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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化阐提看着她明亮不在乎的模样,淡淡出声:“树魁和你来龙去脉,吾已详细了解。五百万年中,除去修行所占,有许多时间可随心所欲,你没有,非要证据,那夜足够。水性一词,不必用在你身上。况且,你想法中也不认为此种行事为水性。”
顿了顿,声音突然变得暗沉:“花魁,你若要在吾面前继续扮演别人,现在便可离开天阎魔城。”
花魁一愣后以为听到什么好笑之事,募得以手指点住他的唇戏笑出声:“你方才急匆匆追来,不就是怕吾离去吗?现在怎又想赶吾离开?”
他化阐提抱着她飞驰的身子突然一顿,转眸对上她的视线:“方才探知你接近吾之目的为何,未达成前你绝不会离开。为此目的,你之个性,该愿意付出一切。”
见他眸色一副已经看穿她的模样,花魁撇撇嘴,双眸无趣闪了闪,随即也不再演戏,露出丝属于万花修行过后她独有的明媚笑容,松开手,慵懒靠在了他肩头:“直言不讳,太伤女子之心,幸好吾不是女子。修行如此长时间,你是第一个合吾心意之人,如此之事可遇不可求,自然不能错失。授粉本是件欢喜惬意之事,吾不想跟你斗智耗费花神,只要和你轻松授粉。再有几日便可授粉成功。”
顿了顿,斜眸看向他一笑:“那夜也非吾控制你神智,吾本万花历劫后修行之姿,于你眼前显露全部气息,吸引蝶飞粉授自然之事。你与吾有缘,才会受吾吸引,若无缘之人,亦不会轻易受扰。”
这才是她之本真之色,果然不是夜间错觉,他化阐提听了看她一眼,当即饱提内元之力继续方才中断的回殿行程。平静的眸色内敛神思,根本看不出一丝心绪。
花魁不再看他,阖眸倚靠在他怀里,轻轻呼出一口气:“还是做花更舒服,等吾确定能结果了就回家,不再打扰你了。”人之万般,演之难尽,不论何种花,都仅是花而已。
他化阐提听出她言语中享受惬意之音,心底闪过丝从未有过的莫名波动,在她未注意处眸色微微带了丝连他也未意识到的阴沉。
万红千花,花花可授,以一待百,自然花属之天道,她具人形,但秉持花心,所言花之所思而已,并无不妥,他不过是这百千中之一。
离开的马车中,魈瑶狐疑看向树魁:“你方才与花魁所言结得朱果、外甥儿是何意思?”
树魁微笑笑,直言解释:“结得朱果便是女子有孕之意。义妹由花修得人形,但并未摈弃花心,她之本真是花心花思。她历劫万花,可幻化万花之姿,化莲是莲,为菊是菊,轻易分辨不出,后她生了再历演诸人性情之心,同时秉持人世为她所喜之道,潇洒恣意,或深沉内敛,皆她扮演而已,因有历劫万花之根基,轻易不会被人识出她本真之性。与贪秽、剡冥、念潮、思瑚相处之时是一性情,与你相处时她又扮演了其他人之性情。虽性情演绎不同,但因修炼之故,她本真之心已生出对友待亲之道。在你们面前性情是假,心则是她本真之心。”
魈瑶怔住,愣愣看了他片刻,才不可置信接受了此言,募得抓住了他话中问题:“她有孕?和谁有孕?”
树魁丝毫不觉讶异,平和笑道:“他化阐提。她喜欢他,二人已行敦伦,但义妹本心尚未修得男女情爱之观,她能看出所有人之情爱,但于她之本心并无感觉。仍是以初始花心观事,于她而言,此仅是自然之道授粉而已,开花结果遵循天道而行。”
“这!”魈瑶僵住,皱着眉看他,半晌后才艰难挤出几个字:“他化和她?”
树魁未觉有何不妥,亦知她心底所想,笑了笑:“不必担忧,义妹待亲之本心因与吾相处修炼而得,待友之本心因与忌霞殇和鹤舟修得。与他化如此相遇或许是机缘,顺其自然便好。”
话虽如此,魈瑶担忧仍是难消,他化方才急匆匆赶来见到花魁如释重负的神色,分明已有所动念,花魁如此情形,不能以常理看,二人未来根本无法推知,不由掀开帘帷,望向已经渐渐模糊的天阎魔城宫殿。但愿真能因他化而得此心,若不得,花魁无事,他化重情重责之心,深陷其中想要拔出却非那般容易……
飞奔在最前的一辆威仪马车中,帘帷一闪,异光如利箭直射而入。
天之厉掌心凝功挥去,异光气劲儿骤然全消,光华散去,竟是一封状似龙鳞的信封。
上书六字:厉族之王亲启
天之佛双眸微凝:“信封上功力是剑绫风临走时你予他传信之用,传龙鳞之信。”顿了顿,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向他笑道:“此信该是无渊亲人所写。”
天之厉凝功裂开了信封,取出信纸,展开在二人眼前,天之佛微动身子看得更仔细些。
马车内一时静谧,只有滚动的车轮声不时传入。
半晌后,窸窸窣窣的信纸折叠声响起。
天之佛又原模原样放入信封,看向天之厉叹道:“只怕质辛要伤心了!”
天之厉放松了身子靠在马车后垫上,避开旁边安睡的昙儿,一把将她拉住搂在怀里:“现在伤心好过以后。”
天之佛掖了掖昙儿脖间的薄被:“回去将此事提早告诉质辛和无渊,总好过那天到来时突然再言。”
天之厉黑眸微凝,转眸笑看她:“他们二人年岁,若现在告诉,明日便会忘记。不必如此早,提前两日便可。”幸亏他们二人在缎君衡马车内,不然知晓此信,又是一堆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晚上10点左右更新~~4月23日~~
160喜中之伤
众人回到异诞之脉一月后;按先前择好的吉日为贪秽擎念潮和剡冥擎思瑚办了婚事;欢悦忙乱中渡过了这几月;不知不觉中信中所写之期渐至。
这日碧空如洗;浮云万里,漫天金辉之下;三道异彩光影携满身金色云气穿过异诞之脉入口,越过防城,直向双天寝殿而去。
天之厉和天之佛抬眸见到天际之光;起身走到殿外圣兽柱边高阶之上迎接。
来人光影浩然一闪现身;其中一者是剑绫风;只见他几步走近天之厉和天之佛;微俯身恭敬出声:“回禀王,王后;属下将东雨龙宫之主和龙后带至。”
天之厉挥手示意,剑绫风退下。
龙王和龙后余光对视,流光一闪,却是没有初见面的寒暄,仅各自正色审视着眼前之人,若有所思。
耳闻中的厉族之王,沉稳霸气,不露雄威却周身气势迫人,摄心于无形之中,苦境兵燹之乱,如此王威之下,倒也不足为怪;只是没想到这王后,当真是天佛原乡曾经之最高象征,虽曾听闻,总不若眼见为实,庄严圣洁之气,相较数千年前他们偶见,丝毫未减反倒更添……
天之厉和天之佛静静立着,待他们端详尽兴有所定念头后,才转身淡笑出声:“请!”
龙王和龙后颔首致意笑道:“请!”
天之厉揽着天之佛与龙王和龙后似有所商量般,同时迈步,谁也不多迈一步,快慢适中,各纳其策,各显迥异王者之风进入双天宫大厅,落座于中央铺着精致锦缎的圆桌之旁。
伺人为他们斟好茶后,退身关闭殿门离开。
龙王端起茶杯,轻啜一口,省下许多客套之言,看向天之厉和天之佛笑着出声:“多谢厉王和厉后几月对无渊之照料!”
天之厉端起茶杯致意笑道:“此事无须言谢,吾和吾妻绝不能居恩。始因照顾之事皆出自私心。信中已有所表,一者须从她体内取出吾儿质辛之魂,二者有心缔结秦晋之好,龙王和王后定然心中有数。”
事情前因后果,剑绫风带去的信中已经言明,龙后未想他开门见山,轻笑出声:“私心还是施恩,结果并无区别。龙族有恩绝不忘报。厉王既直言,吾与夫君也不必藏私。”
天之佛听出她话中之意,微露诧异笑道:“父母之私,皆为子女,若猜测不错,王后所言必与无渊有关。”
龙王和龙后颔首,眸底靛青色流光波澜,坦诚直言:“厉王和厉后有所不知,无渊生长至现今这般大时再无变化,与信中所言质辛情况一样。还有一从小便缠身之症,一旦入睡,睡眠极沉,陷于沉梦难醒,且常伴呓语。呓语中只有一个名字,便是已经身死数百年的魔皇质辛之名,吾与龙后难勘其因,始终萦惑在心。独有一晚,她安睡无梦,自醒欢喜,我们诧异问及,才知她与天之佛和一名叫质辛之稚子玩乐半日。”
天之佛眸色一怔,急出声关切问道:“后来情况如何?”在异诞之脉,二人睡觉,并未曾听伺人回报有呓语之事,看来果真是魂魄原因。没想到无渊竟还有此事。
龙后轻叹一声,心疼道:“仅那一夜好睡,过后还是梦呓难醒,只不过呓语非是魔皇质辛,变作如今之质辛,偶然会有那日玩乐之事。吾和龙王细思其中或有关联,便在修行出关后去苦境一探天之佛踪迹,却不料苦境和佛乡无人知晓她之存在,此事只能作罢。”
天之佛端起茶杯轻饮,和天之厉对望一眼。他们去寻的时间该是她已出事。
龙王接过话音看着二人继续道:“后有一日,无渊言要去异诞之脉找质辛,吾和龙后方知拟约之事,她亦说出质辛告诉的路观图,我们本答应那日要送她至,不料出事耽搁,吾和龙后不得不闭关,她当我们骗她,独自迷晕伺人,一人离开。吾和龙后察觉,救人在紧要关头,□乏术,只能化出部分灵力一路跟随她到此。”
龙后不觉笑了笑看向天之厉和天之佛:“后没有多长时间收到你们书信,越发证实吾和龙王猜测,便也放心让她一直住着。中间你们不时寄去修书告知情况,吾和龙王也甚放心。得知无渊和质辛神魂现在皆已稳下,不便再继续打扰。便有了此次之私下拜访。”
天之佛听了微微一笑:“若非龙王和王后思子心切,无渊但可一直住下去,吾和夫君必视若亲女。”
此时才注意她一直称呼是夫君二字,天之厉心口一动,别有一番动情之感,浓浓笑意自眼底生出,看向龙王龙后:“吾妻之言亦是吾心,今日女儿,他日儿媳。”
龙王哈哈大笑出声:“此门亲事厉王如此看重,吾若再不答应倒显不尽为父之责。按信中所言,那一世他们阴阳阻隔,无渊今世既然成为吾女,吾必要让她享尽和顺安乐,不受任何委屈。”
天之厉听出他话中之意,笑了笑,以茶致礼:“质辛必是旷世难得之佳婿,龙王和王后只须考虑如何为他们举行婚事便可,无论是何,吾和吾妻皆全力达成。”
龙王和龙后对视一眼,翻掌化出一个锦囊,放到他们身前,笑道:“龙族定亲之规,必在一盏茶功夫内互相交换信物方可成,这是无渊初生时胎血所化元血龙鳞一片。”
天之厉黑眸凝住,抬手按住天之佛之手,皱眉笑问:“此物无价之宝,你吾不知龙族此礼,未曾准备,该以何物为信?”
顿了顿,补充道:“一盏茶功夫,还须快快思出,不然质辛该怨我们坏他好事。这物似乎也必须是与质辛有关。”
龙王耐心等待,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伸手端起龙后未动过的茶杯轻饮。
天之佛龙王如此已是计时开始,瞥了眼眸色笃定她能拿出所有物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