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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吱的声响传来,让他有些忐忑,但他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拼死压住自己想要激跳的心,商九歌忍得辛苦,却不得不忍。
龙冰会如现在这样允许他的接近,是因为与他已有了身体的联系,他不能让自己怀抱侥幸,而必须时刻记得这点,才能将自己的位置放得正确。
'小的?自称自己的名字罢!虽是下属,但你是我拣来的,不记得了?'
不知什么时候,龙冰已到了他面前,金色的眸望住他,露出微笑。
10
'记得,便是旁的都忘了,九歌也记得这个!九歌感激帝给了九歌名字……''
心中突地一跳,商九歌几乎按捺不住胸中满怀激荡。
他不曾见过笑着的龙冰,不论远远的,还是那一夜,他记得的龙冰从来不曾笑过,而如今他却在靠自己那么近的地方笑了——对他。
龙冰的笑只怕是毒……是他永远也抗拒不来的毒!他难道不知自己是在自欺欺人么?陪在龙冰身边,他这一颗思念已久的心,有怎能没半点企图?
他做不到……他对龙冰有所渴望,他在听到水涉对龙冰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做出注解的时候就发觉内心中滋生的贪婪。
他……只怕将来会想要得更多。
商九歌略微后退,希望自己能离龙冰远一些,或者不将那笑容看得太真切,就能让自己对他的欲望些微冷却。
'你真的感激?'
龙冰金眸中晃过一冷。
他怕他?
或许正是如此,人都会逃避自己害怕的东西,他并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子,这孩子会怕他也不奇怪。但,如果商九歌是怕他的,又如何解释今早那双直直望着他的眼眸?
毫不退缩的坚定,在那一瞬间,竟让他一贯冰冷平静的心也随之产生波动。
仿佛一枚落入平静无波湖面莲子,那波动一圈圈地荡漾开去,越来越大……
他是不太正常了!
从来也厌恶男人,他不认为那些跟身体相似的个体有什么美感,当然男人充满力量,拥有过人的头脑与谋略,比女性更能在战场上痛下杀手……但,他并不希望除了战争与谋略之外,自己身边总是伴随着男人!
他爱女性的娇柔,她们那么的温暖而充满韧性,她们拥有另一种形式的强大,而在每一个他觉得寒冷的夜晚,她们的体温都让他沉醉在愉悦中。
第一次,他觉得男人也可以同样温暖,甚至无需身体的碰触,这种温暖就漫溢出来,刺激着他敏锐的感官。
莫非这是因为商九歌是个真正的人类?才不若魔族天生的冷血,令他产生种种怪异感受?
龙冰隐约地在心中冒起些些的怒火——他不爱看商九歌怕他,十分不爱。
'是,真的感激。' 商九歌抬起头来望着龙冰。
不只一次幻想过要对龙冰说出他对他的感激与眷念,如今有了机会,他却有一些迟疑。
龙冰就算听了,他的反应会是真实的么?
轻咬了下唇,商九歌决定继续说下去,不论龙冰会如何,这也许是他诉说感情的最好机会:'九歌的名,九歌的性命,都是帝给的。没有帝,就没有九歌……'
秀气的少年,已成型的脸上还带着些青涩气息,有一些艰难地说着龙冰平日里绝不会认真去听的话。
他龙冰不会愿意欠别人情,也不愿意令别人觉得欠了自己,那对他而言是无止境的麻烦。商九歌却显然不在其列,那少年的的话令他感觉如此自然,就连刚经历变声略略微哑的声音,也仿佛是一盅温热到刚刚好的宁神茶,让他觉得妥帖舒适。
他知道,商九歌的话是真的。他感激他,自心底而发地感激着……但龙冰却又在这样的满足舒适中感觉到些微的不足。
他不明白这不足是什么,也不想探究,只将之放到一旁,专心面对这应当认识已久,事实却是初初见面的少年。
'商九歌,你这话让我觉得我是神,可惜我是魔,只怕更是人间所称的大魔头。'
龙冰捉狭地笑起来,伸手抓过商九歌手中包袱。
'好小的包袱,水嬷嬷会把我赏的宝贝包袱皮给你,看来你颇得她喜爱。从今往后,你跟着我,让你做什么便做什么……我是魔头,若有错失,即便你是跟着我,也是一样严惩不怠。'
龙冰转了身,手上挑着商九歌的包袱,领着少年走向他在这青龙殿里为他准备的卧榻。
'随我来,你平日里睡这里便是,被褥已备好,今夜你先收拾自己的东西,旁的事情明日再说。'
商九歌跟着龙冰走去殿里西北角,那里早早被一壁软藤屏风挡起,在这宽大得有些空旷的宫殿中隔出一片略小的空间,内里放置着一张小几,只单配了一张椅。后面便是一张卧榻,已铺设好了,厚厚的覆盖着缎面暗花的青绿被褥。
'我尚有卷宗要阅,整理好了,便自己先睡就是!'
龙冰将商九歌的包裹放在桌上,随后便走了开去。
'帝——'
他身后,商九歌急急地唤了他一声。
龙冰缓下脚步,青色的发被偷溜进殿中的夜风中吹起一些,柔柔地飘忽,一如他与商九歌之间弥漫的异样气息。
'帝……九歌在魔域成长,不曾见过神。'
猛地回头,龙冰诧异地看向商九歌。
在屏风后,少年单薄的身躯直直站立,他能看得见他的脊梁是那么的挺直,而那两道越空而来投注于他身上的目光,又是如此的坚决与熟悉。
是的,他不陌生的……
不知从何时候开始,他总是觉得有人在看着他,那目光带着微暖,时时凝聚在他身上。
原来是商九歌?
龙冰金色的眸中渐渐添上些复杂神色——他懂得商九歌那句话的意义,这聪敏的少年将他先前的玩笑话放在心上,他在乎他,甚而在乎到他心中瞬间出现的对自己魔族身份的无奈,即使那无奈深藏于自嘲的面目之下,竟也被商九歌感觉出来,甚而还为他所安慰。
他是如此的心细如发,挖掘出他冷色外表下难掩的柔软,若商九歌有一天背叛魔域,他会是极危险的存在。
看得透魔域智谋掌握者龙冰的人类少年呵……
'你自便即可。'
龙冰拂袖,不再看商九歌,走开了去。
屏风太高,遮挡龙冰的身影,商九歌坐下来,打开自己的包袱。
他说了不当说的话么?被龙冰忽现的笑容迷惑心神的自己,控制不住对他埋藏已久的关怀……他虽在笑着,说着貌似不在意的话,但那语气里似有薄薄的无奈。
魔域素来极少危害人间,边缘的结界也正是五位魔帝合力为防止人类误入瘴气丛生的魔域所造,但魔、人、神三界中,人界位居魔神二界当中,为从人界捞取更多好处,神界仙道不惜中伤诋毁魔域,甚而故意破坏结界,引出低等魔物伤害人类,如此一来,在人间魔域便等同于森罗地狱,而魔帝也就成了无恶不作的大魔头。
但,他既知这是神界处心积虑造出的误解,即便身为人类,他依旧愿意信这魔域里日夜相处的众人,对待他如亲生孩子的水嬷嬷,水荣于水龙里两位叔叔,还有口是心非的龙焰,一直关怀他成长的水涉先生……最让他揪心的,便是龙冰……
整理好衣物,将之放在榻下藤箱中,商九歌拉起被褥和衣躺下。
也许,他不过是个除了头脑外一无是处的人类,他没有魔族天赐的强悍魔力,但他并不后悔来到龙冰身边,他要守住龙冰的心,在他觉得受伤的时刻,他会在他身侧伴随。
轻叹着,商九歌闭上眼……今夜,他无法入眠,而在屏风之外的殿堂之中,也站着一个同样将无眠的人。
龙冰分明听到了商九歌的叹息声,他整理着自己的心境——一些因被那少年关怀而起的欣喜,与一些对这样的自己不适而生出的躁动……
11
商九歌调任水魔帝龙冰随身谋士之后第七日,他再度见到了罗刹女将军夜星。
她依旧穿着那身红黑相间的战袍。她穿的不可谓不多,密实甲胄包裹全身,但看来依旧纤细的腰身宛如杨柳一样柔软,她是那么美,并且如此耀眼地站在只有他与她的青龙殿上。
'帝去了哪里?'
夜星微眯明亮眼眸,她记得他——那个端着水盆打扰她与龙冰的少年,他如今穿的不是侍从的衣裳,滚银边的天青衫,看来他应该是谋士。而龙冰手下的谋士有几个是这么年轻的?
她早听说了,龙冰收了个人类少年作了自己的随身谋士,想来定是他无疑,但,他是如何自侍从而谋士?她的确十分好奇。
'帝与水涉先生外出巡查结界,将军……'
'罗刹族,夜星。'
她挥挥手,换来商九歌微笑回报——他还不太清楚她的名字,这几天里跟着龙冰见过不少魔族领袖,走访许多魔族部落,但却还没见到她。
也许正是因为当初他们错身而过时的一个眼神交汇,他一直记得她,这个黑发美艳而又铿锵如利刃一般的女子,她与他,同样都在意着一个冷漠灵魂。
他几乎立刻发觉了她的心思,她也看明白了他……
'夜星将军有事要奏,或是私事……'
商九歌试探着,他不清楚龙冰怎样看待夜星,他只能凭借自己的看法判断,她爽直而艳丽,仿佛一株盛开的大红蔓陀罗花,散发着几无人能敌的诱惑,若是龙冰喜欢了她……那怕也只是寻常。
他想着,心中凄然又是一痛。
夜星在一旁明白看见了商九歌眼中的痛楚情绪,她有些惊惶——她很少遇到这样的人,有着与她相同的情绪,他们同样对龙冰有一份几无指望的牵念,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出现让他觉得难过。
龙冰不断利用女人,而他厌恶男人接近他也早广为人知。她从见商九歌第一面起,便晓得这孩子与她的相似之处,这份心思他们都不能说,但都在乎,而他对龙冰似乎更甚过她许多,她女人的直觉向来不会出错。
'本来有公事要奏,如今帝不在,我告诉你也无妨,代我转告就是……不过,我既告知你名字,是否你也该说出姓名以作交换?'
笑着欺近一些,她忽地想逗弄这孩子——其实她也晓得这人类的少年就是龙冰十三年前拣回来的商九歌,这就解释了他为什么能靠近龙冰并贴身呆在龙冰身边。但她看来是喜欢上他了——他温文,甚而表现得内向,但却有勇气呆在那令喜爱他的人痛苦的男人身边,只这一点,她便要佩服他。
'在下商九歌。'
他一惊。
她怎么就靠过来了?虽然魔族男女分界素来不那么明白,但他跟她,应当只有一面之缘,虽然他觉得她十分适合作一名将军,但她总曾经是龙冰拥抱过的女人……他心里难免会有些尴尬……
'商九歌!好听的名字,谁起的?'
夜星高兴地发现他的惊慌失措,他抿着嘴躲闪,也因此而驱逐了那对漂亮眼眸中的阴霾。
'是……是帝。'
商九歌一面答应着,一面后退。他太急,只想着要如何躲闪这突然逼来的女子,却忘记了要看清后路,终于退无可退之处,他被一张圆凳挡了路,一屁股坐将下来。
'帝?他会做这么麻烦的事?他一贯最讨厌跟人扯上关系……为什么偏偏是你?'
夜星靠得更近了,几乎连她的鼻息都能让商九歌感觉到,他实在是抵挡不住她,早知今日就不该听龙冰的话——前几天他一直跟着龙冰在外面走动,龙冰说他是人类,怕他身体无法承担太多辛苦,所以让他今日里留在殿里歇息,哪里知道夜星会来,又哪里知道她会毫无理由地不断逼近他?
'我……我是帝拣来的——'
闭紧了眼,商九歌不敢再看夜星明媚的眼光。
她的美那样逼人,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他能感觉到她有所企图。
'嘻——呵