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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是药中有玄机,或是少了东西或是多了东西,反正这药喝下去她的病就不会好,可她又不能不喝。她再不想招,只怕自己就会这么一直病下去。真到了庄子上,病倒是一日日见好,可她的心却忐忑不安起来,自己似乎走了一招烂棋,反而如了福晋的意。在府里时隔几日还有太医来看病,以福晋对她的恶感,以她区区侧福晋的身份,她心知肚明这太医的来历,心里还是很笃定的。她居然忘了,她住到郊外庄子上来,太医却不会也跟着跑到郊外来,换言之,皇上就得不到她的消息了,怕就怕会渐渐地把她遗忘了。福晋好算计,难怪那么痛快地应了她的请求,甚至还同意把蓉妞又拨回了她的身边,原来她早就巴不得她离开王府。
庄子上的衣食住行当然不比王府精致舒坦,这倒没什么,只是庄子上地处偏僻,很难得到消息,她几乎变成了一个聋子。乌云珠万分庆幸,她身边还有一个忠心耿耿的蓉妞。蓉妞还是娘亲在世时在江南救下的小丫鬟,从小陪伴她,情同姐妹。这次被福晋迁怒,害得蓉妞生挨了四十大板,几乎去了大半条命,乌云珠舍得花银子让人照顾她,也足足养了两个多月才恢复过来。正是身边多了一个亲信,她在庄子上才行事方便了一些,毕竟有些事她还是不好出面,而蓉妞却恰好能代她发话。
“小姐,饭菜端来了,快趁热吃吧。天太冷了,奴婢特意让厨房加了个羊肉汤,小姐多喝两碗补补身子。”
“蓉妞,你也坐下一起吃吧。坐吧,只有我们两个,没人会看见的。”
“谢谢小姐。小姐,奴婢听厨房里的人说,安郡王回京了。”
“谢天谢地,他总算平安回来了。”
“小姐,我们也可以回府了,安郡王回来了,看福晋还敢对小姐这样!”
“快别这样说,她是福晋,我只是侧福晋。”
“小姐,王府谁不知道安郡王最喜欢小姐了,连这庄子上的人都知道,今天这羊肉汤厨房里都没敢收钱。”
“哦。”乌云珠淡淡地回应。“等下你把钱送过去,别坏了规矩,我们也不差这一点小钱。”
平心而论,这半年来乌云珠在庄子上过得并不坏,并没有出现乌云珠担心过的福晋趁机害她性命的事。那拉氏本就是为了压下流言蜚语才把她打发到庄子上,自然不会让庄子上的人也对此议论纷纷,所以大多数人也不过以为她是因被福晋打压才来到庄子上,就象蓉妞说的,安郡王没离京时她很受宠,等安郡王回京她必有翻身的机会,鹿死谁手还未可知,所以除了少数几个福晋的人,其余人倒也对她不失尊敬,甚至还有几个聪明见机的还愿意雪中送炭一把。越是这种情形金银这种俗物反倒越是有用,乌云珠也趁机拉拢了几个人,还让人给鄂硕送了信。鄂硕在两子一女中,最疼爱的就是她,虽对她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也不舍她如今的处境,特地来庄子上看了她,给她带了好些补品金银。
蓉妞兴高采烈地收拾好碗筷,打算再到厨房去打听打听消息,看看王府什么时候会派车来接小姐回去。乌云珠丝毫不担心,别说岳乐已经回京,单说时近年关,她作为安郡王府唯一的一个侧福晋不在王府,那福晋那拉氏就真的找不出话来搪塞了。乌云珠对岳乐的感情很有把握,他们也算师出同门,情投意合,必不会像无知妇人一般对她心存误会的。不过那拉氏必然会在岳乐眼前上眼药,她还是应该好好琢磨一番,准备好一番说辞解释一下才妙。
乌云珠猜中了前面,但没有想到事态居然没有如她预期的那样的发展。
确如乌云珠所预料的那样,岳乐回京的第三日,安郡王府就派了车子来接她。但接下来,事情就变味了。乌云珠的回府没有惊动任何人,她径直被领进了自己的院子,既没让她去拜见福晋,岳乐也没来看望久别的她。福晋那拉氏借口乌云珠身体刚刚恢复,打着体恤宽厚的名义免了她的每日请安,这乌云珠倒不怎么在意,后院之中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福晋不想她在面前碍眼,也很正常。乌云珠在意的是,自她回府后,岳乐从没来过她的院子,即使她派蓉妞去请,蓉妞也没能出了二门,没有见到岳乐。她心想岳乐必是心中有了怀疑,只是她见不到他,也不能为自己好好分解分解。只到大年三十的团圆宴上,她才见了岳乐一面,当着大庭广众,也不好说什么。
在后院里,男人的宠爱就是风向标,以前岳乐喜爱乌云珠,多来几趟,府里人自然对她另眼相看。如今这情形大家伙一看就知道她失了宠,慢慢地都怠慢起来。乌云珠也感觉到自己有种寸步难行的感觉,无论她到哪里,身边总有福晋的人跟着,后院的众人也对她态度敷衍。年初,她想回一趟董鄂府,却被福晋拒绝了,只答应让人送点年礼过去,别说她,连蓉妞都不能出门。而次日,她又受了风寒,正月刚过,再一次被送往郊外庄子上休养。
在她临走之前,岳乐终于笠临了她的院子。
满屋子的奴才正在有条不紊地收拾着东西,往箱子里放,福晋下了令,尽量把侧福晋的东西都打包,一并送到庄子上去。蓉妞开始时死命阻止,甚至抬出安郡王吓唬他们。有忠厚一点的不过绕过她自己做事,有尖酸一点的反唇相讥:“蓉妞,你还看不清如今的形势啊,王爷可曾来过这里?还在这儿充什么大头蒜?”
“你……我去找王爷去,王爷绝不会这样对我们小姐的。”
“去啊,你去的还少啊,见着了没啊?”
“咳咳咳,蓉妞。”
“小姐,您别急,我去找王爷,王爷会为你做主的。”
“不用了,去也没用。”
“就是,还是侧福晋眼力好,看的清楚。侧福晋,奴才扶您出去上车?”
岳乐在院子中已经站立了一阵子,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来走这一趟,在归化时他思念的最多的就是乌云珠,可没想到如今竟弄到这种地步。也罢,见上一面,正式做个了结吧。
“给郡王爷请安。”
“你们都下去啊,我跟侧福晋说几句话。”
其余人都应声退了下去,蓉妞终于见到了岳乐,仗着以前就熟识,有些话不吐不快:“王爷,您怎么才来,您不知道,小姐都被这些人欺到头上来了。”
“好了,蓉妞,你也下去。”
“王爷?”
“蓉妞,下去。”乌云珠本有些欣喜,只是看着岳乐的脸色心又沉了下去,恐怕岳乐接下来的话不是她想听的。
“乌云珠,年前有人算过,说是你和这王府犯冲,住在这儿就病痛不断,看你如今这样,倒也不是虚言,你就住到庄子上去吧,住个三年五载,再作打算。”
“犯冲?”乌云珠喃喃念道:“可不是吗,从去年春一直犯到现在,王爷也不查查我为何犯冲吗?”
“有些事你我心知肚明,你还是自去吧。”
“王爷,我有话要说,事情不像福晋说的那样,您误会了,皇上只是召我……”
岳乐扬手止住乌云珠未尽的话:“跟这没有关系,只是为了你的身体着想。好了,你好生在庄子上呆着,其余你也不用多想了。”
“王爷,难道我们之间连一点情份也没有了吗?”
“乌云珠,就是因为我还记得那点情份,所以你还能安稳地去庄子上休养。”
“那么,妾身谢过安郡王恩典。”
再看一眼乌云珠,岳乐慨然长叹离去,他到底是为什么走这一趟?或许他心里还存着最后一点奢望,奢望着能听到一丝悔意,一丝歉意。看来,他终是想错了,或许他从来没看清楚过眼前这个女人吧。
在他的身后,乌云珠紧握住拳头,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小姐,王爷为您作主了没?我们可以留下了吧。”
“蓉妞,来,扶我上车去。”
“小姐?”
“走!”
似乎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安郡王岳乐依然是那个让顺治信重的堂兄,顺治十二年二月,安郡王岳乐掌宗人府事。
博果尔年初时正忙着自己的事,没心思理会有关乌云珠的事,当然,他还没神通广大到连岳乐的庄子上都能安插人进去。等他有空了,他才发现乌云珠悄无声息地回了京,又没惊动任何人继续到庄子上休养去了。
对于岳乐,博果尔由衷地感到佩服。同样的事情,当年的他处理得一团糟,既没能有效阻止福临与乌云珠的会面,也不能冷静对待流言蜚语,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差点与常阿岱动手,自己落下了口实。岳乐呢,有一个好福晋果断出手制止了事态的恶化,还快刀斩乱麻地把话题人物乌云珠带出了众人的视线范围,他自己回来后也很冷静沉稳,丝毫感觉不出丁点异样,既用乌云珠粉饰了太平,用完后又干净利落地打发了她,确实是高人一等。
那么,董鄂氏乌云珠,你的下一步会怎么走?在安郡王府,你的最后一个倚仗也弃你而去,你是否会甘心在庄子上一天天地年华老去?你到底还有什么招数可用呢?
☆、二十九
二十九
很快,博果尔也把董鄂氏乌云珠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
顺治十二年五月初八,和硕郑亲王济尔哈朗薨。
郑亲王济尔哈朗是唯一一个顺治心甘情愿赐予“叔王”封号的人。在其临终前,顺治亲往探视,痛哭失声不忍离去。福临对济尔哈朗的死,悲痛不已,诏令休朝七天(仅有济尔哈朗享此殊荣),赠祭葬银万两,置守陵园十户,并为他立碑纪功。
郑亲王之死的影响很大,尤其是对博果尔来说。事情虽然没有摆在明面上过,但博果尔心里清楚,郑亲王隐隐约约是他们母子俩的保护伞。郑亲王对博果尔的嘱咐并不多,只是让他务必忠君爱国,体恤上意。而在贵太妃的恳请下,郑亲王拖着病体入宫,满怀深情向皇上讲述为君之道,嘱其不可沉溺文墨,又嘱其务必善待博果尔和他的母亲贵太妃。或许是这一番话起了作用,博果尔很快就开始议政。博果尔很是感恩,他知道这一切都是郑亲王替他争来的。
当然,因此而受益的宗室青壮们众。安郡王升亲王主持议政会,巽亲王常阿岱也得了议政资格,其他宗室们也陆续得了差使,虽不大,但至少让他们有事可做,不致于耽于享乐。
只有简郡王济度,出征在外,连父亲的死讯都被隐瞒了。
议政王大臣会议是清代前期满族上层贵族参预处理国政的制度,凡军国重务﹐不由内阁票拟者﹐皆交议政王大臣会议,这种制度自清太祖努尔哈赤建立后金汗国之初即已形成,只是成员慢慢增多。会议的成员由宗室王爷贝勒及满汉八旗大臣所组成,“议政”是一种正式的职衔﹐代表着一定的权力和地位﹐必须经过皇帝的任命。同样﹐在必要时﹐皇帝也可以撤销某一贵族及大臣的“议政”资格。
没有哪个当皇帝的乐意看着统治权力旁落分散,大清的皇帝也同样希望能拥有至高无上独一无二的皇权。随着时间的推移,历任皇帝逐步地削弱降低议政王大臣会议的权力和地位,收拢集中权力,到了乾隆晚年,更是取消了议政王大臣职名。就象如今的顺治,就已经开始把一些不太重要的政务移交内阁处理,这些年来更是赐了二三十名大臣以“议政”资格。
顺治十二年五月,博果尔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