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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前血腥的历史在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也并未真正想过那样的世界,彭格列年轻的首领其实依旧以为事情会像以前那样了结,他们会打倒敌人,面对面地,一对一地。没有人告诉过他真正的黑手党世界究竟是何面目,里包恩没有,迪诺没有,Giotto也没有。直到血腥残忍的现实给他当头一棒,将他从少年单纯的世界中拉扯而出,粗暴地,快速地,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他忆起昨天回房的路上斯嘉丽小姐扶住他的双肩担心地询问,当时的他恍惚呆滞并未察觉,现在却分明记起,那个总是温柔甜美的女人,满脸的担忧却无丝毫恐慌,面对这样的场面,坦然地就像手术台上的医生,有着近乎冷酷的理智。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身处的是怎么样的世界,如斯血腥,如斯残忍。
纲不知道要用什么样的心态面目去面对接下来的事情,他并没有想过反悔当初的决定,担负起彭格列的未来。只是觉得恍然无力,冲击来的太大太猛,现实已令他无法掌控。
他感到Giotto摩挲着他脸颊的手指,幽灵冰冷的指尖描摹着他脸上的轮廓,带着爱怜与担忧。
Giotto,告诉我这是怎样的世界。
Giotto,告诉我该如何去做。
……
”Giotto,“床上的少年睁开了眼睛轻唤出声。
”嗯?”初代的动作定格在拉着窗帘的手上,纲的声音里有着某种他所熟悉的坚定。这个少年正在飞速地成长,以他们都不希望见到的方式。
”告诉我,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我想要知道,现在所面对的这一切究竟因何而起。
”阿纲?“他不确定现在是否是向少年诉说那些封尘的往事的时候,就在昨日的发生的事件之后。
”我要知道,现在。“不想再这样下去,永远是被动的被蒙在鼓里的那一个,走在由别人为他指明的路上。
如果我已经无法抽身,如果我必将担负起彭格列的未来成为X世的首领,至少我要知道所作的一切是因为什么。
”……“
门外,斯嘉丽曲起的手指再一次停留在紧闭的门扉上,犹豫着是否应该扣下。虽然他终将会习惯,但是对于现在的X世而言昨天的事情无疑还太过惊悚。他需要一个去平复去接受的时间,他也应该有。然而事态的发展快得出乎他们所有人的预料,紧急会议已经召开,守护者们,瓦利安众,里包恩和家光先生都已经到齐,只等首领的到来。她亦不希望那个温和善良的少年以一个浑浑噩噩的状态恍惚不安的心态去面对未来,甚至在接连而至的事件中失掉本真,她应该给他时间,他们应该给他时间。那个孩子已经尽力做到最好。
但是紧逼的现实不容他们一步步向前。
纲盘腿坐在床上,褐发的少年脸上还凝着昨日哭泣的痕迹,一头乱发蓬蓬的翘在头上,脸蛋苍白,眼袋浮肿,咋看上去他就和所有因为熬夜打游戏而睡过头的男孩一样。然而那双与他相像的褐色眼睛里透露出的坚定,却超越了年龄,显出一种令人心痛的成熟。Giotto知道他无法再回避少年的问题,就在今天,他必须给他一个答案。
橙红色的夕阳透过偌大的玻璃窗洒进房间,在质地柔软的地毯上铺上一层金粉,初代低沉柔和的嗓音在房间里响起。
幽暗潮湿的洞穴里,映着昏暗跳跃的火光,对面的男人看上去可怖扭曲犹如鬼魅。马特的右额处有一块明显的下塌,深红色的液体顺着坚毅面部的轮廓不断下淌。他已经伤痕累累,连简单的站立都需要借由极大的意志来支持。
而他亦是。
彭格列与伽罗瓦交锋的第12个年头,一切终于走到了尽头,这场持续多年的纷争与纠葛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两位首领的死斗即将决定对方家族的命运,也将确定黑手党世界未来的走向。
Giotto感到自己的视野开始模糊,面前男人的身影扭曲晃动就像夏日骄阳下的海市蜃楼一般看上去遥远又不真实。冰冷的汗水顺着额头滑落刺痛了眼睛,初代尽力站得挺直集中精神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破绽,却抑制不住从心底蔓延而上不断扩大的恐慌与不安。
双方的死斗持续到现在,两人都已经负伤累累满身血痕,然而对面的那个男人周身却依旧散发出强烈的攻击与侵略感,那双紧盯着他的腥红的双眼流露出主人的兴奋与对血腥的渴望,拖着一副残破的几近极限的身体的男人,看上去却依旧如此强悍可怕。Giotto在他的身上感觉不到任何一点正常人在此时应有的情感,无论是对于死亡的恐惧,失败的担忧,求生的渴望,亦或者是驱使他战斗至今的信念坚持,在那个男人身上都看不到一分一毫。只是战斗,不断进攻,那人只是依循着本性中的血腥与残暴不断杀戮。
血的气味叫他兴奋,他想,哪怕那是从他自己身上流出的。
‘你无法与那样的人战斗还可以全身而退,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魔带着毁灭一切的疯狂席卷而来,他将不断破坏杀戮,到死为止。’
在弥漫着动物尸体腐烂味道的洞穴里,决定生死前的那一刻,伴随着水滴的滴答声,不知是何年月的记忆突然浮上脑海。印象中那个他已经记不起长相的人用被鲜血浸红的双手揪紧了他的衣襟对着他喃喃的低语,“他是疯的,Giotto,他是疯的。”暗红色的血花不断在地上绽开,垂死的人挣扎着将脸凑向他的“收手吧,在还来得及的时候。那个人会把你拖入地狱,早晚会的。”
……他是疯的……他是疯的……
亡灵的低语在洞穴内回荡,仿佛正呲着牙等着看他败北的那一刻到来。
Giotto感到身体的每一条肌肉每一根神经都在抽搐着,叫嚣着要求解放,长时间的紧绷所带来的刺痛感变得越发无法忽视,连简单的站立都需要拼尽全力。
他会输,这样下去他会输,连带他的家族与那些同盟都将面临被毁灭的结局。那些他一直以来所珍惜守护着的人与物。
外面狂风的怒吼变得遥远而模糊,从洞顶滴落的水滴溅到石头上发出带着冰冷颤栗的回音。Giotto额头的死气之炎飘忽着时明时暗,在映着Ⅰ世的手套下五指紧握。
来吧,小子。
红瞳的野兽唇角上翘露出嗜血的微笑,手中的大刀反射着亮黄色的火光映射出不祥的未来。
他们同时跳跃起来冲向对方,拼尽身体最后一丝的力量。
最后一次,让我们来个了结。
马特挥起手中的刀横劈向Giotto的颈部,带着一贯的狠辣与凶蛮。左手向下探入后腰,在那里藏着一柄薄刃的小刀,只两个虎口的长度二指左右的宽度,却足够锋利可以削掉你半个脑袋。
那是他所从未用过的,连身边的亲信亦不知晓。伽罗瓦的马特,强悍又狂妄,长刀一出,亡魂几许。没有人会想到,他还有另一把刀,多年以来藏在身侧,为的就是像今天这样的时刻。坐在最强的宝座上太久,这是连他自己都不曾想过会用上的武器。
这是第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马特这样想着,眼瞳中的红色愈发暗沉。他已经等不及要看那人温热的血喷洒而出,感受刀锋划开对方皮肉时那美妙的快感。
他看到对方惊愕着睁大的眼睛,红瞳中自己的倒影显得狼狈又可怖,看上去就像是徘徊了好几个世纪的幽灵般的惨白破败。
但是没关系,一切都要结束了,就在这里。
初代的手扶上连接着两人的利器,白色的冰晶沿着刀身迅速向上蔓延——零地点突破
男人的左手依旧背在身后,那柄小刀握在手里已经蓄势待发。马特就凝固在这个姿势,差一点点就可以取胜。如果Giotto向左完全避开横劈来的大刀,如果没有零地点突破。
Giotto向来相信自己的超直觉,尤其是在这样千钧一发的时刻。
他瘫软在地上放松地闭上了眼睛,任由生命随着胸口破洞里涌出的血液一点点流逝。
终于还是做到了,那个还在摸索阶段的招式,他的零地点突破。
Giotto在床上躺了两个月才被允许下床,他的岚守天天窝在他的床头向他转述外面关于他的传言。彭格列的Giotto打败了伽罗瓦的马特,那黑暗的时代终于迎来了终结,黑手党的世界重又看到了希望。那块凝着着伽罗瓦首领身体的冰块被安放在彭格列大宅的地下室,据说每天都会有要求前来一看的黑手党成员。岚说卧室在那边上的阿诺德不胜其扰,终于在第十天大开杀戒将胆敢靠近地下室10米内的生物通通咬杀。Giotto对着他的守护者露出微笑,多年以来头一次,那样放松的,快乐的笑容,就像当年他们初见的时候,那个在阳光下笑着对他伸出手的金发男人。
结束了,这一切的黑暗与血腥,这纠缠了他们大半生的噩梦。
他可以清晰地感到来自灵魂的咆哮怒吼,徒劳地在那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冲撞着。
男人的脸上惊愕的表情握刀的手都依旧凝结在那天他们决定生死的那一刻不曾改变,死气之火转换而成的冰牢坚固不曾有丝毫的破损。
但是错了。
Giotto听到自己心脏搏动的声音,带着不安惶恐的’扑扑‘声。
那人的灵魂并未沉睡,他的大脑仍在运转,在身体被冻结机能停止的情况下,无法动弹失却了五感却依旧存在着思想。
来自魂灵的尖啸不断冲击着他的耳膜,带着剧烈的波动几近疯狂地挣扎着想要脱离身体的束缚。
他的理智正被逐渐消磨,
2个月,已经足够使人疯癫。
掌间的死气之炎暴涨,瞬间轰去了后面的墙壁,然而那冰却纹丝不动,连一丝裂缝也无。
将额头靠到那不带寒气的冰块上,Giotto听到身后传来了纷乱的脚步声以及他的云守粗暴地轰开地下室大门的声音。
对不起,他说。
”然后呢?“他听到纲的声音,带着深深的不可置信与恐惧,”你是说他的灵魂就在那样的状态下存在了500多年?“他无法想象那会是怎样的光景,没有声音没有触感没有视觉,就那样不能动弹地被束缚了百多年的时间。
他想起仅有的两次见面上那男人盯在自己身上恶狠狠的眼神,周身散发出的仿若要吞噬一切的毁灭的欲望。也许他所表露出来的愤恨狂怒不还及心中的十分之一,他这样猜测。
在500 年的时间里,究竟是怎样的恨意报复的欲望支撑着那个男人,才不至于在那样的折磨中逐渐丧尽理智,失去为人的意识。
”我们一直在寻找解决的办法,但是直到三代才发现集合彭格列指环的力量可以消融死气之炎形成的冰晶。“初代的声音里,纲听到了从未有过的懊丧后悔,”那个时候,马特的身体早已被他的家族盗去。伽罗瓦已不复昔日的强盛,但他们将那人的身体看护的很好。“在他的后半生,甚至是隐退到了日本的那段时间,都不曾停止过寻找消融那冰晶的方法。杀死敌人是荣耀,令敌人痛苦却是耻辱,何况那是任何人都不应当承受的地狱。
他再未试着使用过零地点突破,即便他可以肯定再多几次的练习就可以完成。
在那块阳光照射不到的角落,仿佛被满室夕阳的暖红排斥在外一般,初代靠着墙坐在地上,再一次地,沉浸到了延续了百年的伤痛当中。
”Giotto“他听到纲的声音在身旁响起,”Giotto,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