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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厉长清,无论是前世今生,他都对自己不错,这次还连累了他,她就更加的于心不忍了。
于是她左思右想,还是决定帮他一个忙。
…………………………
厉长清有些垂头丧气的坐着一乘二人抬着的青布小轿往家里走去。
这些天事态的发展,实在是超乎了他的想象,甚至令他感到焦头烂额。
首先,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有太医漏查贞嫔的胎像,甚至最后导致了贞嫔的小产。
其次,他没有预料武德帝的雷霆之怒,居然不顾多年的君臣之义,发了明旨斥责他。
最后,他更加没有料想到的是,本来恭敬有加,以他马首是瞻的太医,居然突然群起而攻之,追究他的责任。
论起医术他或许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太医院的佼佼者,但是说到权谋,他就真是一窍不通了。
这么多年,他之所以能代替师傅的院正之职,并且稳稳当当的做到了今天,无非是靠着武德帝的信任。
而今,武德帝明确对自己的医术和能力提出了质疑,他的根基也就动摇了。所以这些本来卑躬屈膝笑着叫自己“厉大人”的太医们也都开始反对自己了。
他叹了一口气。
当初师傅就曾经说道:“这皇宫就是龙潭虎穴,咱们做了太医本就是骑虎难下,如果再不明白自己的困境,就真的是自寻死路了。”
他从前总是不明白这句话的道理,又觉得师傅是在危言耸听。
而今,自己身临其境,才真正知道这是金玉良言!
他心里正在感慨万千,那轿子却突然晃了一晃,弄得他差点就跌了出去!
“放肆!这是怎么当差的?难道连抬个轿子都不会了!”厉长清本来就是一肚子的火气,刚才又差点被弄了个狗啃屎,自然死不会有什么好脾气。
“老爷赎罪,老爷赎罪。并非是小人们不懂当差,而是这前面跑出来一个人,突然就倒在轿前不起了!”那轿夫的语气中都是委屈和不满。
“什么人敢这般的无礼,本官倒要看看!”厉长清愤懑不平的掀开了轿帘。
(差个几百字,明天补上吧。孩子在旁边捣乱,实在是写得很不顺畅。)
138 失火,她要守好这个家
一肚子怒火的厉长清掀开了轿帘子,就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布衫的人正在地上打滚。
他皱着眉头走下了轿子,好像有些不太明白:“这是……你们行路怎地如此的不小心,居然撞到了人?”
那两个轿夫听了这话,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这位老爷,整日介就是宫里、府里,府里、宫里,对于其他的事情是既懒得知道也不愿意知道。
看着地上的人这副泼皮无赖的德行。
这不是明摆着是“碰瓷”吗?
居然还问出这样的问题,真是让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哭笑不得了。
“老爷,这……小人们怎么敢这样的放肆?您瞧,咱们离这人起码还有两尺远,怎么可能撞上他?”
厉长清一愣,再仔细一看,果然如此。
“那他,发了急病?”
轿夫觉得自己满头黑线。
“老爷,小人觉得他应该是没病也没伤,就是想要讹诈咱们。”
厉长清这才明白了。他早先就听人说起过有些无赖专门侯在街边,等着达官贵人经过就往前冲,好借机勒索。
只是他之前从来没有碰到过——因为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达官贵人,而且坐的轿子一直很不起眼。
可是今天他就碰到这邪门事了。
他眼见着那人就是不肯起身,嘴里还大叫着“撞死人了”云云。最可怕的是周围还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他如今正被太医院的同仁们盯得死死的,若是再被人诬陷无辜撞到路人,他只怕就更是火上浇油了。
厉长清就算是再糊涂也明白,现在是关键时刻,不能自己给自己添麻烦。
那就只有认栽了。
他冲着轿夫点了点头,轿夫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就接过了厉长清递过来的一块银子。
他一脸鄙薄的走到了那个依旧大呼小叫的男子身边,把银子扔在地上,冷冷的嗤笑:“戏也差不多演完了,你的酬劳在这里。”
那男子终于停止了哭号,可是也只是斜眼看了那块不过五两左右的碎银子,然后就继续哀嚎:“我的腿都断了,就这么点银子……我没法活了。”
厉长清终于是有些气恼了。如今,就连这个无耻之徒也居然想要欺辱自己吗?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快步向前,直直的盯着那人说道:“我就是个大夫,如果你真的腿折了,我现在就过来帮你看看。”说完他就真的蹲下身,准备给你泼皮看病。
那泼皮一见这个架势,哧溜一声窜起,抱着头就跑了,连那五两银子就忘了拿。
人群爆出了阵阵的嘲笑声。
“这就是个碰瓷儿的!”
“那无赖我见过几回,专门干这行当。终于碰到一个刺头了!”
“这位大人是个好样的!”
那轿夫见别人都夸他家老爷,也觉得腰杆直了,冲着厉长清说道:“老爷,要不咱们去顺天府找个捕快过来,抓了这个混蛋。”
厉长清的面色有些奇怪,他的双拳紧握,似乎有些紧张,声音不咸不淡的说道:“不必了。咱们走吧。”说完他就径直走到轿子那里,掀了帘子坐了进去。
轿夫觉得有些奇怪,可是还是听命老实的抬起了轿子。
坐在有些摇晃的轿子中的厉长清,却心跳得飞快。
他终于张开了那紧紧握着的手。
里面赫然放着一个纸团——
这是刚才那个泼皮接着逃窜的时候扔到他身边的。
他有些颤抖着打开了纸条。
随后就是一阵狂喜!
终于可以一举解决眼前的难题,甚至安抚太医院同仁的不满了!
喜悦之后,他又是产生了阵阵的疑惑,到底是什么人用了这样的办法拐弯抹角的出手相助?
…………………………
柳牧几次找柳静菡过去,想要仔细了解柳静芸小产的事实真相,可是柳静菡都是闭门不见。
柳牧尽管心急如焚,可还是只能把怒火吞下。他听说了一个女人居然莫名其妙的有了孩子,又莫名其妙的没了孩子,已经是一个头两个大了,如今柳静菡又避而不谈,他就不由自主的阴谋论了。
难道这件事情居然和柳静菡有关系?
“王妃,你好歹给老爷回个信儿也好啊。”青鸾苦口婆心的说道。
柳静菡自从那日从宫中回府之后,就再也出过房间,每日也不过是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丝毫看不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可是就是不出屋。
青鸾和青凤都觉得有些问题,可是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大家都知道是王妃入宫的时候贞嫔出了事情。可是这两姐妹的关系比陌路人也好不了多少,总不会为了贞嫔而心情郁闷吧。
柳牧又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来王府催促,现在或许还没有引起别人的闲话,可是日子长了,难保就会有人说整个定国大将军府就是一盘散沙——姐姐一进宫,妹妹没了孩子,父亲来拜访,女儿不理睬。
柳静菡懒懒的说道:“我知道了。我实在是懒得理她。”说完,她就趴在了桌子上。
青鸾何曾见过王妃这般没有仪态的模样?
她想了半天,到底还是拿捏着问道:“王妃,你最近怎么了?好像总是心不在焉,却又好像心事重重?”
柳静菡倒不是心事重重,她想得只有一件事情——她弄不明白柳静芸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这样丧心病狂。
这些日子,她曾有过许多荒诞的想法。
比如柳静芸这个孩子其实是司徒俊的,所以她才不得不自己打掉。
再比如柳静芸其实还是深爱着司徒俊,所以她不想怀上其他男人的孩子。
不管是哪一个,结果她都是不自觉的把柳静芸和司徒俊联系在一起。
她尽管多么的不情愿,可是还是不得不承认,柳静芸是扎在她和司徒俊之间的一根刺,一条沟,甚至一座大山。
她无法说服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情。
她连着几天都闷在房间,几乎无法去干其他的事情。
“青鸾啊,你说对一个女人来说,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柳静菡依旧趴着,闷声问道。
青鸾看不见她的脸,也摸不清她的心思,只能是随意说道:“夫君?孩子?地位?或者是容貌?”
柳静菡抬起头,没有回答。因为她也弄不清楚。
也许只有司徒俊回来了,才能解开她的心结,让她真的对柳静芸这件事情释怀。
司徒俊!司徒俊!
这个该死的怎么还不回来?
可是她刚刚升起了这个念头,又迅速的啐了自己一口。
怎么能这么话说八道?
老天爷我年幼无知,你可别当真!
柳静菡在心里暗自嘀咕。
“王妃,王妃大事不好了!”
以往大惊小怪传播“大事不好”的一般都是青凤这个小喇叭,可是今天说话的明显不是她!
柳静菡猛地一抬头,就看见一张苦瓜脸皱成苦包子的李义山,找急忙慌的进来。
如今这样的天气,居然能会跑得满头大汗,可见必定是紧急万分。
李义山有些慌不择言的说道:“王妃,王妃,大事不好,王爷他……”
柳静菡“霍”的起身,连身下的绣墩都应声而倒,她瞪大了眼睛,咬着双唇,从齿缝里溢出一句话:“王爷怎么了!”
李义山一见她这副样子,只能是低声说了一句话。
柳静菡闻言,先是愣住,随后就是一阵的摇晃,几乎就要晕厥!
——这个消息不但震惊了柳静菡也同样震惊了整个大顺国。
太子和楚王在海河巡视的船只发生事故,两人行踪不明!
终于,全国的官员都知道了这两位金枝玉叶究竟去了哪里巡视。
可是如今,知道了行踪,人却不知所踪。
武德帝震怒!
两个活生生的皇子就这样突然没了?这算是怎么回事?那些随行的宫中侍卫去了何处?那只巨大的船又去了何处?
难不成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整个大顺的官员上至左右丞相,下至小小的县丞,都感到惊恐万分又莫名其妙。
这等荒诞之事,别说是本朝重来没有出现过,就算是大顺开国至今也从来没有过!
…………………………
夜色渐渐深了,柳静菡这些天都是新乱如麻,好不容易才算是闭上了眼睛。还没等睡熟,她就又听见一阵乱哄哄的喧闹声。
紧接着青凤就急匆匆的冲了进来,摇醒了柳静菡,说道:“王妃!西面的王府私库走水了!”
柳静菡本来就是睡得不熟,此时就更是立即清醒了过来。她急忙起身问道:“怎么样了?”
“多亏了王妃早就让李总管安排了人手,一入夜就在各处巡视,所以很快就发现了,如今李总管正安排人在救火。”青凤赶忙伺候着柳静菡穿上了一件薄棉的交领小袄,又帮着她随意挽了一个圆髻。
柳静菡一边由着青凤伺候,心中一边冷笑。
这些日子,自从司徒俊生死未卜的消息传来,府里就是人心浮动,她早就觉得终归是要出事的。
果然,今日就起了这一场莫名其妙的火!
她是绝对不相信司徒俊会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没了踪影!
她一定要替他守住这个王府!谁要是敢把她柳静菡当软柿子捏,她就要让她后悔终生!
(今天不知道能不能万更了,我尽量!如果不行,明天会补上!)
139 敲打,我就是王妃!就是要欺压你!
柳静菡领着青凤和青鸾以及几个丫鬟婆子就往西面私库那里走去。
一路之上,隐隐的就可以看见那窜起的火光。
柳静菡微微眯了眼睛,心道,这起子小人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