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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熙凤一干人等笑呵呵的奉承着贾母的话,又是将甄宝玉好一通夸。
“我这酒席都布置下去了,还想让你这丫头和一众哥哥嫂子侄子侄女的喝上一圈,来个不醉不归。你倒好,椅子还没坐热乎就想抬腿走人了,就半分面子都不赏我这老婆子?”贾母半真半假的喝道。
“对啊,甄家妹子,你年小我几岁,我也就唤你声妹子。”杵着当木头人的王夫人站起来走向方氏,“也都还没让你见见我家的淘气蛋子,我们还没给侄子侄女的准备些小玩意,你们干脆留下来吃过晚饭再走。”
借着王熙凤,宝钗,李纨等人都上前劝着让方氏几个再留一会,正巧这时候,贾宝玉来了。
“这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王熙凤打趣着。
众人急忙用娟帕遮脸轻笑着,一个个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都想瞧瞧,宝玉遇上宝玉,这个什么情形。
一进屋,贾宝玉和甄宝玉的视线完全被对方吸引了过去,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瞧了个透。
贾宝玉歪着脑袋踱步至炕前,指着甄宝玉呆呆的说:这个兄弟我好像在哪见过?
这个情景,众人都屏息看着这对活脱脱就像是镜里镜外的宝玉,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让一众女眷扑哧笑了出来。
王熙凤都快笑叉了气,捂着肚子直嚷嚷:“怕是在铜镜里见过吧?”
众人又笑。
唯独王夫人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一沉只是牵强的扯了扯嘴角,碍于情面陪笑着:“这孩子,又说胡话了。”
“宝玉,这是你甄家兄弟,可巧,也是个唤宝玉的,你俩怕是前世就有什么缘分,这一生更该要好好亲香亲香。”左手拉着甄宝玉,右手环着自家孙子贾宝玉,贾母激动不已。
“你也名唤宝玉,莫不是你也有玉?”思及自己名字的由来,又是如此机缘巧合,贾宝玉难免多问了句。
言者无意,可听着不免多心,甄家宝玉见与他同名同貌之人远不如原先心中所猜,暗暗多了几分轻视,“我自是没贾兄这般奇遇,生而携玉,不过是自幼家里父母长辈多几分错爱,又得他们珍爱才赐宝玉之名。”
人与人,有时候,面对面时,就能看出深浅高低。宝钗心里一阵失落,她又何尝听不出甄家宝玉话中贬义。
“我们宝玉还跟个孩子似的。”贾母自然心中有数,开口欲替自家孙儿辩解,“你要跟甄家兄弟好好聊聊,甄家兄弟明年开春要去博个功名,你俩年纪一般大,不如一同学习上进,赶明儿也带带我们宝玉。”
贾母倒是有意想把甄贾宝玉凑到一块去,她见甄家这个孙子未来是个有前途的,要是发达后提携下他们宝玉,也算得一个好机缘。
可两个宝玉却不这样想,甄宝玉一见就知他和贾宝玉不是同路人,而贾宝玉听着贾母这话,对甄家宝玉也没了什么好脸色。
亏得这人长了张与他相同的脸,又用着宝玉之名,竟然是汲汲名利之俗人,这不是一同丢他这个宝玉的脸吗。
“没想到甄兄欲致力于仕途,宝玉原以为是淡泊名利之人,谁料想看走了眼?”路不通不相为谋,贾宝玉毫不留情地把自己摘了出去,不屑于此等人为伍。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尴尬不已,宝钗讪讪地笑了笑,借着替宝玉解下披风的机会,暗中踢了宝玉一脚。
“又说胡话,要你父听着,少不了又是一顿。”贾母往怀里带了带宝玉,不好意思的看了眼方氏,“这小子还跟没长大一样,没遭过什么罪,我就盼着他能有你们家宝玉三分懂事就好。”
“孩子嘛,总有长大的那天,老太君也不用急,长大了就和我们这些当长辈的生分了,我还怀念着我家宝玉像你们家公子这般腻在我怀里的时候。现在倒好,我就是多和他说句话,他都烦我。”明摆着谁家孩子更好,就是你这老太太再嘴硬也没用。看着还窝在贾母怀里的贾家宝玉,方氏心中冷笑。
“瞧瞧,这天色真是不早了,来时盼着见老太君,这路走着走着就到了,现在见着了老太君您,哎,回去还指不定耽搁多久。”站起身,一副着急要走的样子。
而贾家的人这回是真啊假啊的,都不想留下这家明里暗里让他们丢光了脸的甄家母子四人,索性不开口挽留了。王熙凤看了眼屋外,出言:“刚才瞧着太阳还晃着刺眼的很,这下不知道躲哪儿去了。这样,我们也不留宝玉哥和太太了,让我家琏二送送你们,下回我们府上专门摆桌宴请你们家,到时候可一定得来。”
最后又是一番推辞,好容易才拒绝了贾琏的接送,不得已还是收下了些贾府的礼品,甄家母子几人踏上归家路。
在轿子中的甄家几人对今日之事肚中藏了不少话,现在没了旁人,一个两个的才开口。
要说甄家和贾家还真有几分不寻常的缘分,皆出了一个长相名字找不出一点差别的‘宝玉哥儿’,贾家四个姑娘,全以‘春’作字,自大到小唤作‘元春、迎春、探春、惜春’。而甄家也有四个姐儿,照样以季节为名,舍‘秋’而犬冬’,名为‘忍冬,耐冬,藏冬,尽冬’。
若说‘原应叹息’预示着贾家姐妹四人的命运,‘忍耐藏尽’也昭示着甄家终有一劫,而最
后‘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回跟着方氏来的,则是忍冬与藏冬二人,皆是养在甄家老太太膝下长大的姑娘。只是忍冬为甄家二房所出,叫方氏婶娘;藏冬则与甄家宝玉同父异母,以母亲称呼方氏。虽然家道中落,但一家人也没疏忽对子女的教养,尤其是适婚女儿,这才促使方氏带着家里两个女儿去贾家见见世面,同时也给她们上上课。
“婶娘这回为何不问他们把咱们家的东西要回来?”身上肩负着自家母亲的嘱托,轿子才没走多远忍冬就开口了。
“哼!”方氏冷叱一声,“你真当他们能还的出来?什么今儿个让我们把箱子拿回来的,不过是看准了我们不敢白天光明正大的把箱子拿回来,这才嘴上说着好听的。”抬起帘子看了看四周。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让他们白白贪去这么些东西。”贾家如此龌龊的举动,让忍冬愤愤不平。
瞟了眼藏冬,气色不改,完全不受影响。方氏暗叹:这一忍一藏的,忍到还没学会怎么忍,藏确实已经不露丝毫马脚了。
“那箱子,我们家踩着他们的痛处,同时他们也抓着我们的。他们不会不给,因为他们怕我们会闹腾,要是让别人知道他们和我们这些刚被抄了家的揪扯不清,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嘱咐抬轿子的走稳些,又过问了下走在前面自家儿子的小厮,知道没什么事情,方氏到了杯热茶继续着:“但八成他们也还不出来这些东西了,八成早就拿着当自家的霍霍去了。”无论是人还是狗,可都不能给逼急了,他们家现在也没什么底盘,所以对付贾家是先礼后兵最好。
“那要是今天贾家不认怎么办?”那里面可是有她的嫁妆,现在不止白跑一趟,还什么都拿不回,这让她可怎么好!
“他们不会。”她不怕在庶出子女面前或者是家里其他房里的子系面前说道这些事,今儿个老太太说要她带着两个姑娘见见世面,她一句话没说就给应下了。到贾家,又是一通周旋,她从不怕人看透她用的什么招,怎么对付人的,就怕他们看不透。看透了,就该清楚自己有几斤几两,没事就少在她面前蹦跶,跟个小丑似的。
她今天每句话都有意味,一上场就摆了一通迷魂阵,就看准了贾家老太太是个要面子的主。就是那六只箱子都已经不在了也没关系,贾家老太太有的是办法给变出来,用不着她来操这份心。
轿子一摇一摆想着城外走去,藏冬袖子下的手早已掐出了斑斑血迹,太太这一招果然厉害。不止让贾家承认了那六只箱子,还敲山震虎的警告了他们这些甄家人。就是带着二哥宝玉去,也都暗藏玄机,通过宝玉让贾家知道,甄家现在落魄,可还是能爬起来的。同时也敲打着他们这些姨娘所出的子女和其他房里的人,她还是甄家当家做主的人,她儿子就是最好的保障。
“这贾家也太小瞧人了,就想随随便便的给二哥找个妻子,什么家世不好,这不是在说,只有家世不好的才能配得上我们家二哥!”忍冬想起那件事就恨得牙痒痒,去贾家这一遭,平白受了许多委屈倒是真的。
“你啊,就少瞎操心,要是你二哥自己争气,什么家的女儿会娶不到。”这件事方氏完全没放在心上,原本想着去趟贾府,话里话外的没少提贾敏,总该能见上贾敏与林海的那个女儿,心里有谱,未来的事情好做安排。
谁知道竟然是连个影子都不曾见过!看来贾府势必还得再探一遭。
甄家毕竟是抄了家的,有案底,家里不少的男人们还背着罪名,就光靠甄宝玉通过科举来振兴全家实在太难。方氏也就打算着,攀门亲事,借个力,对她儿子的考试与复兴家族都是大有益处。
哎,然而他们家现在这处境,好的人家根本求不起,差的指不定还是别人想指着他们家混口饭吃。思来想去,好不容易才有了个人选——昔日闺中密友与探花郎的独女,林黛玉。倒不是他们瞧上贾家有多大能耐,只是恰好他们甄家世代居与南方,又离扬州不远,多少也知道些,林家的旁系这些年在官场上混的都不错。
同时她亦知道林如海这系其实早就和那边旁系的断了,怕也指望不上什么。机缘巧合的一次机会,她听得丈夫一同僚的家眷提过,这些年贾敏和林海的墓一直是由林家旁系照看着的。要是没点子情感,哪家人还替绝了户的亲戚照料这么些年,就凭这点她就感断定。要是她家宝玉能给林家孤女一个名分与一世的安稳,加上逢年过节多走动几次,还不能把这断了的关系再给连上?
手指不断敲击着轿子的木板,方氏心里盘算着各种事情。
贾府这边,甄家人一走,贾母就挺不住了,大家伺候她喝药睡下方才一个个回到自己屋中,就连自从和王熙凤闹翻后不曾回屋的贾琏也难得坐在屋子里享受着平儿的按摩。
挥了挥手让平儿和屋里伺候的丫鬟退下后,王熙凤抚着胸:“老祖宗今儿个这一出可真真是把我吓着了。要是甄家真就顺着话说要把东西拿回去,我们上哪给她凑去。”
“你又不是不知道老祖宗,要是没个十成的把握,她能这么说?况且,她也未必见得是没钱了。”贾琏难得有个好心情,压低声音与妻道。
“这话怎么说?难不成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听到银子,身上什么病啊痛啊的王熙凤都不在乎了。
“当年林家姑父可还给林妹妹准备了嫁妆,大套小件的,一应俱全,当年是一起随着他们家变卖的那份家产来的。只是当时各方都虎视眈眈的瞧着大份的银子,忘了这茬子,老祖宗就给收下了。”贾琏回忆着当年的事情,“这回林妹妹去了,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