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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下越来越深的阶梯,黑暗顿时将夏包围,她有些不习惯地拢了拢身上的衣服。
或许自己是接近阳光太久了,都忘记了黑暗是什么感受。
凭着记忆穿过弯弯曲曲的地道,熟络地按下石门的隐藏的按钮,夏走了进去。
'大人'依旧坐在大大的纱帘后,让她看不清。
“大人。”夏屈膝,左手放在膝盖上。右膝抵地,另一只手安静地垂放着。头微微低着,额前的黑发遮住了她的眼眸。
“我的夏……看来,这几年你过得不错……”
夏盯着自己脚上穿着的鞋子,有朵小巧的奶黄色小雏菊灿烂地盛开……那是秀莲特意绣上去的,因为夏只对这种淡雅、卑微的小花有点感触。
或许是因为相似吧。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抹',忘记了血腥……”'大人'的话充满嘲讽,“原来你还记得这种痛。”
“夏不敢。”夏的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那只是风轻云淡的事。
“任务进行的还不错吧!那家人,已经对你卸下防备了?”
“是的,他们对我没有抵触。”
“很好,那么……接下来就是那个任务了……”'大人'的声音仿佛是从地下幽暗的黑洞中传来的,有种阴森的可怕。
夏的睫毛微微动了动,粉唇轻启:“是。”
夏的身体有些不稳,稍微一用力就会倒下。但是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姿势,那个表示绝对忠诚的姿势。
“很痛苦吧,我的夏……”
夏的嘴唇有些泛白,她用力咬了咬下唇。
“啪嗒……”有个清脆的响声,然后夏看见一个透明的瓶子,正朝她的脚边滚来……碰到她的脚尖,然后停住。
夏的手有些颤抖地捡起那个玻璃瓶,打开,倒出一颗血红色的药丸。
这仿佛是恶魔的血,一喝就将掉入万劫不复之地……
夏毫不迟疑地将它咽下去,因为她已经掉入恶魔的沼泽,再也出不来了。唯有依靠这些,她才能够活下去。
“你要记住,你永远都属于我……”这个犹如撒旦的诅咒,紧紧缠绕在夏的心底。
……
夏静坐在修炼房里,目光跟随着那道瘦小的白色身影,他正挥洒着汗水,证明自己的努力。
日差端坐在旁边,身子绷得紧紧的,浑浊的乳白色眼瞳里,是夏看不清的忧愁。
“夏至,你和宁次比试一下!”日差的话语不容抵抗。
“是!”夏站起来,朝有些愕然的宁次走过去。摆好准备开始的姿势,嘴里说道:“要开始了,来吧!”
宁次朝夏冲过来,在出掌的一霎那,夏的身子歪了歪,抓住宁次的手,迅速伸出右脚……宁次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夏将他的腰搂住,才避免了摔倒的结果。
“再来!”宁次有些不甘心地站好,继续发起攻击。
看着两人半攻击半防守的模式,日差的眉梢微微弯了弯……
夏眼角的余光瞥见这个情景,不由得愣了神……宁次此时正抓住机会,发起攻击,于是夏不可避免地受了一掌……
夏有些受痛,捂住左肩。宁次有些惊慌,赶紧上前查看夏的伤势。只见夏摆摆手,“我没事。”
“夏至,不可分心。”日差有些严肃地如是说道。
“是。”
“累了吧,休息一下。”日差习惯性地探了探右侧的茶杯,却发现里面只剩下茶叶的残渣。
夏走上前,拿起茶壶,说道:“我来。”
“恩。”
夏穿过走廊,走到厨房。
手指熟络地探到厨房的壁橱里放着的茶叶,然后倒出些许,再加以热水冲拌……一阵浓郁的茶香旋绕在这个小空间里。
盯着徐徐上升的白色热气,夏垂在身侧的手碰到口袋里有些鼓胀的东西,心有些慌乱。
擦得发亮的水槽,映照着眼前这位少女的容颜。乌黑的长发,有些过分苍白的面孔,小巧精致的五官,血红色的瞳眸……那抹血色刺激了夏的心底,自己是属于血色黑暗的。
掏出一包白色的粉末,打开,无色无味。
手有些颤抖,正往冒着热气茶壶边伸去……
“夏至?”门口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夏的手微微一偏,粉末撒在水槽里……水槽壁上沾着点点水珠,与白色粉末产生反应,有些泡泡冒了出来……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来不曾有过。
“你在做什么?”声音越来越近,夏有些慌乱地将打开的茶壶盖上,然后转身看向身后的人:“我在冲茶。”
“呵呵,夏至真懂事。”秀莲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颜。
“恩。”夏捧起茶壶,往外走去。
回到修炼房,宁次有些紧张地坐在日差身旁,手指紧紧攥着白色的衣服。看到夏,宁次仿佛解脱般地松了口气,语气有些抱怨:“姐,你好慢喔!”
“因为泡茶需要点时间,这样泡出来的茶才更浓香。”夏往空杯里面倒茶,冒着徐徐的白气……
日差端起一杯,浅斟细饮,齿颊留香,喉底回甘……
宁次有模有样地照学,可是他喝的太急,嘴巴里是滚烫的茶水,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夏赶紧将空杯子递过去,宁次“哇!”一声将茶都吐了出来。
日差不由得笑了,有种很和蔼的感觉。
夏盯着宁次喝剩的那杯茶,有根茶叶竖了起来。
☆、‖血红色的世界‖
“夏至,可以帮我将被子拿出去晒吗?”秀莲抱着一大叠被单,对坐在庭院里望天的夏说道。夏转过头,看着秀莲被叠得很高的被单掩盖。于是走上前,伸出手臂揽下。
秀莲嘴角含笑,摸了摸夏的头,“真是个好孩子!”
夏有些微愕然,被单上传来暖暖的味道。
被单遮挡着夏的视线,可是夏凭着记忆穿过长廊,走到后院。由于身高差距,夏是站在小木箱上将被单一一挂在竹竿上的。夏轻轻拍打着被秀莲洗的干干净净的被单,有一种清爽的香气。
在这个夏日的午后,阳光灿烂的刺眼。
暖暖的微风轻轻吹拂着,白云徐徐,在水蓝色的天空上飘荡着。
夏就这么站在小木箱上,感受着洁白的被单所带来的顺滑触感。
“叽叽、叽叽……”后院有一棵高大的桑树,这时树上传来小鸟清脆的鸣叫,夏不禁有些好奇地张望。只见树杈中有一个小巧的窝儿,两只身上有淡灰色绒毛的小鸟在张着小嘴,不停欢叫着,仿佛在呼唤谁的到来。
不一会儿,就有一只褐色羽毛的鸟飞到窝儿边缘,张着大嘴。两只小雏鸟将嘴巴伸到大鸟嘴里,品尝着食物……
“原来在呼唤母亲……”夏淡淡的说。
正要回房间,眼前洁白的床单忽然紧紧将她的腰搂住。夏有些惊愕,但是熟悉的触感,并不让她感到陌生。
“宁次。”夏闭着眼睛,微微仰起头,嘴角有些弧度。
紧紧禁锢着她的双手并没有松开,反而有些加大力度的征兆。
“怎么了?”夏回头看看被床单遮住的人影。
“……姐,我刚刚好像看到你身后的翅膀……”宁次的声音,隔着床单,传达到夏的耳边。
听到这么稚嫩的话语,夏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宁次有些错愕,连忙松开手,拉开床单,看到夏纯净的如同一张白纸般的笑颜……很美好,很珍贵。“姐……你笑了……”
夏的笑容戛然而止,眼睛有些不自然地看着地下:“怎么会有这么傻的话?我不是小鸟,我没有翅膀。”
宁次鼓了鼓腮帮子,“就有!而且好像还要飞走了!所以我才……”声音渐渐低下去。
夏揉揉宁次一头乌黑柔顺的黑发,“所谓翅膀,就是将人带往自由的羽翼。而我……”夏盯着宁次乳白色的眼眸,神情有些凄然,“我的羽翼早已折断了……再也飞不起来了。”是的,她只能被囚困在笼子里,遥望蓝天。
宁次睁着茫然的大眼睛,有些不解:“不能医治好吗?每次受伤,母亲都会帮我清理伤口,那些伤口也会很快好起来……”
夏摸了摸心脏的位置,“扑通扑通”地跳动着,“或许吧。”
宁次仰起小脸,笑了。
夏揉揉他柔软温顺的黑发。“父亲找你呢,在修炼房。”
“是!”宁次小跑着往屋里走,走到走廊尽头。顿了顿,回头朝夏展开一个灿烂的笑脸:“姐!假如你的翅膀断了,那就依靠我的翅膀吧!我会带你飞往蓝天白云!”
一阵温和的风吹过,吹散了夏披散的长发,吹起晾晒着的白色床单,也吹散了夏心底的那一抹灰。
……
夏依旧坐在庭院里,看着天空上飘荡着的白云,懒洋洋的。
有股不同寻常的凉风微微吹过,卷起地上掉落的桑叶……
夏的目光微微移动,最终停留在高大的桑树上。
手指默默转动,摸到一片掉落的桑叶,迅速朝桑树间可疑的人影射去……“嗖!”有个人影闪现在夏的身前。
那人戴着鬼脸面具,一身简洁轻便的紧身黑衣,声音有些低沉:“'大人'交给你的任务,尽快抹杀日向日差,带回雷之国。”
夏盯着他,身子没有动。
“这是'大人'的红莲。”那人从怀里掏出一朵小巧精致的干花,血红色的红莲,用塑料纸装着,像书签一般。
夏的目光微微荡漾,这是'抹'在杀人任务时才会出示的凭证,避免他人利用。
眼前忽然闪现出秀莲温柔的脸,日差有些严峻的表情,宁次微笑时……
她的手有些迟疑,那人仿佛看穿她的内心,从背后拔出一把利剑,直直抵着夏白嫩的脖子,声音冷冽:“'大人'说过,如果你不接受,就只有'抹杀'你……”
夏的嘴角露出一个有些凄然的微笑,将眼前的人怔住了。由始至终,她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工具。抹杀自己,是为了不让自己被他人利用,使'抹'受到威胁。
很忧伤,很空虚的微笑,仿佛自己的心早已死去。
“啪嗒……”一个轻微的响声,将两人的目光同时吸引过去。
秀莲手中的木盆已经掉在地上,她眼神严峻,脸色发白,声音有些颤抖:“你、你快放开夏至!你是谁?!”
夏的目光渐渐回到抵着自己脖子的利剑上,只差一点,就可以划破皮肤……
“哈哈哈……”那人忽然笑了,盯着夏,一副了然的语气:“怪不得一向冰冷毫无表情的夏会如此迟疑,原来是因为受'感情'的指使啊……”
夏的目光微怔。
“你快离开夏至的身边!!”在他们不注意时,秀莲已经冲了过来,手中还举着一把小巧的弯刀……秀莲的刀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