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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儿叹道:“王怜花好毒……好毒的王怜花。”
沈浪道:“火势如此凶猛,倒真不知他是用什么东西起的火……唉!此人之机智毒辣,当真是天下少有。”
这时,突然一阵凄厉的呼声,隐约自火焰中传出,这呼声虽然隔的遥远,十分微弱,但其中所含的惊恐﹑绝望﹑凄厉,却令人听得毛骨耸然。
熊猫儿高声道:“有什么人还在火窟中?”
朱七七恨声道:“我知道,那也是王怜花的手下,方才……”
不错,在那火窟中的人,就是先前将朱七七下了地牢的彪形大汉,王怜花走得急,除了何红药,山庄中的人,他谁都没有带走,为了不让沈浪查找到蛛丝马迹,他吩咐隐匿在山林中的手下将此处巢穴一把火烧光。
或许,他还抱着让沈浪也被火烧一烧的心思。
甚至连一直同他在一起的何红药,也根本不知道他是何时差使人完成这一切的,如此神不知鬼不觉,下手速度又如此之快,实在难以想象。
更让人齿冷的是,为了毁灭痕迹,他干脆连自己的门下人一并烧死。
不过,若不是因为王怜花做事太绝太毒,沈浪又有本事将险些被他烧死的门人救出,换得这个杨姓大汉的投诚,那么王怜花母子所做的种种隐秘毒辣之事,也就不得为沈浪等人而知了。
话分两头,这一边杨大力在跪谢沈浪﹑坦诚相告,那一边何红药正在问王怜花关于白飞飞的事。
“你说,白飞飞一从屋里出来,便提出要帮你逃脱?”
“不错,她独自见我之时,表情突然一变,那种楚楚可怜的模样一下子消失,眼神凌厉又狠毒,”王怜花摸了摸下巴,似在回忆,玩味道:“她竟要将我放走,我本也吃了一惊,小兔子一样的白飞飞竟会是这样的人,实在出乎意料。”
“所以,你唤了她一声‘姐姐’来试探?”
“不错,”王怜花笑得开心,道,“她被我吓了一跳,我都看见她手上的鸡皮疙瘩了!”
“然后呢?”
“她问我如何得知她的身份,我便说乃是我母亲告诉我的,”王怜花道,“接着我告诉她,我母亲被快活王狠心抛弃了十多年,她似是怀疑不信,我便说让她自己去查证。”
何红药又问:“然后呢?”
“然后我就假装劫持她,接着就带你逃跑了,”王怜花摊手,道,“时间紧得很,哪有功夫说那些陈年旧事。”顿了顿,他又哼哼唧唧道:“连白飞飞都知道救我,你倒好,在屋里跟金无望聊天聊得不亦乐乎吧?”语气不满到了极点。
何红药看了他半晌,慢慢道:“你又没说要我帮忙。”
“那我说了,你会帮我?”
“不会,”何红药摇头,断然道,“看你被抓起来,我觉得挺有意思。”
王怜花的脸色一下子阴下来,他冷冷道:“那我若是被他们杀了,你想必更加开心快活?”
何红药一愣,意识到他是真的有了怒气,脱口便道:“你哪有那么容易死?”
这话是在夸奖他的能力?
王怜花暗暗忖度一番,随即又想起他假装要掉崖的时候,她着急救他的情景,一时间又高兴起来。但还没来得及咧开嘴笑,就听得何红药道:“你们汉人常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依你的程度,活个几万年也没有问题。”
王怜花咬牙切齿:“万年?你莫不是在骂万年老王八?”
何红药嫣然一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果真是没良心的女人,”王怜花嗤道,“难怪姓夏的不要你。”
何红药怔了怔,随即踢了他一脚,眉头紧紧皱起,道:“你能不能不要老拿他说事?”
王怜花重重“哼”了一声。
两人本来在谈白飞飞的事,谁知说了一会,就歪了楼,话题拐着拐着就没了边。也不知过了多久,何红药才重新问起:“你和白飞飞既是同父异母的姐弟,为何两相不待见?”
“白飞飞本在边城一带活动,你怎么不问问,她扮作孤女来中原的目的是什么?”
何红药从善如流:“她是什么目的?”
“她母亲同快活王生下她在先,快活王遗弃她们母子﹑同我母亲成亲在后,她早已探听出王夫人与王怜花的来历,所以不惜卖身为奴潜入中原,只想被我买去,好乘机为她母亲出气,”王怜花道,“她得知我们是何等手段,一定想着若是力敌,只怕还不是对手,所以,她决定用这个法子智取。”
“那么,那次她被朱七七买去是一个意外?”何红药想起白飞飞在欧阳喜的府邸被朱七七买下一事,若有所思道:“看来她也知道你好色,想凭借美貌吸引你,被你买走。”说完这话,她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又道:“可你们是姐弟呀!万一,万一……”万一她真被你买走,然后……何红药咬着唇不说话了。
王怜花冷笑道:“她都不怕,我怕什么?”
“疯子,你和她都是疯子,”何红药又踢了王怜花一脚,一想那可能有的后果,不由一阵恶寒,便决心将这件未发生的事情略过不提,转而道,“可这些都是你的推测,是不是?”
“不全是,她进中原之后的行迹我已派人查到一些,包括她在关外所做的一些事,也略有耳闻,”王怜花瞥了何红药一眼,悠悠道,“不然,你以为我逮着谁都能出口喊一声‘姐姐’?”最后两个字一出口,他觉得自己身上也起了鸡皮疙瘩。
“那你同她说,你母亲也被快活王抛弃,是为了将她也拉到你这一边来,好不让她与你为敌?”何红药道。
“只要她不添乱就万事大吉。”
何红药想了想,又问:“那你此次一走,之后会同她联系么?”
王怜花懒懒道:“这我自有打算。”
何红药道:“我倒是对那个快活王有些好奇起来……”她慢慢道:“他抛弃了白飞飞的母亲,然后又抛弃了王夫人,难怪你和白飞飞都恨他﹑都想着报复他,可是你同王夫人的势力已经很大了,白飞飞想必也不差,但却从未见你们去报复过快活王,他真的很厉害么?”
王怜花微眯着眼,看不清他眼中神色,只听他慢慢道:“红药,对付他,必须一击即中。”不然打草惊蛇,死的只会是自己。他母亲蛰伏多年,在大江南北经营势力无数,为的就是要等到最好的时机,抓住他﹑折磨他。
快活王是何等人物?若他母亲要杀了快活王,那还不是那么难,但要活捉他来狠狠折磨,那就太难了。
望着王怜花神态自若的模样,何红药嘀咕道:“你真的不当他是你父亲么?”
王怜花轻笑一声,抓着何红药刚才砸过来的软枕,往头上一盖,也不回答何红药的问题,只径自翻了个身,双手枕在脑后,竟在这宽敞又舒适的车厢里仰卧着——闭目打起盹来。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弄三少爷的定制了,想顺便问一下如果《怜花红药》这篇出定制,有人买么~
今天长沙大雾,我居然早起跑去学车,暴露在重度污染的空气中一上午!我是有多二~为了不得肺癌,大家少出门为妙啊!
36章
好不容易晴了几日;这几天却又阴了下来,搅了搅药锅中熬着的粘稠液体,何红药觉得腰酸背痛的,便站起身,活动活动脖子;替自己捶捶肩。
在这屋里闷了半个月;成天同这些草药啊虫蚁啊为伴,她也真觉有些无聊了。
推开窗,何红药才发现外面又下起了雪;洁白的﹑轻柔的雪花,纷纷扬扬下落。
万籁俱寂的世界;天地都是一个颜色;纯白得圣洁;干净得让人心醉。何红药倚在窗前,手支着下巴,呆呆地望着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一时发了愣。
“好漂亮。”她喃喃道。
云南永远是那样的山清水秀,四季如春,漫山遍野都是盛开的花儿,还有汁水四溢的浆果。在她离开云南之前,她从来不知道雪是什么样的。
曾经被放逐行乞的路途中,她在江南经历了一个冬天,一个有雪的冬天。何红药第一次看见雪的时候,虽然很冷很冷,冷得她的四肢像是被人砍掉了一般,毫无知觉。但她看着那纷飞的雪花,还是看得痴了。
冬天好冷,但如果不冷,怎么能看到这样美丽的景色?她想,值得。
她总是愿意为了得到一些东西而付出代价的,哥哥说,有舍才有得。
何红药将手伸出窗外,任凭雪花落在掌心,然后慢慢融化成水。凝视着掌中已经悄然不见踪影﹑唯余一滩水迹的“雪花”,除了一丝冰凉,再也没有别的感觉。
有舍才有得……么?何红药抬头看着阴沉的天空,轻轻叹了口气,这样漂亮的雪景,到了开春,便消失无踪,好似是一场谁都留不住的幻境,除了脑中的几星记忆,还能得到什么?
她想起那年冬天,伤口刚脱痂不久的她,裹着破袄蜷缩在桥洞下,肚中空空,身上瑟瑟发抖,心里却想着,为了看到雪,冷一冷也很值得呢!
真的值吗?
留不住冰雪,也留不住夏郎。
他的心就好像这雪花一样,任凭她怎么抓都抓不住。而那曾经的旖旎缠绵,更想这雪景一般,美好,却虚妄,到了某个时刻,便消失不见,再无踪影。
何红药用力握了握掌心。
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冬日,她从繁琐的配药过程中抬起头,看一看窗外的大雪,思绪蓦地清明,生命中最刻骨铭心的这段记忆重新涌上心头,她竟有了不一般的滋味感受。第一次,何红药尝试着冷静地去问自己,为了夏雪宜,她那么做,值吗?
曾经毫不犹豫﹑坚定无比﹑认为至死不悔的东西,何红药第一次﹑也是终于地,产生了怀疑。
这像是要从一场幻梦中醒来的前兆。
“叩叩!”
安静的屋中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显得很突兀。
何红药转头问:“谁?”
“是我,何姐姐。”门外响起一个清脆又开朗的女音。
朱七七?
何红药不由皱了眉头,此地是王怜花的宅邸,那人“狡兔三窟”的本事天下无匹,不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座宅院,此处地方连她也是第一次来,朱七七如何会找得到?
而且不仅能找到,还能毫无阻碍地在这院中行走?
“何姐姐,你在么?”朱七七又道。
心中疑惑万千,何红药关上那扇看雪的窗子,回身道:“来了。”
她穿过屋子,拔了门栓,打开门。
“吱呀”一声,门一开,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外头那人的模样,何红药便被朱七七扑上去一把抱住,朱七七用惊慌的语气道:“何姐姐,王怜花那个恶魔要杀我!你快救我!”
何红药站着没动。
朱七七更加搂紧了何红药,语调哽咽,似乎马上要哭出来:“此事说来话长,先让我进去,好不好?”
“不好。”何红药冷冰冰道。
“我倒想看看,王怜花怎么杀你,自杀吗?”何红药又道。
“还有,你最近真的很闲吗?”何红药再道。
“……哼,没意思。”“朱七七”突然用王怜花的声音说道,语气十分不满。
何红药冷着脸,额上有筋在跳,她道:“王怜花,马上松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