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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多的变故,幻想破灭……
小红抽泣道:“我看到了很多尸体,整齐地排列在城门口。那是太平侯,大学士,与天雄节度使三家的……亲眷首级。她们死得好惨呀,我都不忍心再看上一看。我,我不明白:那是他们的妻子,母亲,祖母……怎么下的了手。”
舒玉道:“因为他们是忠臣,是男人。为了四王爷,他们愿意牺牲自己的家人,换来大家对三王爷的不信任,对四皇子的心悦诚服。”
小红放声大哭一场。待到小红的哭声止住了,舒玉才缓缓道:“你听我说一个故事,好不好?”
小红点点头。
舒玉一边为小红擦拭眼泪,一边道:“从前,有个好人家的女孩儿。她的父亲是当官的,她的祖父也是当官的。她很聪明,很优秀,本来可以生活得很好。但是……她的母亲不喜欢她,甚至从小开始虐待她……女孩儿不相信母亲这么绝情,始终对母亲抱有幻想……直到有一次,她与母亲到外公家过年。外婆忘记给她红包,母亲却向她要压岁钱。她说没有,她的母亲就将她拖进寝室,令她褪下全身衣物……搜查不出压岁钱。她的母亲就用棍棒将她打得遍体鳞伤,说,当初她一生下来,就该掐死她……”
小红不解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舒玉冷笑道:“这有什么稀奇的。我……那个少女至此之后,对母亲绝了幻想。多少年之后,她才明白母亲对她怨恨的根源:她的母亲生活在一个封建大家庭中,家中以男儿为重,女儿为轻。她是家中长女,却因为生了个女儿,而得不到父母的遗产。日子过得很拮据。而且……因为他的丈夫一家都是官员,国家规定不得生第二个孩子。所以,这位重男轻女的母亲,一辈子不得有第二个男孩,除非……大女儿死去。”
小红问道:“那么,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最后怎么样了?”
舒玉道:“小姑娘的父亲在她十四岁的时候就去世了。之后,她远走高飞,一边工作一边学习。她的母亲则迫不及待改嫁了。好多年之后,那个少女有了社会地位,她的母亲在电视……就算是书上看到了她。又找到她,说她之后生了一个孩子,那个男孩才十八岁,已经吸毒三年,犯罪无数,败坏了家产。她与她的丈夫一贫如洗。她还对少女说:我是你的母亲,你要赡养你的弟弟,你要给我很多很多钱养老。”
舒玉问道:“要是你遇上这种事,你会怎么办?”
小红道:“我才不会帮助这位狠心的母亲呢!”
舒玉冷然道:“那个少女遇见母亲之后,只做了一件事:将她同母异父的弟弟,送进了监狱当中。然后,打通关系,将弟弟关上个二十年……啊不,三十年不得出来……人生由不得你一时心软。在女儿遇见母亲的时候,万一别人知晓少女有个堕落的弟弟,会对她产生什么看法?所以,少女不假思索对亲人下手了……”
小红点点头:“我懂了,大小姐的意思是:现在,那些大臣们不狠心,那么就会有更大的灾祸对不对?所以……但是太残忍了。”
舒玉叹息道:“所以有人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平安
接到平叛胜利的消息;是五天之后。
这一回;叛军目睹了“义忠亲王杀亲信家属”的场面。都对义忠亲王大失所望。但凡有些心眼的,有些骨气的;都将军队退出潼关。又唯恐情形有变;所以三十里一停歇;四十里一扎营;磨磨蹭蹭地走。困守京城的神机营将领得到这个消息;以为叛军很快就会离开京城。打草惊蛇,觉得义忠亲王已经失却人心。不过三日;就有几支队伍投靠了三大营。等到忠顺王爷的勤王部署一到,神机营也就土崩瓦解了。
最后的决战是在皇宫中打起来的。当时;卫将军亲自率兵;砍倒了义忠亲王的五杆旗帜。宫中的守兵,看卫将军来势汹汹,就象断了线的风筝一样,撒腿就跑,整个神机营的队伍居然全散了。卫将军又拨转马头,喊道:“上!”,指挥勤王的兵丁一拥而上,追杀过去。叛军起着哄一跑,刀枪、粮车、辎重全都为勤王部队所获。卫将军又吩咐兵丁们把所得之物搬回一半,另一半分给三大营,于是平叛大获全胜。
四十位被困宫中的女眷,由于平叛来得及时,都安然无恙。只有不安分想逃出来的两位薛家夫人,一死一伤。死的那位,是梅翰林之妻薛宝琴。伤的那位,自然就是女史薛宝钗了。听闻薛宝琴与姐姐薛宝钗在皇宫中会合。暗忖情况不妙,就自作聪明,想乔装成甲士,浑水摸鱼逃出来的。结果被战火所波及。倒不是被叛军,反而是被忠顺王爷的勤王部队给拦截下来,当做间谍处理了。好在发现得即时。活了薛宝钗。
舒玉接到消息的时候,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只是不解道:“这怎么会呢?她们,她们两个也太大胆了吧?”战场是什么地方,是一眨眼就送命的地方。居然,居然想浑水摸鱼。当战场是后宅么?有点脑子好不好!”
他妈的,到底是谁导演了这一出戏?!
林舒玉想了想,颓然坐下来:是得了。应该是薛宝琴想出来的好主意。这个女孩子,从小跟着经商的父亲行走大江南北,胆色气度不是一般的女儿可以相比的。遇到危险,也不唯唯诺诺,缩在闺中不肯出来。结果,就这争强好胜的性格。断送了她的小命。薛宝钗能言会道,保全性命是情理之中的事儿——只不过,这一辈子的清誉可就……舒玉摇摇头,赶走那些念头:自作孽,不可活,别人有什么办法!
四十位诰命夫人,以及上百位女眷全部活了下来。并且清誉并没有受损。这个好消息,驱散了心头缠绕多日的阴霾——尽人事了。
剩下来的,只能听天命。
自从住进冯家宅子以后,舒玉迷上了一项活动——拜菩萨。其实打心眼根本不相信这冷冰冰的铜铁有什么用处,只是寻个安慰罢了。我佛慈悲,若是怜悯弟子,就让我的良人快点归来——千百次,她在心中这么对菩萨说。然后,再想一想,有什么事情,自己可以做到的,可以帮助冯紫英的。竟日枯坐佛堂,苦思冥想。不知不觉当中,十七岁的生日就这么过去了——距离母亲逝世十七年,父亲逝世十年。
又过了一日之,汲泉,涌泉两个还是没有等到冯紫英的消息。舒玉想了一想,决定要将佛堂当做寝室。不过洛兰有些担心道:“小姐,要不咱们回林家吧?老爷和二小姐,肯定很担心你!在,在京城这么等下去,恐怕……”
舒玉道:“别管我。该干什么就做什么去!”
瑾儿一听这话,忽然跪了下来,哭着膝行到舒玉的面前:“大小姐,我好害怕。当初,当初大夫人也是你这种口气。明明病入膏肓,还让我们好好照顾家中诸事。您千万不要勉强,有什么想不通的,就尽管说出来,奴婢为您分担。”
舒玉淡淡道:“傻孩子,怕什么。以为你们的主子,是离了男人活不了的吗?错了,哪怕我是个乞丐,都照样都能活下来。你想想看:那些勤王的军官,哪个没有妻子儿女。但是他们的妻子儿女,有没有将他们强留下来?我们林家,也是世袭爵位之家。祖上也曾金戈铁马,纵然大山倒了,大山里面的女人也要活着。”
瑾儿与洛兰面面相觑,收起了眼泪。还是瑾儿先道:“大小姐,您这几日可吓坏我们了。幸好,幸好,您的脾气不像二爷,倒与大夫人有些相像。”
林舒玉的父亲林如渊因为思念病逝的妻子,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舒玉这才知道她们在担忧什么,于是笑了笑:基因还不真是他的。
※※※
等待到了第十六日。
这日清晨,舒玉刚刚梳妆完毕,听到庭院中响起了许多脚步声。知晓是有人来了,而且应该是官府的。舒玉并不慌张,不紧不慢地让小红将祖母的诰命文书拿出来。天子易位了,这东西其实算是前朝古物。但是,它所代表的一种身份气度是不能丢的。擦拭干净,放入怀中。收拾完毕,才款款走出庭院听旨意。
来人是曾经在德隆殿有一面之缘的赵公公。看到赵公公笑着的大脸,舒玉这才放了心。按照礼节,率领众位丫鬟,婆子跪下听圣旨——
“朕今听闻林氏女舒玉娴淑美貌,恪守孝道……特赐婚与神武将军冯将军之子冯衙内。不日完婚。钦此。”又腆着大肚子,笑道:“冯公子已经安全回到家了。林大小姐,您以前是担了个好诰命夫人的虚名。如今,您可名正言顺了!”
舒玉谦虚道:“妾身不过一介民女,遇到公公之后,总是逢凶化吉。连圣旨赐婚这等吉利事儿都能遇上。看来,公公才是个大贵人呢!”
赵公公哈哈大笑道:“林小姐可真是个妙人儿。怪不得冯衙内看不上平宁侯的侄女,看不上荣国公的女儿,只看得上林家大小姐!”
舒玉脸红了。在婚姻这件事上,其实她是开天辟地头一遭。昨晚,还只求菩萨保佑冯紫英平安就好。结婚什么的无所谓。忽然来了一道圣旨。着实挑战心理承受力。所以这脸皮要多薄就有多薄。赶紧谢过隆恩,打赏过各位太监,恭恭敬敬将他们这群佛送走了。免得待的时间一长,什么不好听的话儿都说出来了。
但是太监前脚刚走,冯家的小厮,仆人,丫鬟就进来了。
冯家的老管家冯忠亲自来接舒玉,进门一瞧。只见这公子心仪的林大姑娘坐在一把交椅上,姿态雍容华贵,模样艳丽而不妖娆。眉眼之中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脂粉气,却是个天然去雕饰的美人儿。心中不禁暗暗为公子高兴。
紧握绣拳,无言叹息一声:这可不是个安静的早上。再瞧瞧身后的菩萨,心道对不起打扰您歇息了。舒玉再按照礼仪接待一番。这些贵族之家的仆人,排场比自家的不知道高了多少等级。好在贾敏在世时,就是以贾府那等国公之家的要求训练两个女儿。所以舒玉倒也能够体面地接待。上茶,漱口,洗手,掀盖…整个流程做下来,活像是在演宫廷剧。其中的辛苦,比当初站在讲台上,录制教学过程更甚。
冯忠本来知道林家只是个五品官儿,这姑娘又父母双亡,所以过来的时候,就被自家少爷叮嘱了一句:“不准摆排场。若是让林小姐难堪,以后有的你受。”结果,他这厢尚未行礼,那厢林家小姐,比他这个职业公关人员都职业地开始一套套的见面礼。整个行程行云流水,滴水不漏。一板一眼,极是标准。不禁赞叹一声:好厉害的少奶奶,有气派!同时觉得少爷那厢的担心,实在是杞人忧天。
这厢,舒玉只求快点打发这些菩萨们走。身边陪着的丫鬟,只有瑾儿一个,师从贾敏,所以面面俱到,拿得出手。其余的丫鬟,比如小红,洛兰。说句实在话,她这个主子是主张放羊式教育的,通通会被冯家的人比了下去。为了为林家挽回面子,舒玉就以主人接待远方来客的礼仪做事儿——什么都亲自来。
包括聊天儿。
冯忠向舒玉询问了家庭状况,舒玉一一答了。当说到父母俱亡时,冯家上下都倒抽了一口气,不过,听到舒玉后来养在老太太膝下,这才暗暗点点头。当说到自己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又全体倒抽一口气。不过,听说生日是前日才过的。这下不是暗暗点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