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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长的两道疤从启的右肩拉到左腰，刚愈合形成的疤还带着浓重的粉红色，右臂上一道虽然没看清楚，可是，那应该是刀子刺进去的痕迹。她终于明白Reborn那句“虽然受了伤但还没死”的意义……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还没死，只差一点而已……只差一点启就会……
“已经没事了，不要怕……”脑子有些晕乎，放下一只手撑住水池，“再这么呆会儿你可要负责把我背医院去了~”万一这个时候再倒下，这个白痴弄不好会被吓死。
被他微微带着无力的口气吓到，莫抬头仔细观察着他的脸色，眼底都是惊恐。手忙脚乱的扶他回卧室，思维混乱的只知道打转。怎么办？他是怎么了？难道伤真的还没好？现在该先干什么？！
“小莫！”扯出她无措的不知道方向的手，启难得的严肃起脸色。
那只眼愣愣的看着他，眼底的惶恐许久才慢慢消散，却依旧有许多他不愿看见的色彩沉积在了眼底。她伸手附在他额上许久才收回去……
“怎么会发烧了……”音调还带着无法控制的微颤。
无奈的扯扯嘴角。他怎么能告诉她他现在做不好自己的本职，连剪刀都使不顺，左手剪右手剪都剪不好。为了这个练习了一夜却一点进步都没有，大清早才发了通脾气……直到头发晕才意识到不对劲，刚洗漱完准备吃点药躺着退烧，偏偏她就这么不凑巧的闯了过来。
“吃点药睡一下就好，烧的不高。”所以这个体质真是最大的麻烦，伤好了也容易生病，看来以后要经常惹她担心了。
“药在哪里？我去拿……”没等他回答就匆匆往外跑，然后是凌乱的翻箱倒柜声。无奈的叹口气，只能扯着嗓子指示她药的所在。
找到药才知道要倒水，路过虚掩的工作室门口，莫停下了脚步。剪刀怎么会在外面？虽然才知道他这间屋子里很乱，但他工作用的东西从来不会带外边来。捡起剪刀想帮他放回去，一开门才发现里面似乎又乱了许多，桌子上却空荡了一块。就像……
就像一挥手把所有东西都扫在了地上……
但启的脾气她多少还是知道的，虽然不正经喜欢打击她但是个很细心也很温柔的家伙，认识这么久从没见过他生气。
许多废布铺在地上叠了一层又一层，着魔似的捡起地上一条残缺的布片，即使她对这个行业一无所知也知道有什么不对劲……这是他剪的？转头扫视一眼整个房间，往那个最容易忽视的角落走去。这个房间他应该不怎么收拾的，那么应该还有……
她想她真的毁了他的所有……
撰紧手中的两片残布最后看一眼整个房间，悄悄关上门。
“还不去上学？今天不是周末吧？”有些疲惫的看着床边的莫，他有些不放心她的状态。“刚刚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的？”
“没什么，你先睡吧，学校晚点关系，我再陪你一会儿。”看着她脸上扯出的笑容，心底有一种糟糕的预感，他们会就此在彼此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终于还是变成这样，即使他再不愿还是变成了这样……
小莫……有的时候真的好怨你……
怨你始终不肯给我，给我们一个相互依靠的机会，或者是因为我太过脆弱了吧……
还是在你心底其实早就有了一个选择，只是可惜那并不是我……
静静看着启带着微红的的睡颜，却不敢去握他的手，怕吵醒他，只能狠狠握着拳。
启……我欠你好多，我该怎么还？慢慢还好不好？我来当你的右手，我来照顾你，陪着你……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还了。我能做到的这么有限，我知道这些远远不够，可是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
“又翘课，你是准备向风纪委员会挑衅吗？”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守风纪，翘课走神破坏学校，准备挑战他的耐心吗？
熬粥的身影一僵，默默调小火。她转身看着鬼影般无声出现在屋里的云雀已经不打算问他怎么进来的了，反正没他进不去的屋子。
“这是什么意思？”云雀看着向自己九十度鞠躬的女人，心底有些不舒服。他没记错的话，对中国人来说这是个大礼，而他，大概知道她是为了什么。
“那个时候救了启，对此我非常感谢。”真的很感谢他，如果不是他救了启，那现在的她会是怎样……她自己也不知道。
“只是看他们不顺眼而已。”见到她眼底划过的一丝黯然，心底的不悦更甚。其实当时他并没有想到太多，只是不知为什么眼前浮现出很久之前她眼底一片成灰的的死寂对他说‘不会在并盛’的画面。下意识的就觉得如果那个男人死了，那么她心底好不容易快要愈合的伤口就会被再次扯的鲜血淋漓。虽然不知道她心底究竟是怎样的伤口，可是他想他不希望并盛多一个天天想死的女人。
“回学校。”整天翘课往这边跑，他现在就想咬杀她，希望她最好识趣一点。
“云雀君”第一次用这么正式而疏离的叫法，因为早在出现在他们面前之前，她就熟悉了他们，所以她一直不想用这么疏离的叫法。可是现在，她希望云雀能不要这样阻碍她，她必须呆在这里，照顾启，陪着启……这是她唯一能做的补偿。“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个初中生，没必要一直呆在小鬼的学校听那些曾经听过的课，温习曾经学过的知识。如果可以，希望你能不把我当成并盛中的学生，我想我有作为一个成年人该有的行动自由。不是吗？”
“你现在是并盛中的学生就必须遵守风纪。”她眼底前所未有的认真激怒了他，好像他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而她在尽力用最浅显易懂的方式在讲道理。
云雀危险的扯起嘴角，“成年人的行动自由？等你从并盛中毕业了再说。”向她走近两步，毫不客气的亮拐子，“现在，你是要回去还是被我咬杀？或者……”
皱眉。莫知道他后面的话完全是不可能达成的任务。
“你能打败我的话，你也可以实行你的行动自由。”果然……这家伙的中二到底什么时候算完。
有希望总比就这样低头好，用戒指的力量也不一定能打败他，但……总比什么都没做就认输的好。“不要在启这里，我们……”重新找个地方……
“怎么还在？不是还要上学吗？”无力的语气传来，“云雀也在啊……”
“怎么起来了？！”一转头就见启扶着门边，脸上仍旧一片不正常的红晕，一件没扣好的单衣也就这么出来了。“起来你不会拿件衣服披着吗？！”焦急心疼慌乱，看见启的一瞬她的表情就变了。
“你是白痴吗？！都发烧了还不知道老实点！”手附上启的额，更加慌张，“怎么一点都没退？”扶着启就要送他回卧室，像彻底忘了云雀的存在。
“没事，我经常这样。”虽然是小时候……拉住她的手，止住她慌乱过头的动作，“云雀是来带你回去的吧？”刚刚进门时那种强烈的对峙感和现在云雀越发浓烈的杀气应该不是他的错觉……
“不……”
“回学校吧……我没事，午饭你也搞定了不是吗？吃了东西吃了药我可要躺到明天的，你不会想一直窝在我这儿发呆吧？”
“可是……”
“不要任性，你这样阿纲和奈奈桑会担心的。”假意皱起眉把她要出口的反驳及时压了回去。
妈妈和阿纲会担心……
“那你要吃药，粥要乘热喝，起来要披衣服……”要交代的太多太多了。
“说你j□j你还真上瘾了～”启嬉笑着揶谕了回去，“我知道，快跟他回学校吧～”
看看启一脸‘快走吧’的催促表情，只好收起越发泛滥的唠叨。“那……我先回学校，晚上再来看你。”
她突然改变的决定再次激怒了云雀，但除了越发明显的杀气，他克制住了动手的冲动。他没有亲手扯开她伤口的恶趣味，而且这个男人这种彻头彻尾的食草动物他实在没兴趣动手。相比之下她显得有趣的多，她刚刚的决定是什么？妄想打败他？对于她这种妄想反抗他的食草动物，他有必要让她彻底认识到食草动物该有的本分。
“不用，晚上别来打扰我睡觉，明天再来吧～”担心的目光和凌利的杀气同时冲他而来。错觉吗？怎么感觉……
转眼正对上压抑着怒意的凤眼，心底有些不确定的推测，只是……云雀那种个性会吗？
被启带走了太多注意力，她一直没能察觉到云雀持续散发的低气压。直到跨进校门云雀黑着不能再黑的脸命令她中午去天台，她才开始估计今天要带多少伤回家。
回到教室已经快要到午休时间，跟老师和阿纲他们一一解释过后才有时间想想云雀，不过想的是怎么打败他……以她目前的身手实在差的太多，即使偷袭也没用。
来来回回纠结了许久最后发现自己至少还要再被云雀单方面咬杀半个月，还未必有用。可是启那边没人照顾又是一个人，现在就算有生意他也……
下课铃一响问过阿纲后就起身去找那个恶趣味的Reborn，前段时间被云雀郁闷的混乱了，现在想想，武器八成是被Reborn收起来了。没武器她还搞什么，直接被秒杀了。
“在找我吗？”人烟稀少的走廊突然冒出熟悉的声线，前后看看都没有，细细一想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小小的黑影便在下一秒落在她面前，顶部应该是水泥的墙像纸盒一样被掀起一块，里面黑乎乎的不知道到底被他挖掉了多少。…_…｜｜幸好对他恶趣味的行动模式有点了解了……
“我的东西呢？是你收起来了吧？”
视线集中到他嘴角的一丝笑意，莫名的开始胃疼……“不是我，在云雀那儿。”你妹的……为什么会在云雀那儿。
“谁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莫默默转身懒得理会Reborn那一脸‘看你受伤我真开心’的笑意，她已经不对这鬼畜恶魔抱希望了，只会被他变着法子恶整。
想到待会儿的行程胃更疼了……本来翘课就惹毛他了，还要开口问他要武器，呵……今天会死的前所未有的惨烈吧。
“你的脸色很差，最近不要勉强比较好。”刚出院没几天，脸上的血色都没恢复；腹部的伤理论上是好了，但胃受的重创即使痊愈也不可能和没受伤时一样。从来淡然的语调里少见的多了些关心，虽然他知道她不一定会听。
“嗯。下午没回教室拜托你帮我跟阿纲交代下行程，就说我……”借口什么真的好难想……
“啊……我知道，跟云雀交流感情去了，我会说的。”
扶额。交流也就算了，为什么会无故多出两个字……不过抗议八成也不会有用，算了……
深秋的天台即使再晴朗还是冷的可以，也因此冷清了许多。
握上天台门的把手，莫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原本就疼的胃似乎更疼了。难道真的心理阴影了？
“小莫也真是的！午饭也不吃到底上哪去了！”山本和狱寺喊他吃饭他才想起小莫的便当还在他这里，阿纲拎着饭盒把学校转个遍也没找到人。早饭就留了个纸条，也不知道在启桑那边有没有吃过……难道又去黑曜了？
抬头望一眼顶楼，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怎么觉得能听到些奇怪的声音。阿纲加快速度往上爬，越靠近就越确定自己没有听错，清晰的金属碰撞声从门外传来。
敢在学校里面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