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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师兄，下朝了？”赫连春水整整衣衫，从榻上下来，笑嘻嘻的走到顾惜朝的身边，完全没有因为他的语气有什么介意的表情。
“今天有没有见到童贯那个公公？”怎么说两个人以后不仅身为师兄弟同朝为官，顾惜朝还会是他的大舅子。赫连春水自然是多加关心了。
看着白飞飞对着自己微笑了一下，便走到里间去，顾惜朝眼神稍微缓和了一些。“傅相和童公公貌似对着我很有意见。”
顾惜朝想起今天他在太学院给学生讲课的空当，两方人马的突然杀来，打量他的眼神都不怎么客气。他自然知道之前童公公的干女儿本来是想和赫连家结亲，结果给自己家蹭掉了。但是傅宗书对着他露出不善之意，还真是让他有些疑惑。
“傅相是不是和顾家有什么夙怨？”顾惜朝坐下示意下人上茶，对着赫连春水问道，京城的事情，这个师弟比自己要了解的更加清楚。
“也不能算是和顾家的夙怨。”赫连春水也坐下，对着顾惜朝说，“是咱们栖霞派一直和诸葛神侯所处的自在门交好。在他眼里，我们当然不会是他那一派的。如今看来也不会是童贯那一派的。”
顾惜朝沉吟半晌，用手指轻扣桌面。“傅相的势力，遍布太学院 。看来，他比想象的还要手眼通天。这样一来，童贯倒像是他纵容的一般。”宋朝的太学院里基本就是未来官场的砥柱。以顾惜朝的精明，自然是了解他们的势力划分，一部分是傅相手下的，为的是加官进爵。另外的 ，是意在救国，看不起童贯的为人，也不屑和傅宗书为伍。这些人多出身平民。。。。
“可不是。我和我爹收集门客，其实也是借武林势力克制傅宗书。”赫连春水撇撇嘴道，“要知道，武林之间，有不少不出世的英雄，拉拢来了，也是不错的。”怎么说都是些会武的人士，就是集中起来管理的时候，麻烦了一些。
顾惜朝点点头，赫连家的方法也未必不好。不过，他还是觉得按照妹妹的想法，去收留那些小乞丐然后加以训练来的妥当。就算武功方面不是多扎实，但是胜在忠心。
京城的小乞丐中白飞飞带着帷帽亲自去挑拣了一番，带回来八个，还有在江阴的时候，顾惜朝没事就收留多了一些无父无母的孤儿。以书童或者家丁的身份养在身边。平时不显，但是这次院子里突然闯进恶徒的时候，几个孩子表现出来的忠心，让白飞飞表示很满意。
“我明个大概要去诸葛神侯那儿了。”赫连春水对着顾惜朝说道，“现在的势力，我们站在他那边，不太会吃亏。”
“你是武官，又在大内，自然是在神侯一方稳妥些。我是文官。现在还得仔细斟酌。”顾惜朝不是没有想过做清流，但是做清流太过于麻烦。他出身世家，那些个身份清贫的学子对着他们这些身份的人往往都有些不满。
“什么清流浊流，难不成还得靠着别人一辈子？”白飞飞从里间走出来，把刚刚有些凌乱的头发弄齐整了。“以后还不得靠着自己？”
赫连春水有些吃惊的看着白飞飞，“难不成你的意思是神侯靠不住？”
“我可没有说。”白飞飞笑道，“但是人总会老，精力总会不够。神侯一直兼顾武林和朝廷，这是多伤神的事情，总有一天，一方顾不到的话。。。。。”白飞飞指指头顶，“这天下也就要乱了。”
积贫积弱已经是北宋的现状，救国靠一届武林大儒？那是绝对行不通的。只是想到金人可以将他们的皇帝给掳走，白飞飞不禁有些气闷。
顾惜朝和赫连春水同时没有多说什么，以他们的聪慧，自然是了解白飞飞话中的意思。两个人对着她有的时候犀利的想法已经淡定了。倒是顾惜朝沉吟半晌，突然间问道，“师弟，我爹呢？”
“怎么都问我？”赫连春水给这突然的一个问题弄得有些愣。
“可不就是你师父的书信把他们都叫走的？”顾惜朝说道。心里想着，父亲去哪了，怎么就这么放纵赫连家的小子和妹妹说笑！
30上门讨教的少女
第三十章上门讨教的少女
至于这个时候，突然间失踪的顾法渊和岑更则是前往栖霞派路上，马佳的书信上，写着一些至关重要让两个人甚至不敢对自己的徒弟儿女言及的事情。
马佳在五湖散人和五华散人仙逝后，便掌管了栖霞派。成了名副其实的掌门师兄，他如今就居住在江宁（现南京）往东的栖霞山上，用岑更的话说，天天一副闲云野鹤的神棍样。
“岑师兄，你说掌门师兄这回到底怎么会算出国运来？”顾法渊一边运用轻功往山上奔去，一边和身边的岑更小声说道。
“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一个人在山上呆着呆着结果脑子坏了。”岑更有些气恼，他被马佳书信上那神神秘秘的国运有变弄得烦死了。栖霞派自成立之初，就有观天象的本事。但是由于开山祖师爷不好功利。收下的徒弟多半为不好功利之人。所以几个师兄弟收徒都很慎重。所以至今门派人数依旧有限。
没事折腾什么国运，你自己找麻烦啊！岑更真想对着那个和他从小就不对付的师兄大吼一通。岑更是个无比纯真的汉子，自己的师傅当初说，不要参合朝廷事宜，他就一直呆在山里做野人。直到自己的师弟顾法渊胡搅蛮缠的用他的两个孩子的资质打动了他。才让他出山。
然后收了两个好徒弟，聪明，虽然顾惜朝那个小子对着功名有些野心，但是在岑更看来，他这个徒弟聪慧着，官场里走一遭对他来说没有什么难度。
看到自己门派的大门的时候，岑更也只能叹了一口气，跟着顾法渊开始开启栖霞派的法阵。
这边白飞飞依旧过自己的日子，但是由于家里没有长辈，最后赫连老夫人做主把白飞飞接到赫连府居住。顾惜朝虽然有些不满，奈何对方是德高望重的老夫人。他想了一下，赫连春水怎么说也是天天要到朝廷任职的。也不会过多的缠着自己的妹妹。让白飞飞一个人在家，万一京城某些不长眼的趁自己不在的时候找茬，也是一桩麻烦事。最后便甩手随着赫连老夫人去了。
郡主高兴的不行，因着白飞飞是住在她的院子里，立刻在院子里开始折腾。等到白飞飞进去后，就发现属于自己的那个房间真心有些过于华丽了。不过她也不是喜欢素净的人，便养着乖巧的笑容对着郡主撒娇了一番。
目前看来，未来婆媳之间关系异常融洽。大概是因为自己和赫连乐吾的婚姻一直不咸不淡的，可以说生了两个孩子后都快各过各的。所以赵嘉郡主特别期待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妇可以和和美美。若不是礼法的问题，她恨不得把两个人绑在一块培养出感情来。
“晗儿，以后就别叫什么郡主之类的，多生分，就叫我嘉姨吧。”其实更希望直接叫娘啊，赵嘉很是喜爱白飞飞。也难怪，以她白飞飞的性子，若是想哄谁，那是一定会把人哄得妥妥的。在赵嘉郡主和赫连老夫人面前，白飞飞就是个知礼标致又不乏气度手段的世家小姐。当然还加上曾经命运多舛给在两位女性心中加了些同情分。
“嗯，嘉姨。听师兄说您最喜欢精巧的东西，晗儿没事在府里的时候绣了些小玩意，您看着喜欢不？”示意自己身后的翠儿把一个精巧的箱笼打开，里头尽是荷包，穿好的珠链。几个精致的只有巴掌大小的屏风。
郡主自是喜上眉梢，她也是个绣工不错的女子，无论是郡主，还是世家小姐，在这个世界的生活都是单调枯燥的。没事就做做女红，如果定亲的话可以期待一下自己的未来的夫君的相貌才学。然后就只能偶尔带着许多下人在街上遛几圈。
当然白飞飞可以再学武之余，去忙活一些别的事情，但终究还是得低调行事。
“真好看，那我就拿走几个了？”赵嘉把玩其中一个珠链和精致的屏风。突然间笑着回头问道，“不知道有没有我们夭儿的份？”
白飞飞一愣。张张嘴巴，“嘉姨——”只能用撒娇这招了，让白飞飞现在给赫连春水绣荷包？她还真的没有想过。
赵嘉以为白飞飞害羞了，便也见好就收，拿着两个精致的玩意，叮嘱了自己身边的人好好伺候白飞飞。便离开了。
看着郡主的背影，白飞飞松了口气。回头就看见自己的丫头翠儿和红儿促狭的互相挤眼睛。
“怎么了，长针眼了这是？到了别人家里，一切都给我小心些。”这府里可不是只有赫连夫人和老夫人。据她所知，赫连将军的后院里还有一群不安分的女人呢。
白飞飞若不是想着或许就这么跟着赫连春水一辈子了，也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道赫连府小住。
翠儿和红儿对视了一眼，她们的功夫如今都是白飞飞指点的。对着这个小娘子，就等于是她们半个师傅一般。所以若是白飞飞在未来的姑爷家能有面子，她们也觉得体面。
刚刚就是看着自己家的娘子得了赫连家主母的喜欢，她们也就跟着高兴起来。
“老爷回来之前，我们就住在这里，你们都把眼睛放亮一些。看到的，听到了，都不许多嘴，有什么疑问统统回来和我说。”白飞飞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对着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丫头吩咐道。张妈妈白飞飞留在顾府里头帮着顾惜朝打理府上的琐事了。
白飞飞这头刚来到赫连府，刚刚坐稳。那头还真有上前找抽的贱人。
谁啊，就是逼得人家赫连小霸王躲到江阴的女人，啊，不，撑死了是个女娃子——13岁的童馨。童贯那个生不出来孩子的公公的干女儿。其实也是他的侄女。
因为从小就得童贯的喜欢，便将她接到身边当做自己的女儿养着。
本来么童贯是准备给她找个不错的夫君，还就看上赫连春水。童馨自己也因为干爹的意思，对着这个英俊少年有了心思。结果，小侯爷去了趟江阴，然后给人截胡了——多了一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笃的未婚妻（赫连老夫人语）。
谁遇到这个事情不呕个半死？童馨可以说是砸了自己屋子里头所有的东西。没有办法。童贯就算是恨得牙痒也不能明着对赫连家做什么。人家当初就是没有答应这门婚事！
可是童馨因为仗着童贯的势力，早就在京城的官家女孩子中趾高气昂惯了。这个白飞飞版本的顾宜晗来到京城自然不会去拜访什么名媛。在她看来，不过是一群什么都不懂的丫头。
童馨受不了，她还等着观望这个抢了她心目中的如意郎君的顾家小娘子呢？结果人家是鸟都不鸟她。然后又有消息传出她已经搬入赫连府里。因为赫连家的老祖宗喜欢。
童馨不是她干爹那种可以忍辱负重的性子，最后先憋不住，亲自递了拜帖上门拜访白飞飞来。其实也是童贯授意，他对着赫连家如今可以说是怒气冲冲，第三类人群，有的时候，最是敏感。所以对着他们放弃自己的干女儿，定亲世家女，必然是怒火万丈。
“好孩子，寻个理吧。他们赫连家凭什么呢？”童贯当时摸着手上的宝石戒指，悠悠的说。
白飞飞倒是愣了一会儿，明白了这个童家小娘子是谁了。觉得有些意思的扬扬眉毛，“我等会就出去，让她候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