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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一怔后大概明白了她要做什么,虽然欢喜她能平静做此事度过这一千年的等待,可心头还是不受控制一涩,她要写的,强压下喉间酸涩,凝眸一笑:“娘要记的可是与爹从敌对开始的事到现在再至未来?这一写就是三千多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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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佛一笑轻叹颔首:“这一千年时间,吾慢慢想,一件事都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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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笑了笑,略一回忆刚才所看到的,不解问道:“娘刚开始写,可方才看到的却是娘封印爹过了一千年后的事情了,难道不该是两千年前你们在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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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佛闻言失笑,叹息凝视她道:“最近几十年的事情吾记得更清楚些,先把它写完,再去回溯那两千年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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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轻哦一声,突然想起了什么,趴在她肩头,笑嘻嘻道:“娘到时候让不让爹看?万一娘写的爹不满意,他定然想要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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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佛好笑看她:“他若让吾心情好些,便让他看。至于改动,随他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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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听出她话音中的一语双关,是暗指天之厉若能化死为生,她便做什么都愿意,心头微涩间面上笑意更浓,又与天之佛说了几句相关所写手札之事,才起身走向殿外,吩咐守在在侧殿的伺人去传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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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缓慢流逝,异诞之脉众人在一片宁静祥和中度过了一日又一日,平静耐心地等待着一千年后的那日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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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之佛随后的日子皆是深居简出,大部分时间都待在书房,昙儿一直住在双天宫,陪着天之佛一住就是近一千年,厉儿和佛儿每日早膳来和她一起用,质辛、无渊和剑布衣则是午膳来,千年间风雨无阻,从未间断过。咎殃劫尘他们其他人商量好了,每个月月末都一同去探望她。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则带着妻儿一个半月回来一次,如此一开始便持续了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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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辛和无渊商量后亦不打算要孩子,这千年间全心放在厉族国事上,在众人相佐下发展壮大厉族。这一千年,厉族一派欣欣向荣,民丰物富,越发强盛。他们也只想未来天之厉化死为生后看到的是更加繁荣的厉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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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布衣则心无旁骛,全心竭力协助质辛,每个月会去一次荒神禁地与三千切磋武艺,探讨些许事情,仍然掩藏心思不让三千知晓,三千亦只当他有心上人,虽然难受,却也只能接受,只是月月相见,却谁也未曾吐露过真实心思,只是按照各自所认为的对方心思相处着,以兄妹身份为称,以切磋武艺为掩盖才能互不觉难受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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昙儿因身体原因,千年间一直休养,同时照顾陪伴天之佛,几乎不参与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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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儿、佛儿、魑肆和贪秽、魈瑶、剡冥等人的几个年长的孩子皆成了质辛手下得力之人,文武之谋丝毫不亚于当年的元种八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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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邪和缎君衡又过了三个多月,生下了一个长得极像缎君衡的女儿,直到这时其他人才知晓了他们有子之事,震惊愕然许久,直喊郁结,他们的保密工作怎能如此密不透风!随后的日子鬼邪除了偶尔提点剑布衣辅佐质辛做事外,便一心教导这个她以前从不敢奢望能得到的孩子。直到二十年后孩子长大,她才又将心思转向了其他事情上,缎君衡则一心辅佐质辛,虽欲插手女儿教导之事,总被鬼邪以让他全心辅佐质辛为由推阻,缎君衡亦不与她争此,仅一笑而过,虽与女儿待在一起的时间不多,反倒是可能物极必反,这女儿有何心事纵使愿意跟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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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尘和咎殃后来又生了一个综合了他们所有容貌优处的男孩儿,除此外,还有一件欢喜之事,便是已经绝了念头的事情竟在偶然的情况下被证实,咎殃以为的那个永远失去的好友竟然一直就在他身边,一直都只有一个剑布衣,这个剑布衣就是那个剑布衣!三千更是那个三千!直乐得他几天几夜没合眼,一直跟着剑布衣,让劫尘失笑了许多时日,更让三千无语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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魑岳亦是一心全力辅佐质辛,亦和后无封在小四长大后生下了第二个孩子,这次还是个男孩儿,魑岳欣喜之余却是看到别人生下的女儿爱不释手,直让后无封无奈,却也是有了心思,打算等千年后若天之厉安然无事,悬念的事情放下后再要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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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灾孽主除了协助质辛处理国事外,其他时间便都与圣鬘天姬在一起,偶然把两个在苦境的孩子召来异诞之脉盘桓些时日,他们从小在苦境生活,若要一时离开住到异诞之脉,终是还有些勉强,克灾孽主亦不心急,顺其自然,让他们慢慢调试,终于在千年间,他们一家人也得以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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贪秽和剡冥亦如其他人般竭尽心力辅佐质辛。贪秽和擎念潮、剡冥和擎思瑚两对夫妻不时会回转苦境去探望忌霞殇和鹤舟,祭拜击珊瑚和擎海潮。后来两对夫妻都各自都有了三个孩子,千年间,长大的六个孩子历经无数磨砺,皆成了质辛得力的文武之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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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天厉结局
第二百三十三章
石烂松枯;斗转星移,渺渺等待中;沧海桑田;物世几多变化;唯有人依旧;宫依旧。
千年后的这日万里晴空之下;双天宫一片宁静,云遮雾绕中,响起一声低缓的殿门开启声,昙儿拿着刚从鬼邪和缎君衡得到的信跨入;直接向书房走去。
见天之佛仍如每一日般专注于笔下所写之事未曾发觉;暗叹一声;勾唇笑了笑;便转身轻闭上房门,放轻了步子走到书桌不远处的座椅坐下,凝视她静静等着。她那般聚精会神,若突然出声,必然会受到惊吓。
直到半个时辰后,天之佛所写之事告一段落,才微顿笔,神思回转,昙儿急乘着这个时候出声:“娘,吾把明日去皇极七行宫的时间拿回来了。”
天之佛这才发现她,一怔后暂搁下手中笔,笑了笑凝眸问:“他们说是什么时辰?”
昙儿见她神色平静与往日没有任何不同,起身走近将信递给她,笑了笑:“他们写在这上面了,特意嘱咐娘明日勿要早去,提前一刻便可……”
天之佛闻言一怔,亦想得到鬼邪和缎君衡交代她这话时的神色,轻摇头失笑,嗯了一声,便接过信取出信纸展开,垂眸细细看去。
昙儿等她看完信后,略一犹豫,才接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浅紫色锦囊,放在她身前,道:“义父和大姑姑怕猜娘今夜心神不宁,这个锦囊中装有安神之药,让娘睡前服下,便可平静入睡。吾先保管着。”娘平静的出乎所有人预料,这药可能根本无用。
天之佛见她眸色关切,晓得众人心思,也未拒绝,只笑着颔首:“药吾会吃。只是吾并无碍,不必如此小心。你们现在是何心情,吾亦如是,仅此而已。”
昙儿听她解释,笑笑收起锦囊,不由垂手按在了她这千年来都一直发凉的手背上,紧紧一握,平静凝视着她笑道:“吾相信爹定会活过来的。明日子时过后,他便会陪着我们了。”
天之佛晓得她是哄她安慰她,轻笑一声,点点头:“嗯。”
昙儿说完后,笑笑收回了手:“娘继续写吧,吾先离开,不打扰你了,等用晚膳的时候吾来唤你。”
天之佛一笑颔首,平静目送她离开后收回了视线,却在房门关闭的刹那,垂下的眸中笑意消散,骤被涌起的一丝复杂幽深的宁静眸色代替。明日子时,无论结果如何,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晚上睡觉前,昙儿亲自看着天之佛服下了那粒丸药才放心离开卧房。
千年间,她每一月都有半个月与天之佛同住,今日虽也在那同住的半月间,只是如今情形娘该是想要独处的,昙儿关闭天之佛的房门后,听着房内她躺下的声音,眸色放松一闪,继续迈步回到了她在双天宫的房间。
房内床榻素日遮挡的帘帷未放下,依然被勾起在床两侧,天之佛微动身子,抬起胳膊压住盖至胸口的薄被,枕着一臂,双眸一动不动静静望着窗户边倾洒而入的月色,平静清醒的眸中看不出一丝心绪。
月色无声变化,良久后,天之佛才轻打了个哈欠,缓缓阖住疲倦带着丝回忆怔然的双眸,轻动身子平躺下。熨帖在胸口的发丝霎时随之垂落在了床榻上。
未几,浅浅密密地呼吸声,便平稳宁静地在月色笼罩下的卧房中飘出。
第二日天明,天之佛照寻常时间起床,平静用过了早膳,便进入书房中继续写删改无数次仍嫌不全的手札。
期间劫尘和咎殃来看望她,昙儿带着二人悄然立在书房门边看着专心书写的她良久,却是并未进去言语打扰,天之佛自始至终也未发现三人。
轻声关闭住房门后,昙儿带着劫尘和咎殃坐到了大厅的石桌旁,凝视他们轻叹一声,如实道:“娘一直都是如此平静,从九百年前写手札到现在没有一丝变化。即使,今晚就是决定能否见到爹的日子。”
咎殃听了一怔后,强迫露出丝笑容沉声一叹:“平静总好过心神不宁。你娘如此更好。吾和你姑姑从早上起来便惶惶不安、坐卧不宁。一瞬恨不得立刻就到了子时,一瞬又想着这子时永远也别到。”
昙儿闻言叹息笑了笑:“叔叔所言亦是吾现在所感。从早上到现在吾做什么都没心思,安静不下来。就觉得心悬在嗓子眼,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劫尘抬手轻抚在她肩头,凝视她平和出声安慰:“既控制不了,便任由它去吧。”
昙儿心底控制不住微涩后,抬眸笑看她点了点头:“吾明白,姑姑不必担心吾。”
说完才意识到他们二人现在穿着一身练武场劲装,出声诧异问道:“姑姑和叔叔这是?”
咎殃笑笑放松身子靠在了座椅上:“你大哥今日要检视厉族将兵,还有一个时辰开始,吾和你姑姑便提前先来看看你娘,她无事我们便安心了。”
“大哥?”昙儿怔了一怔,狐疑皱眉问:“他怎么突然检视?现在也不是既定的日子啊?”
咎殃抬手一习惯性地拂过额前刘海,轻叹一声笑看她:“他大概是想借这也暂时安定心神。你各位叔叔,和布衣、厉儿和佛儿到时候都会在场,这检视一直会持续到戌时一刻。”
说完透过殿门望了眼皇极七行宫方向,才又收回笑摇摇头:“他倒是给我们所有人找了个打发时间的好办法。不然到子时前的这段时间还真不知道如何过。”
劫尘看看天色,抬眸凝视昙儿嘱咐道:“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这就离开。晚上在皇极七行宫再见,照顾好你娘,定要细心注意她心绪变化。”
昙儿眸色一凝,颔首:“姑姑放心。”说完起身送二人出了双天宫,直到看不见他们身影时,才凝着一抹紧张和忐忑力持平静返回了宫中。
不久后到了午膳时间,昙儿如每日般进入书房提醒天之佛用膳。用膳时,天之佛亦如往常和她说说笑笑,膳罢便回卧房平静歇息了半个时辰,才又再次进入书房,继续写着手札。
下午的时光便在昙儿心神不宁,来回在大厅踱步中缓缓流逝。
终于天色在期待和紧张中入暮,一片火红云霞层层叠叠铺展天际,到了晚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