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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纳答刺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母后确实是计画今日让我上位?”
“是啊。”拜住用力捏著古纳答刺的手臂,眼神愈来愈著急,“太弟殿下啊,您就只有这次的机会,若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啊……想想娘娘都冒著危险替您除去了爱猷皇子,元国的皇位就等您重新拿回吶!”
古纳答刺还要再反驳,却被拜住给硬拖了出来。
***
拜住嘻皮笑脸地把皇太弟拉进空无一人的大明殿裡。
他甚至為了逢迎古纳答刺,将他带到龙椅上,恭恭敬敬地笑道:“殿下,您就先坐著,待到申时,那些行省主儿过来,您就是这天下的主了!哈哈哈!”
古纳答刺原是看不惯拜住那巧言令色的举止,但今日却觉得没那麼惹人厌了,或许是坐在龙椅上引起的狂喜令他飘然吧?
“从这裡向下看,风景确实不错。”
古纳答刺轻佻地坐在龙椅上,看来心情相当好,拜住见是时候再拍马屁博得好感,就把藏匿许久的玉璽呈到他面前,“殿下啊,这是奴才让工匠製成的玉璽,虽比不上太宗的传世宝璽,但您也可以掂著练习练习当皇帝呀。”
“你这太监真是噁心至极!”古纳答刺睨了拜住一眼,眼底却是暗藏不住庞然的喜色,他接过拜住送给他的玉璽,拿在面前端详,“倒是挺像回事的……不过,申时也快到了,怎未见那些行省主前来?”
“殿下您稍安勿躁,肯定在来的路上了”
突地一道声音引起他们的注意。
“皇帝陛下驾到!”当他们听到不远处传来了司礼太监的声音,依旧是不动如山。古纳答刺换了个姿势,肆无忌惮地踞坐在龙椅上,轻蔑的笑容像是在等待给即将前来的“皇帝”最后一击。
当妥懽看见皇太弟坐在龙椅上,还一副鄙视他的模样,忍不住发火了,“古纳答刺你想死吗?你可知你坐在龙椅上是叛君大罪?”
他真的已经受够了!近日真金夭折,现在爱猷又身中毒患,宫裡的事已经够他处理了,為何连这个皇太弟还不让他省心?
古纳答刺用手拄著下頷,就是不想下来。尤其是看著妥懽怒髮衝冠的模样,他更是要哈哈大笑,“我说妥懽啊,龙椅也让你坐得太久了,是不是该把位子交给我?你以為你坐在这个位子是因為什麼?若非当时燕帖和母后的首肯,如今这位子合该是属于我的!你不过是迈来迪的庶子,没理由偽装成八不沙之子来与我夺位!凭你那卑贱可悲的身分,没有资格啊!”
“身為庶子又如何?”妥懽因為古纳答刺旧事重提,怒火更盛,“可笑!你以為揭开朕是庶子的身分会影响朕的皇位?在此之前,你们可是合谋害死了明宗皇帝和八不沙皇后,若将此事公诸于世,你们不可能活到现在!用你那小小的心胸忖忖利害吧,朕都还未予你们催命符,倒想不怕死地恶人告状了?”
“我不想听你的废话,赶紧把宝璽交上来!”古纳答刺倨傲地伸出手,丝毫不把妥懽放在眼底,“趁怯薛军杀了你之前,把宝璽交上,或许我会怜悯你保你一命也不一定。”
古纳答刺一副悠哉的模样,完全忘了自己还没等到行省主过来。相反于古纳答刺的从容,拜住就没他那麼轻鬆了,他紧张得要死,左顾右盼就是希望行省主赶紧到来。因為现下早过了申时,再耽搁下去就不行了啊……
平乱
作者有话要说:文里面的人物都是历史人物喔。。。 總算,拜住引頸企盼的行省主進入了大殿,彷彿得到救贖般,他難掩欣喜地大喊:“趕緊的!你們這些難伺候的主!快快擁立新帝登基!”
但這些行省丞相們卻杵在原地,洠в性龠M一步。
“你們又怎麼了?”拜住面對眼前的僵局,不禁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反觀坐在龍椅上的古迹鹭荩耘f一副老神在在,不為所動
這時嶺北行省的丞相阿魯圖發話了,“啟稟陛下,微臣手上有多封太皇太后欲意與我等勾結的書信,還請陛下查明。若再放縱這廝豎子放肆,只怕毀了我大元國!”
接著阿魯圖把手中一疊的書信遞到妥懽面前,妥懽憤怒地取走一封手書審讀,眉心擰得更緊。他瞪向古迹鹭荩S手就把骨朵腰間的配刀拔出,衝到了古迹鹭菝媲埃是拜住拔刀抵擋,古迹鹭莶琶忪抖瞧颇c流。
古迹鹭荽_實是被嚇著了,但驚慌不過一瞬,又被那與生俱來的深沈取代。他站在拜住的背後,撇起一道謔笑,心想他自己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都出來吧!一個都別留下!誰都別想走出大明殿!”雖不明白為何支持母后的行省主會突然倒戈,但他本就打算“大開殺戒”,有洠в羞@些“狗”擁戴他又如何?
畢竟他可洠档阶约汉痛捞O單槍匹馬到大明殿,他可是帶了數十名怯薛軍做他的掩護——且要眨麆忧友姡瑢λ麃碚f輕而易舉,因為那裡大半都是文宗皇帝的舊部,是他們家一輩子的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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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亮晃晃的刀鋒愈來愈逼近,妥懽顫抖地執劍退步,倏地“咭”一聲,他面前的怯薛軍倒下了,身穿黑色胸甲、頭帶鐵胄的年輕兵士毫不猶豫地砍下敵人的頭顱,大吼著,“殺!”
“殺——!”從殿外不斷湧入的黑衣兵士與叛軍殺成一團,因為兵力懸殊,古迹鹭莸呐衍姴挥枚嗑镁捅粴灉纭:谝萝娚踔翛'等妥懽命令,就把皇太弟和宦官拜住擒拿。
古迹鹭莶唤麌樀媚樕l白,已經理不清太皇太后所說的“計策”到底是落入某人的陰盅e,還是他咎由自取?
打頭陣的年輕兵士早已把大刀抵在皇太弟的頸子上,對妥懽問道:“陛下,此等逆偈蔷偷卣ㄟ是留著笑話?”
妥懽卻洠в谢卮穑渲嫔萑胱约旱乃尖庋e……因為這些黑衣軍不是他的軍隊,那麼這些人又是從何而來?思及皇宮裡突然出現一支他洠б娺^的軍隊,比皇太弟的奪權更加令他恐懼。他睨著執刀的兵士,沈聲問道:“你們是聽命於誰?膽敢擅闖皇宮重地?”
“回陛下,小人擴廓帖木兒,與眾位哥哥皆是大丞相新練的一支新軍,搿畬偾友姡钇婊屎筌仓记皝肀Wo陛下。”
妥懽的眉心不由得蹙一下,他看著身旁的黑衣軍,對於自己被承娘處處護守著,既感動也羞愧。只是,他總覺得自己心底添了一層若有似無的疙瘩,悶堵著,像是自己的皇權被侵犯一樣……他立時搖頭把這樣的念想甩去。
他平復自己的情緒,看著被嚇走半條命的古迹鹭荩瑢谝萝娒溃骸鞍鸦侍苎喝氲乩危抟蔗釘厥住
“陛下!”一名白髮蒼蒼的太醫衝進了大明殿,大喘一口氣後,他竟朝妥懽下跪,“微臣該死!奇皇后她……皇后娘娘……全不產了。”
巧谋
作者有话要说:智慧的女主。。。 承娘身穿素雅的青色常服,看起來相當有精神,一點也洠в幸驗榛柝识媛恫贿m。
坐在榻上的她,正抱著笑玻Р'的愛猷餵食奶粥。
紅丹看著心情愉悅的奇皇后,不免替她憂心忡忡,“娘娘,您這麼騙陛下,真的無礙嗎?”
承娘一邊專心地餵著愛猷,一邊從容地答道:“弘吉剌氏,歷代一直因為太宗的遺言而權高位重。如果不稍稍增加太皇太后的罪尤,恐怕陛下要處死太皇太后,那群蒙古貴族也會反對。”
“奴婢還是不懂,娘娘為何要讓太醫說您不孕了?”紅丹覺得若是奇皇后不孕的消息傳到皇上耳裡,那可是會驚天動地啊。
“可還記得本宮前幾日要你將愛猷皇子的新衣送到大佛堂?”承娘笑問著紅丹,見她不解地搖首,她娓娓解釋道:“更早些日子,就是本宮被打入冷宮之時。本宮將脫脫大丞相予我的香囊藏於太皇太后之房,那香囊裝有麝香和皂英,是不孕劇毒。”
紅丹此時像是豁然開朗般,“娘娘的意思是,您讓奴婢把愛猷皇子的新衣送去淨洗,是為了嫁禍給太皇太后?”
“不錯。”承娘接著解釋道:“後來你將淨洗後的新衣取回,本宮不是丟了個香包?其實那香包與太皇太后那裡的容物一致,讓那香包牎诵乱略S久,就算不是太醫,也嗅得出麝香之味。這也是本宮為何會讓愛猷著新衣出席夏筵,為的是藉機引導太醫向陛下稟報——本宮是因為長期接樱鼱‘有麝香等物的皇子新衣,而致之不產。”
見承娘已餵食完愛猷皇子,紅丹隨即利索地收拾碗匙。過後,她看著咯咯笑著的愛猷皇子,覺得太過詭異……畢竟皇子方才可是中毒了,怎洠в幸稽c病厭之態?她實在不能理解,又問:“娘娘,那太皇太后毒殺愛猷皇子是真的?”
承娘卻搖搖頭,眼底透露著無垠的心疼。
她輕輕摸著愛猷的小臉蛋,話裡盡是愧疚,“到底是走了步險局,此事若無弘吉剌皇后相助,本宮也不會這麼順利……羊奶與烏梅相剋,烏梅生津,才能令太皇太后取出絲帕給皇子擦嘴,藉機嫁禍。其實本宮抱回愛猷時已給他服用解藥,不然也不會如此坐懷不亂。且弘吉剌皇后又趁混亂時,偷偷將太皇太后的絲帕替換,留下塗上砒霜的絲帕……”
紅丹插話,“奴婢不懂,弘吉剌皇后不是不見您嗎?”
“到底是因為同為母親的那份憐憫心吧。”承娘無奈地笑了笑,看著愛猷天真無邪的小臉,再度想起了無辜受害的真金太子,底心的悲憤油然而生。“且毓德王曾與太皇太后有過節,雖為同族,難免也會上演‘同根相煎’吧?”
後來紅丹問的問睿急凰鲇七^去了,畢竟那些事到底不能對任何人說的。
因為——她假借練字,每日模仿太皇太后的筆跡,偽造信件送交拜住這件事;暗地聯繫行省丞相這件事;還有私下為陛下訓練新兵這件事,都不能走漏風聲,不然這些事都會影響她和陛下的關係。
其實她要的很簡單……把太皇太后和皇太弟清除,助陛下成為真正的元國至尊,讓元國再創盛世,就是她現在的心願。
斩首
當妥懽聽到“奇皇后不孕”的消息,震驚地瞪著太醫,他扯起太醫的衣襟,狂怒道:“你說了什麼?再給朕說一次!”
“陛下,微臣該死……奇皇后不孕是因為長期接樱索晗愫驮碛ⅰ6鴲坶嗷首拥囊挛镎靡踩旧洗说榷疚铮刮⒊紤岩桑翘侍笙碌亩臼帧!碧t戰戰兢兢地看著妥懽,眼神像是怕自己隨時身首分離。
妥懽這時放開對太醫的牽制,卻早已怒火中燒,“此話何意?”
“微臣問及宮女為何沾染此物,宮女說是前時只將皇子的衣物送至大佛堂淨衣後,取回後就收在了興德殿。微臣才問完話,御史官就從太皇太后的居所搜到了香囊,裡頭之物與皇子新衣上的毒物相同,所以微臣才懷疑……”
“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