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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谦并不知道元春心中是怎么想得,也许她是自愿进宫的呢,所以,他不敢去。
元春进宫已成定局,等到元春出宫时,林谦的儿子怕是都能满地跑了……
这时,林谦的小厮轻手轻脚地走到了他的身边,轻声说道:“爷,大姑娘的轿子已经出府了。”
林谦浑身一颤,心中如刀绞一般,他怕是再也见不到那个总是羞涩的管他叫“表哥”的女孩了……林谦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怀表扔到了一旁,对那小厮道:“备马,咱们去醉仙楼吃酒!”
听了林谦的话,小厮脸上露出了不解的表情。
林谦的一位同窗今日在醉仙楼请客,邀请林谦等人去吃酒,林谦因元春之事,心情不好,所以借口有事推掉了,可是如今……
林谦用力地挥动着马鞭,驾驭着骏马向着一个方向疾驰,醉仙楼,以及皇宫,都在这个方向上。
终于,林谦看到了他寻找的那顶轿子,他一勒缰绳,停在了轿子后面,跟在轿子旁边的人都是荣国府的下人,自然认得林谦,急忙停下轿子,给林谦请安,“林大爷有何吩咐?”
林谦笑了,“有人请我去醉仙楼吃酒,我有哪有什么吩咐你的。”
而后,林谦转头看了一眼轿子,随口问道:“轿子里的是何人?”
那管事的小声答道:“是我们家大姑娘,您是知道的,我们姑娘……”
林谦敲了敲脑袋,笑道:“该死!该死!我竟忘了这个!”
说罢,林谦驾驭着骏马来到了轿子旁边,隔着轿帘,轻轻地说了一句:“大姐姐,多多保重。”
而后,林谦不等元春说话,便狠狠地挥动马鞭,驾驭着骏马奔向远方……
坐在轿子中的元春,痴痴地看着轿帘,好似能够透过帘子看到那个身影一般,她喃喃地说道:“望君珍重。”
到了醉仙楼门口,林谦下了马,正要进楼,却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对小厮说道:“你去城北的那家铺子,和掌柜的说,那张琴我不要了,让他不用给我留着了!”
林谦一直想不明白,自己并非爱琴之人,为什么会一眼相中了那张古琴,哪怕靠月钱买不下来,也要表明身份,让掌柜的将那张琴给他留上一段时间。
如今,林谦终于想明白了,却再也用不上那张古琴了……
今生,我们无缘……
从醉仙楼二楼传来一个豪放的声音:“你这小子,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吗?”
林谦拾阶而上,笑着答道:“你这只铁公鸡请客,我就算是有事,也要推掉来吃酒!”
神京,荣国府。
贾母斜靠在软榻上,闭目养神,周围伺候的人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
突然,贾母睁开了眼睛,向在她身边伺候的丫头问道:“瑜儿去了哪里?”
那丫头忙笑道:“老太太,你忘了吗,老爷给瑜二爷请了一位先生,瑜二爷上学去了。”
贾母又问道:”瑜儿是自己去的?”
那丫头答道:“是呀,瑜二爷和老爷说他非常喜欢读书。”
贾母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这孩子,不光和他祖父长得一模一样,连性子都一样。”
这时,门外通禀,说赖嬷嬷来了,贾母忙说:“快让她进来。”
赖嬷嬷是在荣国府中极有体面的老嬷嬷,荣国府的大管家赖大,便是赖嬷嬷的儿子。
对于这位赖嬷嬷,丫头们不敢有丝毫怠慢,在贾母吩咐看座后,麻利地扶着赖嬷嬷坐了下来。
赖嬷嬷年纪已高,早已不在荣国府中当差,而是在自己家中享清福,今日前来,是因为贾母心情不好,来陪贾母说话。
对于贾母的心思,赖嬷嬷心中跟明镜似得,如今在贾母心中,最看重的便是贾瑜,连贾敏这个最疼爱的女儿,都要次一等。
于是,赖嬷嬷专门挑好听的话夸赞贾瑜:“我听我们家老大说,瑜哥儿极是聪慧,《三字经》、《百家姓》这样的书,听上几遍,便能够背出来,并且一字不差,当真是国公爷的好孙儿!”
听了赖嬷嬷的话,贾母喜上眉梢,笑着说道:“这孩子身子娇弱,我本来不想让他这么小便读书的,别再累着了,可这孩子好像是跟书有缘似得,一日不摸书,便跟我撒娇,我真真是拿他没办法。”
既说到了贾瑜读书的事儿,自然就会提到已经进宫了的元春,贾母脸上的笑容变淡了,她说道:“大丫头一定在心中怪我。”
赖嬷嬷道:“大姑娘一定能明白老太太的苦心。”
贾母道:“她不明白,她们都不明白,我老婆子是那种‘卖女求荣’的人吗,我是为了贾家呀!”
贾母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继续说道:“老大是个扶不起来的,老二是个不知庶务的,琏儿也是个不成器的东西,珠儿虽然努力,但天资不足,我将来能指得上的,只有瑜儿!”
“瑜儿天资聪颖,又喜欢读书,我自然要给瑜儿铺路,大丫头各方面都极为出色,就算在皇宫中,也是拔尖的,必能成为人上人,有了一个在宫中当‘贵人’的嫡亲姐姐,瑜儿将来的路自然能走得更平顺一些。”
让元春入宫做‘贵人’成为贾瑜的靠山,以贾瑜的才能,必定能得到新皇的赏识,振兴贾家。
这就是贾母打得如意算盘。
其实,还有一点原因,贾母没有说出口——
贾母想让林如海的女儿林黛玉当贾瑜的媳妇,林如海是个有本事的,还不到四十岁就已经官居二品了,将来很有可能入阁拜相,成为当朝宰辅。
贾家对林家有大恩,没有贾代善的提拔就没有今日的林如海,加上林如海的妻子是贾瑜的姑妈,贾母觉得,林如海应该不会拒绝的。
所以,贾瑜的姐姐自然不能嫁给林黛玉的哥哥。
赖嬷嬷口中称是,说贾母想得周到,心中却暗暗叹息:“老太太真是老了,觉得姑老爷和姑太太都会听她的,她难道忘了吗,林大爷可是姑太太的亲生儿子……”
扬州,林府。
贾敏将手中的茶盏摔倒了地上,猛得站起身来,浑身冒着冷气,怒声说道:“你再说一遍!大侄女去做什么了?”
在贾敏面前的地上,跪着一个抖如筛糠的人,他是荣国府派来扬州送信的管事,他叩头如捣蒜,口中答道:“大姑娘被选进宫里,做了女史。”
而后,那人用颤抖的双手递上了一封书信。
贾敏命身边的嬷嬷取来交给她,贾敏撕开了信封,一目十行,看完了手中的信……这管事说得并没有错!
贾敏寒声说道:“你下去吧!”
那管事的如蒙大赦,急忙站起身来,退出了屋子。
☆、24深情
在本朝,皇帝虽然是天下之主,但并不是王公大臣的主子,诸王公大臣也不是皇帝的奴才。
根据本朝的选秀制度,官宦人家的嫡女可以入宫为妃,但是,这不意味着,官宦人家必须将女儿送进宫去。
甚至于,有些书香翰墨之族,宁愿让女儿嫁入寒门,也不愿让女儿入宫为妃,因为,就算是当了仅次于皇后的贵妃娘娘,也不过是一个身份比较尊贵的“妾”而已。
真正的世家,以“送女做妾”为耻,就算是做皇帝的妾,也是耻辱!
可是如今,真正的世家已经不多了。
因为,这样的世家大多已经消亡了,在异族的铁蹄下,灰飞烟灭了……
贾敏轻蹙眉心,逐字逐句地将手中的书信又看了一遍。
这封信是贾母命人写给贾敏的,大致内容是这样的——
王夫人把元春送进宫去做女史,走得是王家的门路,元春的父亲贾政对于元春进宫一事,也万分赞同,贾母有心反对,却无能无力,感到万分惭愧,对不起林谦,无颜见贾敏,云云。
贾敏认得信上的笔迹,知道这封信是由贾母信任的人写得,所以对于这封信的真实性,贾敏并没有怀疑。
贾敏略一思索,便明白了王夫人的心思,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女史的职责,是协助后妃处理内宫事务,所以女史又被称为“女官”。
听上去,这个一个非常清贵的职位,可实际上,愿意做女史的女子,少之又少。
因为,女史只能由未婚的女子担任,并且要做到三十岁,才可出宫。
三十岁的女子,早已过了青春年华,除了做继室填房,便只有孤独终老这条路可以选了……
所以,世家贵女对“女史”避如蛇蝎,谁也不想在深宫中待上十余年,而后去做继室填房,在原配嫡妻的牌位前行妾礼,照顾原配生得儿子。
虽然荣国公贾代善已逝,贾赦和贾政皆不成器,但贾代善的余威还在,荣国府的姻亲故旧中,也有很多位高权重之人。
以荣国府拥有的权势,如果不想让元春进宫的话,只需让贾赦或贾政写一张小纸条,便能让元春“免选”。
既然如此,那王夫人为什么执意要让女儿进宫呢?
贾敏心中跟明镜似得,王夫人是冲着新皇去的,想让元春做“贵人”!
元春只是贾敏的侄儿,却是王夫人的亲生女儿,对王夫人将元春送进宫一事,如果不涉及到林谦的话,贾敏虽然会为元春叹息,却不会感到愤怒。
可是,元春是林谦的未婚妻,虽然没有定下来,但两家人早已有了默契。
如今,王夫人不声不响地把元春送进了宫,丝毫不顾忌林谦和林家。
王夫人的行为,无异于在贾敏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在林家的脸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想到长子受得委屈,贾敏恨不得活撕了王夫人!
不过,贾敏无暇去思索王夫人为何如此大胆,她心中想得是……她该如何告诉林如海。
贾敏和林如海做了十几年的夫妻,对于林如海,贾敏非常的了解。
林家是书香翰墨之族,林如海最重规矩,既然为林谦定下了元春,那么,就算元春得了不治之症,不久于人世,林如海也会履行诺言,让林谦迎娶元春。
可是如今,是荣国府出尔反尔……
贾敏觉得她没脸见林如海了,要知道,坑了林谦和林家的,可是她的娘家。
当晚,林如海从前衙回到了后宅,看上去心情不错,嘴角带着淡淡的笑容。
贾敏心中“咯噔”一声,但还是咬着牙,将元春进宫的事情,告诉了林如海。
听了贾敏的话,林如海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脸色变得有些阴沉……
林如海也有女儿,黛玉衔玉而诞后,爱女如命的林如海便仔细地研究了本朝的选秀制度和女官制度,如今,听了贾敏的话,林如海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荣国府的用意。
想到荣国府毁约的行为,林如海心中升起了一股怒意,脸色也更加不好了。
林如海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意,转身看向贾敏,见贾敏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便强笑道:“这事和你没关系。”
林如海和贾敏做了十余年的夫妻,一看贾敏难看的脸色,便知贾敏心中所想,于是开口宽慰贾敏……林如海虽然愤怒,但绝不会迁怒和他相濡以沫十余年的发妻。
林如海没有怪罪贾敏,按说贾敏应该放心了,可是……
听了林如海的话,贾敏羞愧得无地自容,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她哽咽道:“老爷,是我不好,是我大意了,都是我的错!”
林如海叹息一声,快步走到贾敏的身旁,取出帕子给贾敏擦拭眼泪,口中说道:“别哭了,对眼睛不好。”
贾敏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