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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收回视线,望向那坐在电视前显得一脸兴奋的人。
等到那双手,背负上人类生命的重量,他是否还能露出这样的笑容?
“哇哇,月,你看,这个人也真够坏的了,”一手指著电视机,一手朝向月的方向挥动著手腕,“连续强盗杀人犯,强行进入民房,挟持人质……我看看喔,田中建雄?呜哇,听名字就很没作为的感觉,他爸妈还真有远见。”
一边哇哇叫著,古越巽的动作倒是挺快,两三下已经在笔记上写好名字,一边看向床上的时钟。
“我第一次觉得,四十秒这麽漫长呢。”
此刻,月在那总是嘻笑的脸上,第一次见到了,不同於方才的苦涩。
或许,我们都是一样的。
五
路西法:
镜头开始不规则的晃动,溢满的尖叫几乎要撕碎一切幸福的假像。
有种世界末日的悲从中来。
古越巽安静地趴在椅背上,安静到几近睡著。
摄像机掉落产生的让人绝望的晃动,整个画面充斥著疯狂掠过的脚步,践踏著属於任何一条生命陨落时本不该有的尊严。
尘埃剑拔弩张的铺盖一个漆黑的世界。
所有一切都是如此似曾相识,人类从来都不会改变。
为了适应环境而可以伪装起来的欲望的本能,只不过是等待在某一天撕破脸皮之後的爆发。
肮脏而愚蠢的生物。
画面突然以一种扭曲的方式归於银白一线,而後消失。
月收敛了视线,撞入眼睛的是古越巽特有的玩味笑脸。
“啧啧,还以为你会有什麽不一样的表情。”他随意抛接起遥控器,望著它在空中划过的令人有些烦躁,目光所及之处却都是月淡然无痕的脸。
他知道这个男人不会为了任何事情而动容,并且深信这个“知道”不会随著时间的改变而起任何化学变化。
但是心中仍旧有点不甘的想要尝试。
被埋藏了十几年的好奇心,欲望真是可怕的东西。他收回手的同时这麽想。
随後听到硬壳撞击地板沉闷决绝的怒响。
电池挣出来,弹开,开始滚动。
“月,不吃点什麽吗?”
即使对方的视线早已移开他从不会盯著一个人超过十秒无论出於尊重还是不屑。
“笔记上可没写死神不需要吃东西啊。”古越巽单手支上门框,斜倚著,眼神有瞬间的挑衅,“啊啊,反正无论如何我都在自言自语的了。”无论是表面上,还是实际上。
人生怎是残酷。
一路晃到楼下,看著厅里收拾著杂物的母亲,安抚性地笑了笑。甚至不知道基於何种原因的动作,看上去很愚蠢。
然後母亲回以一个宽容而平和的微笑。
他意识到自己有多麽的卑劣与贪婪,但是并不否认自己讨厌那样。
回到房间的时候,那人果然还坐在那里,连姿势都不甚变化。
看著遥远的黑幕,看著被阻隔在玻璃窗外的夜风,看著古越巽所看不到的世界。
那双眼睛透过这个尘世,去到的归所,究竟是个怎样的地方。
“月,我拿了一些甜点上来,你不吃一点吗?~”直觉以为自己看错了,那清瘦的背影轻轻的一颤,然後他冷冷的回过头,看著已经被古越巽递到面前的食物有了第一个表情蹙眉。
“我以为月会喜欢的。”古越巽笑得一脸人畜无害,看著他缓慢的接过手中的苹果,拉开一个更加戏谑的笑容,其实他私心得想看月雪白的手指缠绕在鲜红的颜色上,却同样不愿意将之弄脏。
这样的矛盾当然不可能让月知道。
离得如此之近,他略微出神的侧脸苍白一片,微垂的眼帘几乎遮盖大半眼眸。
那个时候,总是随身带著一个苹果,总是要机关算尽在别人不注意的地方喂某死神食物。
那个时候,他还在。
“古越巽,这样的事情不要干第二次。”他站起身的同时苹果碎裂成无数个红色的晶体粉末四处飘散,灯光下人造却又不真实的美感。
“月,为什麽不喊我的名字呢。”他并不在意那样严重的警告,扫过那人手腕上的一条银链後对上他琥珀色几乎透明的瞳仁。
声音淡漠到让人感觉寒冷,锥心的寒冷,“古越巽,你想要用笔记做什麽。”
他随意扯了一下嘴角算是笑过了,自始至终挑衅的笑意却未退去过,“月,你要的是什麽。”
没有回答,他知道他不会回答。
一开始,就没有期待过他的回答。不想像一条摇尾乞怜的狗,孜孜不倦的追求著答案。
无论他要的是什麽,途经只是死亡。
不过死亡。
“巽,不要做多馀的事情。”
一个放肆的笑容随即绽放出来,参杂的孩子气如同夏日最珍贵的晚风消散暴戾,古越巽第一次笑得忘记带上算计,即使那句话中没有带上任何的情感。
萤幕上出现大量的资料同时,联系人平板直叙的声音传过来,“龙崎,又有人死於心脏麻痹。”
对於“死”字没有表现多大的兴趣,正在堆方糖塔的男人吊著眼睛注视著两指之间的白色砂糖,左手随便搭在蜷曲的双腿上。
在半空中松了手,即便只是相隔几张纸的距离,冲击仍旧使整个原本摇摇欲坠的堆砌物坍塌。
任何事情,即放在悬崖边缘,只是轻轻的碰触,都足以支离破碎。
无论是什麽样坚定的感情,与日月长存,都磨不过一个“死”字。
一个字,L觉得不舒服,他并不知道那是心痛,为了很久以前他以为没有发生过却也确实不再记得的情感。
看著散落的方糖,他对著联系人“嗯”了一声算是应答。
仍旧保持著一只手搭著膝盖的动作,抓起一把糖举高,在红茶杯上方极限的地方停下动作,略微松手。
扑通
“这个月的第三十五个。”
扑通
“杀人的时间没有规律,不代表无规律可循。”
扑通
“他在透露些什麽……就好比说……”
扑通
“联系人,准备飞机,我要去日本。”
扑通扑通扑通
大多时候,人总是沉沦在自欺中心满意足。却也有人,自知在自欺中,乐此不疲。
我们都不是这样的人。
绫:
──生命的份量,有多重?
他曾经想像过,用这双手结束另一个人的生命,或许是用刀刃刺入心脏,感受那温热血液漫天喷洒,又或者是以拇指扣压住气管,感觉那剧烈的挣扎最终归於沉寂。
人类的生命,如此脆弱而不堪。
灵魂剥离了肉体,就什麽也不剩。
然而以一个人类的身分,需要背负起多少罪孽,来承受一个灵魂的损逝?
在每一个夜晚里惊醒,感觉汗水浸湿背脊,红艳如樱的色彩鬼魅般带著浓浓的腥味渗入鼻息里,扭曲著面孔以一种响彻云霄的哀鸣在耳边萦绕不去,所有生灵以控诉的目光不断的重复著诅咒般的低语。
犯罪者。
犯罪者。
一个犯罪者。
但这也不过是想像罢了。
古越巽躺卧在床,翻看著那排列整齐的一排排姓名,彷佛像是机器刻印一般,工整的字体。
他的目光轻扫过每一行每一个字。
0。1mm的厚度里,承载了多少生命。
当他在那纯白的页面上书写下第一个名字,看著秒针缓缓前进,近乎屏息的看著那40秒流逝,直到那转播画面上抬出犯人的遗体,他才发觉自己嘴角无意识勾起的弧度。
简直像一场梦。
然而在那之後,他不曾在夜半里惊醒,也不曾回想过那些相片上的脸孔,更从未感受到任何罪恶的控诉。
无关乎那些灵魂是直接或是间接由他手中逝去,他很清楚离笔时的瞬间意味著什麽。
简直就是个变态嘛我,他笑著想。
他起身,打开电视,指间摇晃起笔杆。
"你为什麽选择杀害犯罪者。"原本静默的房中,多出了一个冷漠的声音,古越巽往书柜旁看去,只见那黑色的身影以背靠墙的姿态站立著,眼里是不含感情的询问。
"既然选择使用这本笔记,就不会是什麽为了减低自身罪恶感,而选择杀犯罪者这种可爱的理由吧,当然,也不是什麽为了正义这种对我来说太过遥远的美丽词汇,所以,只能说,是厌恶吧,"他笑著将视线转回电视屏幕,随意的转换著新闻频道,"我厌恶人类这种生物,但是,其中又以自以为是的犯罪者最让我作呕。"
"是吗,厌恶。"
"是阿,"古越巽将视线停在了其中一个,对於这段时间心脏麻痹死亡的犯罪者整理报导上,"厌恶。我想,那也包括了我自己吧。"
"那正义呢?改变这个让人作呕的世界。"
"不,人类的愚蠢,到死都不会改变。"
像是无法克制的,在月将视线看向窗外时,古越巽的笑声低低的回荡在房内,带著一种孩子般的纯粹。
『如果你相信KIRA的存在,
就请由这个入口进来吧。』
"人类真的是很可爱耶~对不对,月?"指著电脑屏幕上,以黑色做为基底,背景为华丽图纹的网页上,闪烁的几个字体,"呜哇,真是不能小看民众的力量,才多久而已就有这麽多网站了……KIRA呀,连名字都帮我取好了。"
一如往常的,没有听见回覆,古越巽耸了耸肩,顺手关掉了网页,将注意力回到播报新闻的画面,然而就在他翻开笔记的瞬间,突如其来的插播新闻吸引住他的目光。
『对不起,临时插播一则临时新闻,这是国际刑警组织对全世界所发布的LIVE转播。
日文同步口译由良夫.安德森负责。
我是唯一能动员全世界警察的人,我是LIND。L。TAILOR,简称"L"。』
"喔……真是有趣。"古越巽看著眼前闪烁的萤幕,笑著将下颚撑上手背。
『……尤其请求日本警方给予我强力协助。
因为犯人有可能是一人或多人,而且是日本人的机率极高。
就算不是日本人,也一定潜伏在日本国内。
关於为什麽犯人在日本这一点,
我会在近期,利用和犯人直接对决的方式,证明给大家看。
最近,以罪犯为目标的连续杀人事件,
是史上最大宗的恐怖型犯罪,绝对不可原谅。
此案的首谋者,也就是俗称的"KIRA",
我绝对要将他逮捕归案。
KIRA,你是出於何种想法,才会犯下这一连串的杀人案,我大致上猜得出来。
你所做的这一切,全都是……
罪恶!』
"哇,这家伙真不简单,他应该是发现了吧?发现这不寻常的死亡方式,还刻意把全名都写出来,是测试吗?我敢打赌……"用笔尖指著电视萤幕,古越巽笑著回头,却忽然收住了声音,眼里闪过一抹惊讶。
然而,月却没有发现古月巽的异样,此刻的他,眼前熟悉的景象,一种久违的兴奋感,让他无法克制的勾起了嘴边的弧度。
──L,无论这个世界怎麽改变,无论KIRA是谁,你从头到尾都是那麽的幼稚。
七
路西法:
那样近乎清冷的笑意,在素来淡漠的容颜上,慢慢绽放。
浓烈的缠绕著的死亡气息,在那个过分苍白的死神的周身,旋转而上。
古越巽有那麽半刻失神,如果要用词语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也许很复杂,或者单纯。
他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