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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今天不过是代替亡父作为穆氏家族的代表来给段老爷子请安,与叔叔和穆夫人不同路。”穆踏冰语气冰冷道──自从他的母亲再嫁给了他的叔叔,他便只称呼她为“穆夫人”。然後,不等对方有任何回答,便只留下一句“告辞”便转身离开了,并将叔叔阴冷的目光,母亲依旧复杂的目光,堂弟委屈的目光,堂姐嘲讽的目光完全都丢在了身後。
虽然穆踏冰将这一切都丢在了身後,但是距离他们并不远的萧荆歌却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只是他的目光在那些人的身上只停留了半秒,便继续追逐著那个几乎淹没在人群中的身影而去。
热闹的大厅中,穆踏冰盲目的走著。说起来,他今天来此的目的已经达成了,但是他却并不想回到那个受到严密监视的家里。虽然那个家他已经住了19年,但是自从父亲去世之後,仿佛在一夜之间什麽都变了。即使他仍然是那个家的主人,却活得像是一个囚犯,被华丽的笼子包围,被无数双眼睛监视。学校不能去了,出门有人跟随,不能随便交朋友,电话受监控,网络受监控,就连在游戏里都有人在监视著他。
有的时候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这样的日子他竟然已经过了4年,而他居然还没有疯狂,这真是个不可思议的事情。
茫然前行的结果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到了开放式大厅二楼的观景阳台前。与一般酒店的观景阳台不同,这个阳台的琉璃彩门之外并不是车水马龙的繁华夜景,而是一片由朦胧暖光所笼罩的宁静庭院。
穆踏冰伸手拉开微合著的琉璃彩门,一股凉爽的夜风便顺著那门缝吹拂了进来,只一瞬间那夜色独有的寂静凉意便将大厅内那种虚假的喧嚣吹散,洗净了一切压抑在他心头的烦躁不安,只余下片刻的安宁。
轻轻的关上阳台上的门,隔绝了大厅内一切热闹喧嚣,也暂时隔绝开了身後那逼人的监视。他知道即使在这里也有人在监视著他,只是那些人却只能在暗处,因为他这次所代表的身份使那些人不敢明目张胆,毕竟在这麽多人面前闹将起来,某个人的脸面也不会好看。但是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实在太令他讨厌了,所以在他看到这阳台时才会忙不迭的逃了进来,虽然这里并不是真正的自由空间,但是有那扇门的阻隔,终究会让他觉得好过一点。
萧荆歌一直不动声色的看著穆踏冰进入了二楼的观景阳台,但是他却并没有立刻跟上去,而是微皱著眉头神色复杂的看著那扇关闭上的门。
“喂,怎麽不跟上去?”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段清城用手肘撞了撞他的手臂,问道。“过了这个村,下一次你可不见得什麽时候才能再见到他。”
“不急,”萧荆歌不动声色的摇头,目光则死死盯著徘徊在阳台之外的几个人,神色甚是高深莫测。“倾城,我知道你在道上很有些手段,帮我个忙好麽?”
“别这麽说,奴家可还是清白的人……”段清城娇羞状捏起了兰花指戳了萧荆歌一把,被萧荆歌冷冷的瞪了一眼後,才正色道:“为兄弟两肋插刀,哥们我也可以不是人。”
“谢谢,”萧荆歌露出了一丝笑意,伸手拍了拍段清城的肩膀。“为兄弟两肋插刀,你的事我也会帮忙的。”说完,转身也向楼上走去。
“萧郎,此话可当真,奴家就等你的好消息了。”段二少爷做戏上瘾了,收起兰花指拢在唇边做喇叭状。“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兄弟你可要保重啊!”
闻言 萧荆歌立刻停步转身,挑眉瞪眼,只说了一个字:“滚!”
66 真容相见
阳台上的穆踏冰正微合双目,享受著夜风的吹拂,将心境完全沈浸在这隔离了浮世喧嚣的片刻宁静之中。身後的琉璃彩门发出了一声开启的轻响,似乎又有人走了出来,但是他却没有理会。
良久,一个少年的声音在他的身後响起,怯懦而犹豫。“堂哥,我可以跟你聊聊麽?”
“抱歉,我没有心情。”穆踏冰没有回头,只是微合的双目缓缓睁开,凝神望向远处。
少年垂下头,这个他小时候经常带他一起玩耍,并且最喜欢他的堂哥如今只肯用背影面对他了,这到底是谁的错?他不知所措的握紧了双手,纠缠在一起的十指不安的搓动著,过了好久才再次开口,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六异,你恨我麽……”
“那是你的选择,”穆踏冰回头,眼神和语气皆是平淡,仿佛只是在与陌生人谈话。“既然选择了,就不要再後悔。”
“如果我说那不是我的选择呢?”少年咬著嘴唇,与穆踏冰有些相似的面容上却满是悲伤。“我从来都没想过要背叛你……从小到大你是对我最好的一个人,从来不逼著我做不喜欢的事,也不会嘲笑我蠢笨,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特别的开心,可是後来……”
“过去的事情,没必要再说了。”提及过往,穆踏冰冷漠的眼中也不禁有一丝情绪波动,但是他很快将目光从对方脸上移开,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
“我知道我很笨,有些事情我也不懂,但是我知道我进游戏是为了能一直陪著你……这几个月我总是忍不住想起过去几年我们一起玩游戏的事情,那时候真的很开心。”少年似乎被穆踏冰的冷漠伤了心,不禁掩面低声哭泣起来。“我也知道那封信是我的错……我不该太贪心了……不,不该听信姐姐的谎话,我真的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想没想到又能如何,无论愿与不愿,事实早已注定,即使後悔也再无更改的可能……轻轻的叹了口气,穆踏冰走到了少年的身前,安抚般的轻拍著少年的背,低声道:“蔷薇,别哭了,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可是征战说你不肯回来,呜……这些日子家族走了好多的人,现在的日不落变得好冷漠,每个人都变得好自私。”少年止住哭泣顺势倚进穆踏冰的怀里,因为他知道他这个外表冷漠的堂哥已经心软了,所以他抬起了头,眼中充满了期望。“六异你回来好不好,征战说要将城主还给你,那我们还可以像过去一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好不好?”
穆踏冰看著怀中的少年,脑子里想得却是萧荆歌那张祸国殃民的笑脸,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个时候想他干嘛,魔障了不是?将少年从怀中轻轻的推出,穆踏冰後退了一步,面色有些无奈。“我不能答应你,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没必要再念念不忘了。”
“六异……”少年的眼圈又开始泛红。
不过这一次穆踏冰没等他开口,就说道:“好了,我不想再提过去了,你若没有其他的事情,就回去吧。”说罢,转身望著远处,再不愿回头。
良久,琉璃彩门再次发出了开启的声音,穆踏冰只以为是那少年离去了,也没多加在意。他现在的心情十分的烦乱,蔷薇的话又让他不禁想起了过去那些快乐的日子,在他被孤立监视的时候,正是那些游戏里的快乐让他忘记了现实的痛苦,忘记了父亲的去世和母亲的遗弃……然而那快乐终究是短暂的,在他以为能靠虚拟的幻想来逃避现实的痛苦时,虚拟的幻想也随之破灭了。
似乎他的人生就是在印证著一个道理:得到就预示著终将会失去。
穆踏冰不禁有些自嘲,如果真的是得到就要失去,那麽岂不是什麽都没有的人才是最快乐的?因为那样将不会懂得得到的快乐和失去的痛苦。不过当他想到暗夜,想到了萧荆歌,他的自嘲又变成了隐隐的痛苦……他现在得到了暗夜的帮助,身边有萧荆歌的陪伴,他已经不是那个孤独的离开日不落,孤独的隐姓埋名,孤独的等待著争夺战的六异了,但是谁又知道这一切什麽时候又会失去,而到时他是否还能像离开日不落时那般的平淡自若,将一切情绪全部挡在了面具之後?
算了,还是不想了,既然得到终将失去,那麽想得再多又有何用?
轻轻的摇了摇头,穆踏冰摒除了心中的纷乱,这才发觉似乎有一个人正站在他的身後。莫非蔷薇还没有离开?穆踏冰心中暗暗奇怪,却又觉得这不太可能,不过他也不用担心对方不怀好意。毕竟这里与大厅只隔了一扇门,就算对方想要行为不轨,也会有所顾忌……
“你心情不好麽?”
不过还没等穆踏冰想完,温柔的略带笑意的声音便在他的身後响起,那熟悉的声音令他禁不住立刻转过身来,并诧异的呆住了。
萧荆歌看著面前呆若木鸡的男子,想到这人刚才在大厅中还是一副清冷淡漠的表情,以及与人交谈时眼中故作生疏的寒意,唇边的笑意不禁又浓了几分。於是,他靠近了几步,半低下头看著对方道:“怎麽,认不出来了麽?”
穆踏冰完全没想到会在现实中遇到萧荆歌,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想到,只是没想到会这麽快而且还是在这种地方。若按照平时在游戏里,他此刻定然会露出一副悠然自若的笑容,只是这现实中的脸实在是绷得时间太久,僵硬得连微笑都不会了。努力半天,他只得抽了抽嘴角,勉强露出一丝僵硬的笑容道:“只是有点意外,你怎麽会在这里?”
“唉,笑起来好难看。”萧荆歌摇了摇头,用手捏著穆踏冰的腮帮子向两边扯了扯,直到对方因为肌肉酸痛而红了眼圈,才放开手,笑道:“这酒店是我家的。”
“哦,”穆踏冰揉著被捏痛的脸,用眼神控诉著萧荆歌的“暴行”,不过除了“哦”了一声之外,只能直愣愣的看著萧荆歌,竟然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已经好久没有在现实中跟陌生人交谈过了,当然在游戏里再熟悉的人到了现实中也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他既不知道对方的真实姓名,也不了解对方的身世背景,这聊天的话还真不知道该怎麽说。
67 现实中亲密接触
不过这麽直愣愣的看著,也让他发现了一些事情,比如萧荆歌在游戏里的容貌竟然是完全没有调整处理过的,只是现实中的萧荆歌在穿著打扮上更倾向於一个成功的白领,就连那祸国殃民的脸也被鼻梁上的眼镜挡去了许多精彩,只是显得很是优雅俊逸而已。
“虽然不是初识,毕竟我们在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面,那我就先做一下自我介绍好了。”萧荆歌看出了九尾的尴尬,便笑著主动开口道:“在下萧荆歌,游戏名字烽火连城,今年26岁,家里有父母和三个兄弟,当然其中的两个你已经见过了,现在在萧氏集团人力资源部工作。”
见萧荆歌如此随意亲近,与游戏里时的态度一般无二,穆踏冰也没什麽可顾忌的了,於是便学著萧荆歌的语气道:“我叫穆踏冰,游戏名字六异,今年19岁,家里只有我一个,哦……我没工作。”
“踏冰,这名字很有意思。”萧荆歌笑道,心中却想这小孩的父母怎麽给他取了这麽一个名字?终生叫踏冰,终生履薄冰,可不是什麽好兆头……不过想想穆踏冰与人接触时眼中的冰冷戒备,倒也觉得这名字挺恰如其分的。
穆踏冰闻言却撇了撇嘴,道:“这名字其实不好,你还是叫我六异吧。”
“嗯,”萧荆歌笑著应下,并很聪明的没有多问什麽废话,反而开口邀请道:“难得我们能这麽有缘的遇到,这里又是我家,若是一直站在这里吹风可不是什麽很好的待客之道啊,不如由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