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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我想到朱蒂说过的话“你的皮肤是上帝给予的恩赐”,埃迪喜欢的只是这张皮无关我的内在美,没这身皮他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我继续天天不去学校,埃迪也继续晚晚都来我家,老爸差不多已经把他当女婿看了,我则觉得好笑,男人和女人不是上几次床就能在一起一辈子的。老爸不同意我的说法认为我太消极,他说我小看了奈特玫尔家族的优秀基因,并打赌埃迪在毕业后一定会向我求婚。
埃迪会不会求婚我不知道,但今晚我清楚埃迪有多在意我,他把我的名字纹在了胸口。我感动之余格外的投入,欢愉之后我贴在他的胸口笑问他“今天学校是否还顺利?”我问话的语气有点像个妻子在问丈夫今天的工作是否顺利一样,其实我是想问“你会不会和我结婚”。埃迪想了想翻身压住我,他的手指沿着我的唇型不断打着圈。“今天下午学校已经停课了。”“怎么了?”我潜意识感觉和闹得沸沸扬扬的毒气弹有关,埃迪的回答证实了我的猜测。
“全国各地都发生了多人自杀的事件,生物学家说毒气不是人为,而是大自然分泌出的一种气体,它会扰乱人的神经,使人不受控制的伤害自己的身体直至死亡,说白一点就是大自然的报复。学校接到通知已经停课了,明天我就要和父母出城去我祖母的农场躲避,你…”
他明天就要走了今晚还来找我干什么,而且这么重要的信息现在才告诉我,用力推开他,我穿上睡衣准备下床送客。“南希。”埃迪从背后搂住了我,“你明天愿意和我们一起走吗?”“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走,我就和我爸呆在费城,我们哪里都不去。”如果真是自然界要灭绝人类,那我们就死在一块儿,反正奈特玫尔家族只有我们两人,没什么了不起的。
“南希,我爱你,不要在这种时候和我闹别扭。”埃迪拉起我的手按在他的胸口上,“我把你的名字纹在胸前,你对我意义非凡。”
够了,够了,随着时间的推移非凡会变得平凡,男人冲动起来恨不得对你掏心掏肺,冷静下来绝情的你痛到恨不得自挖心肺。纹身只是一时的头脑发热,又不是不能洗掉,我不会再犯傻了。这些天他也让我快乐过,我不算亏。把他轰了出去,我去了老爸的书房,直截了当说明刚才发生的事情,老爸合上福尔摩斯侦探集头疼地按着鼻梁上的穴位。“该来的还是来了,南希,明天一早我们去超级市场补充物资,如果过不了这一关,你不要恨爸爸把你带来这个世上。”
☆、潜伏于空气中的杀手
老爸很少这么消极过,我隐约觉得这次可能真的躲不过去了。但我不会恨他生下我,能健健康康无忧无虑活了十七年又十一个月零三天我很感谢他,只要活得开心死亡时间往推前一点也没啥,在我眼里十七岁死和七十岁死真的没什么分别。不管我们家族是否如书中描述的一般被诅咒,我们这群人真的不太长寿,如果不是老爸常年窝在书房不轻易出门恐怕也会像其他叔伯辈一样死于各种离奇的意外之中。
早晨9点整,我们父女出了门。邻居们拖家带口的驾车驶离我们这片社区,看那些打包的行李我知道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了。另外有一部分车辆和我们父女的目标一致,前往离家最近的一家超级市场。坐在车上无所事事的我拨通了朱蒂的手机号,铃声响个不停却一直没人接,我叹气,她还在气我吧。
9点20分,超市内人满为患,我和老爸分开行动各自采买。我专挑罐头类能够长期保存的食物,另外往推车里放了一大箱瓶装果汁,我原先是从不喝这些能够存放超过半年以上的水食,比较喜好喝冰镇过的鲜奶,但是现在没有办法讲究。学校昨天下午已经停课,紧接着就是工厂和公司,所有的人都外出逃亡,水、电、瓦斯都会中断,电器也会停止运作,那些明显添加了防腐剂的食物和饮料就是我们赖以生存的救命稻草。对了,我忘记买卫生棉了。
10点15分,我买齐了东西在收银台和老爸顺利碰头,老爸推车里的东西很杂,除了一些食物外还有蜡烛、电池、手电筒、麻绳一类的物品,果然比我多吃十几年的饭想得的确周到又细致。我们排在队伍中随着人流缓慢前行准备结账,时间很难熬,我站得腿发软,老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弯着腰把身体大部分重量压在推车上,我们父女俩都严重缺乏锻炼,废成这样也只能躲在家里避难。
10点30分,我收到埃迪打来的电话,老爸对着我挤眉弄眼八卦得不行,我把手机扔进推车里不接不管,我没兴致和他隔着手机道别。又排了二十分钟的队伍终于轮到我们了,刷完卡借用商场的推车把买的东西全部运到车上,关上车门后我翻出手机瞧了瞧,好家伙,七个未接电话,十四条未读短信,发送方全部都是埃迪。我摇摇头直接把手机关掉了,这些短信的内容都脱不开离别的意思吧,他应该已在前往他祖母农场的道路上,等他到了农场一定会再遇到几个可爱又热情的好姑娘,很快就会忘掉我的。
回程的路比来时堵塞多了,我们花了将近两倍的时间才回到家。我打开
后车门弯着腰准备把买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这时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我被人从后面拦腰抱住拖了出去,我拼命尖叫着双腿乱蹬不住地挣扎。
“别怕,是我,我回来找你了。”是埃迪,脚一沾地我想也不想朝他肚子一拳打去,他刚才真的吓到我了。揍过他后我扑进他的怀里,眼眶有点湿润,他回来找我了,这个傻瓜回来找我了。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我主动送上嘴唇,顾不得在旁边看好戏的老爸,我现在就是想吻这个去而复返的傻瓜。
中午12点15分,我窝在埃迪的怀里看着最新的新闻报导,东南部地区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攻击,越来越多的人死去,政府已经出面澄清此次事件并非人为而是天灾,发言人呼吁活着的人们最好前往人烟稀少的地方躲藏。
【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上帝帮我们度过这次的劫难】
新闻突然终止了,换其他台也是一样,没有任何的节目,我猜想电视台不是沦陷就是全部撤离了。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人类只能束手就擒。
“南希、埃迪,你们快来!”卧房外传来老爸的大叫,我和埃迪连忙推开门随着他跑进书房。老爸一脸骇然指着落地窗让我们过去看,当我靠近看清外面的环境时当即吓得腿软,幸好埃迪及时扶住了我才不至于跌倒。街道两边的大树下吊着许多死人,那些尸首随风荡来飘去的有点像庆典时邻居们挂起的装饰物,每棵树旁还架着一张长梯,他们都是自杀的。我们回来时还好好的,死神的脚步已经近了。
看新闻是一回事,看到真人死去又是另一回事。我胃里泛酸作呕连连,埃迪连忙扶我去了厕所,我跪在抽水马桶前把午餐都吐了出来,胃里还在翻腾。埃迪默不作声不断帮我拍背,等我感觉好受些他搀起我走到水池边漱口。
下午13点40分,我已经冷静下来,我和埃迪呆在老爸的书房,三个人眼手不停翻找着一本书籍。老爸说他在哪本书上看过类似的灾难记载,换言之,人类没有被灭绝存活至今就一定有破解的办法。抱着最后的希望我们三人一通疯找。
“我找到了!”埃迪叫了起来,语气里难掩兴奋,我踢开脚边垒起的书本跑了过去。老爸已经快我一步拿过埃迪手上的书,“果然,你们来看。”老爸半跪在地毯上逐字逐句阅读起他认为重要的信息。
“二次大战时,宾夕法尼亚州一个小镇发生过千人集体自杀的事件。灾难始于黎明时分,止于次日的
傍晚日落后,死亡人数超出千人 事发前毫无任何征兆,至今这起事故还是未解之谜。南希,记得赤潮吗?”赤潮我是知道的,赤潮又叫红潮,但海水不一定就是红色,也有其它的颜色。赤潮已是全世界公认的公害,每次赤潮都有大量的鱼类死去,海水会变得腥臭无比,严重破坏海洋的生态。那些有毒的浮游生物和海藻是间接凶手,罪魁祸首还是人类自己,不是人类无休无止的污染海洋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悲剧。
灾难已经开始了,我现在只想知道它什么时候会自己结束,我们不能一辈子窝在这栋房子里。我又开始烦躁不安起来,书桌上的电话恰巧响起,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人打来电话。铃声一声急过一声,老爸接起电话很快握住听筒后朝我看来,“朱蒂”,老爸对我比出这个口型后我心跳加快起来,朱蒂,朱蒂她还好吗。
“南希…”电话那头环境很吵杂,但我听得出是朱蒂的声音,这声音我听了四年绝不会听错的。“朱蒂,你和你爸爸还…”“感谢仁慈的上帝你和叔叔都活着,你听着,时间很紧我得长话短说。我和爸爸现在在榛子镇上的一家小饭馆,十分钟前我们被迫下了火车,前方站点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联络方式火车开不了,我们现在身处重灾区…你记住,呆在房间内千万不要出来,更不要开窗,远离一切的植物。我们这些幸存者已经知道是那些植物搞得鬼,它们会透过风传播要人命的神经毒素。南希,我最好的朋友,对不起,希望我还有命替你庆祝十八岁的生…”
我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尖叫,通话断了。我抖着手挂上电话努力对迎上来的埃迪挤出一丝微笑,“朱蒂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我无意识地不断重复这句话,好像刚才那声尖叫不是朱蒂发出的一样,她已经去到我听都没有听过的小镇子为什么还会,朱蒂…
“南希,冷静一些。”埃迪圈住我的身体语气异常的温柔,老爸放轻脚步退了出去把书房让给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他捧起我的脸细密的吻落了下来。
晚上18点50分,我们在餐厅点燃了几只蜡烛照明,我们这片区域一小时前正式停电,路灯都不亮了,感谢老爸的先见之明。不幸之中的万幸,水还没有断。夏夜洗冷水澡还可以忍受,而且在浴室里点蜡烛洗鸳鸯浴也挺浪漫的,埃迪在烛光映照下像个黄金男孩,我想如果不是大难临头也许我无法认清自己的心,我是喜欢上埃迪了。
翌日的清晨我醒来不见身旁的
埃迪,这么大早上的他会去哪里,我大惊失色的拥被坐起没想到在窗台前看到正在发呆的他。“埃迪,你在看什么?”又有人在外面自杀了吗。我穿上睡衣走到窗边往楼下看去,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是活人,难道灾难已经停止了。
“他已经这样走了三十分钟,我无法确认他还有没有常人的思维。小心!”埃迪突然拉我躲到一旁,我不解归不解还是听话窝在他怀里。原地等了5分钟左右埃迪让我不要动,他自己猫着腰回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去。“他好像在找什么?总是往窗户里瞧。”“是找他的亲人或者朋友吗?”埃迪招手让我过去,我弓着背溜到窗边往下看,那个男人果然正抬着头看我家对面房子的窗户,一动不动的样子真是怪异。“他到底在找人还是在找活人?”“你刚才说什么?”我捂住嘴被自己潜意识问出口的话惊出一身冷汗,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我,神经病毒已经开始进化了。
☆、人算总是不如天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