。
而沈流云如今却是等得心苦。她这一等秦笙便是从少女等到了老姑娘,心中也是常常忐忑不安,时常想着“笙哥怎生还不回来?莫不是外面有了喜欢的?”一想到这里心中又气又苦,“是了,连父亲都会喜欢上那些个婢女,笙哥又如何不会变心?”一时间吃饭都是恹恹地,消瘦了一圈,更显得形销骨立。流年知道姐姐心思,看着姐姐那副恹恹的样子也是心中哀恸,时常劝慰道,“秦大哥本就不是池中之物,现在只怕正受重用这才没法回来。何况秦大哥对姐姐情深意重,哪里会变心呢?只怕现在正筹划着日后当如何迎娶姐姐才是!”
流云被流年哄得,心中遂然还是惴惴但也是得到了不少安慰,流年又与她说,“我见姐姐这幅模样实在不忍,姐姐可曾想过去上新学堂?”
流云听得心头一跳,“那不是说是男女混上的么?可见是个作孽糟践的地方!”
流年安慰道,“姐姐如今闲来无事,何不上新学堂开开眼界?我也是在那个学堂上学的,以后秦大哥回来少不了要姐姐应酬交际,新学堂里面的交际是顶顶好的。”
沈流年原就是舌灿莲花的主,得了j□j后更是让人不自觉地相信,流云听了也是心动,央求了沈父沈氏,便同流年一道上了新学堂。
沈流云上了新学堂方觉得惊诧,原来女儿家也可以如此当家。新学堂中的女子大多是有远见的家里出身,自主独立,行事间颇有一种潇洒风度,让沈流云颇为心折。而沈流云本就是大家出身,说话得体体态风流,更兼之眉眼如画,诗词歌赋无一不通,让新学堂中的女子觉得又好奇又有一种保护小妹妹似的感觉,对她更是爱护。
如此,沈流云在新学堂中也是过得快活,思念之情也渐渐淡了下去,每当又念到以前自己心焦的模样只觉得好笑,心道:“按姐姐们的话来讲,这世上谁离了谁活不下去?我自己学好了经商交通之术,哪需要去攀附别人!”如此,心中更是明亮晶透,眉目之间的哀戚之意渐渐褪去,让人望之心生喜爱。
待到秦笙风风尘尘回来,两人见面都是错愕。沈流云心头一跳,只觉得心中又酸又甜,“笙哥果不负我,当真回来了。只是如何消瘦了这么多?”心中只觉得心疼,恨不得像小时候一样趴在他怀里哭上一哭才好。而秦笙一见,也是心头一跳,只觉得又惊又喜,“云妹云妹,我不知让她忧心了多久,所幸我早早回来了!”两人对视之间只觉得心意相通,眼神间一个交缠便胜过了千言万语。
而如今沈渊也对秦笙是有礼相待,如今秦笙是秦家新进的将领头目,正得上面重用,沈渊见他愿意回来迎娶流云自是喜不自胜,沈氏也觉得秦笙是情深之人,对于求婚也是赞同。
即使双方乐见其成,问名等等诸多事项自是过得极快。待到核对生辰八字一看日历,下月十七正是好日子,两家人又是匆匆整理起来。因着秦笙的府邸不再青城,是以流云便是要从青城出嫁一路打打吹吹走到秦府,秦笙麾下的将士听说秦笙要娶大家的姑娘也是欢喜,平素便听秦笙说他有一青梅竹马的女郎,两人情深意重可谓羡煞了众人,如今更是要凑热闹给新娘子保驾护航。
秦笙耐不住他们,私下里和流云说了,流云心中一甜:“笙哥待我自是极好的。”如此两人又是说了诸多情话,只恨不得将之几年相思一并诉尽了才好。沈流云被他说得脸上绯红一片,又羞又恼,见他眼神坚毅,虽是面目平凡在她心中只觉得俊朗得远比檀郎。
在两家的期期待待中,沈流云风光出嫁,这可当真说的上是十里红妆举城庆贺,流年看秦大哥和姐姐喜结连理,更是豪气出手摆了三天三夜的流水宴,青城之中那个不是说流云情深意重流年能干亲和的?
许多许多年之后,青城的老人们仍旧记得沈流云出嫁的那一天:正是红光普照,新娘子婀娜多姿,新郎官深情不改。
当老人们露着风说着曾经的回忆时,年轻的小孩子早已耐不住跑开,各自玩耍。阳光依旧明媚,杨柳依旧依依,一切都美好得过分。
全文终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
覆水难收的故事大家都听过。我还听过一个词评的说法,糟糠之妻之所以不弃,是因为曾经不离。夫妻之间曾经共同面对过风雨,死生不离,所以当看到更美的女子也能做到心如止水不动如石。
沈流云是一个好女子。如果我是男人我就要流云这样大家闺秀式的夫人,能和自己共同面对苦难艰险。
如果我是男人,从一开始我就不会放开沈流云。也从一开始就不会看上桑采青。
☆、流云别去?大丫鬟?沈流云、方少陵双重生
便是你如花美眷,终不过似水流年。红颜枯骨,公子白发,忘川河前谁落下了一滴眼泪便尽忘前尘,黄泉路上谁倒下了一碗孟婆汤便执着一念不肯回首。
一念之隔,是当初方少陵追逐着桑采青追逐着疯狂,看不见红楼闺阁之上那垂泪独坐的妻子;一念之隔,是当初方少陵身死方家被逼举家南迁,沈流云落尽了最后一滴泪水,泪水便落入了别人的心中。
我们常常自诩聪慧,自诩天才,可身为天之骄子的我们从来没有被告诉过如果我们真得犯下了过错应该如何。总是盼望着挽回,总是以为可以挽回,我们如此,方少陵也是如此。当他再次触摸到了手枪,那冰冷的质感给予了他颤栗的快感,他清楚地知道,他希望挽回。
人是有魂灵的。因为执念守候在心念的人旁边。当方少陵徘徊在桑采青身旁,他只感到了错愕。是的,错愕。艳丽的女子撕开了人皮,原来那看起来骄傲美丽的女郎竟是一个自甘下贱贪慕荣华的女鬼。抛夫,弃子,桑采青妆容精致地爬上了权贵的床榻,咯咯的笑声淹没在帷帐之中。
方少陵满心不甘地离开了。他的灵魂跨越了海峡,止步于父母的门前。越是看下去,他便越是悔恨,越是痛楚。
方少陵是一个被宠坏了的男孩。太自我,太傲慢,太自大,他总以为这天下偌大总不过任他索取,总觉得他天生就应当是人群中的主角。直到现在,他才看清楚,原来这世上,离了谁,都照样。
人死了,是亲人的悲恸铭记,是仇人的快慰记录。方家绝后了,还有什么比这个更让死敌感到快活的?方家一点点被压制,最后偌大方家军只剩下两三百人护着方氏的妇孺前往香港。可笑他竟是未曾关注,直到最后乏了对桑采青的心思歇了,飘飘荡荡五年才找到了方家的落脚处。
母亲苍老的许多,方家也早已成了强弩之末。原本的两三百人最后只剩下了五十多个,母亲、妹妹和流云宁可自己节俭也再也不愿意亏待了这些忠义之士。
是的,忠义。他们做的比他这个大少爷、少帅要来的更好。怀着一种深刻地愧疚,他日夜徘徊在她们之间,看着她们的一点一滴。
妹妹嫁人。婚礼上沈流云喜极而泣,那一向高傲绝不肯示弱的女子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泪水,无声的泪水沿着脸颊一点点滑下,却又那么不巧地落入别人心头。
沈流云从未想过改嫁。即使是方少陵死了之后,她都从来未曾想过。在她的人生中,方少陵是她的夫,她的天,是她这一生要把性命交托闺名托付的男子,这个位置永远无人可以取代。
示好,婉拒,追求,躲避。追求沈流云的也并非是什么名门子弟,只是一个曾经留过洋的男人;但方少陵每次看着两人相处,明明自己心里告诉自己沈流云拒绝是天经地义的,可当方少陵看着那个男人的小意讨好,一个本来气度不凡万事不挂在心上的男儿却为了迎合沈流云的九曲心肠变得体贴细致,方少陵感觉自己有愧。
没有人比方少陵更清楚他给予沈流云的婚姻是什么。除了体面,除了欲望,方少陵什么都不曾给予沈流云。他的霸道,他的讨好,都给了那个桑采青。
后来妹妹看不下去了。她站在沈流云面前,“流云姐,你没有对不起方家,是我们方家对不起你。”方少陵听了,连反驳的欲望都没有。的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