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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品评间,痊愈后搬回荣府的惜春过来玩,见到这个田园山居模型也是爱的不行。说话间谈起这个模型是比着林家买的宅子做的,虽然惜春早就有心理准备,知道林家不会在贾家一直住下去,但是她没有想到林家竟然不等把房子修好,竟然直接买了新宅,惊道:“怎么,姑妈你们要搬走了吗?”她舍不得让林家离开。
贾敏道:“现在已入了腊月,依照旧俗‘六腊不搬家’,所以过了年再说。”什么狗屁规矩,贾敏对此嗤之以鼻。若是按照她的想法,自然是想着在自家宅子里过年的。只是风俗习惯是这样,她也不能违背。林家搬家,若是能悄无声息的,那么什么规矩,老例都可以不讲。可是以林家的身份背景那是不可能的。乔迁之喜,虽不至于大宴宾朋,可是一顿暖屋酒是少不了的,亲朋好友,世交故旧,左邻右舍,……总是要招待一番的。既然如此,行事自然要按照规矩来了。
对于惜春不舍的心思贾敏如何不明白,因此安慰道:“就算搬了也没什么,又不像以前在外地,离得远,左右都在一个城里。就算过来,也不用打招呼,直接坐车过来就是,住多久都随意,侄女到自己姑姑家不用弄那些虚头,也不必客气。”
虽如此说,可是惜春知道,若是林家搬走,再去林家,哪有林家住在西跨院方便,想来,只要抬脚就到了。不过,想到宁府的污糟事和荣府这边大房二房之争,惜春也觉得林家还是搬走的好。只是理智上这样想,但是感情上,她还是舍不得,因此强笑道:“即这么着,那就说定了。到时我去,可别嫌我。”
不等贾敏开口,黛玉笑道:“谁敢嫌你?到时你这个公府的千金小姐不嫌弃我们平民寒舍简陋就已经不错了,谁还敢嫌你?”惜春被黛玉这么一说,急了,红了眼圈,表白道:“什么公侯小姐,你们也来了这么些日子了,我是什么境况难道你们还不清楚?我不招人嫌已经不错了,哪有资本去嫌人家。若是可能,我倒是想和你们换换呢。”
釉玉笑笑,走上前,拉着惜春的手,道:“别把二妹妹的话放在心上,她不过是和你开个玩笑,谁知道竟然引起了你的伤心事,真是该打!原你赞我家熬的咸腊八粥味好,那个咸的我也喜欢,只是腊八的时候,熬得少了,我没吃够,所以今天我又让厨下熬了一锅,正想着打发人给你送去呢,偏巧你来了,我们吃粥去。”一面说,一面拉走惜春,又回头叫黛玉和漱玉两个:“你俩还不跟上。当日嚷着没吃够可不止我一个,这会子儿粥熬出来,却又不积极起来了。”
贾敏看了黛玉和漱玉一眼,撵人:“即了叫你们,你们还不过去,赖在我这里可没粥吃。”腊八那天,贾敏吩咐厨下熬了甜咸两种味道的腊八粥,并给贾府各房送去了一些,谁知道咸味的大受欢迎,全派送没了。三玉还是在贾家尝到一点儿。
三玉和惜春走了,贾敏得了清净,喝了一杯茶,休息一会儿,正打算看账本之时,霁玉从外面走了进来,贾敏讶然,道:“你不是跟着你二舅舅出门见客去了吗?去的哪家?怎么这会子就回来?”
霁玉不答,径自在贾敏对面坐下,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咕咚咕咚一气喝完,放下茶杯,才道:“二舅舅回来了,我就跟着回来了。”说完之后,犹豫了一回儿,又道:“母亲,舅舅家这边的世交故旧我已经跟着拜访的差不多了,二舅舅再要带着我去见客,我就不必跟着去了吧?”贾敏仔细打量了霁玉两眼,问道:“你不愿意跟你二舅舅出去?”
“不是。”霁玉第一反应是矢口否认,不过面对贾敏洞悉的目光,到底败下阵来,道:“我觉得,跟着二舅舅去,还不如我自己上门拜访的好。……现在外祖家虽然还是称之为国公府,但是大舅舅袭的是一等将军爵,而且并无实职在身。二舅舅身为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在京中这个权贵云集之地,未免有些不够看。……在外交际应酬之时,虽然因为祖辈上的交情并不会被低看,只是,只是,到底与朝堂大势上隔得远了些,所以言语中除了问及外祖母的身体康健,寒暄客套之后,再无什么言语。倒是两家姻亲,王家和我们家被问及不少,只是我跟随二舅舅前去,纵使是自家之事也不好多言,只能于一旁聆听。……”
霁玉斟酌着,言语中挑挑拣拣,努力的不贬低贾家,而表达出他的意思。只是当年“四王八公”中一门两公中的贾家后代子孙实在是没出息,纵使他已经讲话说的委婉的不能再委婉了,但是事实在那,终究描补了不了什么。
早已经知道贾家是什么情况的贾敏如何不明白霁玉这番言语的意思。贾家现在看着尊贵,但是实际上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出门交际应酬,贾家竟然只有本该是内宅妇人相见时问候贾母身体这一话题可说。人情关系网中贾家从头到尾都不是人家的关注重点,若非还有两门出色的亲戚,王子腾和林如海在那戳着,只怕聚会的时候只能坐在那当“壁画”了。
霁玉跟贾政一起出门,和他自己一个人去,两者意义不同。他自己一个人,虽然年纪小,可是林海不在的情况下,他代表的就是林家。而跟着贾政一起去,就是长辈提携后辈,是从属地位,这并不是说林家附属于贾家,而是霁玉林家继承人的身份被掩盖了。在这种情况下,明明谈及的是自家事,霁玉却不好越过贾政说话。而且贾政在这种情形下说的话,从某种程度上代表的是林家,哪怕这并不是林家的意思。这种时候,霁玉的林家继承人地位又发挥了作用。这让霁玉怎么不郁闷。
贾敏叹了一口,道:“我只想着让你二舅舅带你进圈子,却忘了还有这一弊端,倒是我疏忽了。不过这也是没法子的事,若无你二舅舅引介,就算是你父亲在京,以前没有一点交情,想要和这些人家结交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到底你和你二舅舅出去并没吃什么亏,你也说你人都拜访的差不多了,以后你二舅舅再叫你出门,随你的意思吧。”
以林家的身份地位,在勋贵和清流中可以左右逢源,这是不假。但是在“逢源”之前,你的和这两个阵营有交情才行。林海科举出身,师生同门同年天然就形成一个纽带。至于勋贵那边,虽然林家祖上有爵位,可是到了林海之父这里,若非皇帝额外加恩,又袭了一代,爵位就没了。虽然林海之父有爵位,可是人走茶凉,何况已经走了这么些年,因此勋贵这边需要好好经营。
说到结交,并不是林家准备礼物,投个拜帖,对方接纳你了。那样的话,岂不是官场上彼此都能拉上关系了。那是需要圈中人帮着引介的,而且介绍进去后,对方也会评估要不要接纳。在官场上,关系网也是一种资源,因此也不是说随便就能帮人引介的。没有人帮着引进门,哪怕想用重礼砸,也得先找得到门才行。
勋贵和清流彼此之间颇有些看不顺眼,一个觉得对方行为酸文假醋,整天文绉绉的假正经。一个觉得对方乃是纨绔,不折不扣的“国蠹”。林家能被勋贵接纳,也有祖上有爵这一原因在,虽然说人走茶凉,可是到底还是有几分香火情在。当年林海娶贾敏为妻,贾代善就曾经把他引入这个圈子。这些年下来,虽然林家一直在外,不过和勋贵之间的关系并没有断。
如今林海如今高居二品大员,虽然不在京畿,可是署理盐政,那可是大大的肥缺,简在帝心。虽然新皇登基,但是上皇还在,纵使新皇将其调回京畿,哪怕不赋予重任,也不会薄待。如今贾家虽然今不如昔,可是到底还在这个圈子里混,所以由贾政带领着,霁玉并不费什么事就认识了一堆世叔世伯。
霁玉知道不管怎样,还是要承贾政的情。况且世间三门亲,父族这边人丁凋零,到了他这一辈,才有个兄弟,至于苏州那边的林氏宗族,早已经多年不来往,并且早出了五服,关系疏远。妻族这边,他和清玉还没娶妻,指望不上。只有母族,舅舅家可以相互扶持。何况,自霁玉到京以来,他就开始在国子监读书,纵使放假到贾家这边走动,看到的也都是贾家呈现出的表面现象。霁玉之所以想着搬走,主要是顾忌宝玉这么一个未婚的年轻在内帏里厮混对三玉名声的影响,实际上他对于贾府里面污七八糟的事情并不了解。相反,不管是贾母还是贾赦、贾政,乃至贾琏和凤姐对他还是很好的,纵使因为王夫人而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但是这并不能掩盖贾母他们对他的好。因此在霁玉的心里自然是希望贾家兴盛的。
所以霁玉犹豫再三,开口:“二舅舅和大舅舅虽是一母同胞,但是到底袭爵的是大舅舅,偏二舅舅在外却是一副正统府中继承人的模样。这也就罢了,左右没分家,两家目前同住一府,大舅舅又是,又是……那副样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些事二舅舅出面倒也无妨。只是东府那边,大舅舅辛辛苦苦的考了出来,怎么突然跑去烧丹炼汞,作起了神仙的梦呢?当年秦皇汉武都曾想着成仙得道,长生不老,为此始皇曾不惜人力财力,派徐福带数千童男童女远赴仙山,可是还不是病故于沙丘?汉武帝为了求神成仙,不惜将女儿嫁给方士,可是最后还不是幡然醒悟,承认天下没有什么仙人,不过是方士们妖言惑众,欺骗世人罢了。而后历朝历代,为求长生而耗费人力物力的帝王将相不知有几,可是时至今日他们又在哪里?无不化为枯骨。敬大舅舅也是诗书满腹,中过进士的,怎么就这么糊涂,竟然还信这个?”
“东府你敬大舅舅的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伯爷一生戎马,高祖立国后,以军功被封为宁国公。那时本朝虽然立国,但是四海尚未完全臣服,以太宗为首的几位皇子领兵四处征讨,伯爷和大伯也跟着四处征战。四海升平之后,伯爷和大伯卸甲归家,却日日难以入睡,请大夫过来问诊,并不是身上旧伤发作的缘故。而后请医问诊,不知道花了多少钱,都不见效,还是外面推荐了几个僧人和道士进来,管了用。经此一事,伯爷和大伯对请来的大夫就不怎么信任了,有什么病症不仅请大夫,和尚和道士也一并请来。”
贾敏知道,像贾演和贾代化的这种病是一种心理疾病。在现代她曾看过这样一则报道:说是在战壕里能大打呼噜的士兵,回到家以后却总是睡不着。后来他申请加入了预备役,就能睡平稳了。在古代,这种病,答复自然是治不好的,反倒是神神叨叨的僧道对心理暗示这方面有所研究。瞎猫碰上死耗子,从而治愈了贾演和贾代化。只是彼时贾敬年纪小,正是容易受影响的年龄,从而对僧道有了好印象,觉得他们厉害也就不足为奇了。
叹了一口气,贾敏又道:“你敬大舅舅前面有个兄弟名为贾敷,和他不过差了一两岁,至八九岁上便死了。其实当时你敬大哥和他兄弟是一起生的病,只不过一个活了,一个死了。当时两人病的严重,为了他们的病,大伯遍请天下名医,可是请来的大夫束手无措,断言活不了了,后来还是府里养的一名道士荐了一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