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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这里是偏僻的巷子口,芊芊正想跳下车,那车夫却猛地扑上来,手中拿着毛巾紧紧地无捂上了芊芊的口鼻,一阵呛鼻的味道传来,芊芊挣扎的双手无力地垂下,眼睛逐渐模糊,很快就陷入了黑暗。
车夫把芊芊弄晕后,动作迅速地下车,把车子转进刚深的巷子,很快消失无踪。
☆、思鸿
“哗!” “咳咳…”芊芊是被冰冷的水弄醒的,睁开酸涩的眼睛,芊芊大声咳嗽起来,呛进口鼻的冷水让她难受至极。“怎么样,很舒服吧,杜芊芊?” 轻柔却满含恶意的声音传入耳中,芊芊抬起头,眼前正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你是……张菁?”
“真荣幸唐家未来的三少奶奶还记得我。” 张菁扔开木桶,似笑非笑。芊芊没有管她,打量起自己现在的处境。她正被反绑双手靠坐在一间简陋的房间里,左边墙上有一个纸糊的小窗户,却不够一个成年人通过,窗户的纸已经发黄破洞,不时透进风来。房间墙壁都发黄了,没有任何家具,除了两人就只有在地上滚动的木桶。从窗外透进的光,大概能看出外面太阳高照,芊芊估计现在距离自己被绑应该顶多过了一两个小时,还是下午时分。
“啪!怎么?耳朵聋了吗?我在和你说话呢杜芊芊!你还以为自己是那个千金大小姐吗?你现在在我的手上,竟然还胆敢无视我!?”张菁没有得到芊芊的回应,也看不到想象中的芊芊惊恐哀求的样子,恼怒非常,恨意充斥赤红的双眼,打了芊芊一巴掌。
脸颊火辣辣地疼,芊芊却只是呲了一下牙,依旧没有回应张菁。这样的状况还用她多费口舌吗?虽然自己在张菁的手上,但她也没有那个兴致去迎合她。心中不由对自己苦笑,怪不得觉得心慌慌不安,她还担心润祈的安全,没想到是自己被绑架了。
芊芊被打后低头不语,面无表情,落在张菁眼里却是看不起她,张菁看得分明,芊芊眼中没有惊慌,也没有失措,精致完美的容颜依然高傲得让张菁怒气勃发,她最恨的就是杜芊芊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明明杜芊芊不过只是一个商户家的女儿,她才是官员家的小姐,却总是自命清高,“啪!” “说话,贱/人!”张菁又是一巴掌,这次的力道比刚才重得多,一下子打得芊芊耳边嗡嗡响,过了好一会才恢复过来。
没想到曾经以柔弱示人的张菁手劲这么大,芊芊本以为被张菁一个弱女子打几个巴掌也没有什么事,但现在为了自己不被打成聋子,她说话又何妨。看她又抬起的手,赶紧开口,“把我抓来这里,你到底想干什么?” 杜芊芊屈服在她之下了,张菁很满意,也不在乎芊芊的口气,“我想干什么?嘻嘻,很简单,我想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 张菁笑得甜美,“我的人生被你毁了,什么都没有了。若鸿的画展被你搞砸,若鸿被你害死。自从若鸿失踪之后,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张菁蹲下,和芊芊平视,表情平静地流下泪,“我还怀着孩子,却失去了孩子的父亲,我什么都没了,这一切全都是你造成的。”
芊芊无奈又气愤,怎么把什么事情都算到她头上,“我根本没有害你,梅若鸿失踪的事我听说过,但是根本与我无关,张菁,你不要把所有事情都赖在我头上。”
张菁冷笑,“不是你,还有谁会处心积虑地害我?杜芊芊,你从小就嫉妒我,嫉妒我的美貌、我的家世还有我的才华,你担心我把你的风头全部抢走,所以你傍上了唐家三少爷,小小年纪就勾得人家为你神魂颠倒的,还让我爹丢了杭州市长的位置。等我好不容易从方大少的牢笼里逃出来遇到若鸿,你却发现若鸿的画画才华出众,才华横溢,你想拉拢我和若鸿,但是若鸿早已经看清楚你是个贪慕虚荣的女人,又怎么会和你合作?于是你担心若鸿出名后抢了你的名头,就和方大少那个恶毒的男人联手,把我张家赶出杭州,把若鸿的第一个画展闹得不成样,杜芊芊,你说你这得多歹毒的心思啊!”
芊芊听着张菁的话,实在很怀疑张菁的脑子:“真是好笑!梅若鸿不过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我会担心他出名?你也太高估他了吧!” 迎接芊芊的是又一个巴掌,“不许你贬低若鸿!我知道若鸿是个才华横溢的人,他只是怀才不遇,碰上了你们这些恶毒的人!我和若鸿好不容易从杭州到上海寻找机会,欧和娜是个伯乐,发现了若鸿的才华,却没想到还有一个更大的阴谋在等着我们!你找来若鸿的前世翠屏,把画展变成了一个大笑话,最后还把若鸿带走,我从此失去了若鸿!” 张菁失态地掩面痛哭,“我等了好久好久,最后只等来了若鸿的死讯。我没有了爱人,只剩下了肚中的孩子,可是我已经这么凄惨了,你却还不放过我!你把我的爹娘带来上海,让他们不能安享晚年,还让我爹患上了赌瘾,因为赌,我爹很快就把剩余的钱用光,他便认识了你安排的富婆,抛弃了我和娘!杜芊芊,你说,这些不全都是你害的吗?你还不承认吗?如果不是你处心积虑,我娘又怎么会伤心欲绝地和我爹同归于尽,我张家家破人亡,全都是杜芊芊你一手造成的!”
张菁激动地猛地站起,激动地指着芊芊,“可是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不公平,你这个贱/人从小备受父母宠爱,学校老师夸你,同学喜欢你,所有人都说你好,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得到唐家三少的重视,你凭什么能成为唐家的三奶奶,你凭什么能过得如此幸福美满!?凭什么!?老天爷不公啊!” 张菁仰天长啸,突然停下动作,低首平静地看着芊芊,嘴角勾起一抹笑,“为了替天行道,为了若鸿,为了爹娘,为了欧和娜,为了欧家,我苦苦等了两年多,终于让我找到了机会,报仇雪恨了,可见老天爷还是有公道的。”
芊芊被她看得心里发寒,身后一直在尝试挣开绳索的手也停下了动作。这个张菁已经疯了,芊芊开始真的害怕了,她根本猜不到张菁会做什么。“很快了,杜芊芊,你再等一下啊。” 张菁说完这话,就转身离开,把门上了大锁。张菁越是平静,芊芊反而越是担心,她到底要面临什么,还有润祈、爹娘现在知不知道她被人绑架了?
芊芊心底慢慢涌出害怕和无措,在张菁面前不愿示弱挺得直直的背脊微微蜷缩,透露出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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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润祈已经知道了芊芊被绑架失踪了。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保镖,在发现拉着芊芊的黄包车没有向左转时已经察觉出问题,两人赶紧叫停,但是车夫却没有反应。两人当即明白这两个也是绑架一伙的,迅速把车夫打晕,下车跑着追去。虽然两个车夫没想到两个保镖这么厉害能一下子把他们收拾掉,但是等到两人跟着追过去的时候,芊芊坐的黄包车已经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两人搜寻了巷子口,都没有发现黄包车的身影,只得赶快回头,拉上那两个晕倒的车夫赶去日租界。
唐润祈本来还打算慢慢和日租界耗时间,逼迫他们释放被抓走的学生的,毕竟他也看不惯日本人很久了,也应该让日本人看看唐家不是好惹的。可是他万万想不到会从手下听到芊芊被人绑走的消息,“你说什么!?” 唐润祈猛地起立,双眸如尖刀般插向两人,急怒瞬间凝聚成狂暴:“芊芊被人绑架了?你们是饭桶吗?” 唐润祈气急,一人一脚把两人踹倒在地,从腰间掏出手枪,唐武赶紧抱住唐润祈的手臂,“三少,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杜小姐,不是处置他们的时候。”
“对,没错,要赶快找回芊芊。” 唐润祈顿了顿,抓枪的右手抬起狠狠地抓了抓头发,不顾垂落的刘海破坏了自己的形象,唐润祈突然推开唐武,猛地一转身紧紧盯着被他吓了一跳的日租界总督山口,“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耗,立即给本少爷放人!否则别怪我不留情!” 伴随着唐润祈铿锵有力的话的,是朝天打出的一枪,唐润祈不顾一切模样把山口吓得跌倒在椅子上,在唐润祈暴戾和阴沉的眼神下,识时务为俊杰,他连忙弯腰鞠躬,用日语急急应承,唐润祈却没有再管变脸的山口,带着唐武快步离开。
芊芊,你不会有事的,我很快就来救你了。唐润祈着急得恨不得把全上海都给瞬刻翻过来找出芊芊,但是想到目前的情形,他紧紧闭了闭眼,强忍着急切和担忧,让自己的头脑冷却下来,睁开眼后便恢复了冷静,一一指派手下兵分几路,分别去华懋饭店、回杜家、还有拾忆画廊、唐家找人,还要唐武把芊芊被绑架的消息封锁。他则霸占了大使馆的一个房间,叫人把那两个车夫带上来,“就地用刑,直到他们说为止。” “是。”
唐润祈把其中一人的手腕直接掰断,扯住痛得大吼的大汉的头发让他抬起头,语气平淡道:“说,芊芊在哪里?” 只有面对他的大汉看得到他赤红的眼底逐渐凝聚而成的阴霾和疯狂。
“吱呀”,破烂的门被打开,芊芊抬起头,却不是张菁或其他成年人,而是一个小小孩童。这个男孩子很是瘦弱,看上去只有一岁多一点,但是他却能颤巍巍地走路,让芊芊知道这个男孩并不止看上去的年纪,可是,这里怎么会有孩子出现?
男孩子把门打开了一点,定定地看了芊芊一会,他才犹豫地从捧起一个碗,颤巍巍慢悠悠地走到芊芊面前。芊芊看过去,原来是一碗水,芊芊看看沉默的男孩,又看看男孩费力地举着碗,明白了他的意思,低头喝起水来。从下午被抓,到现在夜幕低垂,芊芊已经将近大半天没有喝过水了,男孩碗中的水解救了芊芊。
芊芊早已口渴不已,很快把洒出不少的水喝完,男孩一直好奇地打量着她,芊芊扬起温和的微笑,问男孩:“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男孩没有回答,芊芊还以为他听不懂,却听到男孩稚嫩的回答,“我是思鸿,这里是我家。”
☆、绝望
思鸿?芊芊突然想起张菁当时是怀了孕的,惊讶道:“张菁是你的娘?!” 男孩过了好久才轻轻“嗯”了一声,听到张菁的名字,原来眼中还有一点好奇的男孩眼神又重新变得空洞沉寂。
看上去,思鸿并不喜欢张菁这个娘,而且张菁也没有把孩子照顾好,看他瘦弱的身子和破旧的衣服就知道张菁的不经心。虽然这个孩子是梅若鸿和张菁这两个芊芊讨厌的人所生,但是芊芊却发现自己并不讨厌眼前的孩子,他还只是一个孩子,是无辜的,那两个人所做的事情都和他无关,芊芊实在厌恶不了思鸿。思鸿带来的那碗水起码证明了他比自己爹娘善良得多,人性本善,孩子都是善良的,芊芊不能让自己厌恶这样一个眼带好奇的孩子,她笑了笑,“谢谢你的水。”
思鸿顿时腼腆地笑了,他很少被大人称赞,很是高兴,芊芊看着露出可爱笑容的男孩,感觉自己手脚无力,低声问道:“思鸿可以帮姐姐拿点东西吃吗?姐姐肚子很饿啊。” 芊芊知道自己必须吃东西,才有力气面对未知的危险。
思鸿想了想,乖巧地点点头,还不忘叮嘱,“姐姐等等思鸿。” 利用了单纯的孩子,芊芊觉得自己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