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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忍着手脚的疼痛,和同喜同贵一块把薛蟠搀扶起来,送到卧室,服侍他躺在床上休息。薛姨妈看着屋外香菱忙里忙外的身影,恨恨的道:“都是这个害人精害得,若非是她,你哥哥怎么会出事?你的事情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当初你哥哥把人带回来的时候,我就说这个死丫头不能留,要卖了她,你哥哥不松口也就罢了,偏你也拦在里头。”
薛蟠是为了争夺香菱才打死人的,为此薛姨妈对香菱颇有意见。在香菱被带回来之后就想着把她卖了,但是薛蟠死活不肯,拗不过儿子的薛姨妈只好把她留了下来。而后薛姨妈见香菱为人乖巧,行事老实,对她的印象逐渐好转。但是此次因为宝钗采选名额被取消之事,送出去的银钱打了水漂,薛姨妈是又气又急,又心疼,偏又有苦说不出,毕竟归根结底是薛蟠惹得祸,她这边理亏,此刻见到香菱,不免新仇又添旧恨,一腔怒火全发泄到她的身上。
宝钗明白薛姨妈为什么责骂香菱,她也知道不管是以前薛蟠杀人还是她待选之事成空都怪不到香菱头上,但是毕竟香菱是诱因。因此有的时候,宝钗也不免会想,若没有了香菱,是不是哥哥就不会打死人了?可是宝钗也知道,以薛蟠那“天不怕地不怕”浑不吝的胆大包天的性子,就算不是为了争丫头,也会因为争戏子,争粉头,……而和人动手,争斗之间打死人未可知。所以,香菱是无辜的。
只是理智上,宝钗明白不该把事情怪罪到香菱身上,但是感情上却无法做到。像此次她因为薛蟠杀人之事而采选资格被取消,薛姨妈和她都知道她是受了薛蟠的拖累,可是她们却不能怪薛蟠,那么只好怪香菱了。所以这次薛姨妈斥责香菱,宝钗并没有像以往一样帮着香菱讲话,只是道:“母亲可是说笑话了,自来咱们家只有买人一说,哪有卖人的。况且香菱和哥哥的那事大有关联,若是她被卖出去,和人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可就糟了,还不如留在家中,反正家里也不少她一口饭。再者哥哥也喜欢她,若是把她卖了,只怕到时哥哥有的和你闹了。”
对于宝钗说的后一条,薛姨妈并没有太在意,薛蟠不是个长性的,如今之所以喜欢香菱,不过是因为香菱未曾到手而已。等到了手,三两天新鲜,也就丢了开来。但是宝钗所说的前一条正是重中之重,不得不防。薛姨妈皱着眉头道:“我的儿,若非你提醒,我差点疏忽了,这香菱确实不能卖的。既然不能放到外面去,只能长远的留在家中了。单把她留在家里还不成,还得要她对蟠儿死心塌地。只有这样,就算将来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有后患。”
薛姨妈沉吟了一会儿,道:“……当初你哥哥将她买来,说是要留在身边伺候,我不肯,为这,你哥哥不知道和我打了多少饥荒。既然这样,干脆把她开了脸,给了你哥哥,等她成了你哥哥的人之后,就没什么可担心的,毕竟怎么也没有帮着外人害自己男人的道理。”
宝钗听了薛姨妈的安排,点点头道:“嗯,这倒是不失是个好法子。只是这事先不急,还要看看,虽然素日里看香菱是个老实的,但是也难说她心中是否藏奸。母亲日后待香菱也稍微好些,纵使不待见她,让她离了眼前就是,眼不见心不净,免得她心中记恨。”
“哼,她还记恨?不过说她两句,她有什么不满的。若不是你哥哥把她买了回来,她还不知道跟她那个拐子爹在哪里吃糠咽菜呢,哪有现在高床软枕,穿着绫罗绸缎,整日里肥鸡大鸭子这般享受的富贵生活?”薛姨妈听宝钗这么说,先发作起来。不过不满归不满,薛姨妈到底还是把宝钗的话放在心里,自此后待香菱上换了个态度。香菱一开始不习惯,很是惶恐,后来时间长了见薛姨妈一直这样,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提着心这才慢慢的放下来。
虽然薛蟠已经证实了宝钗被取消了参加采选的资格,到底薛姨妈还是不死心,在宝钗的建议下,找到了王夫人,想让她看看能不能联系上元春或者托宫里比较有权势的内相,帮忙想想办法,在初选之前把宝钗的名字再给填上去。这种对外打交道的事情,王夫人身为一个内宅妇人哪里插得上手,一般都是由贾琏经办的。因此王夫人把凤姐叫来,当着薛姨妈的面把事情和她一说,让她和贾琏好好说说,给帮着想想办法。
受到托付的凤姐从王夫人房里辞出之后,就派人给贾琏传信,让他回来,结果直到晚饭前贾琏才回来。平儿见贾琏回来了,忙传饭。贾琏洗过手,换过衣裳,和凤姐在炕桌上对面而坐,平儿站在地下伺候。
凤姐挑着眉毛道:“我们的琏二爷可真是忙,忙得连家都顾不得了,叫都叫不回来,可是外面有什么勾住了我们琏二爷的脚,让他迈不动步,所以不肯回来。”因为贾琏没有第一时间回来,凤姐很是生气。
贾琏夹了一口红油肚丝放在嘴里,闻言,道:“好好的你又阴阳怪气什么,不就是我没有在你派人叫我回来的时候回来嘛。我都问过了,不就是薛家那点子事嘛,又不是什么火上房的紧急大事,何至于让我马上赶回来,完全可以等我办完了事回来再说。我之所以没回来还因为那个时候我手头上正好有事,我好不容易才把人约了出来,半道把人撂下,算什么?你说说你着急麻慌的派人非要我回来,难不成我回来事情就能一下子解决了?”
凤姐见贾琏一副云淡风轻,根本没把薛姨妈的请托放在心上的模样,忍不住道:“你是解决不了,可是你可以找门路呀。你不是整天在我跟前吹,说是结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物,你可别跟我说就这么一点子事你都办不了?”
贾琏冷笑道:“你也不用激我,激将法对我没用。我还真就办不了。”
凤姐被贾琏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怒道:“你还没办怎么就知道办不了?合着你琏二爷就会‘窝里横’,只会在老婆孩子面前使能耐,其实在外面狗屁都不是,什么事都办不了的‘窝囊废’!哼,你也就在我们这些什么都不懂,没什么见识的娘们跟前吹吹牛罢了,到了外面……”因为等了贾琏一个下午,而后回来贾琏又是这么个态度,凤姐火上来了,怒气之下有些口不择言,话说的有点难听了。
“啪!”贾琏把筷子摔在桌子上,起身下炕,站在地上,怒视着凤姐道:“我是没你琏二奶奶有能耐,你琏二奶奶多厉害呀,两府的人提起来,谁不怕。只是你琏二奶奶这么厉害,怎么还求到我头上来了?这么一点子事?你说的倒是轻巧,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我‘窝囊废’?那是因为我知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重,我办不了的事我绝对不在人前大包大揽的,免得将来办不成让人笑话!”
“你当皇上的后宫是你家后院呢,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它是那么容易能插得进去手的吗?那是皇后还有上皇后管辖的地方,可是能够在皇后还有上皇后跟前说得上话的是除了这两家的家人,就是各个王府里的王妃,一品诰命夫人……这些人。可惜,咱们家和这两家有交情吗?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去结识这些后院妇人?老太太倒是能够见到皇后和上皇后的面,姨妈和二婶子怎么不去求她?就算老太太能够见到皇后和上皇后面又如何,若是能够说得上话,咱们家的大妹妹也不至于至今还在女史的位子上苦熬了。”
贾琏这么一发作,凤姐倒是软了下来,赶忙下地,走到贾琏跟前,陪笑道:“是我心急说错了话,还望琏二爷不要和我计较才是。我的好琏二爷,快坐下,在外忙了一天,正该好好吃顿饭才是,我特地命厨下作了二爷做喜欢吃的八宝鸭子,二爷,你尝尝……”凤姐一面向贾琏说着软话,一面给在地上服侍的平儿使眼色,两人合力和贾琏摁倒饭桌前。
平儿将贾琏摔落掉地的筷子捡了起来,拿了出去,又重新拿了一双新筷子进来。凤姐从平儿手里接过新筷子,塞到贾琏手里,又给贾琏倒了一盅酒,然后重新回到贾琏对面坐下,一面给贾琏夹菜,一面道:“我也是为薛大妹妹可惜,薛大妹妹生的好,又识文断字的,若是能够进宫,将来未必没有一场大造化。我们这些做亲戚的,若是能帮一把就帮一把,这俗话说的好,‘花花轿子人抬人’不是?何况,姨妈也说了,若是能把事办成了,必定重谢。”
贾琏轻哼一声,道:“就算掉进钱眼里之前,也得想想这钱到底好不好拿?”贾琏面色稍霁,又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只是那也得分是什么轿子,值不值得抬?”凤姐听他这么说,张口欲言,贾琏打断她道:“你当这事是那么好管的吗?我都打听清楚了,本来薛大妹妹的名字已经报上了,只等着春后进宫参选就是了,偏薛家不放心,四处托人送礼,这礼不送也罢,正是送礼送出毛病来了。”凤姐送信之后,贾琏办完手头上的事就打听去了,本来此事贾珍曾经帮过忙,已经知道十之七八,而后贾琏再打听一遍,整个版本就全都知道了。
凤姐不相信,道:“别在这蒙我了,当我是傻子呢。从来只听说送礼办事没办成的,却没听说过送出毛病来的。白花花的银子洒出去,就算不收也不至于把薛大妹妹的名额给弄掉了呀,这不是结仇了嘛。”
“薛大妹妹的名额已经定了,薛家为了保险起见托人送礼这无可厚非,可是办这事的却是薛蟠,正是他把事情办坏了。薛大傻子进京后,因他们家皇商的名头,很是结识了几个宫里的内相。大家一起吃酒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地就说到了薛大妹妹参选的事情上去了,薛蟠就托他们多加照看一下。既然要人照应,少不了要花钱,薛大傻子这个笨蛋,五千两银子都给了席上的李内相,当时席上其他三位内相,他竟然一文未给。不给就不给吧,偏他还把给李内相送钱的事情说给了其他三位听,这不是招灾惹祸嘛。”
“我还不知道宫里那帮人,一个个见了银子宛如苍蝇见了屎一般,死盯着不放。既然让他们闻到了风,又怎么会不打薛家的主意!若是事后,薛蟠每人再送个千八百的这事也就结了,可是不知道薛大傻子那个脑子是怎么想的,竟然把钱交到了李内相的手里,让他帮着分给其他三人。且不说其他三位和李内相乃是平级,这般安排无形中分出了上下来,这般行事不是上敢遭人恨呢嘛。银钱过手的时候,经手人分润几分乃是惯例,只是这李内相扣的狠了,其他人拿在手里还不如他扣下来的一个零头,大家自然不满。等他们再去找薛大傻子,偏不知道李内相给薛大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不但没拿到钱,反而起了争执,两边吵了起来,两下里不欢而散。”
“那几个人因此记恨起来,自然想着把场子找回来。偏薛大傻子明晃晃的小辫子在那,都不用人家去找,往上面一告一个准。宫里选人首重的就是一个‘德’字,不仅对姑娘自身的德行有要求,就是出身之家也有要求,有薛大傻子那么一档子事在里面,薛家哪里能够合格?因这事,那李内相也受了牵累,他的职位只怕也不保。能够只把薛大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