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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想着,他缓缓拉开了大门。
阴暗中的人影看得并不清晰,但最先暴露在阳光之下的,是一曳带着精致暗纹的红色袍角。
任何一个先知都认得,那个袍角应该是神官袍的一部分。
人们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纷纷垂下了手中的魔杖,赫奇帕奇和克劳奇继续走向微微抽搐着的戈德里克。
袍角下的脚向前跨了一步,半途中触到了戈德里克的身体,然后,停住,又慢慢地收了回去。
赫奇帕奇向着来人微微欠了欠身:“大神官,是我出手失准造成了过度伤害,倘若造成格莱芬多的死亡,我愿意承受您的责罚。”
片刻,没有任何回应,怪异而不安的气氛开始升腾。赫奇帕奇觉得有些不对,稍稍抬起了头。
“你是说,是你把他伤成这样,对吧?”
冷澈如冰的声音,语气却是闻所未闻的森寒。一瞬间,仿佛连阳光的温度也被抹除殆尽,空气中只留下几乎可见的阴气。
不是大神官!
同一个念头划过所有先知的脑海,下一秒各种魔咒已经齐齐地击向了黑暗中那个模糊的人影。但是,巨大的黑魔法波动已经铺天盖地袭卷而来,抵消了所有的咒语后依然继续强横地推进,距离大门最近的赫奇帕奇和克劳奇飞出的同时已经散成了一地肉块,而其他人则是在彻骨的痛楚中沉入了黑暗。
映在他们眼中的最后一个情景,是那个穿着大神官长袍的黑发少年,苍白着脸色向重伤中的金发青年俯下了身……
“萨拉查……”虽然疼到扭曲了面孔,戈德里克还是挤出了一个怪模怪样的笑,“还是你厉害!”
“……”少年金色的眼眸带着无机质的空洞,默默无言地拾起了他还与长剑连在一处的右手。
“好孩子……不该乱扒……别人的衣服……而且,你还是……穿黑色……比较好看……”萨拉查的神情让戈德里克担忧不已,他试图寻找一个好笑的话题,却因疼痛的缘故连句整话也说不出。
“……”从他的怀里摸出了帽子,把断臂和长剑都塞进了帽子。
“你想得……真周到,我回去……就找赫尔加……缝起来!”
少年一言不发地熟练地处置着伤口,看来庞弗雷那里的训练成果还是颇为显著。帽子又被摸了出来,戈德里克感觉着魔药一瓶一瓶地灌进口中,勉强撑着越来越重的眼睑:“别勉强了……你不是……最讨厌血吗?”
“……”
“说好……没受伤的人……要自己离开的……”眼皮越来越重,金发青年终于无力地合上了眼睛。
沉默地拉起了戈德里克的身体,萨拉查将他完好的左臂绕过自己的脖子,撑着他走向下山的法阵。
不准死!戈德里克,你说过要带我回去的!
所以,不准死!
在萨拉查看不到的阴暗大厅深处,荧红的双眸注视着这一切,但是,没有阻止。
是无法阻止——刚刚从深度中毒中缓和过来,他的身体还未恢复正常的行动力。
萨拉查的毒液,结束一个普通人的生命,绝对不会超过三分钟。但斯克林杰大神官不是一般人,第一时间强制停止心跳防止了毒液的扩散,所以他能够撑到十分钟以上。
而且……
摘去了已被鲜血浸透的红色丝绒手套,纤长秀美的手指抚过了绯色的嘴唇,脸上未干的血迹使得那张一向气质圣洁的脸庞忽然有了一丝妩媚之感。荧红眼眸掠过他身边积成小小一潭的鲜血,他用手指沾了些,看着殷红的血液一滴滴落下,露出一个略带无奈的微笑:粗心的小鬼,想要毒杀一个人,居然忘记清除近在咫尺的解毒剂么?
又静静地坐了片刻,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被剥到只剩下一件内袍的身体,白色的内袍沾了血,湿湿地粘在身上,很不舒服。他不太协调地屈起食指用指节敲了敲额角,表情有些懊恼:轻敌了……没想到自己会失手,山下根本没留太强的战力,虽让伍德调来了骑兵,但那只能对付得了万一突围的格莱芬多——他有信心,戈德里克即使能冲下山去也一定会被先知们耗掉大部分体力。但现在失误的是自己,离开的是斯莱特林。对上他那些麻瓜没有活路,必须尽快亲自赶去。
肌肉已经恢复到了勉强能够行走的状态,他撑了一下石台站起身,中毒之后他的魔力水平大概只相当于普通先知,不可能在魔法上与那个强悍的黑巫师硬拼。不过,好在他还在隔壁自己的房间留了张王牌。
幸好早上没有带上武器,不然,如果连它也被那条小蛇连衣服一起剥走,他就真的输了个彻底!
脚步还不是很稳,他慢慢地走出了大厅,环视一下昏迷的先知们,最终目光落在了赫奇帕奇和克劳奇的尸块上,脸色黯淡:休伯特之后,又有两个属下因为自己的无能而死……还真是没用的大神官啊!
通红的眼睛决然地移向了萨拉查消失的方向:
——杀戮者不会得到宽恕!萨拉查·斯莱特林,原话奉还!
圣马丁教堂中。
还未跨出法阵,萨拉查就向四周释放了大范围无差别的索命咒。不知是不是因为很少吃药,精力药水的效果显著到不正常,此时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躁动的魔力,似乎不去释放就不能让仿佛要沸腾的血液平息下来。对身为半个冷血动物的萨拉查而言,这种激动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不认识的脸孔芜杂地出现在眼前,似乎在呼喊着。但他们在说什么?听不清。也不想听。
金眸如火的少年只是露出一个森然的笑:“拦我者,死!”
周围有噼啪的尸体倒地的声音,始作俑者却只是目不斜视,扶着那位明显处在昏迷之中的高大金发青年稳稳地走着。各种魔咒和箭矢射向了他,却又都在距离两人不到一米的位置化作一团绿火而消失。
惊愕的人们尖叫着后退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在他面前让出了一条空白的小径。
很吵……戈德里克伤得很重,都给我安静!
以黑发少年为中心泛起了耀眼的绿光,光芒消散之后,周围是一圈密密麻麻的尸体。少年的目光全无偏斜,清瘦的脸庞上始终浮着一丝虚无却森冷的微笑,如同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冷得发寒,却红得耀眼。
一切截杀者,索命者,阻挡者,都去死吧!去死吧!
……黑压压的,那是什么?
骑兵啊……随便,什么都一样!
他的记忆开始混乱,戈德里克和罗伊纳的身影也有些重叠起来:好像杀死骑兵之后,赫尔加就来了吧……别担心,赫尔加的技术很好,她能延长人的生命……会缝合你的手,你还可以像从前一样拿剑……
唔……路被挡住了……
“西瑞尔·冈特?”伍德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黑发少年,他和这个孩子没有过直接的交往,但对方和戈德里克有点交情,他多少也认识。相比之下,他更关注的是少年肩头的金发青年,“戈德里克!你……他……怎么伤成这样?”
“戈德里克需要治疗,我要去找赫尔加。”萨拉查目光依然飘忽着。
“你在说什么?赫尔加是谁?交给我吧!我这就带他去找庞弗雷先知!”伍德想去搀扶戈德里克,但萨拉查金光流转的眼睛隐隐让他觉得有些不对,“你……”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接近了萨拉查的两个骑士已经被两道绿光捕捉到,砰然栽倒在地,他愕然地张大了嘴。
“曼德尔,离开他!快!”远处传来的大喝提醒了呆愣的伍德,他从马背上直接蹿了出去,躲开了那道致命的绿光,但站在他的马背后的人却被绿光捕到,又像一只麻袋一样倒了下去。
圣马丁教堂的塔楼上抛下了能够无限伸长的铁链,伍德一把抓住,被自动缩短的铁索拉了上去。
“是你海格……”伍德抹了一把冷汗,震惊地看着似乎只是茕然独立的少年,“出了什么事?小巫师首次魔力暴走?可他年纪有些大了……”
“是魔鬼后裔!萨拉查·斯莱特林!那孩子的眼睛你没看到吗?”
“怎么会……”伍德呆住了,回忆着修道院里那个安静的身影,“梅林啊,我认识那孩子,不可能!”
“有一段时间,我也觉得不可能。”淡淡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两个人身边,把他们吓了一跳,慌忙转过身:“大……大神官!”
伍德意外地看着一身雪白神官袍的斯克林杰,他战斗时不是从来不穿礼袍吗?说起来……他低头看了一眼黑发少年的衣服,难怪他一直有种违和感!刚才少年肩上扛着一个血肉模糊的戈德里克,伍德没有留意他穿的是什么,现在想来……再次偷眼看了一下面无表情的红发男人,居然从他的额上看到了钝器击打的伤痕,不禁叫了出来:“大神官,您受伤了?”
斯克林杰皱了皱眉似乎很有些不快:“啊,被毒蛇咬了一口。”
——字面意思,至于听众能不能理解,另说。
“……”感觉到此时大神官的心情不佳,伍德心虚地后退了两步,“我……我去骑兵那里……”
“去了也是白白送死,呆在这儿!”
呜……果然心情很差吗?
大神官心情不好时虽然不会吼人,那张美人脸阴沉下来也是很可怕的,而且连先王上门都不说给个面子露个笑容,心理承受力一般的伍德同学压力很大。
“我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确认,斯莱特林,个个都是魔鬼!”
不知是在与身边的人交谈,还是在自言自语,红发男人举起了带有蔷薇纹饰的红色小弓,这句话出口的同时射出了一支鲜红如血的短箭,箭锋直指黑发少年的肩头。
居然是圣血箭!伍德打了个哆嗦别开了头,无声地为黑发少年哀悼了一下:被这种能射杀毒龙伊法拉的恐怖箭矢射中的感觉,他绝对不想去想像。
本来应该瞄准致命的后心,但戈德里克的身体护住了他的要害。真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意?
在冲过少年周身的防御壁时,这支箭没有像其他武器一样消失或坠地,只是减缓了速度,但还是插在了萨拉查的肩上,冲力带得他的身体一震。
稍稍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斯克林杰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中毒引发的协调性下降症状还没完全消失,明明瞄准的是他的头,居然射偏了!
因为衣服也是红色,他们看不清那一箭造成了什么样的伤害,但少年看上去并没有太多痛苦的表现,只是伸手把箭拔了下去,丢在地上。
不对!荧红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一个斯莱特林,不可能对疼痛如此无动无衷!
刚才萨拉查前一秒还痛到挣扎不起下一刻就能没事一样地暗算他,他已经隐隐觉察到了什么:少年先前的痛苦不是作伪,但后来却用了某种方式克服。
但就算那时能忍现在也不该忍得下去——那可是他的圣血箭!
圣血箭会引起怎样恐怖的痛楚他清楚得很,别看那形状奇怪的红色小箭不过手掌长短,却是一箭能让黑暗女王西奥多拉疼到丧失战斗力的。
不过……一个没有温度的弧度浮现在他的唇边:敢把它生生地拔下来,我不得不说你胆子够大,但是,你失策了!
果然,少年的身后开始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绺,那只手臂也渐渐不自然地僵直起来。看得出他身边的防御圈在减小,终于,一道切割咒在昏迷的戈德里克手臂上溅着血花开了一道口子。
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