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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独白没有幕起幕终,话语沉寂之后除了脚下踩着石子路发出的声响,也没有其他响动。可是白石突然弯起嘴角,他感受到一直搭在他肩上的双手环过了他的脖子,感受到女生的脸颊或额头靠在了他肩上,也感受到了会流动的、一滴一滴的液体滴在他的皮肤上,沿着背脊流下去。
“都说了,我没带手帕,你这一哭,我的衣服就遭殃了。”
话音刚落,女生就把鼻涕眼泪往他身上蹭。
“会不会觉得我也跟其他人一样特别俗呢?只会说漂亮话。可是现在的我,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如果雪枝你肯相信我一次的话,未来那张空头支票,我会把它兑现的。”
女生只是紧紧搂着白石。
“呐,雪枝,愿意相信我一次吗?”
“……”
“……”
“……”
“……”
“……阿介……”
声音带着鼻音和哭腔。
“啊……”
自从小学之后,终于又听到了,这个称呼。
“……阿介……”
“我在呢。”
一路上的灯与花明灭闪动,而倒映在石路上的都是黑漆漆一片。两个交叠的影子走过一棵棵樱树,仿佛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阿介……”
单字符,一声声只是喊着名字。池田雪枝泪流不止。
她其实都知道未来的生活永不可期,在感情面前所以理性都无法依靠,她只能靠着心里的感情做决定,她所相信的只有现在让她安心的人、让她安心的话。
她只是想听白石说过“喜欢”之后,再明确地告诉她,他会对她一直好,哪怕只是跟其他人一样的甜言蜜语。
因为白石跟其他人不一样:只要是白石藏之介说的,池田雪枝都会无条件的相信。
一直以来都这样。
“……阿介……”
她哭了因为她听到了。
“傻姑娘,我知道。”
他也一直都知道。
喜欢、相信,所以他们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就是在一起~我写了6000呢我是好人!
至于怎么在一起这个问题开文的时候就想好了,脑子里想的各种美,可是写出来一读觉得各种渣……嘤嘤嘤嘤……
总之快完结了~~至于番外还没想好,总想写“谦也*小昔”,“小昔*雪枝闺蜜情”以及“大哥*爱理”的故事,可是具体的梗一个都木有想好!嘤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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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如果木有番外,故事没几章就完结了,咩哈哈!阿染你就等着开坑吧!咩哈哈!
☆、Chapter 36 时光
十年可以改变很多。
比如家旁边的那个小花园,清晨有老人散步,黄昏有孩子嬉闹着不肯回家的笑声。不论是滑梯还是秋千还是沙坑,都有过白石和雪枝两个人的足迹。而如今高楼平地起,曾经的乐园被填埋脚下。
比如那个曾经常去的流水素面馆,初中时隔三差五渡边修就领着弟子们捧场子。价格公道,味道正宗,一碗面条下肚能舒舒爽爽到心坎里。而如今物非人非,面馆早被要扩大地面的商厦吞了地方,那个和蔼可亲的店主中村老人也在不久前过世了。不论是阿修还是雪枝还是那些网球部的部员,现在路过那熟悉的街道,再也瞧不见熟悉的人影。
再比如,曾经的摄影比赛单纯健康,为了爱、为了追求,不少人醉心于此不懈努力,有时还得亲自得到大师的评价,哪怕当时还只是校园中来回蹦跶的丫头片子。而如今,雪枝心中的大师越来越少,曾经的辉煌渐渐淡漠,而新生的力量让人不屑一顾。拿了名次不是因为真本事,而是因为靠山硬;获了殊荣不是因为被人尊敬,而是因为“钱”途无量。在这条路上,雪枝栽过跟头,当她看到自己的作品只是在参与奖里出现、而前三名作品平庸得还不如她学生的时候,她还愤怒地找过评奖协会,被一阵冷嘲热讽后,渡边爱理搂着她的肩膀跟她说:“这就是我曾告诉过你的现实。”
——都市的灯光越是辉煌,星光就越显得黯淡……霓虹灯竟能把女神的慈爱之证、那纯洁的星光遮蔽得如此彻底。
而今想来,当时的自己很傻很天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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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毕业后,白石和雪枝就登记结婚,在大阪有了自己的家。
一个在大阪公立医院当内科医生,一个去了当地知名报社做了摄影记者,两个人的职业都是忙三日才得半日闲。不过就像当初白石所承诺过的那样,他能扛起整个家,即使相处的时间少,也都是温暖安心的。
“我回来了。”白石藏之介推开房门,看到雪枝已经换了睡衣窝在床上看着睡前必读的摄影杂志,一边接领带换衣服一边说,“明天周末,怎么这么早就躺下了?我还以为我回来的算早呢。”
“明天要给孩子们上课。”
“你现在给他们上课,比对你的工作都热心。”
“当然了,工作就是应付主编和领导,但是教那些孩子可太有趣了。”
雪枝起身去了浴室放好了水,等白石进去后,开始收拾衣服。等都收拾好了,两个人开始隔着门有一茬没一茬地聊着。
“你是没见过那些孩子,那种眼神,一看就是特纯净特想学的那种,求知啊好奇啊,现在上哪儿找去。”
“说的我都想看看了,反正我明天休。”
“行啊~我们可欢迎了,每次孩子们就见我一个老师,也挺寂寞的。”雪枝一听乐了,在浴室门口敲着门,“而且你还能帮我提东西,都是相机沉死了,你不怕沉嘛~”
“是是老婆大人。”白石快速洗好之后擦着头发出来,因为浴室蒸汽的关系,脸色有些红,“话说你要是喜欢孩子,咱们也生一个吧~”
“讨厌!跟你说正事呢!你……电话!有电话!”
手机铃突然响起,雪枝推开了某个无限靠近自己的湿漉漉家伙,看到“小昔”两个字后愉快地按下接听。
“喂?小昔,怎么啦?”
“……”然而对面一阵安静。
“小昔?怎么不说话?”
“……”
一直没有回音让雪枝一阵心惊,立刻想起人在危险的时候会拨出电话求救的故事,立刻警觉了几分:“小昔!你在吗?!如果……”
“雪枝……”
“谦也?”急起来的雪枝突然听到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越想越奇怪,“小昔没事吧?你怎么用她手机给我电话?你应该有我号吧。”
“啊,这个……”忍足谦也声音低沉犹豫,完全避过她的问题,“藏之介在吧?能把电话给他吗?”
“啊好,稍等。”
之后雪枝把手机递了出去,做了个口型给白石,示意他谦也有点不对。也许就像她所想的那样,白石接了电话没说两句,看了雪枝一眼,皱着眉就去客厅了。等到再回卧室的时候,雪枝刚想问什么,就被白石轻轻搂着上了床,盖好被子,关了灯,两个人就抱着,呼吸都有说不出的凝重。
“阿介,怎么了?小昔他们出事儿了么?”
雪枝能感到白石搂着自己背和头的手再收紧,可这让窝在白石颈间的她更觉得害怕,仿佛白石如果松手就会失去她一样。
“阿介,别吓我啊……”
“雪枝,你……看了前两天报纸上,报道田中地产贪贿的事儿了吗?”白石终于开口。
“看了,小昔写得,很不错。我们约好了,后天一起聚聚,我还要请她吃饭祝贺来着。”
“……后天,不用去了……”
白石顿了顿,闭上了眼睛,亲吻着雪枝的头发,张嘴呼吸了好久,声音沙哑:“小昔被人打了,在医院,而且……流产了……”
话音落下的一刻,白石明显感到怀里人的颤抖,仿佛被末日审判后一样绝望,他只能不停地松开再收紧地抱她,抚着她的背贴着她的脸颊,可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想不出,脑子里全都是刚刚谦也告诉他的那些残酷的事实,嘴机械似地开了口。
“一个月了,小昔和谦也他们自己都不知道。幸好,她现在没事。”
“就是因为那篇报道,惹了田中地产。”
“谦也说,他们有后台,报警都没办法。”
“刚刚其实,是小昔给你打的电话,因为……”
“够了不要说了!我都知道……我全都知道……都知道……!”雪枝忽然大哭起来,推开白石坐起来抱着被子,起来的一瞬整个人都在眩晕。
“小昔要放弃了是吗……她不会再和我一起为了那个目标努力了是吗……她对我说不出口谦也也说不出口,所以让你来告诉我是吗……”声音在被子里变得闷重,再加上不停地呜咽,整个屋子回荡着凄惨的旋律。
“她以为……我会怪她……是吗……”
“雪枝……”
白石再次把雪枝搂在怀里躺下,女生只是哭,揪着白石的睡衣衣襟,不停蜷缩着身体,仿佛要让自己都揉在白石身体里。
她不知道除了哭她还能做什么,脑子里都是回马灯的影子,那个人曾那么努力熬尽了一切才有了如今的这点聊以安慰的成绩,弹指间就被抹杀。
12年前两个人在部活室里信誓旦旦要成为名记者和名摄影师的话语就在耳畔;
10年前自己在巷子里被堵截差点出事后,小昔还说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3年前毕业后进入报社工作时,还是那么意气风发,立志用笔杆子写出世间的爱与罪恶;
1年前工作小有名气开始接触调查性报道,为了每一篇大稿熬夜探访采编奔波,最苦的一次连续半个月在外调查,回来的时候看到谦也做的茄子饭,哭着给自己打电话说对不起谦也。
顾不了爱人,顾不了生活,最后她的家庭都濒临破碎,她却只能满身伤痕地再用刀把自己劈成一半。
一半给了谦也,她要好好地爱这不能离不能舍的家。
另一半就是社会的良心,如今又少了一颗。
雪枝不可能怪她,因为结婚之后,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如果有一天事业跟家庭只能取一个,那她们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家庭。
只是这样的结果来的太突然,一个记者的梦刚刚出现斑斓的色彩,就被黑烟吹散。
相比之下,雪枝觉得自己太幸运了,幸运地让自己开始胆怯,开始犹豫,开始战战兢兢。
“阿介,你说我是不是离你越来越远了?”哭的再也流不出眼泪,雪枝没有感情地问。
“怎么会。”
“那我是不是离我的梦想越来越远了?”
“……傻瓜,你一直在努力。”
“可努力真的就行么?在这样的社会里,没钱、没势、没权,我永远不可能成为幸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