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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发抖……即便,明知道当欣喜之后的真相会使他品尝到极端的痛楚,他也并无悔怨。
13
'今后别随意与人在殿中纠缠,若你需要,便到外面去。'
龙冰骤然发觉自己的举动是如此不合时宜,他在做什么?他抚着一个人类少年的脸,甚至沉醉在因他们之间的动作而感受到的温暖之中,眼神一敛,龙冰收手回身,而因他这一回身,也将商九歌自虚幻柔情中扯将出来。
呵……这便是一时之间不自觉的混乱罢。
'你非得记住,他就是对你再好,也不是他的真心。'
水涉先生的话犹在耳边,他怎能忘记了这事实,偏偏要从心中生出些相信的影子,如今龙冰的柔情就仿佛是月光照着花弄成的影儿一般摸不着,更在瞬间将他打回原形。
卑鄙如他,究竟有什么资格抓住妄念迟迟不放?
但,听到龙冰的话,心却依旧好痛好痛。
龙冰介意的不过是他与女人在青龙殿中纠缠么?他在意的原来不是夜星,显见也不是他,他只是连这殿里的死物也不如的存在?
罗刹族的夜星怕是料错了,她以为他是特别的,他知道他不是,只是因为他对龙冰不顾一切造下的孽,非得收获如此难以下咽的果实。
商九歌勉强自己露出笑容,他不能再继续苦笑了,他早已没了那个权利,他既选了这条路来实现自己留在龙冰身边的妄念,便不能再给龙冰带来任何麻烦——甚至连苦笑,他也不愿让它在龙冰面前显露。
'帝。'
轻轻地唤一声,龙冰应声转头,看见的是跪在冰冷青玉地面上的商九歌。
少年漆黑的发柔软地披散在双肩之上,眸中看不见任何波动情绪——只有对他的景仰与信赖。
商九歌隐藏起自己心中无边苦楚。
'帝,九歌以后……绝不会在殿中做这等事,如帝所言,九歌会另找地方……'
缓缓地矮身叩首,商九歌的心已被自己的话语切割成片。
他承认自己与夜星的关系,如果那是龙冰所认为的,他想他无需为自己辩解,就算他让龙冰了解自己与夜星之间不过点头交,那又能如何?
龙冰终究只是一爿他永远也无法登上的悬崖,而他既然得不到这悬崖的垂青,又何必在意龙冰究竟如何认为?
更况且,他与夜星之间倘若真有那样的关系,也只会对他呆在龙冰身边有利——再过几日,就到了龙冰一月一次的“失神”之日,他与女人有染,也就减少一分龙冰发觉他与他之间关系的可能,多了一层“正常平凡”的伪装。
商九歌的声音轻而微哑,他尚未适应迅速成长后的身体,咽喉多少有些不适。声音涩涩地,就这么传到了龙冰耳中。
龙冰胸口猛地一堵。
原来正如他所见,商九歌与那罗刹族的女子是那等的关系。
'你先出去!代我告知水涉,罗刹族有族人为幽鬼族所杀,让他考虑处理此事,明日一早上报。'
龙冰冷声吩咐,商九歌站起身来,说了声遵命便很快退出殿外。
而龙冰则背对殿门而立,他一直那样站着,久久地,一直等到商九歌走得远远的了,他才一拳击在面前圆桌之上。
轰地一声,整块碧玉制成的桌自接拳之处开裂,碎块细粉掉落在地,迸开一阵烟雾。
在这无人的青龙殿中,自然不会有人看见龙冰的双眸霎时之间变成了一片连天血红。
'商九歌……'
龙冰喃喃地重复这属于那清秀少年的姓名。
是他牵扯起他全身的奇异感受……而也是那少年在他的面前毫不介意地承认他跟那叫夜星的女子有所勾搭!
真可笑,他什么时候沦落得要为个男人操心?那个叫夜星的女子,应当是他手下的一名将军,她怎么会看上这个十三岁的少年?
他的容貌么?还是别有什么图谋?呵,谁也别想将商九歌引离他身边,既然商九歌的命是他给的,那么他就算要他做任何事,看来也是理所应当。
龙冰半眯红眸,随手向空中一招,一块拳头大小的玉石碎片自地上飞入他掌心之中,随即他手指握拢,翠色粉末便自掌心流泻而下。
14
商九歌自水涉那里归来时,龙冰已自青龙殿离开了去。
空荡荡的殿里,不知何时少了一张桌,只剩八张圆凳寂然而立。商九歌走进自己屏风后的小小空间中去,他坐在床上,面前点着的油灯略略昏黄,一簇火焰随夜风翩然起舞。
龙冰令侍从告知他,他有要紧事,要去往西面的火魔宫与龙焰商讨。
'呵……明明才说过我是他的随身谋士,要时刻跟着他呀……'
商九歌端坐床沿自言自语着,他望着那星火光,渐渐地,它就模糊成了一片赤黄颜色。
泪……只有在这时才会落下。
龙冰不在的时候,他才能坐在自这属于自己的小小空间里,默默地流淌心中苦闷。
他方才到了水涉那里,一待离开龙冰的视线,他便忍不住咬紧牙关一路急行,直到在那慈祥的老人面前,才终于能放松情绪。
'真是痴儿……'
水涉先生听过他形容所发生的事,摇头微微叹息之后,给了他一杯新冲的茶。
茶是上好的茶,幽香阵阵,叶片尚未完全舒展,在杯中沸水里上下沉浮不断。
'人生一路,便如此叶入杯,既然选了,就注定沉浮不断。'水涉别有深意地说着,安抚他不平的心绪。
是了,这正是他的路。
这般浮沉的心绪,都是他自己作的选择,他晓得的,却避不了地为之影响自身举动。龙冰厌恶他吗?一个十多岁的少年,便与女子不清不楚,这女子还曾侍侯他的主子,若在人界,只怕这早已是众人不齿的丑闻。
更何况,他怕是已污了这青龙殿,龙冰才会离开这里罢——他一贯是无论如何都要回到这里的,但如今,只怕是呆在这殿里,龙冰就会想起他与夜星在一起的场景——那般的不堪呵!
解开外衣,折叠放在床头,商九歌摸到衣襟上有几点水湿,他一直落着泪,很快地那衣裳上又多了一些湿润,他不敢再对着衣服,用手背抹去脸上的泪,顿时感觉湿热一片。
他是聪敏的,能感受到龙冰一举一动中的不悦,他会乖巧应对,只要他——别真的厌恶了他,别对他一直避而不见……
拉开被,躺入其中,商九歌不断地抹着泪,却依旧免不了泪流满面的结局,泪水就是不听话地从他眼中汩汩而出……他本不想哭,奈何不管是对龙冰的感情还是泪,早早地,就脱离了他的控制,再也束缚不得,只能在这个夜里肆意涌动……
◆◇◆◇◆◇◆◇◆◇◆◇◆◇◆
第二天一早,火魔帝龙焰天刚亮便前往水魔宫青龙殿。
他早早整理好一头银发,穿上通身火红战甲,龙焰直直冲向兄长龙冰的魔宫。他虽一贯早起,却从不曾起过这么大早,但如今天边刚现鱼肚白,他已站在青龙殿外。
他是为商九歌而来。
昨日下午开始,龙焰便没好好休息过半刻。
一切都是因龙冰而起。
龙焰龙冰,两位魔帝同一时刻诞生于魔域混沌,他从来不认为龙冰会是在他人面前表现出自己内心的男人。
正如他身为火魔帝有如火的直爽性情,龙冰天生就是个冷酷曲折的性子,有话不会直说,总是千般思虑才会道出结果,而被他人探知他的想法更是个极大的忌讳。
他还以为龙冰是来取笑于他,毕竟当龙冰来看他,就表示他要遭到冷言冷语的撩拨,直到他坐不住要与龙冰干上一架为止,那冷笑着的男人才会停嘴不说。
但龙冰除了喝茶,没有对他说半个字,至少在龙焰忍不住开口问他之前。
青色的双眉几乎在眉心扭绞成一团解不开的疙瘩,龙冰甚至未曾注意龙焰,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直到壶底都干了,他才终于停下动作。
龙焰也正是在那时到了忍耐的极限。
他一把揪起龙冰的领,恶狠狠地逼迫兄长说出令他如此不正常的缘故。
而结果他从龙冰口中听到的,是那般匪夷所思,却又理所当然的原由。
随身某士商九歌在青龙殿里与一个女人有了关系——啐,他就为了这个?龙焰先是不以为然,但随后他听到龙冰说商九歌承认了与那女子的关系之后,他不由得瞪大了眼。
九歌这孩子,他在胡说八道什么?
别人不知道,他龙焰不会不知道,商九歌对他这冷漠兄长的一腔热诚——若不是如此,又怎会令得他为他寻成长禁药?又怎会惹得水涉老头特别细意安排他到龙冰身边?
这孩子究竟在想什么?他素来与水涉想的不同,管它缘分从什么而起,又理它什么究竟谁令谁陷落其中,两个人的关系,若是天注定了的,无论怎样也非有不可的牵连,为何要处处逃避?
在他看来,他这兄长分明是对九歌有了不同寻常的情感,就算是因为龙冰与商九歌先有了身体的交合而起,但,若是无缘,那又能影响什么?魔族才不会只为身体缘故就能动了情,天晓得龙冰与他究竟有过多少女人,但几时见过龙冰为女人烦恼至此?
这明明是天给的缘分,偏偏这两个里一个是心动而浑然不知,另一个则是想方设法要撇个干净,那他龙焰又何必要参合进来插这一腿?
他正恼火想把龙冰赶回水魔宫,却不想这混帐竟先声夺人,说要在他这里住上几天——当他这火魔宫成了什么地方,好好的水魔帝不回自己宫里,却在麒麟殿霸占他的床,将他赶到偏殿里去。
于是龙焰被龙冰折腾得一夜无眠,天蒙蒙亮了,就立刻赶往水魔宫。
他心里满是怒火——商九歌何必要引起龙冰的误会,难道他不想与龙冰一同共效于飞?
但当他走进青龙殿,绕过那高高的屏风,见到蜷缩在被中的商九歌时,他一早想好的责骂都化作了一阵无形烟雾。
商九歌躺在床上,但他显然睡得极不安稳。成长后的身体略略单薄,侧蜷成团,双手紧紧揪起胸前被褥,额上不断冒出汗珠,漆黑的发被汗液湿润,紧贴在额角脸颊之上,一双菲薄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
漆黑纤秀的眉也皱得乱了,双唇忽地张开,却喃喃地都念着龙冰。
'帝……不……不要……帝……'
龙焰挑高眉——商九歌究竟梦了什么?他也许不太清楚,但他能肯定那必定不是什么好梦!
15
'不——'
猛地自床上坐起,商九歌不住大口喘息。
那怕是他做过的梦中最可怖的一个,他看见龙冰在他面前不远处走着,于是他追上去,他以为他们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只要加快几步就必能赶上。
但龙冰却走得很快,他根本追不上他,只能看见那青发的男子越行越远。他十分害怕,他怕龙冰走了便不再回来,于是他在后面叫着龙冰,一声声地叫着,一直到喉头疼痛沙哑,但龙冰却仿佛听不见一般地向前走着。
他心中悲苦难当……跌坐在地,身边是渐渐围拢而来的黑暗。
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他身边只有无止境的黑。
一切都是黑的,他茫茫然睁大双眸,除了黑色,看不见任何其他色泽。
随后他看到了一点点的光,但这光芒总是太微弱,他看不太清楚,于是他努力地看了又看,而后一抹青蓝颜色出现在他面前。
那样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青,还有一双金色瞳眸,冷冷地,却照亮了他……
他认得那个人的,不仅认得,他还深深地眷恋着他——他记得那双眸中冷冷的光芒,凉凉地,耀着他的心……
龙冰……
龙冰——
被黑暗逐渐包围的他极度惊恐,他大叫一声,霍然黑暗散去,他喘息未定,急切地看顾四周,原来白昼已然降临,而他坐在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