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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义山吓了一跳:“王爷,还是去请厉大人吧。”
司徒俊却是微微闭上了眼睛,片刻后再重新睁开,如此反复几次,终于是初步适应,不再流泪。
他眼前的精致也变得稍微清晰了一些。他甚至能够略微看清李义山那张皱的如同包子一样的苦瓜脸。
“无妨!走吧,本王已经没有大碍了。”他试探着松开李义山的手走了几步,却是被一块小石头给绊了一下。
李义山连忙扶住,再也不敢走神。
司徒俊心中暗自摇头,果然这恢复还是需要几天的时间的,如今过于细小的东西,他还是不能看得一清二楚。
两个人慢慢走到王府的门前,那里果然就停着一辆马车。
这不过是一辆蓝布的独轮马车,就是那寻常人家最最常见的样式。可是令人感到不协调和惊讶的是,这样不起眼的马车,配的那匹马却是一匹全身乌黑,不带一丝杂毛的神骏!
这样古怪而诡异的组合,真是令得人心中不安。
李义山扶着司徒俊上了马车之后,既不敢靠得太近,又不敢离开太远。所幸此刻天色已晚,几乎没有行人在街上行走。
否则他这样一个面白无须的典型太监装扮的人,却独自一个莫名其妙的守在一辆马车旁一动不动,是势必要引人侧目的。
马车里,司徒俊虽然依旧不过是看了轮廓,然而眼前之人实在是太过熟悉,又太好辨认,他早已经确定了对方的身份。
可是此刻,他哪里敢表露半分,只能是依旧装出一副眼盲心慌的模样,沉声问道:“尊驾是哪位?还请报上名来。本王双眼不可视物,就请你不要卖关子了!”
“小人参见王爷!小人乃是奉了皇上之命特意过来看望皇上!”
这声音彻底坐实了司徒俊的猜想!
这根本就是内廷总管,武德帝身边的大红人——太监王喜!
202 残忍,真正属意的是谁?(求月票)
听到这里,柳静菡也是吃了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王喜亲自到了楚王府!
“这……那当时他是否看出来你已经恢复了视力?”
须知道,王喜那是跟在武德帝身边二十余年,始终盛宠不衰的内廷总管,那是真真正正的老狐狸!
他的徒子徒孙,那些小太监们有的都成了各宫主子信任之人,因此可以说,王喜的爪牙或者应该是武德帝的钉子根本就是布满了整个后宫。
王喜这人深藏不露偏又平易近人,不管是是和身在高位的妃嫔,还是和身份低微的太监宫女都是相处得极好,也有许多人肯为他卖命。
柳静菡前世和肃王私会的时候,就差点被他识破撞破,因此对他甚是忌惮。
司徒俊的笑容带着几分自嘲:“说起来,你大概不相信吧。他居然是告诉我,穆王向父皇检举了,要告发我是袭击父皇的幕后主使!”
柳静菡再次惊呆。
原来如此!
难怪司徒俊明明是突然被请进宫中,又是被穆王强加上大逆之罪,可是却一点都没有惊慌之态。
“你早就知道?怪道你还反过来安慰我,让我别着急了。可是,这到底是王喜要故意给你卖个人情,还是……”根本就是武德帝指使?
想起王喜说得那一番话,司徒俊脸上的笑容更加的苦涩。
“王爷,皇上对您自然是宠爱有加的。或许您不知道,康嫔当年可是皇上最喜爱的妃嫔。哎……可惜,娘娘去的早,却连累得您这些年吃了不少的苦。”
“皇上一得了消息,就忧思难眠。小人看着也是心里担心,这才过来,想着要提醒王爷您一句。”
“王爷,您可得做好准备。皇上自然是相信您的,可是如果穆王爷真的拿出了什么证据,只怕皇上也无可奈何了。”
“再者,王爷和王妃鹣鲽情深,恐怕也是不希望王妃担惊受怕的。”
王喜说过的每一字司徒俊都记得清清楚楚。
可是也因为记得一清二楚而使得他内心更加的矛盾惶恐。
柳静菡看着司徒俊突然开始发呆,心中疑惑:“王爷,王爷……你怎么了?”
司徒俊的声音有些木然:“我不过是在想,我们到底是不是父皇的亲生儿子。”
柳静菡先是一惊,又是一呆。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们?你说的是你和谁?”
司徒俊自失的一笑:“我说的是我和穆王。我们不过是父皇手中的提线木偶。不过我比他幸运的是,我起码知道我是一枚棋子,而他——恐怕还在惊惧中不知其所以然吧。”
柳静菡细细一想,也明白了司徒俊的意思。
“王爷,你……别怪我多想。可是这事情我觉得你实在是不该再多抱什么无谓的希望了。”
司徒俊身体一震,随即又是沉默。
柳静菡叹了一口气,心中也能理解司徒俊。
他的母亲因为难产而死,他真正血肉相连的亲人只剩下武德帝这个父皇。
虽然他口中反复强调不会对这个父皇再有什么奢望,然而,渴求父母之爱本就是人之常情,又岂是一句半句话就能抹煞的?
并不是她内心阴暗,可是这整件事情根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局。
事情的源头只怕还要追溯到那一次武德帝在孝贤太子府遇到刺客的时候。
当时柳静菡就觉得那刺杀的时机莫名其妙,就算是真的想要谋害武德帝的性命,又怎么会选择那样一个场合?——在场的人数众多,又是身处室内,简直可以说是顶顶不利的场合,最最不合理的局面。
可是偏偏那帮看似训练有素的刺客就选了这么一个愚不可及的时机!
可是那场刺杀最终牺牲的只有秦双双和她肚子的太子的“遗腹子”。
进而又引出了顺天府尹杨之宁辞官,穆王上位顺利接下了查探刺客一事。
人人都以为这是武德帝对穆王的一番信任和提拔。
可是谁又知道,就是这一番“好意”才算是真真正正的把穆王这个本来身份高贵,母家高贵的皇子彻底踢出了竞争新一任太子的行列。
传出了构陷亲兄弟的传闻,又有谁还会真的把前程交给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
这样的事情,说起来是传闻,可是彻底的探究却又有些确实的证据。
世上的事情,最怕的不是明确的事实,反而是这种似是而非的流言。
“我想你也早就看明白了。这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他设下的一个局。”
柳静菡不明白的是,武德帝这样一个又一个毁掉自己的儿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司徒俊捂着自己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就这样坐在房间里。
这是柳静菡自己的寝室,完全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
本来她是那么的喜爱那插在白瓷耸肩美人瓶的两指虬枝梅花;也是格外的欣赏那只司徒俊送给她的三足青铜香炉。
可以如今因为这个男人就这么颓然、悲伤的坐在那里,那令她本来欣喜的一切突然都失去了颜色。
柳静菡一向觉得自己伶牙俐齿,可是此时此刻居然无话可说。
有什么比自己的父亲却一心只想利用自己,甚至让自己死更加恐怕、尴尬的事情呢?
“王爷……阿俊,是我多言了。”
柳静菡对于自己的通透突然痛恨了起来。
他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又何必非要逼着他承认这些?
过了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我知道他是为了什么。”
司徒俊终于抬头,张口说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柳静菡也跟着抬头,就看见司徒俊的双眼有些赤红,面色也有些苍白。
“阿俊……”
“他本就是为了把我们这些碍事的儿子都一一除掉,为的不过是想要他真正心爱的儿子登上这个皇位!如果我的眼睛没瞎,只怕如今身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就是我了吧。呵呵呵……”
司徒俊那无奈又心酸笑声听着让人内心无比的惶恐。
柳静菡咬着双唇,她本也看出武德帝的这个意图,却也不过是猜测。
没想到如今司徒俊竟然也是这么想的。
“呵!没想到父皇真正属意的竟然是他!”
司徒俊的笑容苦涩中带着遗憾。
…………………………
钱贵妃看着坐在自己身边,面无表情的肃王司徒仪,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仪儿,这些天的事情你也看见了,听见了。你有什么想法。”
肃王那张苍白隽秀的脸孔突然涌上了一阵的潮红,紧接着他就连着咳嗽了几声,又是一阵猛烈的气喘。
钱贵妃一看儿子又是旧病复发,自然紧张异常。
她连忙亲自倒了一杯温茶送到儿子的手里。
肃王却是没有接她手里那杯茶,反而拿起了自己身上的一个透着薄荷清香的旧荷包,用力闻了闻。
果然,那咳嗽就缓和了许多,气喘声也微弱了不少。
钱贵妃倒也不以为忤,自己放下手中的茶杯。
她瞥了一眼那旧得都有些磨边的淡紫色荷包。那荷包的绣工并不精致,针脚也不整齐,甚至有些粗陋。那上面绣着的节节登高的竹子纹样也是顶顶简单的图案,一般都是那初学刺绣的少女才会用的花样子。
这样一个简单又粗糙的荷包放在衣衫饰品样样精致华贵的肃王身上,真可谓是格格不入。
钱贵妃一看到这个荷包,心里恨得牙痒痒。那个女人死了都三年了,居然还阴魂不散的缠着儿子。
可是肃王却是轻轻抚摸了那荷包两下,才又仔仔细细的放下了,生怕弄坏了半分。
钱贵妃本想着要呵斥儿子,让他直接扔了那女人的脏东西,然而却又怕因此而使得儿子和自己更加的离心离德。
她只能忍下心中的不悦,尽量不去看那个碍眼的东西,继续刚才的话题:“仪儿,你说话啊……难道你忘了之前你父皇给你外祖父的承诺。”
肃王的脸色微微一动,可是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母亲,这些话不是咱们该说的。再者说,外祖父不止一次的提醒咱们,戒骄戒躁!”
钱贵妃听了这四个字,却是柳眉直竖,猛地拍了一下身下的矮榻。
“忍!还要我忍到什么时候?你知不知道,庄妃那践人每日都在你父皇面前嚼舌根,你又知不知道你父皇整日流连柳静芸和梦莲那两个践人那里,已经足足有一个月没有在锦绣宫留宿?”
肃王却是冷然一笑:“母亲,你说这些话不觉得可笑吗?这两个人女人,说到底,难道不是你自己亲自送上父皇的龙床的吗?”
钱贵妃被这话气得倒仰。
她想要发作,却又无从发作。
肃王的话虽然大逆不道,却是大实话——那两个人践人根本就是她自己作茧自缚弄到武德帝身边的。
当初,她为了不让康嫔那个贱婢的儿子同定国大将军府上的嫡女成亲,故意设计让武德帝宠信了柳静芸,谁承想,不但给自己找了柳静菡这么个楚王妃为敌,又居然间接让柳静芸成了宠妃。
而梦莲那个践人本来是她想要塞给司徒俊和柳静菡添堵的,没想到却被两个人联手转送给了武德帝。如今被封为丽贵人,也是风头正盛,几乎可以和贞嫔柳静芸分庭抗礼。
她左思右想,越发觉得心中绞痛。
这两个践人一个深恨贵妃毁了自己清白,失去爱人,另一个则是不忿贵妃意图将自己当成礼物送人,差点就没了指望。因此都对钱贵妃有那么三分仇恨、
虽然明面上都对她还算是恭敬 ,可是私底下到底在武德帝耳边吹了什么枕头风,又有谁知道?然而武德帝许久不入锦绣宫,很难说没有她们的“功劳苦劳”。
肃王看到母妃的面容扭曲,而且又用手用力的按着太阳穴,显然是头风病又犯了。
他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