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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在那里建立了行宫。我们的庄子虽然是在东南方向,可是下面未必没有温泉,所以我想着在上面修个庄子,日后回京,有暇的话,到庄子上泡泡温泉倒也是一桩乐事。还有,我想着我们一家多年在外,京里的房子虽然派人看着,虽有人看着,年年也派人修葺,终究有所不足。再说几个孩子都生于江南,长于江南,回京之后未必能够适应京中的气候,特别是北方的冬天,所以我想着改改房中取暖设施。老爷盖藏书楼因为防火,所以少用甚至不用木料,可是自家的庄子和房子要是改建的话,这木料是不可缺的。”
本来贾敏不过是随便一说,但是说完之后,心中一动。这个念头就放不下了,因为跟随林海在任上,住的是官衙,不能轻易改动,再加上坐卧起居都有人服侍,因此日常生活中虽然有些不便,但是无关大碍。除了修了厕所,免得众人随地大小便之外,其它的都没动。将来他们一家是要回京住在自己家里的,自然要怎么舒服怎么来。所以贾敏还真起了改建的心思。现在改好了,将来回去的时候,就不用再耽误时间修整了。
林海听了贾敏的想法,失笑道:“京郊的田地虽然是热荒地,可是不代表底下真的有温泉,你这边还没挖出来就急急忙忙的准备,有点本末倒置了。我也知道夫人思念京城,只是我帮着皇上牧守江南,近几年是不可能回到京城中去的,你这个时候改建,早了点。”
“那我不管,我就不相信我的运气就这么不好,那么大的地方会挖不出一个泉眼来。反正京里的宅子每年都要修葺一番的,既然如此,早改早了,这个还分什么早晚呀。”贾敏有些耍赖的说道。“再说,那些木料,也不仅仅是用来建房的,还有一部分事为了釉玉、黛玉和漱玉几个收集的。这几个孩子的嫁妆也该开始预备了,别的都好说,将来出嫁时打家具的好木料是需要长期收集的话,若是等两个孩子大了,现上轿现扎耳朵眼,那可来不及。”
嫁妆,对于古代的姑娘来说,是十分重要的一项。就算那平民百姓,只要不是那穷的吃不上饭的,为了自家的脸面,在女儿出嫁时也会置办几件衣裳,或者首饰,让女儿带到婆家去。大户人家,嫁女儿,更是讲究。甚至在女儿一出生,长辈们就开始慢慢积存攒嫁妆了。
女儿的身份,在家里的地位和受宠程度,决定了她们嫁妆的厚薄。嫁妆丰厚的,基本上把姑娘这一辈子要用的银钱衣裳都备齐了,甚至连死去时穿的寿衣都预备了出来。为的就是女儿嫁妆丰厚,虽然进了别人家的门,可是一生的吃穿嚼用都是娘家的,不仰仗夫家养活,甚至在需要的时候,还能周济夫家。本来姑娘出嫁之后矮人三寸,这样的话就能在夫家站住了脚,挺直腰杆说话。
陪嫁过去的家什是要使一辈子的,打家具的好木料难得,像黄花梨和紫檀这些木料,产地少,生长周期慢,成材的少,而且皇家也大量使用这些木料,所以在市场上好木料紧缺,难买,所以若是不想使差的,就要早作准备。如今林家可不是只有黛玉这么一个孩子,所以在漱玉周岁过后,贾敏就单列出三个账本,开始帮着三位攒嫁妆。
林海这一辈林家就他一个孩子,所以对这些他不甚了了。但是一想到香香的,软软的,围在他膝下称他父亲的几个女儿要出嫁,属于另外一个男子。虽然他知道还早着呢,但是心中也不愉快,所以林海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他随手将贾敏放在一旁的贾家来信拿了起来,打开看过之后,皱了皱眉头道:“二舅兄可是因为珠儿的死过于伤心,而糊涂了,怎么把新得的儿子让姨娘抚养?将来这孩子可怎么办?这样的事情岳母怎么会同意?实在是太没规矩了。”
王夫人人不好,但是要分和谁比。不管怎么说她都是大家出身,若是和赵姨娘这个家生子的奴才比起来,那可就是天差地下了,至少要比赵姨娘强百倍。先不说嫡庶有别,庶子养在嫡母跟前不仅是规矩,更是抬举。只赵姨娘那个粗鄙无知的,蠢笨不堪的,除了一张面皮她养孩子,能养出什么好的来?本身姨娘生的就已经让孩子的身份在日后的生活中被人看低了几分,再一句“姨娘养大的”,这让将来孩子长大之后还怎么在外交际应酬。贾政这个举动看似是爱孩子,实际上根本是从根上把贾环就给毁了。
贾敏蠕动了一下嘴唇,没说话。她怎么说?难道指责贾政宠妾灭妻,说王夫人存着私心,怕孩子长大和宝玉争什么,为了避免日后的麻烦,把萌芽早早的扼杀掉。贾母根本不稀罕一个姨娘养的孩子,她有宝玉就够了。何况赵姨娘不守本分,蹬鼻子上脸,自然更不得贾母的喜欢了。再加上贾政都已经应下了,所以贾政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贾环养不养歪她也不关心。……
这些话不能说。可是贾家不管怎么说,那都是现在这副身体的娘家,贾敏平日里又最是护短的,若是就此承认了贾家的不规矩,不符合贾敏的为人。虽然现在贾敏对贾家嗤之以鼻,可是在林海这里,她还不得不违心帮着遮掩。否则,按照林海的性子,必然会去信指责贾政的“缺失”。他们收到信得时候,这事已经成了定局,这时候,林海写信给贾府,不管结果怎么样,都要得罪。
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偏偏贾家没有君子,只有小人。因为不想林海和贾家“交恶”,所以贾敏强笑着,帮着贾家辩解:“是老爷你理解错了,环哥儿不是由赵姨娘养着,而是由她照看着,就像婠姐一样。信上不是说我二嫂子因为珠儿死了,大病一场。小孩子抵抗力弱,怕过病气给他,所以就先由赵姨娘照顾着。”顺便小小的讽刺了林海一下。
林海并没有听出贾敏的言中之意,点点头,想着他可能是理解错了,也觉得贾家行事不会如此没规矩。叹道:“珠儿那个孩子,可惜了,……”才那么大就死了。
贾敏神色一动,道:“是很可惜。我听说珠儿此次生病,与他整日关在房中苦读,因此身子变得孱弱有关。清玉和霁玉已经开始启蒙,将来也是要科举入仕的,君子六艺也该学起来了。只是两个孩子年纪小,可能学不了那么多,我想着老爷从外院的护卫中挑那忠厚老实的,教孩子些拳脚功夫,先锤炼锤炼身体,打个基础。霁玉乃是我和老爷中年所生,在气血上先天就弱人一筹,因此我实在是有些担心。说句实话,有珠儿的教训在前,我宁愿孩子们长成纠纠莽夫,也不愿意他们因为身体瘦弱而有个什么好歹。”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贾敏一点都不想把两个孩子养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只是林海身为文官,虽然也讲究养生,也懂点强身健体之术,但是对于武艺这方面并没什么好感。假使贾敏贸贸然的提出让两个孩子习武,林海绝不会答应。自宋重文抑武之后,以后的朝代文官和武官之间有着泾渭分明的一条线,文官瞧不起武官,虽然依旧讲究“君子六艺”,可是学文的,像宋以前,文士仗剑而行,文武兼备者越来越少。
贾敏的话打动了林海。纣王和妲己曾于冬日见一老者和一个年轻人过河。老人卷起裤脚,赤脚大步踏了过去。而年轻人却逡巡不敢下岸,还冷得直发抖。纣王不解,妲己告诉他,人生一世,得父精母血,方得成胎。若父母在年轻时生子,那时他们身体强健,生下的孩子气脉充足,髓满其胫,即使到了暮年也不惧寒冰。假如父老母衰时才得子,那他们的孩子气脉衰微,髓不满胫,不到中年便怯寒怕冷。纣王断老者和年轻人胫骨,确实如此。
林海和贾敏中年得子,他的身体虽然比贾敏好些,不过是百步和五十步的之差,终究比不得青壮。再有贾珠这个榜样在前,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林海绝不想像贾政那样,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略一犹豫,就做出了决定。道:“我们家的孩子怎么会养成那粗鲁不文的武夫,一定是上马能提刀打仗,下马书有神,文武双全的好男儿。”
作者有话要说:贾家的存在是一件好事,因为贾家反面的例子,让贾敏以此为借口做出很多本来她想,但是林海未必愿意的事情。
“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贾家是林家行事的一面镜子,时刻警惕对方,让其检讨得失,倒也不错。
☆、第四八章
因为要趁清露未晞之时去闻荷香,顺便收集荷叶上的露珠儿,以备烹茶之用,所以贾敏这会儿有些困倦,就倚在榻上阖目小憩。临波掀着帘子,从外面走进来,贾敏听见声音睁开眼睛。
临波低声道:“太太,姜嫂子刚才过来,说昨天文姨娘的哥哥进来,兄妹两个在屋子里说话,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吵了起来,文姨娘痛哭失声。因为当时文姨娘把屋里伺候的人都赶走了,姜嫂子也不敢靠的太近,所以只能从他们的争吵声中听了支零片语,文姨娘和她哥哥的话里提到了太太,因此姜嫂子担心文姨娘可能要对太太这边不利,所以请太太多加小心。”
姜嫂子本是霁玉的奶娘,后来因为漱玉的奶娘被撵,府里又挑不出合适的,文姨娘求到林如海的头上,林如海发话将其拨到了漱玉身边。姜嫂子本来在霁玉身边好好的,却被派到漱玉那里,虽说身份上看似提高了,成为了漱玉身边的第一人。可是漱玉怎么能和霁玉比?霁玉是林家唯一的男子,而且是嫡出,漱玉不过一个庶女,在这个男尊女卑,讲究嫡庶的年代,纵使文姨娘受宠,她也无法和霁玉比,何况府中大权还牢牢的被贾敏握在手中。
因此虽然在霁玉身边,姜嫂子因为她的地位比不上顾嫂子,心中不免有些不忿,可是让她离开霁玉,到漱玉身边自然不愿意。不过府里两大巨头,林海和贾敏都已经发话,她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过去。作为奴才,哪能违逆主子的意思。
贾敏也知道姜嫂子不愿意,因此再把人派过去之前,也告诫了她一番,不管怎么样,漱玉都是林家的血脉,是主子,轻忽不得。然后又给姜嫂子的丈夫安排了好差事,并把她到年龄进府当差的女儿挑进她的院子里,作三等的小丫头。贾敏此举不仅是为了让姜嫂子安心当差,还是为了拿住她,免得姜嫂子被文姨娘笼络住后,做出什么背主的事情来。
贾敏从来没小看过文姨娘,她相信,虽然姜嫂子到漱玉身边时心里还有些别扭,可是终究会被文姨娘拉过去。她这边必然要有先手防备着。不过文姨娘的反应颇让耐人寻味,贾敏对姜嫂子的一系列安排,文姨娘不会不知道,可是她明明知道姜嫂子是她的人,但是却没有任何反应。虽然对姜嫂子不是没有防备,可是却从来不提换人。
毕竟当初不管是林海还是贾敏,都曾说过,若是觉得不合适,尽可以再挑。可是文姨娘却把这“暂时的”变成了“永久的”。贾敏也琢磨不透,为什么文姨娘会把一个明显是她的人留在身边,难道是投诚?可是又不像。贾敏弄不明白文姨娘的想法,摇摇头,也就不去想了,对后院的警惕是丝毫不敢放松。
听临波说完,贾敏皱了皱眉,心道,文姨娘终于按捺不住了吗?可是她手里又什么牌,能让她不顾尊卑,挑衅主母?或者是文姨娘透过姜嫂子放出的假消息,明面上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