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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秽咳了咳,挤出了丝罕有的笑容,点点头:“吾怎会骗你!”
咎殃突然走过去,认真地盯着质辛道:“你不怕你三叔叔那张脸吓着你!”
质辛眼底泪水全部散去,抬眸疑惑盯着他道:“为什么要怕呀?三叔叔的两张脸我都喜欢呀!它们都是三叔叔嘛!”
贪秽横腿踢了一脚咎殃,让你作乱!
咎殃向侧旁一跳,登时避开,笑呵呵道:“好质辛!真是个好孩子,不枉你三叔叔这么亲你!”
贪秽知咎殃良苦用心,无奈瞥了眼他,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执着于一张皮相!
劫尘听罢,拧眉思索片刻,突然凝眸看向缎君衡:“你方才一直以魔皇称呼,既然他是在苦境才得此称号,想必在中阴界另有一个名字!”
缎君衡颔首,但是殿内众人同时看向缎君衡,紧紧是知晓一个名字,并未十分在意。
咎殃插话好奇道:“可否说来听听?”
缎君衡转向自始自终沉默垂眸的天之厉:“此名字还是由你说出更好!”
劫尘和咎殃面色突然变了变,缎君衡和大哥到底再做什么?为何要大哥说出魔皇的名字?
魑岳和贪秽凝眸看向他天之厉,怎么是大哥说?魔皇之事分明是大哥问的,他怎么可能知道魔皇名字!
王殿之中陷入一片静寂,众人凝视着天之厉,等待他出声。
天之厉却是沉默。
王殿中的死寂继续蔓延,气氛非怒非肃又非松,说不出的诡谲怪异,仿佛有一股迫人的沉压紧逼在心口,欲松却紧,欲逃却无路。
天之厉半晌后,才缓缓起身,扫向殿中几人,沉眸启唇,声如鸣钟浑厚有力。
“质辛!”
众人紧绷的神经突然愣了愣,看向贪秽怀中的质辛,大哥怎么突然叫他。
贪秽急忙俯身便要放下质辛,让他去寻天之厉。
却不料这一言回声还未在王殿中散去,天之厉凝眸再次启唇,声波沉重,浑如惊雷:
“魔皇的名字!
质辛!
魔皇的生父是吾天之厉,魔皇的生母是你们的大嫂天之佛楼至韦驮!”
言语喧嚣的王殿霎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人听到真相时那一刻的表情死死的僵在了脸上。
咔嚓咔嚓两声,咎殃捏在手中的七星指针,突然断成两截掉落青石地上,叮叮叮,银针轻微的响动清晰入耳,在空无一人的石上跳了几跳后才不情愿的彻底静止,众人猛然狂跳的心却是越发剧烈震动。
死寂的王殿中顷刻间嘭!嘭!嘭!地回荡着惊惧杂乱的心跳声。
魑岳和贪秽脊背倒生一股寒气,森森冷气从脚底急窜而上。
咎殃抬起僵硬的手指,咔嚓咔嚓使劲儿颤抖着将脑袋一寸一寸掰转向天之厉,强迫要扯出一抹笑意,却是露出了抽搐到极致地痉挛颤音:
“大…大哥,同…同名,是…是吧!魔…魔皇怎…怎会是质…质辛”
抱着质辛的贪秽浑身止不住的轻颤,眨眼间沁湿了一身冰冷,额上豆大的冷汗刷刷地冒着。
质辛担忧地看着他狰狞绞痛的面色,拿起袖子替他擦了擦,轻轻哈着气,以减轻他的痛苦,“叔叔!你身体哪儿难受吗?你放我下来吧,我立刻去给你请大夫!”
“没,没事!”贪秽听着质辛突来的话,心脏募得翻绞打成了死结,浑身身力气只能强撑着瞬间都集中在颤抖僵硬的双臂上,以防把怀里的他摔倒地上。
天之厉目的已答,缓步走下殿中,看着贪秽道:“质辛不轻,给吾吧!”
贪秽眸光闪烁地避开天之厉,想要移动胳膊,却是使不上一丝力气。
“大,大哥,吾!”
“无事!”天之厉淡淡说罢,转眸看向质辛:“跳到吾怀里来!”
质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嘿嘿一笑,身子借着贪秽的胳膊一弹扑向天之厉。
天之厉随即回眸看向缎君衡:“若非你,吾今日便见不到质辛,你尚要负责研究如何复活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净无幻三人,吾不多耽搁你的时间,有任何需要,无须回禀,直接在异诞之脉取用!”
七人定在原地,震震凝眸目送再未看他们一眼的天之厉和缎君衡缓步离开异诞之脉,他们多么期盼天之厉能对他们再说一句话,可惜直到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都未实现,只能无限绞心的收回了僵硬的视线。
就在此时,门外却突然传回一声清脆高喊,“姑姑,叔叔!质辛先走了啊!我会想你们的!”
众人一抖,额际直冒冷汗。
“咎……咎殃,你,你,不是,吾现在脑子有点儿转不过来,你给吾确认一下,大哥,大哥方才的意思是魑岳亲手杀了大哥的儿子!我们的侄子,而吾又杀了他的孙子,我们的侄孙!”贪秽眼前发黑,沉默半晌后,突然爆发冲着王座沉嚎痛苦道。
咎殃抚了抚险些震跳出身外的心脏,慢慢挪着步子走近,强力按下他一直维持的搂抱质辛姿势的胳膊,“三哥!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缎君衡能够复活大哥的孙子、我们的侄孙,而且正在找办法,你该俯首为孺子牛,随时候命供他差遣调用!该出血出血,该出力出力!吾现在要去好好看看质辛,你去不去?”
贪秽身子一缩,身上又是一层冷汗,“不…不…不了!吾,吾还是去找缎君衡!”
咎殃看着他瞬间化光消失的身影,看向其他人:“你们去不去?”
魈瑶、剡冥、克灾孽主登时摇头,“我们去找缎君衡!”
劫尘提步走近咎殃:“走吧!吾和你去,吾要了解质辛怎会变成现今模样!”
魈瑶最后要出王殿时,错身过魑岳,见他还不动,关心问道:“二哥,你还不走吗?”
魑岳见殿中只剩下了他们二人,才咬着牙从喉间憋出了模糊不清的几个字:“魈瑶,快扶着吾!”
魈瑶一怔,急忙抬手扶住了他的胳膊,“二哥,你怎么了?”
魑岳艰难吞咽了口唾沫,一手紧捏僵直发软站立不稳的腿:“腿麻了!”
魈瑶手上又加了些力道,“要不要吾扶你坐下,松松腿上的肌肉,过片刻就无事了!”
“无用的!”魑岳摇摇头,除非质辛不是魔皇,天之厉不是他爹,天之佛不是他娘,否则他已经不知道否则会怎样了,“你扶着吾去找缎君衡!”
魈瑶刻意放慢了步子,魑岳一小寸一小寸地挪动着,出门槛时迈步不殆,魈瑶步子虽然很小却对他来说还是快,一个趔趄,彭得趴在了地上。
魈瑶眸底尴尬一闪,急忙俯身去扶,魑岳埋头入地,痛苦道:“你先去吧!吾随后再去!”
魈瑶走后,他才缓缓在地上翻身,扶着王殿门边坐在了异诞之脉王殿门口,摸着无力移动的腿,抬头仰望着乌云密布、霹雳惊雷地苍穹,沉声长叹。
“雷阵雨啊雷阵雨!但愿吾明年此时还能再看见你们!”
第55章 初现端倪
质辛冲着王殿内众人告辞过,才想起缎君衡要说魔皇的事,急忙看向天之厉,“爹!吾刚才只顾看三叔叔变脸,义父说魔皇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天之厉顿步,犹豫了片刻,如实出声:“他的名字和你一样,亦唤质辛!”
“啊!”质辛诧异瞪眼,哈哈大笑,似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他居然跟我名字一样啊!那他亲爹是不是也是叫天之厉,娘亲也叫楼至韦驮!”
天之厉一怔,回眸和缎君衡面面相觑“你不是说自己没有听见?”
质辛扑哧一声掩嘴瞥眼笑道:“真有意思,魔皇哥哥和我同名,爹娘也同名,”说到这儿,他脸上的笑突然一僵,“不对呀,好像这苦境只有一个叫天之厉,一个叫天之佛楼至韦驮的。”
天之厉吨有不好预感,果然质辛接着拧眉道
“爹!你告诉我,你啥时候和娘偷生了个儿子叫质辛,还给扔到中阴界去了?我怎么不知道呢?”
缎君衡瞟了瞟大眼瞪小眼的天之厉和质辛,轻咳一声,开口出声转移质辛的注意力:“质辛!我们先不说这个了,你那日问我要的那个好玩儿的东西吾已经准备好了,你现在是否要去看看?小四见了,也很喜欢,你若不要的话,吾就赠给小四!”
质辛闻声一下不高兴,急忙转头看向缎君衡,“不行!义父你给我做的,怎么能给别人!小四喜欢,你再给小四做一个嘛!”
缎君衡撇撇嘴,你既然不要,吾就给需要的人!质辛一急,着急地拍拍天之厉的胳膊,
“爹,你快放我下来吧,我随义父回他家去,你赶紧回去给娘疗伤治病!”
天之厉俯身放下质辛,看向缎君衡凝眸意有所指:“多谢!”
缎君衡牵起质辛的手,含有深意对视:“无妨!天之佛身体重要,另外,吾要提醒你,尚需防备佛乡在有心人唆使引导下来攻打厉族!”
天之厉颔首:“佛乡吾尚不放在眼中。此事你不必分神,你只需专心寻找复活之法,安危居身,厉族纵死亦要保护你安然无恙。”
缎君衡轻笑摇头:“天之厉,吾既来异诞之脉,便是厉族一分子,怎能置厉族安危于不理!吾会尽快寻得办法。你亦不必再为此事分心。”
天之厉目送二人远去后,负手而立,望着高台下万物,拧眉沉声:“劫尘!咎殃!你们打算再偷听多长时间?”
躲在拐角处的两人面面相觑,低头走近:“大哥!”
天之厉侧身回眸:“你们尾随有何事?”
向来玩世不恭的咎殃难得正色,眉心微蹙,条分缕析道:“大哥!你也知道,我一直怨恨天之佛,但是今日我一朝醒悟。所以想请命去探查大嫂千年间所为之事!到底她隐瞒了大哥和我们何事,必须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我怕大嫂此次归来仍会出现变故。
罪墙怨灵是大嫂所为无假,依她天之佛职责,本不该做此屠戮之事,而且竟然引中阴界噬人红潮到苦境,吾想定不止是换取封印大哥半身之躯于中阴界如此简单。”
天之厉若有所思看着咎殃。
咎殃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不自然地垂眸摸摸下颌,“大哥,呃,这个,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吾以前愚钝得很,如今幡然醒悟,浪子回头,定然不教大哥失望!”
天之厉继续保持沉默,不置可否,。
劫尘红眸精光射出,抚剑看向天之厉:“大哥,联系今日缎君衡所言,吾突然想到一事,在拉扯封印天锁前,剑通慧能确切预言封印破除之期,魑岳他们几人,寻得所有破封之法恰好是千年之期,但他是如何能准确知道的?
两种可能,一是巧合,另一种,剑通慧和天之佛为交好同修,吾大胆猜测,此事有没有可能是大嫂提前告知。若依此类推,大嫂竟好似是知晓千年间所有要发生的事情?否则她为何要将质辛送往中阴界不愿他在苦境?魔皇后来在苦境的这些劫难,是否便是她竭力想要避免的?”
“你们猜测不无道理!”天之厉抬眸看向两人,挥掌化出进入荒神禁地之令:“此事交由你们二人去查!带此物进入荒神禁地,那里也有线索,不可忽视!”
劫尘微震,拧眉接过光令,“荒神禁地?”
天之厉沉眸轻嗯一声,“你们去吧!至于魔皇质辛如何变成现在的质辛,等诸事解决后,再让缎君衡详述!”
咎殃听到魔皇质辛,眉心一皱,似是想到什么,急忙制止了要离开的天之厉。
“大哥,等等,别走!还有一事,你还记得贪秽所言,那名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