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蕴果谛魂募得回神,看向她一身深紫衣道家装束,收起了眼底的恸意:“你是登道岸之人。吾去看看质辛、昙儿。”
说着一顿,最后道出:“还有天之厉!”
天之厉心疾,至佛最后遗愿,他会想办法寻到救治之法。
“吾送你去吧!”净无幻当即出声,她也可看看天之厉的情况,告诉断灭他们。
蕴果谛魂转眸望望从宫顶巧妙射下的光束,轻轻颔首,“走吧!”
净无幻跟着他从站立的山之厉石碑缓步走着,却不料,无意侧扫的眸色突得诧异一怔。
代表天之厉的黑玉石碑内亭亭绽放着一朵紫色莲花!怎么和逍遥居的那朵样子一模一样?
蕴果谛魂见她步子停住,回眸:“发生何事?”
净无幻指向石碑:“你看那里面?”
天字黑玉石碑巍峨伫立八卦乾位,通体黑亮,透出隐隐的威仪。
蕴果谛魂收回视线,“与天之厉相合。他的命碑确实该此黑玉石。”
“原来如此!我们走吧!”净无幻眸色自一闪,继续与蕴果谛魂并立向外离开。
天下莲花相似甚多,嵌在石内倒是第一次见,既然是天之厉石碑,莲花很可能是刻意而为。
双天寝殿内卧房中,静谧中透着一股窒息的死寂。
劫尘和咎殃面色发白,僵立在床边,看着睡着的昙儿和质辛。
“劫尘!”
“咎殃!”
二人不约而同涩哑出声,微微抬起震痛难以置信的眸子,倏然又垂下,
“你终是失算了!”
“吾……”
突然哐当一声,寝殿殿门和卧房之门沉重大开。
劫尘募得收音急忙恢复平静,和咎殃回眸望去,
“大哥!”
“大哥!”
“你们回去吧!有何事改日再议!”
天之厉带着满身疲惫看都未看二人,直直走到床边坐下。
缎君衡那里是否找回了记忆?
劫尘和咎殃凝忧看了眼他,微俯身,“是!”
去找缎君衡。
卧房之门和殿门片刻后相继吱呀关上。
偌大空旷的寝殿内,瞬间只剩下沉睡的孩子和寂寥独坐的身影。
静谧中,细微的窸窣声响过,襁褓中安睡的昙儿被轻轻抱起。
吾和你的孩子吗?
天之厉恍惚地凝视着怀中的孩子,僵直的手轻包住沉睡中质辛温热的小手。
虚无的心头却是冰冷,感不到一丝暖意。
吾非天之厉,天之佛楼至韦驮,
吾会忘记你,还会恨你入骨!
孩子是吾秘术所造,与你无关,
……
那个天之厉,他该只会爱你,
……
吾不是他!
……
一缕斜斜的日光黯淡射入,拂过床边的孤独之人曳出一床黑影,静静笼着相偎依的玉石像。
123众人记忆
“大师!”
净无幻驰往双天寝殿的身子随之一顿;关心出声:“可是有事?为何不继续走了?”
蕴果谛魂怔然望了眼将近夜幕的墨色流云,“带吾去缎君衡寝殿。问清楚吾封身之后所有事情;再去找天之厉。”
净无幻微怔后,飞身在前带路:“请随吾来!”
另一处寝殿中;昏暗的枝影斑驳;即将进入一片漆黑夜色。
剑布衣抬眸看看天色,转向等在屋里的身影,“我们走!”
“总算到时候了!”急切脆柔的嗓音响过,只闻殿门沉沉关闭。
急窜而出两道身影;向着缎君衡寝殿方向而去。
缎君衡寝殿中,天还未彻底暗时已挥功燃起了晶石。照得整个殿内亮如白昼,但并无百日的喧嚣;反倒是一片静谧夹杂着一丝等待的气息。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挺直身子看着坐在对面的缎君衡。
缎君衡则耐心以手支额,微垂双眸,一杯一杯端着茶杯啜饮。
黑色十九和魅生亦陪伴而坐,四人不时给他添着茶水。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忍不住不时往外看看。
缎君衡突然放下茶杯抬眸,“无须着急,蕴果谛魂会来的。等他来了,吾一次将你们不知的所有事情说完。”
黑色十九沉默了良久,终是压不住疑惑:“义父,到底是何事?”
缎君衡转向他和魅生,眸色一凝:“一会儿听为父讲件被你们遗忘之事。记住不得插话。”
话应刚落,
募得来了一声,“缎君衡!”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紧绷的眸色一松,终于到了!
缎君衡起身望向走近房内之人:“大师,请坐!”
蕴果谛魂凝重眸色一扫,入座化功一收众相枯轮:“缎先生可以开始讲了。让你们久等!”
断灭阐提看向净无幻,净无幻低语交代了他们走后发生之事。
“吾猜测大师回来而已,”缎君衡一放手中茶杯,当即看向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你们不是问质辛在哪里?”
“天之厉卧房中所见质辛便是你们复活的父亲。”
“这!”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毫无准备的眸色一震,直直倒吸口凉气,“怎会如此?”
缎爷爷不会胡言,其间发生了什么事?
魔皇是他们的父亲,魔皇是质辛!
蕴果谛魂心头一缩,将几人前后所言连在一起,震惊看向缎君衡:“他们的魔父是至佛送入中阴界的质辛!”
缎君衡颔首。
蕴果谛魂眸色一痛,“他为何不认吾和至佛?为何要统领魔族对抗苦境正道?封印记忆的至佛暗中步排的人皆是在对付质辛,他竟是死在这番逼杀之下吗!纵使至佛不记得他,吾记得,他为何不以真面目见吾?”
缎君衡叹息一声,对上他瞬间震痛的眸色:“大师,过去不重要,质辛终究已经复活,不必如此自责。而且其中根源,也不是你的错。一会儿让他化断灭详述到底是怎么回事。至于质辛的模样,吾复活时控灵术出了些问题,才使得他竟复活成了小孩儿。”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眸底微红,急忙垂眸抬起衣袖拂过眼角,微微平复下心底的激动,无论如何,魔父活着就好。
良久后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才抬眸看向蕴果谛魂:“魔父不能认你们……知晓天之佛心事……为她……”
蕴果谛魂极力压下心底震涩,一子一字将他们所讲纳入心中。
良久后,
缎君衡接过他们话头,再次详述质辛被天之佛送往中阴界后发生之事,到他离开中阴界去往苦境建立魔族势力再到身死复活。
话音落后,
整个房间陷入一片死寂。
黑色十九眉头紧锁对上魅生难以置信颤动的双眸。
净无幻眸色震惊好不容易压下了惊愕,紧紧扣着断灭阐提的手。
久远前的佛厉大战后续,无尽天峰的封印,厉族魔族,两次圣魔大战的真相竟是如此回事。
蕴果谛魂垂下的眸色一阵恍惚,僵直着唇沉默不语。
缎君衡静静等着他想通,无意抬眸间,诧异一怔:“劫尘、咎殃!你们怎会来?”
听了许久才露面的二人直直走近望向他们的化阐提和断灭阐提,“你们便是质辛的儿子吗?我们竟然忘了你们复活之事,厉族往昔有对不起你们的地方,以后终于能补偿,你们好好在异诞之脉住着,她会高兴的。”
缎君衡眸色难以置信一震,刷的起身:“你们!”
劫尘压下心底悲恸涩眸望去:“我们也恢复了记忆!”
缎君衡不解:“怎会?”
一直沉默的蕴果谛魂抬眸,凝重看向他们问道:“你们记忆是因何失去?为何会突然恢复?”
咎殃一扣劫尘的手,抢先她看向众人:“吾说吧!”
缎君衡看向十九和魅生,“再去搬两张座椅。”
“不必!”劫尘摇头:“站着说即可。”
缎君衡想了想,看向他们二人:“你们随后再言,吾先将中间之事详细告诉大师,如此也好连贯。”
劫尘和咎殃涩然颔首:“我们将你不足之处补全。”
蕴果谛魂眸色露出丝急切,端在手中的茶亦忘了饮。
缎君衡看向他开口,“天之佛走后……抽魂………吾收养……”
殿外夜风吹得暗枝簌簌作响,不是夹杂着凝重低沉的徐徐嗓音,偶尔一声短短的涩哑嗓音接过话头缓缓叙述。
剑布衣和三千听到里面的声音,眸色一震,横飞夜空的身子顿止,当即收敛全身气息隐于暗处。
劫尘和咎殃怎么会恢复记忆?
“吾和劫尘最后死于皇极七行宫……”
劫尘面色发白,打断咎殃的声音,“大嫂,在吾快死时说要用她的死,换得我们复生,吾当时以为只要我们死了,她的办法亦无用,没想到她仍狠心抛下昙儿和质辛……”
咎殃抬手轻扶住她僵硬冰冷的身子,看向在场之人嗓音低哑道:“我们复活后皆在皇极七行宫,记忆在命灯笼纳魂体之形时都被她更改!”
蕴果谛魂恍然望着打开的殿门外漆黑的夜空,颤抖着发白的唇,艰难咬出了一句话,“天之佛当以守护诸法三千法门和苍生为责,她做到了,无愧于此责……”
“好个无愧!”劫尘本看不出心绪的面色突然一怒,厉声打断他的话:“言而无信的天之佛!厉族佛乡当初的协定,她永居异诞之脉,为厉族之王后,厉族则放弃一统苦境!甚至把已经得到的城池皆归还,我们依诺放弃了,她呢!她做了些什么!她就是如此来对待协定,玩儿弄厉族!”
说着心口突然一痛,面色出现不正常的怒红。
咎殃眸色骤变,掌心急忙提功灌注她背心,“劫尘!”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眸色微紧,刷的从座上起来,提运功力按住她几处穴位。
劫尘微平复下的心绪见此功力,眸色怒厌中夹杂丝痛楚,陡提地之厉功体逼开了两人,“你们从何处学得此功?”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微怔,“魔父所传!”
“又是天之佛!”劫尘红眸怒利一扫,厉声道:“吾劫尘不屑受她恩惠!你们既是质辛之子,吾便是姑奶奶,以后莫在让吾看到此功!”
咎殃黯然叹息,看向二人摇了摇头,莫担心,她无事,吾能处理好。
他化阐提和断灭阐提眸色一凝颔首,撤功坐下。
片刻后,咎殃见她面色完全恢复了正常才撤去功力。
劫尘当即厉色看向蕴果谛魂:“她既首先破了协定,厉族便无必要遵守。苦境,包括你天佛原乡,厉族不得,誓不罢休!”
蕴果谛魂放在桌上的手无力垂在腿上,惊起白裟一阵颤动:“你们的记忆被她用荒神异力消除,到底是如何回来?”
劫尘冷眸不语。
咎殃叹息:“昙儿!”
缎君衡一震,“昙儿如何?”
咎殃抬眸看向他:“你可还记得,那次佛乡之人用吾和劫尘威胁暂时失去功力的大嫂,”
劫尘红眸一利,突地打断他的话:“只有阴险奸诈、玩儿弄厉族的天之佛,异诞之脉从来没有大嫂!”
“嗯,天之佛,” 咎殃察觉她颤抖越发厉害,眸色一凝,手上加了功力暗疏导,“当时佛火攻击之下,她险些丧命,是暗中吸收荒神异力的昙儿救了所有人。”
缎君衡眉心拧住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